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诊所和义体
一切如常，昏沉之中，除了神经紧张李松然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诡异的说话声和尘土大陆并没有到来。
李松然松了一口气，陷入更深的睡眠。
一夜无事发生，唯有远处上城区的大厦仍然灯火通明。丰城市像是一个沉睡的机器，低吼着似乎在酝酿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即便潮水般上涨的物价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灯红酒绿的销魂之地仍然不缺少一掷千金的客户。
远射的五色聚光灯穿透城市的烟霾，单是外泄的那一缕灯光，就足够居民大厦窗前的少年幻想无数个日夜。
而这一切早与熟睡的李松然毫无关系，他的命运并不在此，或许他已然于混乱中窥得草蛇灰线，然而真相一直在发生，局中人难以捉摸。
嘀嘀嘀嘀嘀嘀，急促的闹钟声响起。
这是一个无梦的长夜，在这么多事情发生过后，李松然忽然觉得正常的睡眠是一种馈赠。
先去林叔的诊所，然后随机应变......李松然洗漱时已经计划好一天的行程。
......
下城区有磁悬浮轻轨，李松然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龙叔的义体诊所。
“林叔，龙川哥呢？”李松然没看见巨汉熟悉的大脸，问到。
林叔低头鼓捣手术台的机械臂，李松然只看得到他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老人回答：“进货去了。”
李松然突然发现义体货架空了，有些诧异道：“生意这么好，昨天还是满的。”
“哼哼，卖完了还不好吗？别说军用型，就连没有攻击能力的操作型和社交型义体都卖光了。”
林叔没抬头，语气有些骄傲。
“这家店我和你那老爹一起开的，迟早是你和龙川那小子的，全给你们打工了，活没见你们干！”
“哈哈，林叔哪里的话，龙川哥和我都想着早点接替您的工作，好让您享享清福。”李松然打个哈哈，心道不妙，又得挨一顿说教了。
“螺丝刀拿来！”林叔似乎心情正好，没有要讲大道理的意思。
抬头看见李松然在工具堆里一阵翻找，林叔丝毫没有提醒的意思，又道：“有几个混混是住你们那居民楼的吧，昨天来我这了，说什么街管会街管会，要不是买了东西，我早让龙川把他们轰出去了。”
李松然在一大堆工具和零件中挑挑拣拣，听见和自己有关，赶紧竖起耳朵，手里慢下来，没敢打断林叔说话。
老人停顿了一下，犀利的眼神朝李松然看来：“你们那层楼什么时候这么有油水了，我这里一半的货都让他们买了，还好压箱的那几件我没松口，不然全让他们买走了。这不，手术做到今早才结束。”
李松然连忙答到：“不知道啊，这几个无赖昨天兴奋了一下午，看来是因为这事。”
嘴上答着话，李松然心中思绪飞快运转，这几厮什么经济水平他又不是不懂，就凭19层那几条小鱼小虾连一根义体手指头都买不起，再给街管会发展两个世纪他们都别想踏入义体诊所一步。
“你眼睛还看不见吗？”林叔漫不经心地问。
“大概也许多半是瞎了。”李松然找了半天螺丝刀，把所有工具和零件都分类放好，还是没见螺丝刀的影子。
“都说了给你装个义眼了，现在好了吧，最好的型号昨天刚卖掉，你就瞎着吧，以后别来我诊所了，免得别人见一个当医生的自己瞎了只眼，坏我名声。”说着林叔整理了一下衣领。
“唉？咳咳，嗯，工具整理的不错。”林叔从自己大褂口袋里拿出螺丝刀，看着李松然为了找东西码得整整齐齐的工具，有些尴尬。
“呃。”李松然一脸黑线。
“你这是什么表情，干点活吃大亏了？还准备给你装一个最新的眼睛呢，我这就叫龙川别买了。”嘴上这样说，林叔手中的机械臂却没有放下。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走了。”李松然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打个招呼就要走。
“你小子！什么态度，下次别来了！”林叔一副大怒的样子。
李松然左脚跨出房门，就听见诊所内的桌面终端传来声音。
“由于AI出现轻微故障，请丰城市所有居民暂时不要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谢谢合作。”
广告中突然插播一条通知。
“这些垃圾公司，天天吹嘘AI给大家带来多大的便利，除了涨价没见哪点好！”林叔苍老的皱纹挤出不屑的神情。
怎么回事，难道刘济深他们公司那边出问题了，怎么恶化成这样，在李松然印象中，丰城市还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故。
先回公寓要紧。眼下对于自己来说，离开城市AI的视线才是当务之急，不知道这回交通失控和自己有没有联系。
还有，回去看看隔壁那仨到底怎么回事。李松然重新和林叔道别，快步回家。
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李松然终于来到居民大厦底下。一路上到处是徒步通勤的职员，但对于街头混混和商贩来说，这无疑是一次机会，皮条客更加卖力地大声吆喝。
大楼的电梯门口聚集了一群人，李松然赶紧凑上前去。
“唉，阿姨，这里这么多施工队在干啥呢？”
“你小子才是楼长吧，小孩子管这么多干啥，整天不干正事问这问那。”人群最后的大妈朝李松然挖苦道。
......
