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问心
这时，那王烟玉见白辛仙走来，顿时泣声道：
“白道长...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
她抓住铁围栏，头低着，凌乱的发丝下垂，哭的泣不成声。
‘应是见辛仙在斩妖司颇有权利，人又和善，所以起了这卖惨之心...’
李玄尺目光落在她身上。
白辛仙沉默不语，撇了那少女一眼，迅速扭过头来。
少女充满泪水的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让他不忍直视。
“恕白某无能为力....”
白辛仙声音低沉，呼出一口长气后，拱手道：
“但我出去后，定会向那狱司说告一番，免除诸位的酷刑...”
说罢，他快步离去，不再听那王烟玉哭惨一言一句。
“你当真觉得这一家子可怜？”
师兄的声音从肩膀上幽幽传入耳中，白辛仙听得皱眉，当即道：
“难道不是吗？
这狱中之人，对于这刘天牧之事，不过是飞来的横祸罢了。”
“哎...”
闻言，李玄尺叹息一声，摇摇头，道：
“我观你从小心善，自幼便会接济穷苦，画符卖钱，下山之时，便赠与穷苦之家或街中乞童。
少时嫉恶如仇，习锻体之时，便已对那些个流氓地痞下手狠厉。
可却不知你如此优柔善寡...”
李玄尺幽幽说完，还不等白辛仙开口，便又说道：
“可那些人却也非你所想，一身无辜，虽罪不至死，却也难逃其咎。
他们当真无辜！？
非也！
即生于刘府，享刘府之福，沾刘府之荣誉，亦要同刘府一般，落寞沉寂！
就以你心中那最无辜的少女，以及刘天牧膝下其他的众多子嗣，那些牢中稚童们。
他们真的无辜吗？
生来就享受着普通人一辈子也享受不了的荣华富贵，一出生地位便到达了普通人努力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这是他们理应有的吗？
不过是生长在刘天牧这株大树下，享受余荫罢了，既同福，亦同去。
他们生来就背负着这命运，既然命运将他们带到了这，那他们的命，也就到该此结束了”
听李玄尺说完，白辛仙驻足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人固有自己的理解，或对于这个世界，或对于一件事物，皆有不同的看法。
师兄的看法与自己不同，他虽不能接受，但也不能反驳....
见白辛仙沉默不语，又驻足不前，李玄尺饶是猜出了他的心思，声音怅然的向他讲述道：
“刘天牧所做之事，可不仅仅只是勾结水妖这么简单，叛魔门，布炼域血阵，此罪就算是诸十族也不为过。
狱中家眷可怜？
那你有没有想过，青山城外数千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可不可怜？整座青山域，百万生民们，可不可怜！
他们该当何罪？
难道不都是无辜的吗？
此次大灾，受波及而亡者，已不下万人，受波及的百姓，恐有数十万之巨！
此番不幸，那刘天牧当为罪魁祸首！
若要让这万千百姓知晓，处置那狱中家眷，定会将他们撕扯成片，生吞活剥了！”
李玄尺似是流露了真情，神情愈发激动的说了起来。
白辛仙垂眼，不做言语，他想起了曾经师兄跟他说起过的他的家事，那并不是一段美好的过往....
人生最大的痛苦似乎是来自于童年的不幸！？
白辛仙忽然想到了前世网上最常被人言谈的话题，他亦不知真假。
良久过后，他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来，“可又是为何呢...”
“为何...”
李玄尺的心情已然平复了下来，声音平淡道：“或许是因为这世道病了，或许是因为这世道本就这样——如此的不公，无法改变......”
他声音有些寂寞，说道：
“你知道玄灵境界最后突破神元那关的‘斩我’又被称作什么吗？”
白辛仙听的一愣，摇摇头。
“是问道！佛门又称之为问心，儒家则为智性。
三派不过殊途同归，问心求道，道成性生，斩去凡人之性，方能诞出神性，有了神性，才能练神元，突破神元境界，成为神元真人！”
说到这，他又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白辛仙，淡声道：
“辛仙，你的凡心太重了，本性如同凡人，看不穿事物的本质，倘若多年后，你修至玄灵开泰，恐难过心关...”
