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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愿蜂虎道 七章——启示录

    启示录

    吉田心美护士从没想过,自己能在神杀巨蛋的医务室里看见这么一副奇妙的景象。

    在这偌大的手术室里,两个在手术床上,带着呼吸机的男人正在对视着。

    而且,他们两个人,都在被各自那边的医生包围着,进行手术的收尾,身边,也都站满了各自那边的保镖。

    明明是两床手术,一眼看来却像是两军对垒。

    梅达斯的主刀大夫,正是“解剖魔”英初,被会长乃木英树从帝都大学中特地请来的:

    “完成了,只是,单单接合一颗肾脏还是不过瘾,费德烈阁下的身体,可以的话,真想全都解剖来看看啊。”

    “哈……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能交给你这样的天才处理,给民众的医疗技术做贡献,那我可太满意了。”

    拳愿会一方的悠哉和随性是显而易见的,心美不能理解的是,为何炼狱……不,对面那个已经插翅难飞的征西派吴一族,和给他动手术的医生也能如此谈笑风生,毫不紧张?

    那个为炼狱服务的主刀大夫,就好像在那个浑身肌肉的吴一族身上翻花绳一样,阿兰几乎被切断的脖子毫无悬念地完美接合了起来。

    “你可真会缝脖子。

    奈丹·蒙赫巴特能接着在生死之间徘徊,显然是你的手笔吧?”

    阿兰夸道,准确来说,是吴黑夸到。

    而他夸赞的,这个体格完全不逊于阿兰的,一看就能医能武的中国大夫回答道:

    “那还用问?我收了丰田的钱,两场还都是给中国人动手术,就算是给我一盘羊蝎子,我也能给你缝出一头羊来,哪怕你烂成两半了,我也能给你合起来。”

    “你说都是?你觉得我哪里像中国人了?”,寄宿在欧洲壮汉身体里的吴黑笑着问道。

    “就凭你是吴黑。”,医生笑着回道,完全不介意被英初等人听到,更不介意被围着吴黑的一大圈征西派吴一族听到。

    双方皆剑拔弩张,但是床上的梅达斯·费德烈与吴黑却详谈甚欢,梅达斯抓住了所有机会从吴黑口中掏得他想要的,关于过往秘密的情报,而吴黑,就这么毫无负担地全都告诉了他。

    显然,吴黑本人并不和征西派一心,他只是碰巧住进了阿兰·吴的脑子里而已。

    “所以说,你和阿兰才是杀死了让的人。”,梅达斯道。

    “正是如此,但是,最后一击是他儿子尼可拉给出来的。”,吴黑道。

    一提到尼可拉,围着手术床的征西派立马就要上前,然而,那个主刀的中国医生一声闷呵,就让周围空气一声焖响,气浪打翻了手术用具,地板都裂开丝丝裂缝。

    见到这种气场,最初上前的吴愣住了,接着,他就看见了自己祖先的眼睛,顿时,他便冷汗之下。

    这两个人,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刚说完尼可拉,吴黑就觉得,眼前屏幕里正在逃避猛虎追击的这个尼可拉颇为眼熟

    “真有意思,这个人不是巴黎之蜂的二儿子吧?”

    梅达斯叹气道:

    “确实不是,六年前在东南亚那起惨案之后,真正的尼可拉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取而代之的,是自称尼可拉的……”

    “尚·卢克,我知道。

    骑士,你可能从没想过,六年前我吴黑也在场吧。”

    看着吴黑奸笑的样子,梅达斯瞪大了眼睛。

    六年前,那只北约名下特种部队在东南亚的暴行,和接下来的离奇覆灭,成为了欧美政坛地震的直接原因,隶属于征西派的政界人员借机清算了欧美政坛,就连美国总统都被换成了征西派所支持的人物。

    征西派,就是在六年前,完成了对欧洲的征服。

    这是一切的开始。

    这导致了包括丹麦王室在内的权贵们,不得不仓惶逃离,或者低头称臣。

    所有知晓征西派的里世界中人都能猜到,那惨案背后可能就是征西派。

    但是,没人有证据,也没人有胆子挑战征西派已经在欧洲根深蒂固的资本帝国。

    “……你不会在法庭上如此作证的,对吧?”

