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代理者
“你面得怎么样？”
套着蓝白相间校服外套的女孩朝古德摇了摇手，隔着远远的问道。
古德愣了一下，很不自然地扭过头瞥向窗外。
今天的天气是真的不错，正值中午，温和的太阳贴着慵懒飘散的云朵，将这个临海的小城包裹在明亮的日光之中。
日光透过窗落下，为这里平添一层绯色。
古德本想多看几眼窗外，可他的视线还是不自觉地被长廊另一端的娇小女孩拉了过去。
陆朝朝，并不高，在古德的记忆之中，她总是仰着头和自己讲话。
很多时候，她总是素面朝天，即使是在这么重要的面试场合，她依旧穿着周一时候才洗干净的校服。
但即使是这样，古德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陆朝朝今天将自己乌黑光亮的长发高高扎起，露出修长光洁的脖子，精致的锁骨有着别具一格的美感。
这个高中女孩吐掉黏在嘴唇上的发丝，撩了撩有些微微乱掉的刘海，再一次开口：“古德？”
“这个鬼大学真是的鸟面试题，我要是能通过才奇怪呢？”古德一溜小跑就跑到陆朝朝跟前：“你呢？”
陆朝朝沮丧的脸涌现出一丝笑容，“我觉得我也没有能通过面试。真是挺可惜的，为了这场面试我准备了很久，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古德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在她头上摸了摸，可随后他却闪电般缩了回来，转而问道：“这有什么可惜的？以你的成绩不是随便上985？犯得着去一个名字怎么听怎么野鸡的学校？”
陆朝朝摇摇头：“……没有，这所学校其实挺厉害的，我父亲说在国际上还是蛮出名的。”
古德抓耳挠骚，平日里嘴巴能跑火车的他，可这个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人，憋了大半天之后，也只是憋出一句，“要不一起回学校？”
“……嗯。”陆朝朝乖巧地点了点头了。
电梯内。
古德想说些什么，可是瞥见陆朝朝沮丧的神情却什么也说不出。
他偷偷地用余光扫着女孩刘海下长长的睫毛，心神不自觉间荡漾起来。
中午十二点，新海市的著名地标建筑“小伦敦大本钟”，总是会在这个时候敲响钟声。
作为一个奇观基建强国，凡是你能在国外见到的著名建筑，你总是能在各式各样的小城市偶然碰见一个一模一样的玩意儿墩在那里。
甚至论奇观程度还比原版还要强上几分。
比如新海市这座大本钟，其雄伟程度让来这里旅游的大英人直呼自己国家那个就是盗版货。
刚出酒店门口的古德就被这座雄伟的钟塔吸引了过去。
但不知怎地，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这座钟塔和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
“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我发现我包落在酒店了。”忽然，陆朝朝出声打断了古德的思绪。
接下来未等古德回答，她转身就走进了酒店，留下不明所以的古德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古德一时间愣住，心想这样的名场面居然也会发生在自个身上，有这么衰的吗？
我东西落在某处的经典台词，大概杀伤力和我去洗澡了差不多。
当然，古德也没愣到姑娘说洗澡，自己还傻兮兮地对着屏幕发笑的地步。
他礼貌地目送陆朝朝离开后，便走向公交车站，准备坐81路回学校。
空无一人的死寂街道，只剩冷风吹过。
大门紧闭的气派商场，宣传画已经掉了一半。
灰尘积满了这条繁华的步行街，时光放佛再这里凝固。
泛着银色冷光的公交车站台前，正在等公交车的古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不安地快速扫视着四周的一切。
太安静了！
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要知道，他前来面试的锦荣酒店可是坐落于他们这座小城市最繁华的步行街，平日里可以说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蹱。
但此刻，这条步行街安静得就像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将此处抽成了真空地带，安静得简直就不像是人类的街道。
本该站满人的公交车站此时此刻只剩下古德只身一人，甚至别说是人，就连觅食的麻雀也见不着一只。
古德不敢大声说话，甚至不敢呼吸，就像是恐怖游戏里的男主角，生怕自己的任何异动都会触发灵异事件。
叮铃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这里的公交车站原来是有公用电话的吗？”古德哆嗦着，胆战心惊地盯着自己边上那座八九十年代才会出现的公用电话亭。
……时间慢慢地流逝，铃声断断续续地响着。
“喂……”
古德终究是走进了公用电话亭，拿起光滑，破旧，仿佛穿越时光而来的电话听筒。
“代理者大人您好，我是您的领航员。”
听筒另一边的声音传来，古德所有意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虹吸一般抽干，他感觉自己身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而出。
然而最令古德害怕的并非是自己的意识被抽干这件事，而是他正在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他就像是操控游戏角色的玩家，从屏幕外看着“名为古德的角色”拿起电话，如同木偶般呆站在原地，白色的雾气从这个角色的身体内慢慢溢出。
“不行……我必须马上挂掉这个电话。”
古德心底猛地涌现出这样的强烈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却是内心此刻最真实的想法，甚至接近他作为生物的求生本能。
本该僵硬的身体，此时此刻竟然回应了古德的想法，全身抖地一下，开始颤抖起来。
仿佛人类在频临绝境之时迸发而出的强大力量，这股力量促使古德往后一退，跌撞在电话亭的门上，继而让他的手甩掉了电话听筒。
