第四十九章 让所有人记住我为止
江闻归横剑而挡，被一道剑气正正炸中剑身，剑身回弹，直接撞在江闻归胸口，使他身形顿时倒略，连带着一口鲜血喷出，待后退身形稳定，江闻归只觉五脏六腑与体内气机翻滚不止，连手中的星河剑都拿不稳，一阵恍惚，便单膝跪在了地上。
江闻归就这样跪了好久，也没缓过神来。头晕目眩，切切实实体会到了眼冒金星的感觉。
“师傅！”江闻归单膝跪地，对着不远处的剑山河怒吼道，“说好的出手有分寸呢？我要是来不及挡，你这一剑就给我弄死了！”
“咳咳。”剑山河从黑暗中缓缓走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白须，有些尴尬到，“闻归啊，这江湖闯荡，对吧，这个，对手是不会管你死活，不会控制轻重的啊。你要提早适应这种感觉，为师也是为了你好，这个……”
可能是说到后面实在编不下去了，剑山河咳嗽了两声，随后对江闻归道：“你感觉这个招式练的怎么样了？”
江闻归干脆懒得跪着了，盘膝坐在地上，有些郁闷。
也怪不得他，主要是这些天和剑山河对招，江闻归实在是有种有力没处使的感觉。
因为剑山河说自己会压低修为，到和江闻归差不多的境界，让江闻归放心出剑，帮他磨炼剑招，但是每次打着打着，剑山河的剑气就会不由自主地猛然增大，经常把他江闻归打个半死不活。而且也许是剑山河境界太高，战斗技巧也太过高明，就算压制了境界，剑山河也老是能在江闻归刚出剑时便扼住他的攻势，导致江闻归经常一招都出不出来，甚是难受。
这不，江闻归又被一剑打飞了。
盘膝而坐的江闻归闷咳两声，扭头将喉咙里的鲜血一口吐出，随后道：“我怎么知道，我打了这么久基本都在防守，剑都出不了，再者说了，师傅你老是说压低境界和我打，打着打着又把境界抬上去了，你说刚刚那一剑是我能打出来的吗？
剑山河也盘膝在江闻归身边坐下，挠了挠头，随后道：“这……没办法啊，你的实力连师傅的百分之一都没到，打着打着我实在压不住。至于没法出剑，那是我们剑技差别太大的缘故，不过你想想这也是好事对不对，万事开头难，在我这种级别的磨炼下，如果你哪一天能成功出剑，那就证明你的剑招真正登堂入室了对不对。”
江闻归斜眼瞟了眼剑山河：“师傅，虽然说的挺对，但我想问这算找借口吗？”
剑山河打了个哈哈，仰天笑道：“不算不算。”
江闻归仰头看天，发呆出神。
这十来天里，江闻归和剑山河白天练剑，晚上剑山河便教授他一些关于武功的知识，既说道内力如何使用，也有讲五行刀法的层出不穷，更有不同门派武功大同小异，当然主要还是剑招的精髓，方才剑山河就是和江闻归说道六芒最后一剑的精髓，集五剑于一气，剑气叠加，招式递出，声如炸雷，就是教导江闻归学会如何以前五剑累加声势，不过剑山河似乎有点过了火，一剑把江闻归打的血都吐出来了。
江闻归已经有点习惯了，但也没这么习惯。不过这十来天和剑山河相处，也有了亲人的感觉。毕竟剑山河是江实的弟弟，虽说江闻归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不同姓的人会是兄弟，但他和剑山河就是实打实的叔侄关系，现在又是师徒，关系当然亲密。
“师傅。”江闻归转头，“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剑山河笑道：“只管问。”
江闻归吞了口口水，犹豫了一下，随即问道：“师傅你明明武功这么高，为什么……不像江湖上说的那样，老的很慢呢，亦或是返老还童？”
武功高强，延年益寿，这是人尽皆知的定律，很多看着才到中年的绝顶武夫，实则已经百岁高龄，更有些驻颜有术的道姑，七八十岁却还面若二十的小姑娘，但剑山河竟然身体只有七八十岁便白发苍苍，免不得江闻归提出疑问。
这有点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剑山河没有恼怒，只是淡淡一笑。
笑容里满是苦涩。
“习武之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武道顶尖者甚至可以叩问长生，使天下武夫心神向往。”剑山河平淡地说着一句一字。
“这是为什么？”剑山河转头问江闻归。
江闻归摇了摇头。
“一个习武之人想要延长自身寿命很简单，只要体魄强健，轻轻松松活过七十八十。对于常人来讲，这已经是很长的寿命了。但想要再往上走，就不是简单强身健体锁能做到的。我们称这种延年益寿的方法为，长生湖。”剑山河淡淡说道。
“长生湖？”江闻归皱眉。
