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医院不大,伤者被抬进抢救室,我随后跟了进去,可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就被黑人的那种狐臭还夹杂着的血腥味呛得恶心起来。

    我赶紧退出来,平静平静心情又进去了,这次看清楚了,伤者很胖,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原因,肚子鼓鼓的,一条腿伤的很严重,肉都翻翻着,人还在昏迷中。

    一直没人理我,就好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离开医院我去找警察局报案,和警察简单说了一下就到现场去了。

    在现场警察也是简单的看了看就说你们走吧,明天带上车的所有资料来警察局。

    我们都很惊讶,看警察要走的样子我赶紧凑上前去给了两个人一人一些钱,我说天太晚了去喝杯咖啡吧,二人欣然接受,高兴的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多少钱现在记不清了,大约合人民币也就十元八元,不过在当时的布隆迪还是能抵警察五分之一的工资。

    第二天我和段师傅如约去了警察局,警察自然对我们很客气,我们一一和屋内的警察握手问好,这是非洲所有国家的习惯,不管办什么事都要和在场的所有人握手问候。

    我把车的资料交给一位警察,他拿着说去复印就走了,他就是昨天晚上去现场的两个警察之一。

    警察局不大,可这间办公室不小,出去的警察看来是个头,因为他的办公桌在最里面,而且他的办公桌比别人的要大一些。

    头的左边是一位女警察,右边的是一位男警察,在他的对面还有两个男警察,他们都好像在办公,又好像没什么事似的,懒懒散散的样子,没有人说话,去复印的警察一直没回来,办公室里的气氛显得很沉闷。

    这时候那个女警察打了个哈欠,我顺便说了一句:“夫人,您很漂亮。”女警察赶紧回答说:“谢谢。”我接着说:“夫人,您昨天晚上大概没休息好吧,”还没等到女警察回答就听到一阵笑声,一位男警察高声说:“昨天晚上你干什么了?”接着又是一阵笑声,这时女警察敲了敲办公桌说:“回家先问问你们的夫人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玩笑开大了,我以为闯祸了,女警察一定很生气,可女警察的表情让我匪夷所思,她说完了那句话自己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的,这时候头回来了,大家才停止了笑声。

    头带我们又去现场看了看,原来摩托车司机在我们车到之前就摔进右边沟了,他爬起来试图靠右行驶,所以从车灯看到他从右面驶向左面,可车过去之后他又拐回来了,所以挂到车尾了,我们车左轮确实在中线上,但左侧的路还很宽呢,就是酒喝得太多了。

    回到办公室,头拿出一张纸和笔画事故现场图,车的左轮压在中线上,段师傅赶紧说不是这样,这头没说什么,直接把纸和笔推到段师傅面前,说:“你自己画吧。”

    段师傅看了看我,我说:“你就画吧,”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这头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段师傅画好了递给那个警察头,警察头什么也没说,拿出一张保险公司的单子让我们填,我填好后递给了他,这回他说话了:“完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我如卸重任,连忙说:“谢谢,”依次和每位警察握手告别后我和段师傅离开了警察局,也没敢问伤者的费用怎么办,后来才知道一切费用都由保险公司负责。

    就因为一切费用由保险公司负责,司机有没有责任不重要,所以警察让你自己画,愿意怎么画怎么画,这也解释了事故现场的人急着让段师傅先救人的原因,这和国内交通事故的处理方法和程序不太一样。

    离开了警察局,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我和段师傅去了医院看看伤者,可伤者已经不在医院了,医生说伤的很严重,昨天夜里就转到布琼布拉了。

    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一点伤者的消息,事情简单得不可想象,我和段师傅担心会发生点什么始终没有发生,这在国内即使当时的年代也是不可思议的。

    那个女警察的笑声彰显出来的豁达开朗的性格,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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