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九零年代发家致富（11）
反复数了好几遍，才确定到底有几个零，沈兰春已经完全忘了前面丈夫要钱带来的难度，满脑子都是这笔巨款：“你这是哪里来的。”
千芊简单解释了一下她如何通过注册一家皮包公司弄到钱，又如何在股市里翻番，攒到了现在这个数字。
沈兰春只听懂了一小半，但不影响她确定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的女儿如今脱胎换骨，不仅不需要她担心学习，甚至能够在这么小的年龄攒上别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上的钱。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沈兰春也多了几分语气，她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和你爸离婚。”
李成文没想到钱没拿到，还和弟弟弟妹打了一架后，沈兰春竟然在电话里和她说离婚。
真是反了天了，在他老家里就没见过女人提离婚的。
“想离婚，绝对不可能！你赶紧给我滚回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千芊有话要和你说。”
李成文语气凶狠，让沈兰春想起往日不开心的事情，眼眶立刻红了。但想起千芊和她说的，快速回了一句，就把话筒给了千芊。
李成文的声音立刻顿住，语速变快了一些：“她个小孩子懂什么，你别给我跑？！”
千芊语调冰冷，也不装模作样的叫爸了，直接说：“你想要我的奖金是吗？那就和妈离婚，离婚我就把这个钱给你。”
“你小孩子懂什么，那么多钱放你那里怎么行！你不要乱说什么离婚，乖乖把钱给爸爸。”
明明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和不少女人有往来，但李成文一点也不愿意离婚。离婚这事传出去，他哪有面子。
他不相信李千芊真的会不给他这个爸钱，现在离家出走没几天肯定就会回来的。
但是他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他们回来，反而等到了沈兰春原来的厂子里的人，告诉他们沈兰春下岗了，这套房子也要收回。
他和李成武都是混惯了社会的，根本不打算听从安排离开。直到五天后被厂子里的人大包小包的东西丢了出去，这才明白社会上的人不会都惯着他们。
李成武儿子哭哭啼啼，老婆一直在抱怨今晚去住哪里，听得他不厌其烦，把这个问题甩给李成文：“哥，怎么办，找不到沈兰春和那个小丫头，这三万块我们不要了？还有，我们今晚去哪里住啊？”
最后一家人花了巨款在附近小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到处找房子暂住。
这几年，受到周围城市发展的影响，海市的房价也悄悄涨了一点，很久没操心过住房问题的几个人，被房价吓退了好几次。
最后挑挑拣拣，选了个最便宜的。在狭窄的弄堂里，阴暗潮湿。房子一开始的大白漆已经大片脱落，很久没人住，墙上都是霉斑和蜘蛛丝。
四个人没有一个人满意的，都想着之前整洁明亮的房子。
小表弟张嘴就要嚎，但几个人没一个关注他的，他只能撇撇嘴憋回去，然后拉着他妈的衣角：“妈妈，我不想住在这里。”
他妈又何尝愿意，但是实在是没什么钱。
她还没说什么，李成武就先骂了几句：“找你妈有什么用，前几天要不是你妈拉着我打架，能让那两个人跑了吗？我和陈美兰根本就没什么，我只是从她那拿点钱而已。拿回来还不都是给咱们家里人用。”
“你那是拿给家里用吗？我一分钱都没见到，你花到哪里你心里有数！”
李成文听不下去了，他看着这个环境也是烦躁不已：“别吵了！成武，你明天和我去李千芊高中。”
——————
千芊是在上语文课的时候被叫出去的，十班新班主任姓王，是个文文静静的年轻女性，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同情，犹豫了好半天才和她说：“你爸爸来了，现在在教导主任办公室。”
李成文来了，大概是看找不到她，来学校要钱了。
看千芊只是站着没有回话，王老师更加同情了，不由多叮嘱了几句：“你千万别和你爸爸吵起来，好好说，学校这边都是站你这边的，有什么问题和主任说，我们一定会帮您的。”
千芊点了点头，“谢谢王老师。”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千芊之前也来了好几次，但以往里面就只有她和主任两个人。现在却挤了不少人，每个能坐的位置都有人。
李成文、李成武、李成武老婆和儿子也都在，和之前见到的时候比起来，几个人看起来更加邋遢，精气神也差了许多。
