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只是想多看看
当绝望的黑夜慢慢挨过去，初晨的第一缕阳光会带来坚强……
崩溃与绝望王小翠只留给了黑夜，以阳光带来的坚强恢复平常，她不想让孩子知道，坚强乐观的母亲已经扛不住而崩溃大哭……
王小翠一如既往的早起，给父子两个准备早饭，带着温柔的微笑叫醒李凌，没有表现出来昨天晚上绝望的一丝痕迹。
只有李大山心里知道，他的枕边人昨天晚上有多么的失态，一个乐观坚强的人的崩溃，往往更加彻底。
但是看到王小翠迅速的在第二天建起平常的心墙，他也知道是不想儿子知道，就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
不过哪怕是李凌不知道昨天晚上王小翠的心被绝望笼罩过，他也十分清楚的明白，他的母亲因为阳损，已经时日无多……
正在织布机忙活的王小翠看着旁边搬来小板凳坐着看她织布的李凌问：“凌儿怎么不出去玩啊？”
平常的时候李凌吃过早饭都会跑出去玩，但是今天一反常态，反而在一旁看着以前他觉得很无聊的织布。
“哦，只是昨天哭累了，今天没缓回来，就不出去玩了。”李凌假装不在意的说，不过他揉搓着的手已经他躲闪的眼睛表明并不是因为这。
王小翠也没多问，看着李凌笑笑，然后就不管他了，她转头继续织布。
李凌就在旁边看着，他也不说话，也不乱动，就是把胳膊垫在腿上，立着用手撑着头，然后眼睛就盯着王小翠，就这样盯着她织布。
整个家里只有织布机卡塔卡塔的声音，还有外面传进来的悠悠秋蝉鸣叫，阳光斜射入屋子，这个画面很是温馨，母织子看。
王小翠就仿佛昨天谢生平没来过，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快死了一样，和平常一样织布，就是她要比平常织的更快，动作更急。
而且平常她织一会就会歇息一下，喝喝水，晒晒太阳，或者去找邻居家的阿姨聊聊天，可以说的上悠闲，但是今天她只是一直织布，没有离开过织布机。
当一天变得平常，后面的日子就会包含一定这天的影子，这天就会变成平常的模板，重复，重复，再次重复。
这段时间里，村子里的事情基本上都告一段落了，张两老爷子和村里其他白事都已经办完了，覆盖着村子悲伤的阴翳散去了一些。
当初秋的骄阳再次冉冉升起的时候，又给村子里面带来了希望与对于未来的明亮。
街上的一个铺子里的老板看着李凌家的方向，叹气的说：“小凌今天又没来啊，都几天了？”
旁边店铺的老板附和到：“自从那天以后就一直没来了，这孩子，也是命苦啊。”
李凌家中，依然还是那熟悉的卡塔卡塔的织布机运作的声音，这些天李凌都没有出去，一直跟着王小翠，无论王小翠去哪都一直跟着。
对于大变性格的李凌，王小翠也是没办法，只能让他跟着，她也问过李凌为什么不出去玩，但是都被李凌以不想出去玩给拒绝了。
对此王小翠也没有再问李凌了，她不是不想再劝李凌，但是她劝不住李凌，只能让他跟着，看着，不作阻止。
但是李凌日复一日不再出门，就那么跟着王小翠，时间一长王小翠还是受不了了，她再次开口劝李凌：
“你一直跟着娘亲，也不是一个事啊，怎么不出去玩呢。你的小伙伴都好些天没见你了，你要不出去跑跑，你看看你，本来身子就弱，现在好了，更弱了。”
不过李凌还是不听劝，执意不出门“我不去！我就陪着娘，我就愿意看着娘。”
王小翠也很清楚李凌心里的那些小心思，所以再次的放弃劝他了。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看着死亡慢慢逼近，哪怕再坚强的人也会受不了。
每当夜晚降临，黑暗吞并了一切光亮，同时也吞并了王小翠的希望，不过王小翠只是在深夜暗自抽泣，她将崩溃的自己留在黑夜，将乐观坚强的自己留给白天，留给家人。
甚至连深夜的抽噎她都会尽力的捂住嘴，减少身体的颤动，她不想打扰到李大山，他白天干农活已经够累了，不想晚上在为她心累。
当王小翠哭完后，有时会默默睡去，有时会睡不着，然后起来继续织布，织布织到困得受不了才睡。
日月按照着平常的模板缓缓运作，日月照耀下的人们也在按照平常的模板生活，李凌依然是不出门，一直跟着王小翠，一直看着她。
于是，当夜再次笼罩着世界之后，王小翠的心理防线一点一点的被黑暗吞噬，崩塌，不过这次她想的更多，她往后想着，想着李凌的未来，想着她死后的未来。