    “当然不会,我只想看着这个世界被我的子孙们搅得天翻地覆而已,所以呢,你只剩下一个选项。”

    “我只能去试着撬开尚·卢克的嘴了……”

    梅达斯和吴黑一起看向屏幕,此时,尼可拉的体力开始不支,他沉重地喘息着,用尽全力来计算给猛虎致命一击的方法:

    “与你一起,在东南亚,从当时的罗伦手上学会的菲律宾武术,也没能就此拿下他……尚……这样的情况,自你离开还是第一次……

    真是……让我想起来了……

    让我想起了,我亲手杀死你的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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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可拉的父亲去世后,我与劫后余生的尼可拉一起,被赶来善后的军方安排进了一支机密部队中。

    我不知道这只部队究竟被何人指挥,只知道,它隶属于控制着欧洲局势的,那些我根本没资格了解的大人物们。

    当然,我也并不在乎,当你没资格掌控自己的人生时,让掌控着你的人感到毫无威胁,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特别是,当我的挚爱就在我身旁的时候,我怎么可能不服从这命运的安排呢?

    ————

    我本以为,就凭尼可拉的社会地位,他很快就会被他的其他家人接走,回到富贵的生活中。

    可他没有,我们一起接受由黑眼睛的精锐军官军队组织的复杂培训,而且,我们两个人齐头并进,尼可拉是少爷兵没错,可是他适应的是如此之快,还迅速在军队里构筑了自己的关系网,让自己成为了整只部队的核心,如此一来,我对他的崇拜与日俱增。

    仅仅培训了一年,我们登上了战场。

    如今的世界,大规模的战争已经消失,但是,世界各地依旧不乏小规模武装冲突,我和尼可拉正是奔赴了那些地方。

    我们押运瑞士银行的黄金,我们扫荡索马里的乡村,我们暗杀哥伦比亚的总统,我们征伐中东的民兵。

    是的,我很清楚我们的行为是如此罪恶,但是,我说过了,我从来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命运。

    我所有的资格,只守护那个我深爱的,却无法表白的男人。

    在战后接过他炙热的手,在劫后余生递给他一支香烟,守护他入睡,守护我心中的真爱。

    曾经,尼可拉就是那么完美,他甚至可以和我们的指挥官勾肩搭背,而我,是他最忠诚的卫兵。

    直到,六年前。

    我们在东南亚执行又一次任务,目标,是掩护美国的军事基地。

    我被已经做到队长这个位置尼可拉留下来看守营地,而其他所有人一起离开了营地,去帮助美军运输军火物资。

    我等待着,就那样,等到了深夜。

    一声凄惨的无线电电音刺穿了黑暗,他们遇袭了。

    我们的存在是一个机密,我们随时都会被抛弃,我们没有会支援我们的上级。

    所以,早在刚进入部队的时候,领队就告诉我们,如果出了问题,直接跑路也许才是正解。

    但我不能跑,尼可拉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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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场上的“尼可拉”一次次用罗伦最为标志性的肘刀和猛虎周旋,被激起好奇之心的飞刻意提问:

    “看来,罗伦你是不打算讲你和尼可拉的交情了?”

    “事关机密,无可奉告。”,罗伦堵死了飞的好奇心。

    身为职业军人的罗伦,怎么可能说漏那种事情?

    六年前,那场震撼了欧洲的荒唐惨案,直接导致了欧美政坛的大换血,对此闭口不提,已经成为了西方社会的绝对共识。

    因为那基本是明明白白的侵略一个主权国家,杀戮那里的无辜民众的行为。

    ————————————

    在我赶到河谷的时候,黑暗之中,我什么都看不到。

    可我依旧吓破了胆,我从没那么害怕过。

    这里的血腥味,铺天盖地。

    颤抖着点亮了一根照明棒,眼前赫然出现了三个人影。

    赤裸上身,浑身浴血,遍体鳞伤的尼可拉。

    和一个戴着墨镜,同样浑身浴血的巨大男子,他的手上,提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那天晚上追杀尼可拉的怪物。

    “尼可拉……这是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

    我刚刚问罢,尼可拉便拉住了我,刚刚的微笑瞬间变成了悲伤无比的哭脸,拉着我就要到暗处去。

    我爱他,可是此刻,我对他只剩下了恐惧和厌恶。

    “为什么……这些原住民,美军,还有我们的人!?

    为什么他们都死了!回答我!尼可拉!”

    我没有注意到,尼可拉已经用他的手抵住了我的大腿,一发偷劲将我打倒在地,一瞬间,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腿是否还存在。

    尼可拉直起腰来,恢复微笑:

    “很吵啊,尚,你不是喜欢我吗?别以为我没察觉到,可是,你却不懂得在爱人面前要顺从他的意思……本来,还打算再用你几年的,谁让你这么刨根问底,看来,只能一起杀掉了。”

    杀我,尼可拉要杀我?!

