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见一次神
“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发信人为“丰城”的信息突兀地问道。
什么东西，连手机都出现病毒了吗？李松然心中骇然。
要知道这台手机是李松然父亲留给自己的唯一纪念。
老旧的电子原件完全无法支持AI的运行，大部分的病毒也不适应设备。
可以说这是最简单原始的防御手段。
一直把手机带在身边，这也是李松然父亲在生命最后时刻通过战友林叔向儿子传达的嘱托。
虽不理解，李松然一直笃行。
而如今在自己从未将手机号码告诉他人的情况下，有陌生的信息发来。
很难不联想最近发生的怪事。
李松然心中飞快思考，将这几天的重要事情一一罗列。
梦中疑似霍布斯博士的声音，神秘科技的尘土大陆和诡异的老头，还有“神灵”。
梦中的事情李松然暂时无法排除是臆想而的可能，然而现实中的怪事却像呼应一般。
上城区实验室的爆炸，无端的高昂手续费，去向不明的资金，刚刚又收到异常的短信。
还有，刘济深这胖子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李松然坐在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书桌。
这间房子本来被书籍塞满，高中一毕业，课本和习题被李松然一股脑当废品卖了。
只剩角落一摞旧笔记本，是李松然父亲的笔记，上面落下的薄灰很长时间没有移动的痕迹。
笔记早被李松然翻烂，然而里面写的多数是他父亲战时的日记。
有很多“奇遇”，可细看之下完全就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令人啼笑皆非的无知。
关于手机的线索只字未提。
隔壁房间有些响动，三个混混似乎发现了什么高兴的事，光头大声笑着。
李松然似乎对噪音习以为常，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贸然回消息会不会出事？或者还是先观望一下再说。
实际上李松然心中已经怀疑起丰城的城市AI了。
虽说现如今所有事情都需要AI的参与。可一连串的怪事，背后或多或少都有AI的影子，很难不让人怀疑。
想到这李松然心中凝重，要是自己的猜想被证实，后果将会是灾难性的。
还是和刘胖子保持联系吧，这家伙虽说做事缺少经验，心智还算善良。
李松然活动了一下脖子，脱掉外套，拿起遥控器准备认真看看今晚的新闻。
手机的事先放放。
“今天的晚间新闻到此结束，谢谢收看。”
……
晦气。
先干点别的，获取信息不能少。李松然又掏出手机。
“嗯，新闻不是结束了吗？怎么主持人还赖在这不走？”
晚间新闻的节目后是大量的广告，然而李松然眼前却是端坐在演播台前的虚拟主持人。
身后的背景是丰城市的3D模型，一如既往地缓缓旋转。
这都会出错，城市AI怕不是被昨天的爆炸炸坏了。
李松然伸手想把遥控器按了。
“能不能帮我个忙？”
虚拟主持人突然发话，原先僵硬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盯着李松然。
李松然被声音吓了一大跳，遥控器摔在地上，电池滚了一地。
什么东西？他差点跳起来。
主持人默默盯着他，重复：“能不能帮我个忙？”
李松然强忍砸烂电视的冲动，小腿紧崩。
这东西怎么回事？想到刚进门时被盯着的感觉，李松然浑身不舒服，这东西偷看自己多久了？
“什么忙，你不说我怎么帮？”李松然试探道。
“神，你见过神，去见祂，再见一次。”虚拟主持人像是收到指令，说到。
李松然如遭雷劈，是那个神吗，梦中那个，那是真的？
那梦里的尘土大陆、老人和机械族，也是真的？
发现虚拟主持人呢还在注视着自己，李松然赶紧停止胡思乱想，问到：“我怎么去，还会做那样的梦吗？”
主持人眼睛突然缓慢转动了一下，重新直视前方，充满磁性的播音腔开口：“你很特殊，会有方法去的。”
电视屏幕突然一闪，切换到日常的广告。
李松然紧张地盯着广告，直到确认确实是每晚会持续两个小时的广告，才移开眼神。
所有人都看到了吗？李松然没穿外套夺门而出。
走到这条走廊的尽头，李松然朝着一家商店收银台的店主大声问：“梅森先生，刚才你看新闻没？虚拟主持人是不是坏了？”
满头白发的老者从桌子上的电子书中抬起头：“什么坏了，刚才不是一直放的广告吗，今天新闻短倒是真的。”