……
师兄的话给了白辛仙不小打击，一路走出牢狱，他一直都在心中思考这个问题。
‘我有毫光相助...是否不同呢？’
白辛仙如此想着，心中的信念依旧坚定不移。
师兄的说法并没有错，因为正如同他所说，错的是这个世道，这个世道病了...
牢狱门口，狱司正领着几个狱卒在一旁候着，似乎就等他出来了。
“白道长，可是问完话了？”
白辛仙目光落在这狱司身上，点点头，思量了许久，沉声道：
“狱司大人，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大人答应！”
说着，他伸出手来，拦住了那些正往牢狱里面赶的狱卒。
这一幕落在狱司眼中，他黑溜溜的瞳孔在眼珠打着转，心中有立刻了猜测，露出笑容，恭敬道：
“白道长，请讲！”
白辛仙如实说完，目光看去这狱司，却见他陪着笑容，乐呵呵道：
“白道长，此事恐不妥吧？责刑制乃上任华武帝亲自颁布的，流传至今已有一甲子年，若因道长一句话就更改了，咱这青山斩妖司颜面何存，还恕本狱司不能接受！”
他语气轻松，但眼中流露出的那一抹讥讽之意还是被白辛仙察觉到了，当即皱起眉头，道：
“小道自青山城多日，助斩妖校尉多次斩杀妖魔，还带来了这河神肆乱之事，连这点请求都不答应了吗！？”
“唉，此言差矣，武部捉妖人可与我这刑门狱司无关，我等也只是奉朝廷之命行事罢了！”狱司拱手道，脸上的讥讽之意，竟已不加掩饰。
白辛仙听得微微恼怒，就连李玄尺也听得很不爽利，尾巴高高扬起，眯着眼睛去看这狱司。
良久，白辛仙依旧驻足在原地，这狱司见状声音冷淡的提醒道：
“白道长...是时候离去了吧？”
他抬手示意周边的狱卒绕过白辛仙，往监牢里赶去。
却见白辛仙一身气势荡，将这些狱卒堵的止步不前。
“你敢！”
狱司惊得怒呵一声，顿时间，周遭闻讯而来的守卫纷纷拔刀，将白辛仙二人团团围住。
“白道长...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
她抓住铁围栏，头低着，凌乱的发丝下垂，哭的泣不成声。
‘应是见辛仙在斩妖司颇有权利，人又和善，所以起了这卖惨之心...’
李玄尺目光落在她身上。
白辛仙沉默不语，撇了那少女一眼，迅速扭过头来。
少女充满泪水的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让他不忍直视。
“恕白某无能为力....”
白辛仙声音低沉，呼出一口长气后，拱手道：
“但我出去后，定会向那狱司说告一番，免除诸位的酷刑...”
说罢，他快步离去，不再听那王烟玉哭惨一言一句。
“你当真觉得这一家子可怜？”
师兄的声音从肩膀上幽幽传入耳中，白辛仙听得皱眉，当即道：
“难道不是吗？
这狱中之人，对于这刘天牧之事，不过是飞来的横祸罢了。”
“哎...”
闻言，李玄尺叹息一声，摇摇头，道：
“我观你从小心善，自幼便会接济穷苦，画符卖钱，下山之时，便赠与穷苦之家或街中乞童。
少时嫉恶如仇，习锻体之时，便已对那些个流氓地痞下手狠厉。
可却不知你如此优柔善寡...”
李玄尺幽幽说完，还不等白辛仙开口，便又说道：
“可那些人却也非你所想，一身无辜，虽罪不至死，却也难逃其咎。
他们当真无辜！？
非也！
即生于刘府，享刘府之福，沾刘府之荣誉，亦要同刘府一般，落寞沉寂！
就以你心中那最无辜的少女，以及刘天牧膝下其他的众多子嗣，那些牢中稚童们。
他们真的无辜吗？
生来就享受着普通人一辈子也享受不了的荣华富贵，一出生地位便到达了普通人努力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这是他们理应有的吗？
不过是生长在刘天牧这株大树下，享受余荫罢了，既同福，亦同去。
他们生来就背负着这命运，既然命运将他们带到了这，那他们的命，也就到该此结束了”
听李玄尺说完，白辛仙驻足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人固有自己的理解，或对于这个世界，或对于一件事物，皆有不同的看法。
师兄的看法与自己不同，他虽不能接受，但也不能反驳....