    “至少让我死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声大喊,尼可拉也毫不在乎是否被人听到,反正,周围所有的人里,会喘气的就只剩下爱德华,阿兰,和他俩了。

    爱德华那家伙不懂情趣,下手太快,办事太干净。

    尼可拉他可不一样,他是个表演家,享受派。

    于是,他对我说道:

    “为了让世界更符合我的构思,我,已经是吴的一员了,我不是尼可拉·雷·班纳,在那天晚上,我就已经是尼可拉·雷·吴了。

    哈哈哈……当然,因为我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我只在乎,自己的目标啊。”

    “目标?!”

    “完成全世界的调和。

    我,将会创造一个只践行我的意志的帝国,就在这里,就在这个国家,我帮助爱德华完成了对欧洲的征服,还帮他处理了再次试图威胁他生命的阿兰,他对我的回报,就是让我成为菲律宾最有权势的家族。

    我将会掌握所有途径菲律宾的走私货物,舰船,还有禁药,我将成为世界首屈一指的富豪,一只手就能撬动整个世界!就和菲律宾总统马科斯那样!

    至于这些可怜的灵魂,嗯,我想,为了我们的宏伟设计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尼可拉毫无歉意地说到,眼神里都是闪烁着的贪婪和欲望。

    “这就是你屠杀兄弟的理由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怒吼起来,扑向了他。

    他没有想到,其实,班纳掌握的削体擒拿术,从一开始,就是在二战时,从吴一族的手中学来的。

    我用削体擒拿术的解除手法恢复了感知力,他完全没料到。

    削体擒拿术早就流入了里社会,而我,也早就用血泪为代价学会了它,一切,都只是为了赶上尼可拉而已,为保护我的挚爱而已。

    然而,对背叛的愤怒,对他表里不一的失望,对他残暴行为的憎恨,对他堕落灵魂的诅咒,让我忘记了这一切的初衷,让我忘记了我是多么爱他,以至于我愿意原谅他,放过他,只要一句抱歉,一丝悔意就好。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憎恨我,憎恨自己没有早点杀死我。

    回过神来,尼可拉已经变成了一团无法辨认的肉块。

    我杀了,我世界里的主人公。

    “爱德华,和阿兰……

    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把尼可拉变成了这幅模样!”

    我咆哮着,我的怒吼被一片虚无吞噬了。

    我,尚·卢克,我是个无名之辈,我的生命卑微,没有意义,爱曾让它有过意义,然而,我的爱同样是一片虚无。

    尼可拉,从未回应我……

    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除非……

    除非……

    除非,尼可拉活了下来。

    一个神异的想法闪过我的大脑,没错,我谁都不是,那么,为什么我不能成为“别人”?

    我可以成为我世界的主角,我拥有美好的出身,优雅的姿态,高尚的灵魂,我会让女孩们疯狂,我也平等给予她们满足,我强大,独立,我是所有人的偶像,所有人的拥趸。

    可是,就是这样一位花花公子,却有着自己的真爱,他对感情如此忠贞,他如此坚定,绝不抛弃回应那个为他出生入死的爱人。

    “原来,是这样啊。”

    本来,我是一无所有的,被抛弃的,卑微的,愚蠢的,尚·卢克,地上的,是贪婪的,残忍的,无情的,邪恶的,尼可拉。

    我们的故事本毫无意义。

    我闭上了眼睛。

    “应该,是这样才对……原来如此啊。”

    睁开眼的时候。

    我,是忠诚的,善良的,友好的,魅力四射的,孤独的,天才的,幸运的,尼可拉,地上的,是伟大的,幸福的,执着的,尚·卢克。

    这样才有意义……这样才美好。

    这样,我的人生,才不会是一个谎言。

    “尼可拉·雷·班纳,就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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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界有一个绝对的法则,任何故事和奇谈,只要到了别人的嘴里,就会化作笑话和谈资。

    “事情就是这样,他可是做了很久思想斗争,才写信来,交代了事情的真相。”,丰田道,“他的真实身份是尚·卢克,以尼可拉的身份生活,只是个人精神上的需要罢了。”

    “原来那小子不是本人吗……”,惠利央感叹。

    众人之中,最为兴奋的还莫过于一直沉默不语的戴安女王,如果这个尼可拉真的是六年前事件的亲历者,也许,能对她和叔父他们抵抗征西派的事业有所帮助:

    “丰田先生,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在赛后和尚先生长谈一下。”

    “前提是,他还得能正常说话。”

    乃木话音刚落,戴安便看见武士的巨拳抵住了尚肘击过后的大臂,由拳转抓,一把将尚摔在地上,血花四溅。

    亚里沙急忙拉开已经晕头转向,忘了规则想要补刀的武士,开始读秒。

    是啊,比赛还没有结束呢。

    这是事关拳愿会和炼狱存亡的,终极的拳愿竞技。

    不管尚·卢克有着怎么样离奇的故事,作为拳愿会门面的猛虎武士,在胜负面前,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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