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女生做饭,男生管理菜园,分工合作,真正过起了中国式的知青小日子。

    中国的农村从此多了一个新的结构:青年点。

    社员说我们种的大葱比他们的好,当然这离不开社员的指导,也离不开我们三个男同学的勤奋。

    为了不让女生做好饭等我们,我们会早一点过去,中午和晚上下工就直接过去了。

    老郭家是我们男生的’候餐室’,听到女同学的笑声,那是饭做好了,由于谁都不好意思来叫男生吃饭,她们互相推搡,还忍不住发出羞涩的笑声。

    我是点长,麾下三女三男,分别是市高官、副市长、局长、厂长、工人的子女。

    成分复杂,公社很重视,所以我经常到公社开会。

    公社所在地是在小山梁上,铁路在这里也是有点坡度的,透过会议室的窗户,可以看见驶过的火车,时间长了不用看,就可以知道火车是从东边来的,还是西边来的,东边是锦城方向,西边是山海关方向。

    从东边来的车,到这里上坡,虽然坡度很小,但对火车来说就步履维艰了,速度明显慢下来,喘着粗气的车头,拖着那些不愿意跟着走的车厢,慢慢地爬行。

    一眼望去,满列火车装的不是汽车、粮食就是木材、煤炭。

    从西边来的车,则像唱着歌跑过来的孩子,合着铁轨节奏,及空车厢的咣当声,在窗前看得见的远处一闪而过。

    共和国的骄子在默默地奉献着。

    此时的北方是农闲季节,俗称’猫冬’,除了倒粪没别的活干。

    女的都不出工,男的也是每天九点以后出工,下午三点就收工了。

    初来乍到,连干活都觉得新鲜,两天没干上活,觉得是队长看不起我们。

    我找队长给安排活儿,队长满不在乎地说:“现在没有什么活儿,再说你们也不会干什么,呆着吧,呆够了再说。”我一听就急了,“正因为我们不会干,***才让我们来接受你们的再教育,不能因为我们初来乍到不会干活,就不给我们安排活儿。”队长听了我的话,习惯地把帽子摘下来,挠挠头说:“明天你们开始出工,我给你们安排活儿。”就这样,我们三个男生和社员一起倒粪,女生干没干活,干什么活了没记住。

    杨队长带的是一顶狗皮帽子,这在长白山、大小兴安岭倒是合适,在辽西地区就显得过了,我看着都热,所以他常常摘下来凉快凉快,可能这也是他家里唯一能拿的出手帽子,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棉帽子可带了,能将就就将就吧。

    那时候农村不富裕,将就着过日子是常态,

    生产队统一派活儿,统一记分,干多干少一样的报酬。

    人们的积极性不高,出工不出力的现象很普遍。

    一大堆粪,转圈站着一大堆人,大家有说有笑,时间倒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收工时间,也没感到累。

    这一冬,我们过得很惬意。

    下乡第一年吃国家供应的粮食,和在家是一样的。

    只是大锅灶给女同学出了点难题,好在有郭嫂的帮助,也很快地适应了。

    四位女生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大家确实是按一生扎根农村打算的,我们在大队部的墙上刷了一条标语’誓把黑庄变红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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