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少年乔伊的罪与祷（下）
乔伊暗杀时钟塔的校长安东尼并不是临时起意。
在此之前，乔伊已经暗杀掉了时钟塔里颇有名望的一位教授，过程无惊无险。
经验丰富的乔伊很清楚怎样才能避开魔法师远超常人的危机预感，将子弹或者匕首送进他们的心脏。
在乔伊的印象里，魔法师是一群精神异常的人形怪物。
不讲道理的预知和直感，以及濒死时极度强化，甚至会祸延杀人者整个家族的恶毒诅咒。
尽管魔法师的肉体如同常人般脆弱，但他们在精神领域近乎无所不能。
催眠，致幻，定身，咒杀，人格入侵，观念植入，记忆篡改，思维同调……
普通人唯一与之匹敌的办法便是磨砺自己的意志，以意志抵抗主要作用与精神层面的魔法。
而残酷的是，和乔伊一同训练的数百人中仅有乔伊和沃伦两人完成了最后的训练。
尽管枪械火炮的发展让乔伊意识到魔法师和人类一样孱弱。
但是只要还是人在使用武器便绝对赢不了。
因为魔法师的力量在面对人类的个体时或许还会力有不逮，但若是面对人类群体——便将会是压倒性的优势。
所以，魔法师必须被肃清！
而毁掉促进魔法知识传播的时钟塔更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然而乔伊失败了。
即便他特地用上了子弹速度更快的步枪。
令乔伊绝望的是，安东尼停住了半空中的子弹，而且还是闲庭信步一般停住了接连射出的十几发步枪子弹。
咒杀魔法以袭击者为目标指向了远处的乔伊。
乔伊绝望地倒在地上，身体和意志甚至放弃了抵抗。
‘原来我终究是个无才能者，即使一时脑热赋予了自己宏大的使命，也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已经三十多岁的乔伊突然如同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也许，乔伊的人生一直被困在了十岁那年的夏天，从那以后再没有过成长。
乔伊用尽全力拔出了那把缀着青金石、珊瑚和珍珠的大马士革弯刀，然后把祂对准自己的心脏。
‘我下地狱找你了。’
寄宿着诅咒的不祥之刃贯穿了乔伊的心脏。
‘也许，算得上是半个魔法师的我在死后也会留下诅咒吧，不过多半会是个三流诅咒。’
在大量失血的恍惚中，乔伊看到了“天使”。
她有着一头金黄的头发
盘成了髻的柔顺头发上系着深红色的丝带
穿着带有缎带装饰的雪白布拉吉连衣裙
胸口缀着的祖母绿胸针闪烁着光芒
白色裙子外面套着卡其色的短上衣
她温柔地抱起乔伊，称呼他为“我的孩子”。
救下了乔伊的是城堡的女主人格兰蒂涅。
很难说乔伊之后对女主人的言听计从没有带有一点情感因素。
乔伊的人生从出生以来便是远离人群和温暖的，神的教义也并没有给予乔伊应有的安慰。
所以即便是虚假的温柔，乔伊——或者说，已经改名为格林的前驱魔猎人，和女主人签订了十年的契约。
格林获得力量，而格兰蒂涅则以格林的力量为温床孵化自己的“孩子”。
“复仇天使”格林（glyn）
这是格兰蒂涅给她的孩子取的名字。
而青魔法师格林只是一个伪物。
无论是移植纹章也好，还是异化精神也好，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天使格林的诞生。
但格林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本来就是负数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而且被人需要的感觉很好，甚至比起实现那所谓宏大的使命还要好。
“人类真是微妙的生物。”
“让少年乔伊摆脱迷茫的，不是信仰，也不是哲学和使命，而仅仅是一份虚假的温柔。”
伴随着女声旁白，画面逐渐拉远，随后突然一跳。