李成武老婆从看见千芊进来后，那张有些刻薄的脸马上就装出来一副悲痛的神色，开始掩面假哭起来，她儿子抱着她也装出一份要哭了的样子。
李成武首先充当恶人，眼神凶狠态度强硬：“我听说我们家孩子拿了学校的保送？学生除了学习好，品德也十分重要。我觉得学校应该慎重考虑。”
教导主任是个人家，这么一大家子闹到她面前，说来说去都在说李千芊的坏话，联想到自己看到的新闻，李千芊拿了三万奖金。
在这个年代，是真的能让不少人心动。
李千芊的父亲据其他老师反馈，是从来没有来学校参加过家长会，家访和其他事情也从来联系不上，一直能联系上的都只有李千芊母亲。
学校还一度以为李千芊是单亲家庭，现在这个时候带着其他人出来找李千芊麻烦，教导主任直接就站在了千芊那边，对李千芊这个叔叔态度也好不起来。
“小李先生，李千芊没有拿学校的保送，而且李千芊同学在学校里都有口皆碑，是个品德好学习好的好孩子。虽然您是长辈，但也不能随意污蔑一个好孩子。”
李成武唱红脸，李成文唱白脸，摆出一份极其受伤的好爸爸样子，擦拭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我本来是不想麻烦学校的，但我们家实在遇到了困难。平时咱们也都是一起生活的，她母亲也下岗了，我只是想让千芊拿出这次比赛的奖金，来作为生活费，剩下的也能做生意本，我和成武在深市生意都起步了。但是没想到千芊怎么都不愿意，还带着她妈离家出走。千芊一向尊重老师们，我们也只能找学校帮忙说服一下。”
说完，李成文还真挤出几滴的鳄鱼眼泪。说出的话，让一些在外围看热闹的老师还不自觉地点头赞同。在很多大人看来，不管是孩子如何获得钱，都应该归家长保管，大部分时候，这样也没错。
但李成文根本不是一个传统负责的家长，他要这笔钱也不是为了生活，纯粹是为了享受，拿到后大概率也会很快花掉。过段时间没钱了，就回来找沈兰春要。
但其他老师不知道，已经有一个心软的老师开口劝了：“千芊同学，这个钱数量太大，还是应该给家长保管一下。”
教导主任瞪了一眼那个老师，看着千芊等她自己说话。
每个人都等着千芊开口，在他们心里千芊或是羞愧愿意给钱出来或是恼羞成怒奋力狡辩，但没想到千芊没有什么表情，却笑出了声。
“或许是真的没有生活费了，但为什么没有，还不是因为叔叔婶婶有手有脚不去工作。一家开销，全压在妈妈身上，这钱给妈妈也会用在生活上，但您非要要去，真的是为了当生活费吗？还是为了哪位阿姨呢？”
语气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但千芊那双熟悉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李成文感觉到她正在奚落自己。
李成文语速一下拔高，反倒带出了浓浓的委屈和怨愤来：“李千芊，我是你爸！你到底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是我亲女儿我还能亏待你？这是你亲叔叔和婶婶堂弟，你妈担待点怎么了？！”
千芊看着李成文，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李成文被看的发毛咄咄逼人了起来：“你说话啊！到底给不给？我是你爸！没有我哪有你，别人家都不供女孩读书，我还让你读书，现在你成年了，难道不应该给我点辛苦费。你给这么点钱有什么可叽叽歪歪的！”
“我十岁时，您就在外面找了新的家，常常不回家，我好几次生病的很严重，妈妈叫你回来，你都忙在其他阿姨那里。十四岁后，您一年回家不超过五次，来就是要钱。还让叔叔住进我家，占我的房间，让妈妈伺候。现在说您很辛苦，我真的有点想笑。”
修炼到极致的演技让千芊一秒落泪，双目通红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单薄的小小身躯，面对四个人，在场的人即使是最圣母的老师，此刻也没法站在李成文他们那边。
四面八方投来的谴责目光，让李成武彻底暴怒，他向来喜欢动手，直接上手就去扯千芊。他老婆也扔下孩子，一起上手拉扯。
几个看热闹的男老师马上上前，把他们拉走。
教导主任在一边大喊：“叫保卫来，请这几位家长走。”
李成文李成武没能扭过男老师和保安，直接被请出了学校。
教导主任站在千芊边上，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看见桌上一本妇联的宣传册：“你这个情况可以找一下有关部门帮忙。”
千芊点了点头，回班级上课了。
但刚过一节课，她又被班主任叫出去。这一次，目的地不是教导主任办公室，而是校门。
李成文和李成武不知道从哪搞了红色颜料，又找了一大块长的白色布，在上面写了几个大字“李千芊不孝女，要让亲人饿死！”
因为是工作日的下午，外面倒是没有什么人，还没有传开。但是这种堵学校大门的事情，对学校影响极大。