见李松然有些尴尬，大妈这才转口：“没啥事，就是十八个电梯全坏了，电视才刚通知完公共交通瘫痪，这不，下面的这些都是上不去楼的。”说完大妈指指挤在她前面看热闹的人群。
李松然顺着视线看去，电梯入口差不多聚集了几百号人。
前面有人突然大声喊：“三维码，电梯上有人被困了，手动操作要扫三维码，哪个有扫三维码的设备？”
李松然想也没想：“如果说的是二维码的话，我有！”
“哦哦，是二维码，哪里，过来，让开！”浑厚的男性嗓音大喊。
人群立即分开成两路，中间空出一条道来，李松然赶紧向前。
“你有什么设备能扫二维码，先拿出来看看。”肤色黝黑的中年男人毫不客气地朝李松然说道。
这是楼长，说白了就是整栋楼所有地痞无赖的王，靠着上城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打点着8号楼的内外事务。
“我有手机。”李松然说着掏出那台破旧手机，灯光之下黑色的金属光泽竟然显露出一丝古朴的气息。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黑汉直勾勾盯着手机，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边几名马仔模样的青年悄然围上来，隐隐形成包围的态势。
眼看情况不妙，李松然赶紧将手机收回口袋，盘算要是打起来，刘济深能不能趁热抢回自己的尸体。
一个马仔突然跑到黑汉耳边，嘀咕了几句。
只见黑汉脸色由黑转晴，陪笑道：“哈哈，老弟，失敬，失敬。原来是19层邹哥的家人，这里对不住了，我这几个手下太没教养。”
李松然纳闷，邹光头三人啥时候这么大面子，楼长也敬三分了？
不过李松然也没有无脑到戳破，毕竟没成本的狐假虎威谁不喜欢。
“二维码在哪？带我去扫。”李松然摆出一副对刚才的事情很在意的样子。
黑汉连忙带李松然到电梯井底部，指着一块布满按钮的老式面板道：“就是这个，我们检查过了，里面连最基本的终端都没有，只有一块显示屏，上面的这些按钮要扫码才能使用。”
谁料先前和李松然说过话的大妈竟然一直跟着他，此时站在李松然身后大声问道：“前几天才看到你们说要给电梯升级AI，还来了几个公司的人，你说要是咱们没装那什么城市AI，这次的故障怎么可能波及到居民区？”
光头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头上有些青筋凸起，但看了眼年近八十的老太，也只能强忍怒火：“话不是这么说的，说不定没装AI，这破电梯早坏了，那时候可不是单单困在上面，18部电梯一起摔下来，可得死多少人？”
又是AI？李松然大概知道事情的经过。然而此时来不及多想，电梯上还有人被困着，下方亲友们的终端都快被打烂了。
李松然拿着破手机朝电梯控制屏幕上一扫，只听见“滴”地一声，控制屏附近的拉杆和按钮像着了魔一样，自己动了起来。
“咔咔咔。”刺耳的声音传来，巨大的铰链再次转动。众人都知道电梯终于正常运转了。人群中有人欢呼起来。