戴着兜帽的神秘人和她的水晶球重新出现在画面中。
这自然便是合理运用的权限的余弦小姐。
至于灰之魔女蕾娜。
作为全力形态（？）的仙人，在解析了世界后，捏一个真人出来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不然之前开全力试探的时候什么都没干岂不是很亏。
如果不是怕欠下更多的债务，余弦小姐甚至想直接在这个剧本世界练习一下自己的新能力。
尽管没有必要。
因为已经得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所以余弦小姐那出一块黑布把水晶球一盖便从画面里退场了。
——
另一边，久未登场的灰之魔女蕾娜在经历了一天一夜与海水的搏斗后终于上岸了。
乳白的蒸汽从蕾娜略显狼狈的衣裙上蒸腾而上。
感受着那依旧遥远的距离，蕾娜低沉着脸，一拳打断了一颗碗口粗的松树，然后坐在地上抱着树干啃了起来，脸颊如同裂成两半，下巴直接张开了180度。
“补充体力是必要的。”
“苦瓜味，嘎嘣脆。”
“维生素含量是维生素的七倍。”
即便嘴里塞满了乳白的树茬和褐色的树皮，惯于自言自语的蕾娜依旧在不停和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大概是有人说话便不会太寂寞吧。
尽管有着怪物般的力量，但蕾娜的童年和格林一比，可以说是相当的普通和幸福了。
蕾娜是个纯血魔女，但她的家庭却都是普通人。
蕾娜从小就显得早慧，在出生的城镇里保持着最早走路，最早开口说话，最早学会上厕所等记录。
父亲是一个木匠，母亲一个擅长家务的妇人，家庭是普通的幸福。
但是一切都在她六岁那年改变了。
仅仅是在玩闹的时候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手脚跌出了淤青。
然而，潜藏在血脉里的魔法觉醒了。
白色的蒸汽在蕾娜的身上蒸腾而上。
蟑螂一样的黑亮甲壳从蕾娜身上破体而出，恶心的粉嫩肌肉不断增生包裹住了蕾娜的头部，尖利的口器取代了牙齿的功能，昆虫般的复眼连接上了蕾娜的视觉神经。
看到的却是玩伴们四散奔逃和咒骂的身影。
蕾娜的额头突兀长出了一个触角，上面坠着一颗眼球。
借助那颗只有小指头大的眼睛，蕾娜看清了自己那怪物般的身影。
看着周围拿起武器却又不敢上前的大人，蕾娜默默地转身逃向了山林。
几天后，蕾娜裹住全身回去找了自己的父母。
在证明了身份后，蕾娜主动掀开了遮挡怪物躯体的衣物。
蕾娜的父母不出意料地恐惧和咒骂起来，认为蕾娜是来蒙骗他们的恶魔之子。
蕾娜彻底远离了那座小镇，靠着简单易得的树木维生，远离着人群流浪。
尽管这副怪物躯体的本能告诉她，只要是活的东西都可以当成食物。
但蕾娜始终没有去捕猎野兽茹毛饮血的想法，只是用尖利的口器一口一口的啃着干硬的树干，就着些许多汁的野草，偶尔自言自语地品鉴一下味道。
从血脉里记录着的信息，蕾娜终于理解了自己作为魔女的事实。
尽管魔女生育后代时处女怀胎的方法有点匪夷所思。
但蕾娜在长久的思考后还是理解了自己作为被寄养在普通人家庭的魔女的事实。
至于蕾娜的母亲，也许是遭遇意外死了，又或者干脆是抛弃了蕾娜。
意外的是，从小生活在幸福中的蕾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更糟糕的可能。
上一代的魔女为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使用魔法生出了子嗣，并将这个会化身怪物的魔法当作垃圾一般丢给了她。
不知道是几个月还是几年以后，蕾娜稍微掌握了自己觉醒的魔法，变回了人类的姿态。
在捡到不祥之刃“纷争”，并学会【诅咒】后，蕾娜给自己下的第一个“诅咒”便是：
绝对不会将这个魔法如同垃圾一般丢给任何人，否则粉身碎骨。