千芊直接走进了保安室，保安室以为她是要出去劝一下自己家里人，却没想到千芊拿起台式电话，直接报了警：“你好，我要报警，海市二十二中门口有人闹事。”
警察出警速度极快，没过几分钟就过来了，聚众闹事在今年初的新规里是非常严重的，警察直接就给他们拷走。
千芊作为报警人，自然也得跟过去，和学校请了假，千芊就坐着警车一起走了。
今天的派出所格外热闹，抓了两批打架的小混混，大厅里人满为患，审讯室也没什么空间了。警察先把李成武一家带去做笔录，把千芊和李成文落在同一排等候座椅上，让他们第二批做笔录。
没了警察，李成文也不装，直接就要上手去打千芊。
千芊轻松躲开，装出一份害怕的样子：“这里是派出所，动手的话百分百进去，您要是进去了，这钱可都得便宜我叔叔了。”
李成文冷静了，警惕地观察了四周，警察都很近，只要一动手肯定会被发现。
上次直接要求离婚换钱，李成文死都不答应，让千芊只能想其他办法了。硬的不吃，或许软的会吃。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您怎么会和我叔叔一起找我要钱呢。一个人拿三万不好吗？您是我爸，如果您单独和我要钱我肯定就给了，但是您居然和叔叔和我一起要钱。您不在，叔叔经常打我，我真的不想给他。还有您之前回来好几次不都说妈妈给的钱少吗，那都是因为叔叔用掉了，妈妈实在剩的钱不多啊。婶婶和弟弟吃喝还都要好的，如果没有他们，能多不少钱。”
千芊捞起衣袖，伪造出来的青紫大片大片触目惊心。
李成文极重面子和地位，尤其是在认识的人那里。他根本没多疼女儿，但女儿在他看来也是他的所有物，自己弟弟竟然敢打，证明他根本没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之前也没有细究过钱的事情，但此刻对弟弟的不满，让李成文仔细计算了一下，越想越亏。这弟弟这么不尊重他，不给他面子，给他钱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钱，我只想给您，我真的不想给叔叔，还有爸爸，你和妈妈离婚吧。我这几年读了书多了，也了解到了一些法律，您和王阿姨已经是事实婚姻了，这是重婚，是犯法的啊。我之前那么要求，都是为了您好啊，我只想把钱给你，我们血缘才是最近的，我妈也只能算外人啊。我怎么能看着你把钱给叔叔还坐牢呢？”
听到犯法，李成文也不免有些害怕。
“我和你妈离婚，钱你真的给我？”
千芊简单解释了一下她如何通过注册一家皮包公司弄到钱，又如何在股市里翻番，攒到了现在这个数字。
沈兰春只听懂了一小半，但不影响她确定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的女儿如今脱胎换骨，不仅不需要她担心学习，甚至能够在这么小的年龄攒上别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上的钱。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沈兰春也多了几分语气，她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和你爸离婚。”
李成文没想到钱没拿到，还和弟弟弟妹打了一架后，沈兰春竟然在电话里和她说离婚。
真是反了天了，在他老家里就没见过女人提离婚的。
“想离婚，绝对不可能！你赶紧给我滚回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千芊有话要和你说。”
李成文语气凶狠，让沈兰春想起往日不开心的事情，眼眶立刻红了。但想起千芊和她说的，快速回了一句，就把话筒给了千芊。
李成文的声音立刻顿住，语速变快了一些：“她个小孩子懂什么，你别给我跑？！”
千芊语调冰冷，也不装模作样的叫爸了，直接说：“你想要我的奖金是吗？那就和妈离婚，离婚我就把这个钱给你。”
“你小孩子懂什么，那么多钱放你那里怎么行！你不要乱说什么离婚，乖乖把钱给爸爸。”
明明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和不少女人有往来，但李成文一点也不愿意离婚。离婚这事传出去，他哪有面子。
他不相信李千芊真的会不给他这个爸钱，现在离家出走没几天肯定就会回来的。
但是他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他们回来，反而等到了沈兰春原来的厂子里的人，告诉他们沈兰春下岗了，这套房子也要收回。
他和李成武都是混惯了社会的，根本不打算听从安排离开。直到五天后被厂子里的人大包小包的东西丢了出去，这才明白社会上的人不会都惯着他们。
李成武儿子哭哭啼啼，老婆一直在抱怨今晚去住哪里，听得他不厌其烦，把这个问题甩给李成文：“哥，怎么办，找不到沈兰春和那个小丫头，这三万块我们不要了？还有，我们今晚去哪里住啊？”