所有的意识开始迅速回流，那个准备破壳而出的东西也顿时安静地呆在了他的身体里。
劫后余生的古德大口地喘着气，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整个人瘫痪地坐在地上，抬头欣喜地看着这片他曾看见过无数次的蔚蓝天空。
可……这片天空为什么会多了一小片黑色？
“黑色的内……”
很快，古德意识到自己看见的是什么东西，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赶紧忙不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窘迫地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你为什么要道歉？”
电话亭外，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面无表情地问道。
古德短暂地错愕一下，他本能地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白色短裙，搭配普通纯色T恤的单马尾姑娘，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惊艳的目光。
她大抵就是那种在高三毕业照中，即使和大家穿着同样蓝白相间的朴素校服，一样的素面朝天，留着相同锅盖短发，却依旧能一下抓住你眼睛的存在。
只不过她的神情如同中世界城堡般冷漠，就差在她脸上写上“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即使古德和她隔着电话亭也忍不住想要离这姑娘远远的。
一只从草丛里跳出的小花猫将女孩的目光从古德身上移了过去，她伸出手，毫无感情地学着小猫喵喵叫了几声。
趁此，古德赶紧从电话亭里走了出来。
饿了很久的小野猫撒欢地跑向那个朝自己招手的人类女孩，可刚刚跑了几步，在与女孩对视了几秒之后咻地一声，不见了身影。
目睹眼前这一幕的古德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之中的氛围为之一滞，尴尬地扭过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女孩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插曲产生什么变化，她站起身，继续之前的话题：“我不是很能理解你刚才为什么要道歉，我的确是穿的黑……”
“行行，我知道了。”古德赶紧伸手打住这个来路不明，而且脑筋也少了一根弦的姑娘，然后开口问道：“我们认识？你找我有事？我很赶时间。”
古德上来就是拒绝三连，他又不傻，一眼就看出来这姑娘找自己准没好事。
女孩点点头：“长话短说。二十七分钟后，这里半径一公里都会被一颗炸弹夷为平地，除非你能让那面镜子安静下来。”
“什么神经病转折？”
古德嘴巴努了努，如果不是出于礼貌他是真的很想一脸你脑子秀逗的表情回应对方所说的聊斋故事。
但随后……他的表情逐渐僵硬起来。
套着蓝白相间校服外套的女孩朝古德摇了摇手，隔着远远的问道。
古德愣了一下，很不自然地扭过头瞥向窗外。
今天的天气是真的不错，正值中午，温和的太阳贴着慵懒飘散的云朵，将这个临海的小城包裹在明亮的日光之中。
日光透过窗落下，为这里平添一层绯色。
古德本想多看几眼窗外，可他的视线还是不自觉地被长廊另一端的娇小女孩拉了过去。
陆朝朝，并不高，在古德的记忆之中，她总是仰着头和自己讲话。
很多时候，她总是素面朝天，即使是在这么重要的面试场合，她依旧穿着周一时候才洗干净的校服。
但即使是这样，古德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陆朝朝今天将自己乌黑光亮的长发高高扎起，露出修长光洁的脖子，精致的锁骨有着别具一格的美感。
这个高中女孩吐掉黏在嘴唇上的发丝，撩了撩有些微微乱掉的刘海，再一次开口：“古德？”
“这个鬼大学真是的鸟面试题，我要是能通过才奇怪呢？”古德一溜小跑就跑到陆朝朝跟前：“你呢？”
陆朝朝沮丧的脸涌现出一丝笑容，“我觉得我也没有能通过面试。真是挺可惜的，为了这场面试我准备了很久，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古德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在她头上摸了摸，可随后他却闪电般缩了回来，转而问道：“这有什么可惜的？以你的成绩不是随便上985？犯得着去一个名字怎么听怎么野鸡的学校？”
陆朝朝摇摇头：“……没有，这所学校其实挺厉害的，我父亲说在国际上还是蛮出名的。”
古德抓耳挠骚，平日里嘴巴能跑火车的他，可这个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人，憋了大半天之后，也只是憋出一句，“要不一起回学校？”
“……嗯。”陆朝朝乖巧地点了点头了。
电梯内。
古德想说些什么，可是瞥见陆朝朝沮丧的神情却什么也说不出。
他偷偷地用余光扫着女孩刘海下长长的睫毛，心神不自觉间荡漾起来。
中午十二点，新海市的著名地标建筑“小伦敦大本钟”，总是会在这个时候敲响钟声。
作为一个奇观基建强国，凡是你能在国外见到的著名建筑，你总是能在各式各样的小城市偶然碰见一个一模一样的玩意儿墩在那里。
甚至论奇观程度还比原版还要强上几分。
比如新海市这座大本钟，其雄伟程度让来这里旅游的大英人直呼自己国家那个就是盗版货。
刚出酒店门口的古德就被这座雄伟的钟塔吸引了过去。
但不知怎地，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这座钟塔和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
“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我发现我包落在酒店了。”忽然，陆朝朝出声打断了古德的思绪。
接下来未等古德回答，她转身就走进了酒店，留下不明所以的古德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古德一时间愣住，心想这样的名场面居然也会发生在自个身上，有这么衰的吗？