在此之前，乔伊已经暗杀掉了时钟塔里颇有名望的一位教授，过程无惊无险。
经验丰富的乔伊很清楚怎样才能避开魔法师远超常人的危机预感，将子弹或者匕首送进他们的心脏。
在乔伊的印象里，魔法师是一群精神异常的人形怪物。
不讲道理的预知和直感，以及濒死时极度强化，甚至会祸延杀人者整个家族的恶毒诅咒。
尽管魔法师的肉体如同常人般脆弱，但他们在精神领域近乎无所不能。
催眠，致幻，定身，咒杀，人格入侵，观念植入，记忆篡改，思维同调……
普通人唯一与之匹敌的办法便是磨砺自己的意志，以意志抵抗主要作用与精神层面的魔法。
而残酷的是，和乔伊一同训练的数百人中仅有乔伊和沃伦两人完成了最后的训练。
尽管枪械火炮的发展让乔伊意识到魔法师和人类一样孱弱。
但是只要还是人在使用武器便绝对赢不了。
因为魔法师的力量在面对人类的个体时或许还会力有不逮，但若是面对人类群体——便将会是压倒性的优势。
所以，魔法师必须被肃清！
而毁掉促进魔法知识传播的时钟塔更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然而乔伊失败了。
即便他特地用上了子弹速度更快的步枪。
令乔伊绝望的是，安东尼停住了半空中的子弹，而且还是闲庭信步一般停住了接连射出的十几发步枪子弹。
咒杀魔法以袭击者为目标指向了远处的乔伊。
乔伊绝望地倒在地上，身体和意志甚至放弃了抵抗。
‘原来我终究是个无才能者，即使一时脑热赋予了自己宏大的使命，也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已经三十多岁的乔伊突然如同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也许，乔伊的人生一直被困在了十岁那年的夏天，从那以后再没有过成长。
乔伊用尽全力拔出了那把缀着青金石、珊瑚和珍珠的大马士革弯刀，然后把祂对准自己的心脏。
‘我下地狱找你了。’
寄宿着诅咒的不祥之刃贯穿了乔伊的心脏。
‘也许，算得上是半个魔法师的我在死后也会留下诅咒吧，不过多半会是个三流诅咒。’
在大量失血的恍惚中，乔伊看到了“天使”。
她有着一头金黄的头发
盘成了髻的柔顺头发上系着深红色的丝带
穿着带有缎带装饰的雪白布拉吉连衣裙
胸口缀着的祖母绿胸针闪烁着光芒
白色裙子外面套着卡其色的短上衣
她温柔地抱起乔伊，称呼他为“我的孩子”。
救下了乔伊的是城堡的女主人格兰蒂涅。
很难说乔伊之后对女主人的言听计从没有带有一点情感因素。
乔伊的人生从出生以来便是远离人群和温暖的，神的教义也并没有给予乔伊应有的安慰。
所以即便是虚假的温柔，乔伊——或者说，已经改名为格林的前驱魔猎人，和女主人签订了十年的契约。
格林获得力量，而格兰蒂涅则以格林的力量为温床孵化自己的“孩子”。
“复仇天使”格林（glyn）
这是格兰蒂涅给她的孩子取的名字。
而青魔法师格林只是一个伪物。
无论是移植纹章也好，还是异化精神也好，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天使格林的诞生。
但格林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本来就是负数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而且被人需要的感觉很好，甚至比起实现那所谓宏大的使命还要好。
“人类真是微妙的生物。”
“让少年乔伊摆脱迷茫的，不是信仰，也不是哲学和使命，而仅仅是一份虚假的温柔。”
伴随着女声旁白，画面逐渐拉远，随后突然一跳。
戴着兜帽的神秘人和她的水晶球重新出现在画面中。
这自然便是合理运用的权限的余弦小姐。
至于灰之魔女蕾娜。