楼长脸色这才好看些，随即命令手下安排人群有秩序地登上电梯。也没再搭理李松然。
李松然也乐得自在，在众人感激和羡慕的目光注视下，第一个登上上行的电梯。
然而李松然没有注意到的是，手中的手机刚扫完码，黑屏上出现了一个进度条。进度条上方有一只用白线勾勒的眼睛图案，图案被齿轮状的边缘环绕。
二维码似乎并不单纯只是打开控制面板用的。
“你小子回来啦？”挑衅的声音传来，只见光头以习惯的姿势倚在李松然公寓对门，两个小弟一左一右护卫在身边。
嗯？李松然正想答谢刚才的解围，眼前三人的形象却震惊了他。
光头光滑的头顶不知什么时候纹上了一个骷髅头，直直覆盖到后背，整个前半身和喉咙处被一层金属覆盖，最显眼的还是他的右手，布满了金属质感的鳞片，尖锐的指甲闪烁着森然的金属光泽。
光头的右眼闪烁着难以察觉的一抹红光，右眼的瞳孔像相机的镜头般不时放大或缩小。然而本该令人肃然起敬的一身义体植装被他一脸脑残般的坏笑破坏了格调。
“如何？”矮个子发话。
只见他和粉毛的一身也不逞多让，矮个子手臂虽然是肉色，但肉眼可见地不协调，小臂比大臂大了整整一圈，皮肉和纹身底下隐隐看得到能量在骨骼中传输。
粉毛油光可鉴的刘海此时成了全身最不显眼的标志，脸颊两侧两道深深的纹路，看得到内部复杂的电路。
李松然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看来林叔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给这仨装上了。
虽然这些义体并没有李松然印象中“尘土大陆”中夸张的机械和神秘感，眼见的都是看得出来历的科技。
但梦境中显然不如真实所见来得震撼，在这之前李松然见过的义体仅限于汉方大厦前台服务员的人工美学鼻和一些仿生的手脚。
三人一脸自豪的看着这边，“小子，都说了读书没用，哈哈。”光头对李松然震惊的神色十分满意。
然而李松然脑海中想的却是，这厮哪来的钱？
诡异的说话声和尘土大陆并没有到来。
李松然松了一口气，陷入更深的睡眠。
一夜无事发生，唯有远处上城区的大厦仍然灯火通明。丰城市像是一个沉睡的机器，低吼着似乎在酝酿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即便潮水般上涨的物价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灯红酒绿的销魂之地仍然不缺少一掷千金的客户。
远射的五色聚光灯穿透城市的烟霾，单是外泄的那一缕灯光，就足够居民大厦窗前的少年幻想无数个日夜。
而这一切早与熟睡的李松然毫无关系，他的命运并不在此，或许他已然于混乱中窥得草蛇灰线，然而真相一直在发生，局中人难以捉摸。
嘀嘀嘀嘀嘀嘀，急促的闹钟声响起。
这是一个无梦的长夜，在这么多事情发生过后，李松然忽然觉得正常的睡眠是一种馈赠。
先去林叔的诊所，然后随机应变......李松然洗漱时已经计划好一天的行程。
......