被称为梅森的老店主将眼镜拉到鼻子上，皱纹紧缩，眯着眼睛看了过来。
只针对自己吗？李松然心中骇然，赶紧道了声谢。转头朝自己公寓跑去。
光头、粉毛和矮个子站在门口。
李松然有些烦躁，正想绕开几人。
光头突然开口：“李松然，刚毕业还没工作，要不要跟着我混。”
“嘿嘿，过时不候啊，这可是大造化，”高瘦的粉毛捋了厚重的刘海一下，拿腔拿调地补充，“我们邹哥马上就要是这栋居民大厦的老大了。”
“你要来以后就是街管会的四当家，我们这么多年邻居，我大哥看你一个人怪可怜，提携一下你，不要不识好歹。”
矮个子说话还要趁机拍光头的马屁。
“谢谢邹哥，不过我已经找好义体诊所的学徒岗位了，没有当你们部门员工的福气了。”李松然婉拒到。
“义体诊所，好啊，不过还是差点，我们现在就要去义体诊所，咱们走。”光头邹哥没多纠缠，喊上两个小弟就朝走廊外走去。
李松然刚关上房门就寻思起来。
这三个混混怎么回事，突然这么大野心？他们有什么本事和其他层的帮派开战？
这几个人哪来的钱买义体，还去诊所装，多半是吹牛。
话虽如此，李松然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几个人夸张的笑声还在走廊上回荡，李松然和这几厮当了十多年邻居，还没见过几人高兴成这样。
还是先查查信息吧。只见李松然手指在书桌桌面上轻触几下，淡蓝色的操作界面显现在桌面上。
书桌实际上是廉价的小型终端，能够控制公寓的电器，还可以当做浏览器登录互联网。
李松然听说新型号的桌面终端甚至能处理每秒上亿次的计算。
这又和我下城居民有什么关系？
李松然一向不太理睬这类广告性质的新闻。
下城区很多人会省吃俭用几个月来换购微型高端终端。
然而他们平时在铺面看店的工作，怎么可能需要每秒两亿次的计算。
听说上城区一些关键人物，和自己一样用的是老式手机，战前的遗产。
手指飞快地在桌面上轻触，一个个窗口和图片弹出。李松然眼神认真地紧盯，不肯放过任何信息。
一篇城市论坛上的帖子映入眼帘。
“汉方大厦中层实验室爆炸，沟通神明的实验失败，背后原因竟是……”
楼主id：匿名者K。
“不会还真有人相信公司失败了吧，不会吧不会吧，你能比公司聪明不成？”一楼有人接话，评论区一片攻击性极强的挖苦。
“博士都被确认死亡了，听说那个实验室人死得一个不剩，这你怎么解释？”有人发帖抬杠。
“纯挠摊，什么狗屁博士实验室，公司的耗材罢了，下城区千万人口，还差这几个天才不成？”两人开始对骂。
李松然跳过两人不堪入目的互损，快进到关键部分。
“杠精闭嘴，这次实验原意就是窥探异世界的科技，现在已经有成果了，不服我开帖细说。”
李松然身体前倾，赶紧看这人ID：丰城最强兵王。
有些激动地点开头像，映入眼帘的却是：此人违反论坛管理规定，已被永久封号。
呃，我是不是本来就不该对AI控制的论坛抱有希望？李松然腹诽。
整个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倍感压力，目前发生的这些事情，他是一个头绪也没有。
可他还能怎样？除了不敢乱说话的刘济深，有知情能力的人他是一个也不认识。
想着想着，李松然有些疲惫，眼皮打起架来。
强忍倦意洗完澡，李松然看着手中的手机，这台战前生产的破手机除了打电话和发短信以外什么都干不了，如今证实了是城市AI想让自己帮忙，那条短信也没有回的必要了。
实际上李松然还想找AI问点问题，他想弄明白手续费是不是AI收的。
倦意越来越深，李松然突然意识到，昨晚一睡觉就进入了那个诡异的尘土世界，要是尘土真的存在，今天会不会也这样？
回想到吸入灼尘的痛苦和机械族的强大和恐怖，李松然打了一个寒战。
自己的右眼如今仍然看不见，极致的疼痛仍然刻骨铭心，视觉被取走后留下的异样感令李松然有些忧心。
自己说到底就是一个普通人，那天遇上老人和“神”完全就是一个意外，要说让自己在那样绞肉机似的地方再走一回，给他十条命都不够活的。
可也不能不睡觉吧？李松然进退两难。
加之AI曾让自己再和“神”见一次，李松然心底里还是有些好奇的，潜意识里他一直觉得物价的反常上涨和AI的诉求有关，要是自己能够解决，说不定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还是先睡觉吧。李松然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选择闭上眼。
