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吃蜡烛的孩子
三更半夜，赵府中忽然穿了一声大叫，将所有人都引到了老爷所在的正院。
赵老爷子已经歪倒在太师椅上，浑身布满青黑色的琉璃，和他几个儿子的死状类似。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痛哭，随即这哭声就像有感染力一般传遍了在场众人，不论是否发自真情实感，这时候的仆人和姨太太们都哭得卖力，哭天抢地的声音能传出去好远。
赵老爷子的葬礼那晚开始也着手举办。
现在杨渊作为这个家中的长子自然也需劳心费力操办这些事情。管家赵三建议和几位公子的葬礼一样都秘不发丧，省得有其他商贾得知了赵家内部的异样，会和他们停止合作。
但杨渊坚决要将葬礼大办特办。
赵三也能理解这位公子的想法，毕竟当着所有人的面为老爷子操办了丧事，接下来继承家业事业会更顺利成章些。于是他也就不多做劝阻赶紧去准备适宜所用的物品。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而这些红白喜事用的东西只花了半天不到就已经购置完毕，连带布置用了整三天的时间，最终将灵堂放在赵家的正院处。
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大姨太带领家中女人承担了接引事宜，而杨渊和玉儿则作为孝子跪在老爷的棺椁面前烧纸守灵。
虽然不情不愿，但是到人多的时候，杨渊还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对坐在他面前的娃娃没有半点悲伤的意思，他在身上偷偷藏了好多块果子，只要四下张望没有人时，他就眼疾手快的拿起一块儿塞进嘴巴，随后磕一个头，等都嚼完了再抬起脑袋。
杨渊注意到，虽然侍女青伶没资格进入到灵堂之内，但是还会时不时的假装路过门前向里面张望一眼。
杨渊心中清楚，赵老爷子死了以后，挡在红眼睛夺取家产道路上的障碍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
直到快下半夜，前来吊唁的人才完全走净，但按照规矩，孝子需要在灵堂中守夜三天，今夜他还要在这里跪上一宿。
而忙活了几天的杨渊身上的疲乏猛的涌来，慢慢的手上填纸的动作慢了许多，昏昏沉沉的睡去。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咯吱咯吱的细碎声音，像是老鼠在啃食什么东西。
他揉了揉眼睛向声音来处看去，发现一道身影挡住了烛光投下巨大的阴影。
而在阴影中心，娃娃正将蜡烛高举在手中，一点一点将白蜡烛从上到下咬碎！
跳动的火苗仿佛是蜡烛最后的挣扎，明亮的光映照在娃娃的脸上，在嫣红的尖牙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蜡油，乌漆漆的眼珠正通过平仰着的脸看向杨渊！
见到杨渊醒过来，娃娃一把便抓灭手中的蜡烛，佝偻的腰身向杨渊走来。
在巨大的阴影中，娃娃就像地府而来的庞大恶鬼，压迫力无与伦比。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声，将杨渊从睡梦中叫醒，这他才反应过来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但当抬头看去时，娃娃仍旧没在原地，一双湿漉漉的脚印从他的蒲团处延伸到祠堂深处。
那里是赵老爷子的棺材。
咕吱。
棺材中似乎有什么滑腻的东西在相撞，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响声。
杨渊心中一惊，左右张望下拿起了一个烛台走向发出声音的棺材。
与此同时棺材也缓缓挪动处一块缝隙。
杨渊只敢远远的看，但是棺材中的场景已经足够让他心惊。
娃娃如同软体动物一般趴在尸体身上，从他背后腹腔中伸出的长满瘤状物的触手已经将青黑色的尸体绑住。
只见那些触手敲碎赵老爷子身上的琉璃，从所有能找到的孔洞中探入他的身体。
娃娃燃烧着红色火焰的瞳孔诡异又贪婪，他一边抽动着鼻子一边将头颅滑向杨渊的方向，嘴角带着笑意慢慢从棺材中挤了出来，朝着杨渊游动。
又是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杨渊再次精神一凛，从梦中醒来。