“佛门有一锻体术，一直都向世人公开，不加隐瞒，称为金钟。只是最基本的修行佛法，常人不知道他的玄妙之处，只当上面介绍的长生二字是唬人而已。事实上，只有到了一定境界的武夫才会对金钟隐隐有所感知，金钟奥妙不在于增强体魄，而在于它为长生开拓空湖。武夫修习这锻体术之后，虽说修行者的体魄不会有任何变化，但其实，已经为搭建长生湖做了至关重要一步。”
“修行金钟，就相当于打好了容纳长生湖的身体基础，而强健体魄能减少疾病，延年益寿还要看修行。在学习金钟后，修行之人便需要学习道家的长生法术，至此，才能往长生湖里面倒入长生的湖水，修炼之人境界越高，湖水越多。只要修炼之人不断提升境界，长生湖便会随着境界提升增大，以此做到叩问长生。”
“就像当今的天下第三张怀义，他已经有两百来岁高龄，便是通过提升境界往长生湖中续入湖水，不过他的大限也很快了，境界提升并非易事，总有一天长生湖的开拓赶不上修行，毕竟不是天上神仙，还是得死的。”剑山河淡淡笑道。
“那师父你的长生湖呢？”江闻归不解问道。
剑山河沉默了一会儿。
“我的长生湖……没法搭建。”他有些苦涩地开口。
“为什么？”江闻归问道。
“借人力换天命，得来的修为根本无法注入长生湖中，而且我的境界攀升实在太快，就如同无时无刻都在洪泻而下的瀑布，若是注入长生湖，就如同无源之水，立刻干涸。总的来说，这种靠星辰才得来的力量，完全没法帮我延年益寿。”
“所以，我这个境界高到所有人都比不上的天下第一……却连延长一些自己的寿命都做不到。”说到最后，剑山河满是苦涩。
江闻归看着他的侧脸，白发飘飘。
对啊，很多时候，他都有些忘了，剑山河不过三十来岁而已。只是看着老态。
而立之年，白发苍苍。
想来很不甘吧。
江闻归不想再想。
“别丧气了师傅。”江闻归突然单手撑地，有些费力地站起来，随即对着剑山河伸出一只手。
剑山河抬头看着这个突然意气风发的少年，有些不解。
“接着练剑！我要练到能出剑为止！”江闻归深吸口气说道，“忘不掉的话，趁着还能动，就要不停挥剑，直到让所有人记住你为止！”
剑山河看着大声说话的江闻归，没有回答。
突然的寂静让两人间的气氛蓦然有些尴尬。
“师傅，你说话啊，我都做到这份上了。”江闻归扯了扯嘴角。
剑山河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大笑。这下轮到江闻归站在原地瞪着眼，不知道说什么了。
“行。”笑完，剑山河抓住江闻归的手，站起身子。
“就让所有人记住我为止。”
江闻归就这样跪了好久，也没缓过神来。头晕目眩，切切实实体会到了眼冒金星的感觉。
“师傅！”江闻归单膝跪地，对着不远处的剑山河怒吼道，“说好的出手有分寸呢？我要是来不及挡，你这一剑就给我弄死了！”
“咳咳。”剑山河从黑暗中缓缓走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白须，有些尴尬到，“闻归啊，这江湖闯荡，对吧，这个，对手是不会管你死活，不会控制轻重的啊。你要提早适应这种感觉，为师也是为了你好，这个……”
可能是说到后面实在编不下去了，剑山河咳嗽了两声，随后对江闻归道：“你感觉这个招式练的怎么样了？”
江闻归干脆懒得跪着了，盘膝坐在地上，有些郁闷。
也怪不得他，主要是这些天和剑山河对招，江闻归实在是有种有力没处使的感觉。
因为剑山河说自己会压低修为，到和江闻归差不多的境界，让江闻归放心出剑，帮他磨炼剑招，但是每次打着打着，剑山河的剑气就会不由自主地猛然增大，经常把他江闻归打个半死不活。而且也许是剑山河境界太高，战斗技巧也太过高明，就算压制了境界，剑山河也老是能在江闻归刚出剑时便扼住他的攻势，导致江闻归经常一招都出不出来，甚是难受。
这不，江闻归又被一剑打飞了。
盘膝而坐的江闻归闷咳两声，扭头将喉咙里的鲜血一口吐出，随后道：“我怎么知道，我打了这么久基本都在防守，剑都出不了，再者说了，师傅你老是说压低境界和我打，打着打着又把境界抬上去了，你说刚刚那一剑是我能打出来的吗？
剑山河也盘膝在江闻归身边坐下，挠了挠头，随后道：“这……没办法啊，你的实力连师傅的百分之一都没到，打着打着我实在压不住。至于没法出剑，那是我们剑技差别太大的缘故，不过你想想这也是好事对不对，万事开头难，在我这种级别的磨炼下，如果你哪一天能成功出剑，那就证明你的剑招真正登堂入室了对不对。”
江闻归斜眼瞟了眼剑山河：“师傅，虽然说的挺对，但我想问这算找借口吗？”
剑山河打了个哈哈，仰天笑道：“不算不算。”
江闻归仰头看天，发呆出神。
这十来天里，江闻归和剑山河白天练剑，晚上剑山河便教授他一些关于武功的知识，既说道内力如何使用，也有讲五行刀法的层出不穷，更有不同门派武功大同小异，当然主要还是剑招的精髓，方才剑山河就是和江闻归说道六芒最后一剑的精髓，集五剑于一气，剑气叠加，招式递出，声如炸雷，就是教导江闻归学会如何以前五剑累加声势，不过剑山河似乎有点过了火，一剑把江闻归打的血都吐出来了。