我东西落在某处的经典台词，大概杀伤力和我去洗澡了差不多。
当然，古德也没愣到姑娘说洗澡，自己还傻兮兮地对着屏幕发笑的地步。
他礼貌地目送陆朝朝离开后，便走向公交车站，准备坐81路回学校。
空无一人的死寂街道，只剩冷风吹过。
大门紧闭的气派商场，宣传画已经掉了一半。
灰尘积满了这条繁华的步行街，时光放佛再这里凝固。
泛着银色冷光的公交车站台前，正在等公交车的古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不安地快速扫视着四周的一切。
太安静了！
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要知道，他前来面试的锦荣酒店可是坐落于他们这座小城市最繁华的步行街，平日里可以说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蹱。
但此刻，这条步行街安静得就像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将此处抽成了真空地带，安静得简直就不像是人类的街道。
本该站满人的公交车站此时此刻只剩下古德只身一人，甚至别说是人，就连觅食的麻雀也见不着一只。
古德不敢大声说话，甚至不敢呼吸，就像是恐怖游戏里的男主角，生怕自己的任何异动都会触发灵异事件。
叮铃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这里的公交车站原来是有公用电话的吗？”古德哆嗦着，胆战心惊地盯着自己边上那座八九十年代才会出现的公用电话亭。
……时间慢慢地流逝，铃声断断续续地响着。
“喂……”
古德终究是走进了公用电话亭，拿起光滑，破旧，仿佛穿越时光而来的电话听筒。
“代理者大人您好，我是您的领航员。”
听筒另一边的声音传来，古德所有意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虹吸一般抽干，他感觉自己身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而出。
然而最令古德害怕的并非是自己的意识被抽干这件事，而是他正在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他就像是操控游戏角色的玩家，从屏幕外看着“名为古德的角色”拿起电话，如同木偶般呆站在原地，白色的雾气从这个角色的身体内慢慢溢出。
“不行……我必须马上挂掉这个电话。”
古德心底猛地涌现出这样的强烈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却是内心此刻最真实的想法，甚至接近他作为生物的求生本能。
本该僵硬的身体，此时此刻竟然回应了古德的想法，全身抖地一下，开始颤抖起来。
仿佛人类在频临绝境之时迸发而出的强大力量，这股力量促使古德往后一退，跌撞在电话亭的门上，继而让他的手甩掉了电话听筒。
所有的意识开始迅速回流，那个准备破壳而出的东西也顿时安静地呆在了他的身体里。
劫后余生的古德大口地喘着气，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整个人瘫痪地坐在地上，抬头欣喜地看着这片他曾看见过无数次的蔚蓝天空。
可……这片天空为什么会多了一小片黑色？
“黑色的内……”
很快，古德意识到自己看见的是什么东西，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赶紧忙不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窘迫地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你为什么要道歉？”
电话亭外，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面无表情地问道。
古德短暂地错愕一下，他本能地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白色短裙，搭配普通纯色T恤的单马尾姑娘，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惊艳的目光。
她大抵就是那种在高三毕业照中，即使和大家穿着同样蓝白相间的朴素校服，一样的素面朝天，留着相同锅盖短发，却依旧能一下抓住你眼睛的存在。
只不过她的神情如同中世界城堡般冷漠，就差在她脸上写上“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即使古德和她隔着电话亭也忍不住想要离这姑娘远远的。
一只从草丛里跳出的小花猫将女孩的目光从古德身上移了过去，她伸出手，毫无感情地学着小猫喵喵叫了几声。
趁此，古德赶紧从电话亭里走了出来。
饿了很久的小野猫撒欢地跑向那个朝自己招手的人类女孩，可刚刚跑了几步，在与女孩对视了几秒之后咻地一声，不见了身影。
目睹眼前这一幕的古德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之中的氛围为之一滞，尴尬地扭过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女孩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插曲产生什么变化，她站起身，继续之前的话题：“我不是很能理解你刚才为什么要道歉，我的确是穿的黑……”
“行行，我知道了。”古德赶紧伸手打住这个来路不明，而且脑筋也少了一根弦的姑娘，然后开口问道：“我们认识？你找我有事？我很赶时间。”
古德上来就是拒绝三连，他又不傻，一眼就看出来这姑娘找自己准没好事。
女孩点点头：“长话短说。二十七分钟后，这里半径一公里都会被一颗炸弹夷为平地，除非你能让那面镜子安静下来。”
“什么神经病转折？”
古德嘴巴努了努，如果不是出于礼貌他是真的很想一脸你脑子秀逗的表情回应对方所说的聊斋故事。
但随后……他的表情逐渐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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