她推开李凌的门，来到他的床头，看着儿子的脸，她又有崩溃的感觉了，但是她勉勉强强的忍住了。
“凌儿……”刚刚哭完，王小翠的声音带有些许的哭腔，为了不让李凌听出来，她尽力的压着嗓子，再加上本身她就阳损了，声音还虚飘飘的。
不过李凌没有被叫醒，看着他熟睡中的脸，王小翠心中颤抖着，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的用手摸着李凌的脸，一边摸一边用沙哑虚弱的声音说：“凌儿……”
李凌被她冰冷的手给弄醒了，他睡眼朦胧的看着看着王小翠“嗯……怎么了吗？娘？”
因为黑暗包裹着王小翠，李凌没有看见王小翠已经哭红的脸，而且他这会依然是懵懵的状态，所以他也没注意王小翠那颤抖的声线。
“娘想和你好好谈谈。”见李凌醒了之后，王小翠坐在床边，摸着李凌脸的手松来了，她又抱起来李凌的头，放在了腿上，搂着李凌的脑袋看着他说。
王小翠的一只手抚摸着李凌的头，她轻声柔和的说：“娘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娘知道你舍不得娘，但是你也不能一直这样，日子还是要过的。”
说完，用两只手捧着李凌的脸，李凌只好顺势起身，坐起身来，他刚一坐起身，就听见王小翠认真的说：“你看看你，搁家这么多天，本来那一点点属于孩子的活气都给磨没了……”
然后王小翠又叹了口气，继续说：“娘迟早是要死的，只是早了些，只是早的有点太多了……”
王小翠用手揉了揉李凌的脸，又有悲伤的语气说：“娘也舍不得你，但是你还有未来，答应娘，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
见李凌依然还是沉默着，王小翠双手用力，将李凌本有些低下的头抬起，看着李凌的眼睛认真的说：“你不能再这样了，我不想因为我毁了你之后比我长的多得多的时间……”
说完王小翠就松开了李凌的脸，看了李凌一会，就起身离开了李凌的房间，李凌见王小翠走了，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个夜晚，他想了很多，彻夜未眠。
崩溃与绝望王小翠只留给了黑夜，以阳光带来的坚强恢复平常，她不想让孩子知道，坚强乐观的母亲已经扛不住而崩溃大哭……
王小翠一如既往的早起，给父子两个准备早饭，带着温柔的微笑叫醒李凌，没有表现出来昨天晚上绝望的一丝痕迹。
只有李大山心里知道，他的枕边人昨天晚上有多么的失态，一个乐观坚强的人的崩溃，往往更加彻底。
但是看到王小翠迅速的在第二天建起平常的心墙，他也知道是不想儿子知道，就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
不过哪怕是李凌不知道昨天晚上王小翠的心被绝望笼罩过，他也十分清楚的明白，他的母亲因为阳损，已经时日无多……
正在织布机忙活的王小翠看着旁边搬来小板凳坐着看她织布的李凌问：“凌儿怎么不出去玩啊？”
平常的时候李凌吃过早饭都会跑出去玩，但是今天一反常态，反而在一旁看着以前他觉得很无聊的织布。
“哦，只是昨天哭累了，今天没缓回来，就不出去玩了。”李凌假装不在意的说，不过他揉搓着的手已经他躲闪的眼睛表明并不是因为这。
王小翠也没多问，看着李凌笑笑，然后就不管他了，她转头继续织布。
李凌就在旁边看着，他也不说话，也不乱动，就是把胳膊垫在腿上，立着用手撑着头，然后眼睛就盯着王小翠，就这样盯着她织布。
整个家里只有织布机卡塔卡塔的声音，还有外面传进来的悠悠秋蝉鸣叫，阳光斜射入屋子，这个画面很是温馨，母织子看。
王小翠就仿佛昨天谢生平没来过，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快死了一样，和平常一样织布，就是她要比平常织的更快，动作更急。
而且平常她织一会就会歇息一下，喝喝水，晒晒太阳，或者去找邻居家的阿姨聊聊天，可以说的上悠闲，但是今天她只是一直织布，没有离开过织布机。
当一天变得平常，后面的日子就会包含一定这天的影子，这天就会变成平常的模板，重复，重复，再次重复。
这段时间里，村子里的事情基本上都告一段落了，张两老爷子和村里其他白事都已经办完了，覆盖着村子悲伤的阴翳散去了一些。
当初秋的骄阳再次冉冉升起的时候，又给村子里面带来了希望与对于未来的明亮。