发信人为“丰城”的信息突兀地问道。
什么东西，连手机都出现病毒了吗？李松然心中骇然。
要知道这台手机是李松然父亲留给自己的唯一纪念。
老旧的电子原件完全无法支持AI的运行，大部分的病毒也不适应设备。
可以说这是最简单原始的防御手段。
一直把手机带在身边，这也是李松然父亲在生命最后时刻通过战友林叔向儿子传达的嘱托。
虽不理解，李松然一直笃行。
而如今在自己从未将手机号码告诉他人的情况下，有陌生的信息发来。
很难不联想最近发生的怪事。
李松然心中飞快思考，将这几天的重要事情一一罗列。
梦中疑似霍布斯博士的声音，神秘科技的尘土大陆和诡异的老头，还有“神灵”。
梦中的事情李松然暂时无法排除是臆想而的可能，然而现实中的怪事却像呼应一般。
上城区实验室的爆炸，无端的高昂手续费，去向不明的资金，刚刚又收到异常的短信。
还有，刘济深这胖子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李松然坐在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书桌。
这间房子本来被书籍塞满，高中一毕业，课本和习题被李松然一股脑当废品卖了。
只剩角落一摞旧笔记本，是李松然父亲的笔记，上面落下的薄灰很长时间没有移动的痕迹。
笔记早被李松然翻烂，然而里面写的多数是他父亲战时的日记。
有很多“奇遇”，可细看之下完全就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令人啼笑皆非的无知。
关于手机的线索只字未提。
隔壁房间有些响动，三个混混似乎发现了什么高兴的事，光头大声笑着。
李松然似乎对噪音习以为常，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贸然回消息会不会出事？或者还是先观望一下再说。
实际上李松然心中已经怀疑起丰城的城市AI了。
虽说现如今所有事情都需要AI的参与。可一连串的怪事，背后或多或少都有AI的影子，很难不让人怀疑。
想到这李松然心中凝重，要是自己的猜想被证实，后果将会是灾难性的。
还是和刘胖子保持联系吧，这家伙虽说做事缺少经验，心智还算善良。
李松然活动了一下脖子，脱掉外套，拿起遥控器准备认真看看今晚的新闻。
手机的事先放放。
“今天的晚间新闻到此结束，谢谢收看。”
……
晦气。
先干点别的，获取信息不能少。李松然又掏出手机。
“嗯，新闻不是结束了吗？怎么主持人还赖在这不走？”
晚间新闻的节目后是大量的广告，然而李松然眼前却是端坐在演播台前的虚拟主持人。
身后的背景是丰城市的3D模型，一如既往地缓缓旋转。
这都会出错，城市AI怕不是被昨天的爆炸炸坏了。
李松然伸手想把遥控器按了。
“能不能帮我个忙？”
虚拟主持人突然发话，原先僵硬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盯着李松然。
李松然被声音吓了一大跳，遥控器摔在地上，电池滚了一地。
什么东西？他差点跳起来。
主持人默默盯着他，重复：“能不能帮我个忙？”
李松然强忍砸烂电视的冲动，小腿紧崩。
这东西怎么回事？想到刚进门时被盯着的感觉，李松然浑身不舒服，这东西偷看自己多久了？
“什么忙，你不说我怎么帮？”李松然试探道。
“神，你见过神，去见祂，再见一次。”虚拟主持人像是收到指令，说到。
李松然如遭雷劈，是那个神吗，梦中那个，那是真的？
那梦里的尘土大陆、老人和机械族，也是真的？
发现虚拟主持人呢还在注视着自己，李松然赶紧停止胡思乱想，问到：“我怎么去，还会做那样的梦吗？”
主持人眼睛突然缓慢转动了一下，重新直视前方，充满磁性的播音腔开口：“你很特殊，会有方法去的。”
电视屏幕突然一闪，切换到日常的广告。
李松然紧张地盯着广告，直到确认确实是每晚会持续两个小时的广告，才移开眼神。
所有人都看到了吗？李松然没穿外套夺门而出。
走到这条走廊的尽头，李松然朝着一家商店收银台的店主大声问：“梅森先生，刚才你看新闻没？虚拟主持人是不是坏了？”
满头白发的老者从桌子上的电子书中抬起头：“什么坏了，刚才不是一直放的广告吗，今天新闻短倒是真的。”
被称为梅森的老店主将眼镜拉到鼻子上，皱纹紧缩，眯着眼睛看了过来。
只针对自己吗？李松然心中骇然，赶紧道了声谢。转头朝自己公寓跑去。
光头、粉毛和矮个子站在门口。
李松然有些烦躁，正想绕开几人。
