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侍女
杨渊本来还想随处逛逛试着能不能打探一些消息，但是那些侍女随时仿佛能将人生吞活剥了的媚态让杨渊心里感觉到有些发毛，到后来甚至哪都不去了，就待在房间中直到天黑。
家主为自己的这个儿子准备了一顿接风洗尘的晚宴，就在赵家正厅中举行。
按照赵家的规矩，这种有特殊意义的晚宴女人是不能上桌的，只有家中的儿子才能落座。
原本大厅中有六把椅子，随着家中子嗣一个又一个死去，椅子也变一把又一把的减少，直到如今偌大的桌子上只坐着三人。
坐在主座上的是家主赵成宽，而杨渊和那个小男孩则一左一右分列其下。
桌上的晚宴丰富，但人丁却极其稀少，哪怕自负历经风雨的赵老爷子看到这一幕泪水也不禁在眼眶中打起转儿来。
小娃娃跳下椅子，从怀中掏出手绢为找老爷子抹泪，赵老爷子也摸摸他的头以示慈爱。
本来是一幅父慈子孝的场景，但是不知怎的杨渊却越看越不对劲。
那个娃娃似乎没表现出一丁点共情，只是机械一般的在重复着擦拭的动作，从始至终也没有出言安慰过一句。
按说小孩子的情绪是最容易被带动的，不论是哭泣还是大笑，他们会下意识的带入那种场景中，所以很多时候小孩的哭也会感染其他周围孩子一同哭闹起来。
而这个娃娃似乎完全没有这样的情绪。
赵老爷子的回应也更像是敷衍，这样习惯性的动作更像是做给谁看的，那个孩子的安慰没有冲淡他一丁点悲伤。
直到老爷子再次看到杨渊，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喃喃自语道：
“还有人就行，还有人就行啊。”
已经返回座位的小孩神色似乎有些呆滞，除了偶尔抬起头瞟几眼杨渊以外，其余的动作就是在不断地夹菜送进嘴里。
杨渊默默计数了一下，这孩子每次夹菜动作的时间间隔甚至都是相仿的，更像是一台精确的机器。
结合着老爷子举手投足之中的畏惧情绪，杨渊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孩子身上藏着秘密。
此时脑中小灵忽然出声：
“已发现异常，追加任务：娃娃，赵府中有一个如同机械般的娃娃，他名义上是你的弟弟，但似乎赵府上下都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畏惧，他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果不其然，这孩子有问题。
这场接风宴的前半段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娃娃可能是不会，杨渊是不想，而老爷子是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后半段气氛才有所缓和，杨渊和老爷子在侍女的服饰下喝掉几杯酒，气氛逐渐活络起来。
老爷子似乎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一扫上午初见时的虚弱，大肆吹嘘着自己当年打下基业的种种事迹，也让杨渊得已窥见赵家的富庶。
这个家族把持着一个洲的煤炭生意，手上的店铺不知凡几，蜗居在这么一个小城里只是喜欢这里山高皇帝远，但从实力上来讲，确是一个实打实的富商。
不过这些介绍在杨渊看来更像是炫耀，反倒让他记起了原主多年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的生活，于是出言打断道：
“我小时候没有煤烧，又没有属于自己的地，只能去邻居家偷玉米杆，那时候我们娘俩刚到村子里，他们都以为我们是小偷，于是将我打了一顿，我受伤了，差点没挺过那个冬天。”
赵老爷子张大嘴巴，他看着杨渊没有表情的脸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觉得自己刚才的炫耀似乎有些可笑，想要安慰去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以后有奴婢们为您填炭。”侍酒的侍女突然出言打破沉默，杨渊抬头看她，发现这个女人容貌是上上佳，言谈举止也是颇为得体，而从头到尾都能将他所想要的东西在第一时间摆在他的面前，可谓是心思玲珑。