见白辛仙沉默不语，又驻足不前，李玄尺饶是猜出了他的心思，声音怅然的向他讲述道：
“刘天牧所做之事，可不仅仅只是勾结水妖这么简单，叛魔门，布炼域血阵，此罪就算是诸十族也不为过。
狱中家眷可怜？
那你有没有想过，青山城外数千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可不可怜？整座青山域，百万生民们，可不可怜！
他们该当何罪？
难道不都是无辜的吗？
此次大灾，受波及而亡者，已不下万人，受波及的百姓，恐有数十万之巨！
此番不幸，那刘天牧当为罪魁祸首！
若要让这万千百姓知晓，处置那狱中家眷，定会将他们撕扯成片，生吞活剥了！”
李玄尺似是流露了真情，神情愈发激动的说了起来。
白辛仙垂眼，不做言语，他想起了曾经师兄跟他说起过的他的家事，那并不是一段美好的过往....
人生最大的痛苦似乎是来自于童年的不幸！？
白辛仙忽然想到了前世网上最常被人言谈的话题，他亦不知真假。
良久过后，他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来，“可又是为何呢...”
“为何...”
李玄尺的心情已然平复了下来，声音平淡道：“或许是因为这世道病了，或许是因为这世道本就这样——如此的不公，无法改变......”
他声音有些寂寞，说道：
“你知道玄灵境界最后突破神元那关的‘斩我’又被称作什么吗？”
白辛仙听的一愣，摇摇头。
“是问道！佛门又称之为问心，儒家则为智性。
三派不过殊途同归，问心求道，道成性生，斩去凡人之性，方能诞出神性，有了神性，才能练神元，突破神元境界，成为神元真人！”
说到这，他又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白辛仙，淡声道：
“辛仙，你的凡心太重了，本性如同凡人，看不穿事物的本质，倘若多年后，你修至玄灵开泰，恐难过心关...”
……
师兄的话给了白辛仙不小打击，一路走出牢狱，他一直都在心中思考这个问题。
‘我有毫光相助...是否不同呢？’
白辛仙如此想着，心中的信念依旧坚定不移。
师兄的说法并没有错，因为正如同他所说，错的是这个世道，这个世道病了...
牢狱门口，狱司正领着几个狱卒在一旁候着，似乎就等他出来了。
“白道长，可是问完话了？”
白辛仙目光落在这狱司身上，点点头，思量了许久，沉声道：
“狱司大人，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大人答应！”
说着，他伸出手来，拦住了那些正往牢狱里面赶的狱卒。
这一幕落在狱司眼中，他黑溜溜的瞳孔在眼珠打着转，心中有立刻了猜测，露出笑容，恭敬道：
“白道长，请讲！”
白辛仙如实说完，目光看去这狱司，却见他陪着笑容，乐呵呵道：
“白道长，此事恐不妥吧？责刑制乃上任华武帝亲自颁布的，流传至今已有一甲子年，若因道长一句话就更改了，咱这青山斩妖司颜面何存，还恕本狱司不能接受！”
他语气轻松，但眼中流露出的那一抹讥讽之意还是被白辛仙察觉到了，当即皱起眉头，道：
“小道自青山城多日，助斩妖校尉多次斩杀妖魔，还带来了这河神肆乱之事，连这点请求都不答应了吗！？”
“唉，此言差矣，武部捉妖人可与我这刑门狱司无关，我等也只是奉朝廷之命行事罢了！”狱司拱手道，脸上的讥讽之意，竟已不加掩饰。
白辛仙听得微微恼怒，就连李玄尺也听得很不爽利，尾巴高高扬起，眯着眼睛去看这狱司。
良久，白辛仙依旧驻足在原地，这狱司见状声音冷淡的提醒道：
“白道长...是时候离去了吧？”
他抬手示意周边的狱卒绕过白辛仙，往监牢里赶去。
却见白辛仙一身气势荡，将这些狱卒堵的止步不前。
“你敢！”
狱司惊得怒呵一声，顿时间，周遭闻讯而来的守卫纷纷拔刀，将白辛仙二人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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