街上的一个铺子里的老板看着李凌家的方向，叹气的说：“小凌今天又没来啊，都几天了？”
旁边店铺的老板附和到：“自从那天以后就一直没来了，这孩子，也是命苦啊。”
李凌家中，依然还是那熟悉的卡塔卡塔的织布机运作的声音，这些天李凌都没有出去，一直跟着王小翠，无论王小翠去哪都一直跟着。
对于大变性格的李凌，王小翠也是没办法，只能让他跟着，她也问过李凌为什么不出去玩，但是都被李凌以不想出去玩给拒绝了。
对此王小翠也没有再问李凌了，她不是不想再劝李凌，但是她劝不住李凌，只能让他跟着，看着，不作阻止。
但是李凌日复一日不再出门，就那么跟着王小翠，时间一长王小翠还是受不了了，她再次开口劝李凌：
“你一直跟着娘亲，也不是一个事啊，怎么不出去玩呢。你的小伙伴都好些天没见你了，你要不出去跑跑，你看看你，本来身子就弱，现在好了，更弱了。”
不过李凌还是不听劝，执意不出门“我不去！我就陪着娘，我就愿意看着娘。”
王小翠也很清楚李凌心里的那些小心思，所以再次的放弃劝他了。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看着死亡慢慢逼近，哪怕再坚强的人也会受不了。
每当夜晚降临，黑暗吞并了一切光亮，同时也吞并了王小翠的希望，不过王小翠只是在深夜暗自抽泣，她将崩溃的自己留在黑夜，将乐观坚强的自己留给白天，留给家人。
甚至连深夜的抽噎她都会尽力的捂住嘴，减少身体的颤动，她不想打扰到李大山，他白天干农活已经够累了，不想晚上在为她心累。
当王小翠哭完后，有时会默默睡去，有时会睡不着，然后起来继续织布，织布织到困得受不了才睡。
日月按照着平常的模板缓缓运作，日月照耀下的人们也在按照平常的模板生活，李凌依然是不出门，一直跟着王小翠，一直看着她。
于是，当夜再次笼罩着世界之后，王小翠的心理防线一点一点的被黑暗吞噬，崩塌，不过这次她想的更多，她往后想着，想着李凌的未来，想着她死后的未来。
她推开李凌的门，来到他的床头，看着儿子的脸，她又有崩溃的感觉了，但是她勉勉强强的忍住了。
“凌儿……”刚刚哭完，王小翠的声音带有些许的哭腔，为了不让李凌听出来，她尽力的压着嗓子，再加上本身她就阳损了，声音还虚飘飘的。
不过李凌没有被叫醒，看着他熟睡中的脸，王小翠心中颤抖着，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的用手摸着李凌的脸，一边摸一边用沙哑虚弱的声音说：“凌儿……”
李凌被她冰冷的手给弄醒了，他睡眼朦胧的看着看着王小翠“嗯……怎么了吗？娘？”
因为黑暗包裹着王小翠，李凌没有看见王小翠已经哭红的脸，而且他这会依然是懵懵的状态，所以他也没注意王小翠那颤抖的声线。
“娘想和你好好谈谈。”见李凌醒了之后，王小翠坐在床边，摸着李凌脸的手松来了，她又抱起来李凌的头，放在了腿上，搂着李凌的脑袋看着他说。
王小翠的一只手抚摸着李凌的头，她轻声柔和的说：“娘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娘知道你舍不得娘，但是你也不能一直这样，日子还是要过的。”
说完，用两只手捧着李凌的脸，李凌只好顺势起身，坐起身来，他刚一坐起身，就听见王小翠认真的说：“你看看你，搁家这么多天，本来那一点点属于孩子的活气都给磨没了……”
然后王小翠又叹了口气，继续说：“娘迟早是要死的，只是早了些，只是早的有点太多了……”
王小翠用手揉了揉李凌的脸，又有悲伤的语气说：“娘也舍不得你，但是你还有未来，答应娘，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
见李凌依然还是沉默着，王小翠双手用力，将李凌本有些低下的头抬起，看着李凌的眼睛认真的说：“你不能再这样了，我不想因为我毁了你之后比我长的多得多的时间……”
说完王小翠就松开了李凌的脸，看了李凌一会，就起身离开了李凌的房间，李凌见王小翠走了，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个夜晚，他想了很多，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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