最后一家人花了巨款在附近小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到处找房子暂住。
这几年，受到周围城市发展的影响，海市的房价也悄悄涨了一点，很久没操心过住房问题的几个人，被房价吓退了好几次。
最后挑挑拣拣，选了个最便宜的。在狭窄的弄堂里，阴暗潮湿。房子一开始的大白漆已经大片脱落，很久没人住，墙上都是霉斑和蜘蛛丝。
四个人没有一个人满意的，都想着之前整洁明亮的房子。
小表弟张嘴就要嚎，但几个人没一个关注他的，他只能撇撇嘴憋回去，然后拉着他妈的衣角：“妈妈，我不想住在这里。”
他妈又何尝愿意，但是实在是没什么钱。
她还没说什么，李成武就先骂了几句：“找你妈有什么用，前几天要不是你妈拉着我打架，能让那两个人跑了吗？我和陈美兰根本就没什么，我只是从她那拿点钱而已。拿回来还不都是给咱们家里人用。”
“你那是拿给家里用吗？我一分钱都没见到，你花到哪里你心里有数！”
李成文听不下去了，他看着这个环境也是烦躁不已：“别吵了！成武，你明天和我去李千芊高中。”
——————
千芊是在上语文课的时候被叫出去的，十班新班主任姓王，是个文文静静的年轻女性，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同情，犹豫了好半天才和她说：“你爸爸来了，现在在教导主任办公室。”
李成文来了，大概是看找不到她，来学校要钱了。
看千芊只是站着没有回话，王老师更加同情了，不由多叮嘱了几句：“你千万别和你爸爸吵起来，好好说，学校这边都是站你这边的，有什么问题和主任说，我们一定会帮您的。”
千芊点了点头，“谢谢王老师。”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千芊之前也来了好几次，但以往里面就只有她和主任两个人。现在却挤了不少人，每个能坐的位置都有人。
李成文、李成武、李成武老婆和儿子也都在，和之前见到的时候比起来，几个人看起来更加邋遢，精气神也差了许多。
李成武老婆从看见千芊进来后，那张有些刻薄的脸马上就装出来一副悲痛的神色，开始掩面假哭起来，她儿子抱着她也装出一份要哭了的样子。
李成武首先充当恶人，眼神凶狠态度强硬：“我听说我们家孩子拿了学校的保送？学生除了学习好，品德也十分重要。我觉得学校应该慎重考虑。”
教导主任是个人家，这么一大家子闹到她面前，说来说去都在说李千芊的坏话，联想到自己看到的新闻，李千芊拿了三万奖金。
在这个年代，是真的能让不少人心动。
李千芊的父亲据其他老师反馈，是从来没有来学校参加过家长会，家访和其他事情也从来联系不上，一直能联系上的都只有李千芊母亲。
学校还一度以为李千芊是单亲家庭，现在这个时候带着其他人出来找李千芊麻烦，教导主任直接就站在了千芊那边，对李千芊这个叔叔态度也好不起来。
“小李先生，李千芊没有拿学校的保送，而且李千芊同学在学校里都有口皆碑，是个品德好学习好的好孩子。虽然您是长辈，但也不能随意污蔑一个好孩子。”
李成武唱红脸，李成文唱白脸，摆出一份极其受伤的好爸爸样子，擦拭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我本来是不想麻烦学校的，但我们家实在遇到了困难。平时咱们也都是一起生活的，她母亲也下岗了，我只是想让千芊拿出这次比赛的奖金，来作为生活费，剩下的也能做生意本，我和成武在深市生意都起步了。但是没想到千芊怎么都不愿意，还带着她妈离家出走。千芊一向尊重老师们，我们也只能找学校帮忙说服一下。”
说完，李成文还真挤出几滴的鳄鱼眼泪。说出的话，让一些在外围看热闹的老师还不自觉地点头赞同。在很多大人看来，不管是孩子如何获得钱，都应该归家长保管，大部分时候，这样也没错。
但李成文根本不是一个传统负责的家长，他要这笔钱也不是为了生活，纯粹是为了享受，拿到后大概率也会很快花掉。过段时间没钱了，就回来找沈兰春要。
但其他老师不知道，已经有一个心软的老师开口劝了：“千芊同学，这个钱数量太大，还是应该给家长保管一下。”
教导主任瞪了一眼那个老师，看着千芊等她自己说话。
每个人都等着千芊开口，在他们心里千芊或是羞愧愿意给钱出来或是恼羞成怒奋力狡辩，但没想到千芊没有什么表情，却笑出了声。
“或许是真的没有生活费了，但为什么没有，还不是因为叔叔婶婶有手有脚不去工作。一家开销，全压在妈妈身上，这钱给妈妈也会用在生活上，但您非要要去，真的是为了当生活费吗？还是为了哪位阿姨呢？”
语气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但千芊那双熟悉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李成文感觉到她正在奚落自己。