杨渊又看了一眼老爷子，发现他正微笑着点头，这才明白旁边这位是他精心为自己准备的贴身侍女，估计是从府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此时已经酒过三巡，这场接风宴也算到了尾声，赵老爷子后腿手让仆人将残羹剩饭都端了下去，对了那个侍女嘱咐道：
“青伶，侍奉好大少爷。
小子，明天我们早晨就要去老坟认祖，可千万不要误了时辰。”
杨渊没应和也没拒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名穿着素白色衣服的女人从屋外走进来将娃娃抱走。
赵家的女人是不能上桌的，所以女人按说不该出现在此，可对于如此越矩的行为，众人似乎习以为常，并没有人多说什么。
那个娃娃顺服的贴在女人的肩膀，但直到走出大殿前眼睛都在直愣愣的盯着杨渊。
杨渊跟着侍女青伶来到另一座院落，院内横亘着五六座房屋，除了早就为他收拾出来的房间以外，其余的都是各位姨太太的住所。
青伶早就已经告罪过了，说是时间仓促没有来得及为少爷重新建立一座单独的宅院，但是工匠们已经在赶工了。
杨渊倒也没有被冷落的不悦，点头接受了赵家的安排，跟随他进入房间。
虽然是匆忙布置，但那种装潢豪华，还是得以显出赵家的财力。紫砂的茶壶中早已蓄满了清香的好茶，青伶侍奉杨渊坐下，斟满茶水后，转身就向床铺而去。
看着青伶行云流水的脱衣服动作，杨渊连忙制止。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色心的男人，应该说只要活着会喘气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这口。只不过在这么一个处处都透着诡异的地方，还能下得去口，那就多少有些找死了。
“你们赵家这么开放，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杨渊实话实说，没想到青伶确是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杨渊还是那个怪人，回答到：
“可是老爷，公子和姨太奶奶们从来都是这样的呀。”
“姨太太们也……”
“你早晚会与他们有所接触的。”青伶掩嘴笑道。
而杨渊终于从他的话中得以窥见了这家的关系究竟有多么混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导致诡异的根源。
“那个穿着素白色衣服的女人也是如此吗？”
“您是说六姨太吗？她确实是个怪人，自从她有了娃娃以后就很少与人接触，只会偶尔去老爷的房间。”青伶思索着说道，忽然他嫣然一笑：“可在这个府中，谁又能免俗呢？”
随后杨渊又问了几个关于六姨太的问题，不论是出身来历，还是是什么东西导致那个孩子的怪态，青伶都一概不知。
只是那丫头神神秘秘的对杨渊说娃娃和老爷子长得一点都不像，然后就不向下深说了。
“老爷子其他的几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几个兄弟，听说他们都是在过去一年内接连暴毙而亡，官府有查到什么原因吗？”
“这件事情说来可邪了，”青伶神神秘秘的，之后一点都没有讲主人家坏话不好的觉悟：“几位公子都在去年一年内离奇死去，而且全都是密不发丧，除了极少数的几人外没有人见过这几位公子的尸体，他们被草草的埋在后山的祖坟中。
而且这件事明知道有古怪，但是老爷却不允许任何人进行调查，自己也只是每天憋在房中唉声叹气。
但是我听知情的仆人说，那几位爷的死相十分诡异，老爷应该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中了巫术，所以才会导致所有拥有赵家血脉的人不幸惨死。而老爷本人似乎也是因为这件事，身体才每况愈下。”
“巫术？”杨渊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词语，或许这个就是他此次要调查的特殊种族。
不过他还需要深入探究。
杨渊挥挥手将青伶赶出房间，那丫头一步三回头似乎在等着杨渊回心转意，但最终也没等到自己被召唤回去那一刻。
而出了屋门以后，青伶径直来到另一个处在府邸角落的院落中，管家赵三正在此等候着他。
“怎么回来了？”赵三问道。
“似乎不怎么信任我。”青伶回答道，“不过他问了我公子们惨死的事情，我已经引导他向六姨太身上去猜了。”
“做得好。”赵三夸了一句：“最好能让他对那个女人产生怀疑，我们的事情才能办得稳妥。”
