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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竹楼金风玉露

    左春穿着围裙在厨房,耐心地指导着王岑,王岑从没下过厨,不过他学得很快,不一会便学会了,他喜滋滋端到左春面前给她品尝:“喏,你尝尝,本世子做得如何?”

    卖相很好,一个个色泽红艳,让人很有食欲,左春放了一小块在嘴里,不由得赞叹道:“好手艺!”

    王岑听此,也捏了一块放到嘴里,笑眯眯摇头:“不,还是你的好吃,你是不是藏技了?如实招来。”

    明明没有,他故意逗她。

    王岑把碟子放到一边:“已是年初八了。”院里簌簌地落了雪,洁白无瑕,让人不忍心踩上去。

    他的表情颇有些伤春悲秋之感,左春低头摆弄着柴火,炉子上还蒸着一锅,是左春做来让王岑分给外头的流民的。

    “左春,左春?”王岑见她生着火,便唤她,“你不是想出去吗,我带你出去好不好?我们去个好地方,比这王府金屋还好的地方。”

    左春微微挑眉,那该是何等富丽堂皇之地才称得上王岑眼中的“好地方”呢:“好。”

    王岑没有走正门,也没有带侍卫,他拉着左春跳上了房檐,一如在东宫别院那日,二人披着大髦,王岑把左春拉上墙檐,又把自己当做肉垫把左春抱下去。

    王岑拉着左春的手一路走,大战过后,京中静得出奇,百姓闭门谢客,万家灯火尽数熄灭,只留下稀疏的星星点点。

    二人来到一处卖马店,王岑掏出银子买了两匹枣红马:“那里在城郊的一处偏远之地,咱们骑马快些,也安全些。”

    左春为难道:“贵子,我不会骑马。”

    “啊?”这就尴尬了,“那你…和本世子共乘吧。”

    王岑把其中一匹栓到了马店的门栏上,把左春拉上马,跳上马便启程了:“驾——”

    他二人驾马,一路穿过安静的京城大街,穿过城门,最后落脚在一片密林,然而在密林的深处,却有一片发光的竹林。淡淡的荧光,点缀着整片竹林,王岑下马牵着,左春坐在马上,她惊异于这神仙宝地,走进来就像是走进了一场旖旎的迷梦之中。寒风吹过竹林,发出呼啦啦的声音。竹林中间有一片宁静的湖水,水波倒映着竹林。林中有座竹子造成的小楼,王岑介绍道:“这里是不是比金屋更漂亮?”

    左春诧异:“确实,清逸非常。”

    王岑突然十分认真地说道:“我在此处见过你。”

    左春惊讶,怎么会,她自来京中便一直在东宫住着,况且她第一次见到这地方。

    “世子开什么玩笑呢?”

    他却放空了眼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并不是诳你,是真的,千真万确,我在梦里见过你,所以那日在东宫见你一面便难以忘却,那场梦是多年前我咳疾缠身,寻遍天下名医,但都无法医治,就在我感觉我要死了,昏昏沉沉睡着时所做,做完那梦后病便好了,你说奇不奇?”

    王岑拉着她走近竹屋:“你看,我做完那场梦,便寻了此地,造了此竹楼,完全还原了那梦中的景,以做纪念。”

    左春好奇道:“什么梦,里头还有我?”

    王岑呵呵一笑:“告诉你也无妨,金风玉露一相逢。”

    左春恍然大悟,原来是少年与玉女的逸事,而那梦中治好王岑之病的神奇人物,竟然长了和自己一样的脸。

    左春随着王岑进去,一楼是那茶厅和沐浴室,但是没有储茶,也没有热水,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王岑摸摸鼻子:“虽是建设了这间竹楼,但我一直觉得梦中情景诡异,又像是真实发生的,十分让我奇怪,所以此处只做纪念,本世子并不常来,每每来此总会让人不寒而栗。”

    左春好奇地眨了眨眼:“贵子,那你说梦中与你春宵一度之人是仙女还是妖女?”

    他思忖片刻:“是仙女。”

    “既是仙女,贵子为何还怕?”他二人共度良宵,再不济也不会害他,况且梦后他病还好了。

    他又摇摇头:“不,是情景之真实与诡异,让我实在不敢觉得那是个梦,与人无关。”

    左春点点头,心下暗觉世上竟然有如此奇怪的事。

    向二楼去,扶手全都镶了翡翠,这样大的手笔,王岑竟不找个人来看护?还是把整片林子买了下来作为禁地?好大的手笔!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梦,这也太任性了。

    顺着扶梯上了二楼,正中有一圆榻,上方的顶覆盖了整片的水晶,左春猛地意识到什么事,抬头看上方,那水晶竟然可以作为镜子,所以那春宵一夜在榻,在下面的人竟然可以完完整整享受与观赏?左春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这…这也太会玩了吧?!

    王岑见左春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关切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他把手放到她的额头探她的体温,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登时明白了,坏笑道:“那夜本世子什么也没看着,只在上面辛苦着。”

    啊?那那张和她长着一样的面容的仙子观赏了全过程?左春不自禁地想入非非,又甩甩脑袋,如王岑所说,这梦果然很奇怪!果然很奇怪!

    “咦?你没事吧?你表情有些…不对…”王岑的俊脸凑了上来,仔细看左春。

    左春一缩脖子:“贵子——”

    王岑嘻嘻一笑:“不知为何,和你同行来此地,本世子竟然不会害怕了。”

    哦?莫不是因为她和仙女长了一样的脸,给王岑的心理作用?

    “对了,对了,”王岑边说边在床下摸索着什么。他从床下掏出一个小银盒子,细心地把它打开:“诶,你看。”

    左春凑过去,是一对翡翠吊坠,样式普通,是平常的水滴状,只是那色泽太好,不像是平常的物件,王岑把两块吊坠拿在手里摩挲着:“本世子那日醒来时,脖子上竟挂着两块吊坠,但是至今没找到是谁人所赠,或许和梦中之人颇有渊源,所以我把它从脖子上取下来,好生保存着。”

    太奇了,他的梦竟然与现实相连接。

    他哂笑:“不过我也没有想过找她,有高人指导我,那不过是一缕幽魂潜入我梦中,所以让我不要强求,不然会搭上性命。”

    左春见他难得的苦恼样子,宽慰道:“贵子风华绝代,不可留恋一个缥缈的幻梦啊。”

    王岑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又把银盒子塞回床下:“你说得对,许是本世子想多了。”他闭眼深呼吸:“走,回府去。”他敷衍着左春,叫他放下那救命之恩,救命之人,如何是动动嘴皮子那么容易。

    “好。”

    三日后,李钰果然如王岑所说班师回朝。其实一开始叛军便是败局已定,李钰早知藩王有谋逆之心,早在京中做了准备,到时只需来个瓮中捉鳖。

    城门大开,华王同王束手跪地谢罪,他二人谋反、弑君未遂,愿领一切刑责,只求不殃及旁人。

    “那砍了吧,”李钰头也不回,二人家眷哭嚷得撕心裂肺,身后还是手起刀落。

    脑袋滚了出去,身子堪堪倒下,华王怀中掉出一块碎玉。

    听到那玉撞击的声响,李钰才转身望了一眼,随后跟了一声带着颤的长叹:“既然敬她爱她养大她,又何必将她送到本宫身边来?”不过是更爱权利罢了。

    那年南淮河畔,究竟是谁误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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