下城区有磁悬浮轻轨，李松然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龙叔的义体诊所。
“林叔，龙川哥呢？”李松然没看见巨汉熟悉的大脸，问到。
林叔低头鼓捣手术台的机械臂，李松然只看得到他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老人回答：“进货去了。”
李松然突然发现义体货架空了，有些诧异道：“生意这么好，昨天还是满的。”
“哼哼，卖完了还不好吗？别说军用型，就连没有攻击能力的操作型和社交型义体都卖光了。”
林叔没抬头，语气有些骄傲。
“这家店我和你那老爹一起开的，迟早是你和龙川那小子的，全给你们打工了，活没见你们干！”
“哈哈，林叔哪里的话，龙川哥和我都想着早点接替您的工作，好让您享享清福。”李松然打个哈哈，心道不妙，又得挨一顿说教了。
“螺丝刀拿来！”林叔似乎心情正好，没有要讲大道理的意思。
抬头看见李松然在工具堆里一阵翻找，林叔丝毫没有提醒的意思，又道：“有几个混混是住你们那居民楼的吧，昨天来我这了，说什么街管会街管会，要不是买了东西，我早让龙川把他们轰出去了。”
李松然在一大堆工具和零件中挑挑拣拣，听见和自己有关，赶紧竖起耳朵，手里慢下来，没敢打断林叔说话。
老人停顿了一下，犀利的眼神朝李松然看来：“你们那层楼什么时候这么有油水了，我这里一半的货都让他们买了，还好压箱的那几件我没松口，不然全让他们买走了。这不，手术做到今早才结束。”
李松然连忙答到：“不知道啊，这几个无赖昨天兴奋了一下午，看来是因为这事。”
嘴上答着话，李松然心中思绪飞快运转，这几厮什么经济水平他又不是不懂，就凭19层那几条小鱼小虾连一根义体手指头都买不起，再给街管会发展两个世纪他们都别想踏入义体诊所一步。
“你眼睛还看不见吗？”林叔漫不经心地问。
“大概也许多半是瞎了。”李松然找了半天螺丝刀，把所有工具和零件都分类放好，还是没见螺丝刀的影子。
“都说了给你装个义眼了，现在好了吧，最好的型号昨天刚卖掉，你就瞎着吧，以后别来我诊所了，免得别人见一个当医生的自己瞎了只眼，坏我名声。”说着林叔整理了一下衣领。
“唉？咳咳，嗯，工具整理的不错。”林叔从自己大褂口袋里拿出螺丝刀，看着李松然为了找东西码得整整齐齐的工具，有些尴尬。
“呃。”李松然一脸黑线。
“你这是什么表情，干点活吃大亏了？还准备给你装一个最新的眼睛呢，我这就叫龙川别买了。”嘴上这样说，林叔手中的机械臂却没有放下。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走了。”李松然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打个招呼就要走。
“你小子！什么态度，下次别来了！”林叔一副大怒的样子。
李松然左脚跨出房门，就听见诊所内的桌面终端传来声音。
“由于AI出现轻微故障，请丰城市所有居民暂时不要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谢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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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垃圾公司，天天吹嘘AI给大家带来多大的便利，除了涨价没见哪点好！”林叔苍老的皱纹挤出不屑的神情。
怎么回事，难道刘济深他们公司那边出问题了，怎么恶化成这样，在李松然印象中，丰城市还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故。
先回公寓要紧。眼下对于自己来说，离开城市AI的视线才是当务之急，不知道这回交通失控和自己有没有联系。
还有，回去看看隔壁那仨到底怎么回事。李松然重新和林叔道别，快步回家。
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李松然终于来到居民大厦底下。一路上到处是徒步通勤的职员，但对于街头混混和商贩来说，这无疑是一次机会，皮条客更加卖力地大声吆喝。
大楼的电梯门口聚集了一群人，李松然赶紧凑上前去。
“唉，阿姨，这里这么多施工队在干啥呢？”
“你小子才是楼长吧，小孩子管这么多干啥，整天不干正事问这问那。”人群最后的大妈朝李松然挖苦道。
......