李成文语速一下拔高，反倒带出了浓浓的委屈和怨愤来：“李千芊，我是你爸！你到底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是我亲女儿我还能亏待你？这是你亲叔叔和婶婶堂弟，你妈担待点怎么了？！”
千芊看着李成文，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李成文被看的发毛咄咄逼人了起来：“你说话啊！到底给不给？我是你爸！没有我哪有你，别人家都不供女孩读书，我还让你读书，现在你成年了，难道不应该给我点辛苦费。你给这么点钱有什么可叽叽歪歪的！”
“我十岁时，您就在外面找了新的家，常常不回家，我好几次生病的很严重，妈妈叫你回来，你都忙在其他阿姨那里。十四岁后，您一年回家不超过五次，来就是要钱。还让叔叔住进我家，占我的房间，让妈妈伺候。现在说您很辛苦，我真的有点想笑。”
修炼到极致的演技让千芊一秒落泪，双目通红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单薄的小小身躯，面对四个人，在场的人即使是最圣母的老师，此刻也没法站在李成文他们那边。
四面八方投来的谴责目光，让李成武彻底暴怒，他向来喜欢动手，直接上手就去扯千芊。他老婆也扔下孩子，一起上手拉扯。
几个看热闹的男老师马上上前，把他们拉走。
教导主任在一边大喊：“叫保卫来，请这几位家长走。”
李成文李成武没能扭过男老师和保安，直接被请出了学校。
教导主任站在千芊边上，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看见桌上一本妇联的宣传册：“你这个情况可以找一下有关部门帮忙。”
千芊点了点头，回班级上课了。
但刚过一节课，她又被班主任叫出去。这一次，目的地不是教导主任办公室，而是校门。
李成文和李成武不知道从哪搞了红色颜料，又找了一大块长的白色布，在上面写了几个大字“李千芊不孝女，要让亲人饿死！”
因为是工作日的下午，外面倒是没有什么人，还没有传开。但是这种堵学校大门的事情，对学校影响极大。
千芊直接走进了保安室，保安室以为她是要出去劝一下自己家里人，却没想到千芊拿起台式电话，直接报了警：“你好，我要报警，海市二十二中门口有人闹事。”
警察出警速度极快，没过几分钟就过来了，聚众闹事在今年初的新规里是非常严重的，警察直接就给他们拷走。
千芊作为报警人，自然也得跟过去，和学校请了假，千芊就坐着警车一起走了。
今天的派出所格外热闹，抓了两批打架的小混混，大厅里人满为患，审讯室也没什么空间了。警察先把李成武一家带去做笔录，把千芊和李成文落在同一排等候座椅上，让他们第二批做笔录。
没了警察，李成文也不装，直接就要上手去打千芊。
千芊轻松躲开，装出一份害怕的样子：“这里是派出所，动手的话百分百进去，您要是进去了，这钱可都得便宜我叔叔了。”
李成文冷静了，警惕地观察了四周，警察都很近，只要一动手肯定会被发现。
上次直接要求离婚换钱，李成文死都不答应，让千芊只能想其他办法了。硬的不吃，或许软的会吃。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您怎么会和我叔叔一起找我要钱呢。一个人拿三万不好吗？您是我爸，如果您单独和我要钱我肯定就给了，但是您居然和叔叔和我一起要钱。您不在，叔叔经常打我，我真的不想给他。还有您之前回来好几次不都说妈妈给的钱少吗，那都是因为叔叔用掉了，妈妈实在剩的钱不多啊。婶婶和弟弟吃喝还都要好的，如果没有他们，能多不少钱。”
千芊捞起衣袖，伪造出来的青紫大片大片触目惊心。
李成文极重面子和地位，尤其是在认识的人那里。他根本没多疼女儿，但女儿在他看来也是他的所有物，自己弟弟竟然敢打，证明他根本没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之前也没有细究过钱的事情，但此刻对弟弟的不满，让李成文仔细计算了一下，越想越亏。这弟弟这么不尊重他，不给他面子，给他钱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钱，我只想给您，我真的不想给叔叔，还有爸爸，你和妈妈离婚吧。我这几年读了书多了，也了解到了一些法律，您和王阿姨已经是事实婚姻了，这是重婚，是犯法的啊。我之前那么要求，都是为了您好啊，我只想把钱给你，我们血缘才是最近的，我妈也只能算外人啊。我怎么能看着你把钱给叔叔还坐牢呢？”
听到犯法，李成文也不免有些害怕。
“我和你妈离婚，钱你真的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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