但现在他已完全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与他对坐的娃娃仍旧吃着他的果子，只不过这一次他猖狂了许多，易于常人的舌头一卷，就将他手中所有的东西都吞入腹内。
他巴巴嘴似乎意犹未尽，抬头又看向了杨渊。
随即娃娃站了起来，而杨渊却比他更先跳起来。
他已经不想再赌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不管情况如何，只要先出手将面前的娃娃砸碎就好！
杨渊顺手抄起烛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娃娃的肩膀，手中的烛台高高扬起又高高落下。
瓷器的破片崩落在杨渊脸上，娃娃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歪着头看着杨渊，口中似乎在不断重复两个字。
杨渊也顾不得听，像是疯了一般像娃娃快速击打，直到头颅已经没了人形才肯放开手。
他瘫软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那些因为他神经紧张被过滤掉的声音也重新回到耳畔。
微弱的啜泣声自娃娃口中传来，而杨渊也终于听到了娃娃重复的那两个字。
“醒醒。”
原来这里不是梦，原来娃娃一直是要将杨渊叫醒的那个人。
与娃娃性命休戚相关的六姨太，不大一会儿就跌跌撞撞的赶到这里，她扶着墙壁，已经气若游丝。
盯着地面上躺着的娃娃，又盯着不知所措的杨渊，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重复到：
“我早该想到的。”
“为什么他不反抗？”
六姨太惨然一笑：“玉儿天生就有嗜杀的本性，我怕他伤害你所以特意为他下达了不准对你动手的命令。
没想到就连这件事也被那个巫师算到了，控制你进入幻觉将娃娃砸碎，而被毁掉了本体物，我又能成什么气候呢？”
此时他已经站不稳了，倚在门框上大口的吸气，鲜血从七窍中留出，很快便不省人事。
而杨渊的折磨还没有结束，恶鬼冤魂从他害死的这娘俩的身上钻出来，但每次到他跟前时就又消失不见。
他吓得连连后退躲在犄角中瑟瑟发抖。
此时，门外青伶举着烛台走进来，看了一眼杂乱无章的灵堂，轻笑出来：
“都结束了呢。”
赵老爷子已经歪倒在太师椅上，浑身布满青黑色的琉璃，和他几个儿子的死状类似。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痛哭，随即这哭声就像有感染力一般传遍了在场众人，不论是否发自真情实感，这时候的仆人和姨太太们都哭得卖力，哭天抢地的声音能传出去好远。
赵老爷子的葬礼那晚开始也着手举办。
现在杨渊作为这个家中的长子自然也需劳心费力操办这些事情。管家赵三建议和几位公子的葬礼一样都秘不发丧，省得有其他商贾得知了赵家内部的异样，会和他们停止合作。
但杨渊坚决要将葬礼大办特办。
赵三也能理解这位公子的想法，毕竟当着所有人的面为老爷子操办了丧事，接下来继承家业事业会更顺利成章些。于是他也就不多做劝阻赶紧去准备适宜所用的物品。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而这些红白喜事用的东西只花了半天不到就已经购置完毕，连带布置用了整三天的时间，最终将灵堂放在赵家的正院处。
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大姨太带领家中女人承担了接引事宜，而杨渊和玉儿则作为孝子跪在老爷的棺椁面前烧纸守灵。
虽然不情不愿，但是到人多的时候，杨渊还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对坐在他面前的娃娃没有半点悲伤的意思，他在身上偷偷藏了好多块果子，只要四下张望没有人时，他就眼疾手快的拿起一块儿塞进嘴巴，随后磕一个头，等都嚼完了再抬起脑袋。
杨渊注意到，虽然侍女青伶没资格进入到灵堂之内，但是还会时不时的假装路过门前向里面张望一眼。
杨渊心中清楚，赵老爷子死了以后，挡在红眼睛夺取家产道路上的障碍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
直到快下半夜，前来吊唁的人才完全走净，但按照规矩，孝子需要在灵堂中守夜三天，今夜他还要在这里跪上一宿。
而忙活了几天的杨渊身上的疲乏猛的涌来，慢慢的手上填纸的动作慢了许多，昏昏沉沉的睡去。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咯吱咯吱的细碎声音，像是老鼠在啃食什么东西。