作为全力形态（？）的仙人，在解析了世界后，捏一个真人出来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不然之前开全力试探的时候什么都没干岂不是很亏。
如果不是怕欠下更多的债务，余弦小姐甚至想直接在这个剧本世界练习一下自己的新能力。
尽管没有必要。
因为已经得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所以余弦小姐那出一块黑布把水晶球一盖便从画面里退场了。
——
另一边，久未登场的灰之魔女蕾娜在经历了一天一夜与海水的搏斗后终于上岸了。
乳白的蒸汽从蕾娜略显狼狈的衣裙上蒸腾而上。
感受着那依旧遥远的距离，蕾娜低沉着脸，一拳打断了一颗碗口粗的松树，然后坐在地上抱着树干啃了起来，脸颊如同裂成两半，下巴直接张开了180度。
“补充体力是必要的。”
“苦瓜味，嘎嘣脆。”
“维生素含量是维生素的七倍。”
即便嘴里塞满了乳白的树茬和褐色的树皮，惯于自言自语的蕾娜依旧在不停和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大概是有人说话便不会太寂寞吧。
尽管有着怪物般的力量，但蕾娜的童年和格林一比，可以说是相当的普通和幸福了。
蕾娜是个纯血魔女，但她的家庭却都是普通人。
蕾娜从小就显得早慧，在出生的城镇里保持着最早走路，最早开口说话，最早学会上厕所等记录。
父亲是一个木匠，母亲一个擅长家务的妇人，家庭是普通的幸福。
但是一切都在她六岁那年改变了。
仅仅是在玩闹的时候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手脚跌出了淤青。
然而，潜藏在血脉里的魔法觉醒了。
白色的蒸汽在蕾娜的身上蒸腾而上。
蟑螂一样的黑亮甲壳从蕾娜身上破体而出，恶心的粉嫩肌肉不断增生包裹住了蕾娜的头部，尖利的口器取代了牙齿的功能，昆虫般的复眼连接上了蕾娜的视觉神经。
看到的却是玩伴们四散奔逃和咒骂的身影。
蕾娜的额头突兀长出了一个触角，上面坠着一颗眼球。
借助那颗只有小指头大的眼睛，蕾娜看清了自己那怪物般的身影。
看着周围拿起武器却又不敢上前的大人，蕾娜默默地转身逃向了山林。
几天后，蕾娜裹住全身回去找了自己的父母。
在证明了身份后，蕾娜主动掀开了遮挡怪物躯体的衣物。
蕾娜的父母不出意料地恐惧和咒骂起来，认为蕾娜是来蒙骗他们的恶魔之子。
蕾娜彻底远离了那座小镇，靠着简单易得的树木维生，远离着人群流浪。
尽管这副怪物躯体的本能告诉她，只要是活的东西都可以当成食物。
但蕾娜始终没有去捕猎野兽茹毛饮血的想法，只是用尖利的口器一口一口的啃着干硬的树干，就着些许多汁的野草，偶尔自言自语地品鉴一下味道。
从血脉里记录着的信息，蕾娜终于理解了自己作为魔女的事实。
尽管魔女生育后代时处女怀胎的方法有点匪夷所思。
但蕾娜在长久的思考后还是理解了自己作为被寄养在普通人家庭的魔女的事实。
至于蕾娜的母亲，也许是遭遇意外死了，又或者干脆是抛弃了蕾娜。
意外的是，从小生活在幸福中的蕾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更糟糕的可能。
上一代的魔女为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使用魔法生出了子嗣，并将这个会化身怪物的魔法当作垃圾一般丢给了她。
不知道是几个月还是几年以后，蕾娜稍微掌握了自己觉醒的魔法，变回了人类的姿态。
在捡到不祥之刃“纷争”，并学会【诅咒】后，蕾娜给自己下的第一个“诅咒”便是：
绝对不会将这个魔法如同垃圾一般丢给任何人，否则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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