江闻归已经有点习惯了，但也没这么习惯。不过这十来天和剑山河相处，也有了亲人的感觉。毕竟剑山河是江实的弟弟，虽说江闻归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不同姓的人会是兄弟，但他和剑山河就是实打实的叔侄关系，现在又是师徒，关系当然亲密。
“师傅。”江闻归转头，“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剑山河笑道：“只管问。”
江闻归吞了口口水，犹豫了一下，随即问道：“师傅你明明武功这么高，为什么……不像江湖上说的那样，老的很慢呢，亦或是返老还童？”
武功高强，延年益寿，这是人尽皆知的定律，很多看着才到中年的绝顶武夫，实则已经百岁高龄，更有些驻颜有术的道姑，七八十岁却还面若二十的小姑娘，但剑山河竟然身体只有七八十岁便白发苍苍，免不得江闻归提出疑问。
这有点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剑山河没有恼怒，只是淡淡一笑。
笑容里满是苦涩。
“习武之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武道顶尖者甚至可以叩问长生，使天下武夫心神向往。”剑山河平淡地说着一句一字。
“这是为什么？”剑山河转头问江闻归。
江闻归摇了摇头。
“一个习武之人想要延长自身寿命很简单，只要体魄强健，轻轻松松活过七十八十。对于常人来讲，这已经是很长的寿命了。但想要再往上走，就不是简单强身健体锁能做到的。我们称这种延年益寿的方法为，长生湖。”剑山河淡淡说道。
“长生湖？”江闻归皱眉。
“佛门有一锻体术，一直都向世人公开，不加隐瞒，称为金钟。只是最基本的修行佛法，常人不知道他的玄妙之处，只当上面介绍的长生二字是唬人而已。事实上，只有到了一定境界的武夫才会对金钟隐隐有所感知，金钟奥妙不在于增强体魄，而在于它为长生开拓空湖。武夫修习这锻体术之后，虽说修行者的体魄不会有任何变化，但其实，已经为搭建长生湖做了至关重要一步。”
“修行金钟，就相当于打好了容纳长生湖的身体基础，而强健体魄能减少疾病，延年益寿还要看修行。在学习金钟后，修行之人便需要学习道家的长生法术，至此，才能往长生湖里面倒入长生的湖水，修炼之人境界越高，湖水越多。只要修炼之人不断提升境界，长生湖便会随着境界提升增大，以此做到叩问长生。”
“就像当今的天下第三张怀义，他已经有两百来岁高龄，便是通过提升境界往长生湖中续入湖水，不过他的大限也很快了，境界提升并非易事，总有一天长生湖的开拓赶不上修行，毕竟不是天上神仙，还是得死的。”剑山河淡淡笑道。
“那师父你的长生湖呢？”江闻归不解问道。
剑山河沉默了一会儿。
“我的长生湖……没法搭建。”他有些苦涩地开口。
“为什么？”江闻归问道。
“借人力换天命，得来的修为根本无法注入长生湖中，而且我的境界攀升实在太快，就如同无时无刻都在洪泻而下的瀑布，若是注入长生湖，就如同无源之水，立刻干涸。总的来说，这种靠星辰才得来的力量，完全没法帮我延年益寿。”
“所以，我这个境界高到所有人都比不上的天下第一……却连延长一些自己的寿命都做不到。”说到最后，剑山河满是苦涩。
江闻归看着他的侧脸，白发飘飘。
对啊，很多时候，他都有些忘了，剑山河不过三十来岁而已。只是看着老态。
而立之年，白发苍苍。
想来很不甘吧。
江闻归不想再想。
“别丧气了师傅。”江闻归突然单手撑地，有些费力地站起来，随即对着剑山河伸出一只手。
剑山河抬头看着这个突然意气风发的少年，有些不解。
“接着练剑！我要练到能出剑为止！”江闻归深吸口气说道，“忘不掉的话，趁着还能动，就要不停挥剑，直到让所有人记住你为止！”
剑山河看着大声说话的江闻归，没有回答。
突然的寂静让两人间的气氛蓦然有些尴尬。
“师傅，你说话啊，我都做到这份上了。”江闻归扯了扯嘴角。
剑山河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大笑。这下轮到江闻归站在原地瞪着眼，不知道说什么了。
“行。”笑完，剑山河抓住江闻归的手，站起身子。
“就让所有人记住我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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