家主为自己的这个儿子准备了一顿接风洗尘的晚宴，就在赵家正厅中举行。
按照赵家的规矩，这种有特殊意义的晚宴女人是不能上桌的，只有家中的儿子才能落座。
原本大厅中有六把椅子，随着家中子嗣一个又一个死去，椅子也变一把又一把的减少，直到如今偌大的桌子上只坐着三人。
坐在主座上的是家主赵成宽，而杨渊和那个小男孩则一左一右分列其下。
桌上的晚宴丰富，但人丁却极其稀少，哪怕自负历经风雨的赵老爷子看到这一幕泪水也不禁在眼眶中打起转儿来。
小娃娃跳下椅子，从怀中掏出手绢为找老爷子抹泪，赵老爷子也摸摸他的头以示慈爱。
本来是一幅父慈子孝的场景，但是不知怎的杨渊却越看越不对劲。
那个娃娃似乎没表现出一丁点共情，只是机械一般的在重复着擦拭的动作，从始至终也没有出言安慰过一句。
按说小孩子的情绪是最容易被带动的，不论是哭泣还是大笑，他们会下意识的带入那种场景中，所以很多时候小孩的哭也会感染其他周围孩子一同哭闹起来。
而这个娃娃似乎完全没有这样的情绪。
赵老爷子的回应也更像是敷衍，这样习惯性的动作更像是做给谁看的，那个孩子的安慰没有冲淡他一丁点悲伤。
直到老爷子再次看到杨渊，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喃喃自语道：
“还有人就行，还有人就行啊。”
已经返回座位的小孩神色似乎有些呆滞，除了偶尔抬起头瞟几眼杨渊以外，其余的动作就是在不断地夹菜送进嘴里。
杨渊默默计数了一下，这孩子每次夹菜动作的时间间隔甚至都是相仿的，更像是一台精确的机器。
结合着老爷子举手投足之中的畏惧情绪，杨渊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孩子身上藏着秘密。
此时脑中小灵忽然出声：
“已发现异常，追加任务：娃娃，赵府中有一个如同机械般的娃娃，他名义上是你的弟弟，但似乎赵府上下都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畏惧，他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果不其然，这孩子有问题。
这场接风宴的前半段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娃娃可能是不会，杨渊是不想，而老爷子是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后半段气氛才有所缓和，杨渊和老爷子在侍女的服饰下喝掉几杯酒，气氛逐渐活络起来。
老爷子似乎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一扫上午初见时的虚弱，大肆吹嘘着自己当年打下基业的种种事迹，也让杨渊得已窥见赵家的富庶。
这个家族把持着一个洲的煤炭生意，手上的店铺不知凡几，蜗居在这么一个小城里只是喜欢这里山高皇帝远，但从实力上来讲，确是一个实打实的富商。
不过这些介绍在杨渊看来更像是炫耀，反倒让他记起了原主多年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的生活，于是出言打断道：
“我小时候没有煤烧，又没有属于自己的地，只能去邻居家偷玉米杆，那时候我们娘俩刚到村子里，他们都以为我们是小偷，于是将我打了一顿，我受伤了，差点没挺过那个冬天。”
赵老爷子张大嘴巴，他看着杨渊没有表情的脸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觉得自己刚才的炫耀似乎有些可笑，想要安慰去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以后有奴婢们为您填炭。”侍酒的侍女突然出言打破沉默，杨渊抬头看她，发现这个女人容貌是上上佳，言谈举止也是颇为得体，而从头到尾都能将他所想要的东西在第一时间摆在他的面前，可谓是心思玲珑。
杨渊又看了一眼老爷子，发现他正微笑着点头，这才明白旁边这位是他精心为自己准备的贴身侍女，估计是从府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此时已经酒过三巡，这场接风宴也算到了尾声，赵老爷子后腿手让仆人将残羹剩饭都端了下去，对了那个侍女嘱咐道：
“青伶，侍奉好大少爷。