光头突然开口：“李松然，刚毕业还没工作，要不要跟着我混。”
“嘿嘿，过时不候啊，这可是大造化，”高瘦的粉毛捋了厚重的刘海一下，拿腔拿调地补充，“我们邹哥马上就要是这栋居民大厦的老大了。”
“你要来以后就是街管会的四当家，我们这么多年邻居，我大哥看你一个人怪可怜，提携一下你，不要不识好歹。”
矮个子说话还要趁机拍光头的马屁。
“谢谢邹哥，不过我已经找好义体诊所的学徒岗位了，没有当你们部门员工的福气了。”李松然婉拒到。
“义体诊所，好啊，不过还是差点，我们现在就要去义体诊所，咱们走。”光头邹哥没多纠缠，喊上两个小弟就朝走廊外走去。
李松然刚关上房门就寻思起来。
这三个混混怎么回事，突然这么大野心？他们有什么本事和其他层的帮派开战？
这几个人哪来的钱买义体，还去诊所装，多半是吹牛。
话虽如此，李松然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几个人夸张的笑声还在走廊上回荡，李松然和这几厮当了十多年邻居，还没见过几人高兴成这样。
还是先查查信息吧。只见李松然手指在书桌桌面上轻触几下，淡蓝色的操作界面显现在桌面上。
书桌实际上是廉价的小型终端，能够控制公寓的电器，还可以当做浏览器登录互联网。
李松然听说新型号的桌面终端甚至能处理每秒上亿次的计算。
这又和我下城居民有什么关系？
李松然一向不太理睬这类广告性质的新闻。
下城区很多人会省吃俭用几个月来换购微型高端终端。
然而他们平时在铺面看店的工作，怎么可能需要每秒两亿次的计算。
听说上城区一些关键人物，和自己一样用的是老式手机，战前的遗产。
手指飞快地在桌面上轻触，一个个窗口和图片弹出。李松然眼神认真地紧盯，不肯放过任何信息。
一篇城市论坛上的帖子映入眼帘。
“汉方大厦中层实验室爆炸，沟通神明的实验失败，背后原因竟是……”
楼主id：匿名者K。
“不会还真有人相信公司失败了吧，不会吧不会吧，你能比公司聪明不成？”一楼有人接话，评论区一片攻击性极强的挖苦。
“博士都被确认死亡了，听说那个实验室人死得一个不剩，这你怎么解释？”有人发帖抬杠。
“纯挠摊，什么狗屁博士实验室，公司的耗材罢了，下城区千万人口，还差这几个天才不成？”两人开始对骂。
李松然跳过两人不堪入目的互损，快进到关键部分。
“杠精闭嘴，这次实验原意就是窥探异世界的科技，现在已经有成果了，不服我开帖细说。”
李松然身体前倾，赶紧看这人ID：丰城最强兵王。
有些激动地点开头像，映入眼帘的却是：此人违反论坛管理规定，已被永久封号。
呃，我是不是本来就不该对AI控制的论坛抱有希望？李松然腹诽。
整个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倍感压力，目前发生的这些事情，他是一个头绪也没有。
可他还能怎样？除了不敢乱说话的刘济深，有知情能力的人他是一个也不认识。
想着想着，李松然有些疲惫，眼皮打起架来。
强忍倦意洗完澡，李松然看着手中的手机，这台战前生产的破手机除了打电话和发短信以外什么都干不了，如今证实了是城市AI想让自己帮忙，那条短信也没有回的必要了。
实际上李松然还想找AI问点问题，他想弄明白手续费是不是AI收的。
倦意越来越深，李松然突然意识到，昨晚一睡觉就进入了那个诡异的尘土世界，要是尘土真的存在，今天会不会也这样？
回想到吸入灼尘的痛苦和机械族的强大和恐怖，李松然打了一个寒战。
自己的右眼如今仍然看不见，极致的疼痛仍然刻骨铭心，视觉被取走后留下的异样感令李松然有些忧心。
自己说到底就是一个普通人，那天遇上老人和“神”完全就是一个意外，要说让自己在那样绞肉机似的地方再走一回，给他十条命都不够活的。
可也不能不睡觉吧？李松然进退两难。
加之AI曾让自己再和“神”见一次，李松然心底里还是有些好奇的，潜意识里他一直觉得物价的反常上涨和AI的诉求有关，要是自己能够解决，说不定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还是先睡觉吧。李松然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选择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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