见李松然有些尴尬，大妈这才转口：“没啥事，就是十八个电梯全坏了，电视才刚通知完公共交通瘫痪，这不，下面的这些都是上不去楼的。”说完大妈指指挤在她前面看热闹的人群。
李松然顺着视线看去，电梯入口差不多聚集了几百号人。
前面有人突然大声喊：“三维码，电梯上有人被困了，手动操作要扫三维码，哪个有扫三维码的设备？”
李松然想也没想：“如果说的是二维码的话，我有！”
“哦哦，是二维码，哪里，过来，让开！”浑厚的男性嗓音大喊。
人群立即分开成两路，中间空出一条道来，李松然赶紧向前。
“你有什么设备能扫二维码，先拿出来看看。”肤色黝黑的中年男人毫不客气地朝李松然说道。
这是楼长，说白了就是整栋楼所有地痞无赖的王，靠着上城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打点着8号楼的内外事务。
“我有手机。”李松然说着掏出那台破旧手机，灯光之下黑色的金属光泽竟然显露出一丝古朴的气息。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黑汉直勾勾盯着手机，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边几名马仔模样的青年悄然围上来，隐隐形成包围的态势。
眼看情况不妙，李松然赶紧将手机收回口袋，盘算要是打起来，刘济深能不能趁热抢回自己的尸体。
一个马仔突然跑到黑汉耳边，嘀咕了几句。
只见黑汉脸色由黑转晴，陪笑道：“哈哈，老弟，失敬，失敬。原来是19层邹哥的家人，这里对不住了，我这几个手下太没教养。”
李松然纳闷，邹光头三人啥时候这么大面子，楼长也敬三分了？
不过李松然也没有无脑到戳破，毕竟没成本的狐假虎威谁不喜欢。
“二维码在哪？带我去扫。”李松然摆出一副对刚才的事情很在意的样子。
黑汉连忙带李松然到电梯井底部，指着一块布满按钮的老式面板道：“就是这个，我们检查过了，里面连最基本的终端都没有，只有一块显示屏，上面的这些按钮要扫码才能使用。”
谁料先前和李松然说过话的大妈竟然一直跟着他，此时站在李松然身后大声问道：“前几天才看到你们说要给电梯升级AI，还来了几个公司的人，你说要是咱们没装那什么城市AI，这次的故障怎么可能波及到居民区？”
光头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头上有些青筋凸起，但看了眼年近八十的老太，也只能强忍怒火：“话不是这么说的，说不定没装AI，这破电梯早坏了，那时候可不是单单困在上面，18部电梯一起摔下来，可得死多少人？”
又是AI？李松然大概知道事情的经过。然而此时来不及多想，电梯上还有人被困着，下方亲友们的终端都快被打烂了。
李松然拿着破手机朝电梯控制屏幕上一扫，只听见“滴”地一声，控制屏附近的拉杆和按钮像着了魔一样，自己动了起来。
“咔咔咔。”刺耳的声音传来，巨大的铰链再次转动。众人都知道电梯终于正常运转了。人群中有人欢呼起来。
楼长脸色这才好看些，随即命令手下安排人群有秩序地登上电梯。也没再搭理李松然。
李松然也乐得自在，在众人感激和羡慕的目光注视下，第一个登上上行的电梯。
然而李松然没有注意到的是，手中的手机刚扫完码，黑屏上出现了一个进度条。进度条上方有一只用白线勾勒的眼睛图案，图案被齿轮状的边缘环绕。
二维码似乎并不单纯只是打开控制面板用的。
“你小子回来啦？”挑衅的声音传来，只见光头以习惯的姿势倚在李松然公寓对门，两个小弟一左一右护卫在身边。
嗯？李松然正想答谢刚才的解围，眼前三人的形象却震惊了他。
光头光滑的头顶不知什么时候纹上了一个骷髅头，直直覆盖到后背，整个前半身和喉咙处被一层金属覆盖，最显眼的还是他的右手，布满了金属质感的鳞片，尖锐的指甲闪烁着森然的金属光泽。
光头的右眼闪烁着难以察觉的一抹红光，右眼的瞳孔像相机的镜头般不时放大或缩小。然而本该令人肃然起敬的一身义体植装被他一脸脑残般的坏笑破坏了格调。
“如何？”矮个子发话。
只见他和粉毛的一身也不逞多让，矮个子手臂虽然是肉色，但肉眼可见地不协调，小臂比大臂大了整整一圈，皮肉和纹身底下隐隐看得到能量在骨骼中传输。
粉毛油光可鉴的刘海此时成了全身最不显眼的标志，脸颊两侧两道深深的纹路，看得到内部复杂的电路。
李松然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看来林叔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给这仨装上了。
虽然这些义体并没有李松然印象中“尘土大陆”中夸张的机械和神秘感，眼见的都是看得出来历的科技。
但梦境中显然不如真实所见来得震撼，在这之前李松然见过的义体仅限于汉方大厦前台服务员的人工美学鼻和一些仿生的手脚。
三人一脸自豪的看着这边，“小子，都说了读书没用，哈哈。”光头对李松然震惊的神色十分满意。
然而李松然脑海中想的却是，这厮哪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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