小子，明天我们早晨就要去老坟认祖，可千万不要误了时辰。”
杨渊没应和也没拒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名穿着素白色衣服的女人从屋外走进来将娃娃抱走。
赵家的女人是不能上桌的，所以女人按说不该出现在此，可对于如此越矩的行为，众人似乎习以为常，并没有人多说什么。
那个娃娃顺服的贴在女人的肩膀，但直到走出大殿前眼睛都在直愣愣的盯着杨渊。
杨渊跟着侍女青伶来到另一座院落，院内横亘着五六座房屋，除了早就为他收拾出来的房间以外，其余的都是各位姨太太的住所。
青伶早就已经告罪过了，说是时间仓促没有来得及为少爷重新建立一座单独的宅院，但是工匠们已经在赶工了。
杨渊倒也没有被冷落的不悦，点头接受了赵家的安排，跟随他进入房间。
虽然是匆忙布置，但那种装潢豪华，还是得以显出赵家的财力。紫砂的茶壶中早已蓄满了清香的好茶，青伶侍奉杨渊坐下，斟满茶水后，转身就向床铺而去。
看着青伶行云流水的脱衣服动作，杨渊连忙制止。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色心的男人，应该说只要活着会喘气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这口。只不过在这么一个处处都透着诡异的地方，还能下得去口，那就多少有些找死了。
“你们赵家这么开放，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杨渊实话实说，没想到青伶确是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杨渊还是那个怪人，回答到：
“可是老爷，公子和姨太奶奶们从来都是这样的呀。”
“姨太太们也……”
“你早晚会与他们有所接触的。”青伶掩嘴笑道。
而杨渊终于从他的话中得以窥见了这家的关系究竟有多么混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导致诡异的根源。
“那个穿着素白色衣服的女人也是如此吗？”
“您是说六姨太吗？她确实是个怪人，自从她有了娃娃以后就很少与人接触，只会偶尔去老爷的房间。”青伶思索着说道，忽然他嫣然一笑：“可在这个府中，谁又能免俗呢？”
随后杨渊又问了几个关于六姨太的问题，不论是出身来历，还是是什么东西导致那个孩子的怪态，青伶都一概不知。
只是那丫头神神秘秘的对杨渊说娃娃和老爷子长得一点都不像，然后就不向下深说了。
“老爷子其他的几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几个兄弟，听说他们都是在过去一年内接连暴毙而亡，官府有查到什么原因吗？”
“这件事情说来可邪了，”青伶神神秘秘的，之后一点都没有讲主人家坏话不好的觉悟：“几位公子都在去年一年内离奇死去，而且全都是密不发丧，除了极少数的几人外没有人见过这几位公子的尸体，他们被草草的埋在后山的祖坟中。
而且这件事明知道有古怪，但是老爷却不允许任何人进行调查，自己也只是每天憋在房中唉声叹气。
但是我听知情的仆人说，那几位爷的死相十分诡异，老爷应该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中了巫术，所以才会导致所有拥有赵家血脉的人不幸惨死。而老爷本人似乎也是因为这件事，身体才每况愈下。”
“巫术？”杨渊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词语，或许这个就是他此次要调查的特殊种族。
不过他还需要深入探究。
杨渊挥挥手将青伶赶出房间，那丫头一步三回头似乎在等着杨渊回心转意，但最终也没等到自己被召唤回去那一刻。
而出了屋门以后，青伶径直来到另一个处在府邸角落的院落中，管家赵三正在此等候着他。
“怎么回来了？”赵三问道。
“似乎不怎么信任我。”青伶回答道，“不过他问了我公子们惨死的事情，我已经引导他向六姨太身上去猜了。”
“做得好。”赵三夸了一句：“最好能让他对那个女人产生怀疑，我们的事情才能办得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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