他揉了揉眼睛向声音来处看去，发现一道身影挡住了烛光投下巨大的阴影。
而在阴影中心，娃娃正将蜡烛高举在手中，一点一点将白蜡烛从上到下咬碎！
跳动的火苗仿佛是蜡烛最后的挣扎，明亮的光映照在娃娃的脸上，在嫣红的尖牙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蜡油，乌漆漆的眼珠正通过平仰着的脸看向杨渊！
见到杨渊醒过来，娃娃一把便抓灭手中的蜡烛，佝偻的腰身向杨渊走来。
在巨大的阴影中，娃娃就像地府而来的庞大恶鬼，压迫力无与伦比。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声，将杨渊从睡梦中叫醒，这他才反应过来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但当抬头看去时，娃娃仍旧没在原地，一双湿漉漉的脚印从他的蒲团处延伸到祠堂深处。
那里是赵老爷子的棺材。
咕吱。
棺材中似乎有什么滑腻的东西在相撞，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响声。
杨渊心中一惊，左右张望下拿起了一个烛台走向发出声音的棺材。
与此同时棺材也缓缓挪动处一块缝隙。
杨渊只敢远远的看，但是棺材中的场景已经足够让他心惊。
娃娃如同软体动物一般趴在尸体身上，从他背后腹腔中伸出的长满瘤状物的触手已经将青黑色的尸体绑住。
只见那些触手敲碎赵老爷子身上的琉璃，从所有能找到的孔洞中探入他的身体。
娃娃燃烧着红色火焰的瞳孔诡异又贪婪，他一边抽动着鼻子一边将头颅滑向杨渊的方向，嘴角带着笑意慢慢从棺材中挤了出来，朝着杨渊游动。
又是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杨渊再次精神一凛，从梦中醒来。
但现在他已完全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与他对坐的娃娃仍旧吃着他的果子，只不过这一次他猖狂了许多，易于常人的舌头一卷，就将他手中所有的东西都吞入腹内。
他巴巴嘴似乎意犹未尽，抬头又看向了杨渊。
随即娃娃站了起来，而杨渊却比他更先跳起来。
他已经不想再赌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不管情况如何，只要先出手将面前的娃娃砸碎就好！
杨渊顺手抄起烛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娃娃的肩膀，手中的烛台高高扬起又高高落下。
瓷器的破片崩落在杨渊脸上，娃娃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歪着头看着杨渊，口中似乎在不断重复两个字。
杨渊也顾不得听，像是疯了一般像娃娃快速击打，直到头颅已经没了人形才肯放开手。
他瘫软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那些因为他神经紧张被过滤掉的声音也重新回到耳畔。
微弱的啜泣声自娃娃口中传来，而杨渊也终于听到了娃娃重复的那两个字。
“醒醒。”
原来这里不是梦，原来娃娃一直是要将杨渊叫醒的那个人。
与娃娃性命休戚相关的六姨太，不大一会儿就跌跌撞撞的赶到这里，她扶着墙壁，已经气若游丝。
盯着地面上躺着的娃娃，又盯着不知所措的杨渊，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重复到：
“我早该想到的。”
“为什么他不反抗？”
六姨太惨然一笑：“玉儿天生就有嗜杀的本性，我怕他伤害你所以特意为他下达了不准对你动手的命令。
没想到就连这件事也被那个巫师算到了，控制你进入幻觉将娃娃砸碎，而被毁掉了本体物，我又能成什么气候呢？”
此时他已经站不稳了，倚在门框上大口的吸气，鲜血从七窍中留出，很快便不省人事。
而杨渊的折磨还没有结束，恶鬼冤魂从他害死的这娘俩的身上钻出来，但每次到他跟前时就又消失不见。
他吓得连连后退躲在犄角中瑟瑟发抖。
此时，门外青伶举着烛台走进来，看了一眼杂乱无章的灵堂，轻笑出来：
“都结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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