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九零年代发家致富（13）
沈兰春从二十年前嫁给李成文后，就没有离开过海市，明明坐火车和大巴都晕车强烈。却努力保持着清醒，一直专注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不同于海市一成不变的景象，路上的城市都在快速发展。越接近深市，新式建筑就越多。
当踏出车门的时候，眼前繁华的新兴都市和各种穿着时髦的人，让沈兰春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直到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穿的并不比他们差，才恢复正常。她穿的都是自己改良设计的衣服，和大街上千篇一律的流行服饰不同，不落俗套又十分好看。
她站在车门口的十几秒，就已经有不下十个路人向沈兰春投来了目光。
章大力早已守候在候车大厅，看到千芊就热情的上来打招呼。看到沈兰春的一瞬间，章大力忍不住呆愣了几秒。
李小姐的母亲长的真挺好看，但是气质上一点也不像是富家太太，更像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普通妇女。这身衣服虽然设计剪裁独特，但是布料材质也是再普通不过了。
到了此刻，章大力再不明白千芊的出身，这么多年也算是白混了。
但是他没有丝毫被愚弄的愤怒，反而是对千芊更加忌惮和钦佩了。
这样一个小家小户出来的刚刚成年的女孩子，就有胆量空手套白狼，还眼光毒辣，在股市混得风生水起。
章大力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性别而轻视对方，他相信有这份手腕和心性的就算是个小女孩将来也不可估量。
这样想着，他对千芊的态度越发恭顺起来。“李小姐，您的货我已经安排人送到仓库去，因为要盘点数量我看了一下内物。衣服款式都很新潮，比起香岛也不落下风，如果是要在深市出售，生意一定很好。”
“麻烦章先生了，章先生最近可有购买股票？”
章大力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栽了一坑后他就不敢买了，后来从朋友那得知千芊的钱都压在了一只股票上。于是章大力又有些蠢蠢欲动了，拿出来小几万积蓄和千芊买了同一只。
“和李小姐购买的是同一只，这次我没敢买多。”
投桃报李，章大力一直很配合她，她之前不在深市的时候，一些对公司的检查也都是章大力帮忙解决掉的，于是千芊也友善地提醒了几句：“章先生，是时候放手了，我今天下午就会抛售我手里的股份。”
深市的股市新增加了十五只上市股，凭借这个举措缓解了很长一段时间交易量下跌的尴尬状况。因为多了很多股票，股民的选择更多了，疯狂飙升跌落的不健康幅度也得到了遏制，现在基本处于每天都在攀升但波动并不剧烈的良性阶段。
而且这一举动也被许多人解读为，股市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会被稳定和支持，这是最好的吸金机会。不少人重新回归深市股市，千芊买的那一只股票在这段时间相当稳定，吸引了大批人加入。但数量有限，之前的人不愿抛售，其他人即使在眼馋也无法加入。
现在和之前那波小型股灾的情况再一次一样，靠着这只股票赚了钱的根本不愿意轻易放手。哪怕上次股灾给一些人上了一课，但大部分人都不认为历史会重演。
章大力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想到上次千芊准确避开了股灾，心中的警惕却成功挣脱了长久以来的喜悦，冒出头来。还是决定信任她一把，立即着手安排交易。
千芊和章大力在下午的时候成功抛出了股票，和上一次一样，刚抛售就有人要接盘。
和上次被散户接盘不一样，这次接盘的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投资客，出手大方，吃得也深，且资金雄厚，目标明确。
虽然说话字正腔圆，但千芊很容易就听出了英伦腔。
聊天时大家还说起了特区证券交易市场，特区证券交易市场在月前开业，据说也是人满为患，国内几乎全无根基的金融业似乎一下鱼跃龙门，前景不可限量。
章大力被对方话语中各种专业的分析哄得一愣一愣的，千芊却还是十分冷静，和原主记忆里完全能对上，这次这只股票之后，很长时间，来自国外的经验玩转证券的庄家都会把控市场。
接下来，可不是有点小资本就能混得风生水起的证券圈了。
离开前，千芊想了想，还是非常诚恳地提醒了一声。
“章先生，当断则断，千万不要贪心。”
章大力从美好的前景幻想中清醒了几分，点了点头。
千芊拿到支票，就准备离开去存进银行。还没走出交易所，就被梁少杰拦住了。
对方比起上次见面看起来踏实了不少，一身花里胡哨的花衬衫变成简单朴素的白色衬衫，走路也挺直了腰板，不像之前没个正形。
“我爸要见你。”
循着梁少杰的目光，千芊看到窗前的沙发前，一个穿着手工定制的高级西服拿着财经杂志仔细翻阅的优雅中年男子映入眼帘。
千芊没有丝毫畏惧，直接快步走到对面沙发坐下：“您好，梁先生，不知道您见我要说什么呢？”
梁国华放下杂志，仔仔细细观察了千芊好几秒。
这个小姑娘，比起之前见到，更加不掩饰自己的锋芒和才华。明明是普通家庭出身，却越来越像是个出身上流富豪家族的大小姐，跟着父辈见惯了各种场面从容优雅得体。
他叫来服务人员，给千芊点了一杯拿铁，然后示意自己儿子也坐下，做完一系列事情才缓缓开口：“我对你真的很好奇，所以做了一点小小的调查，你是跟着一只数学竞赛的队伍来的深市。是普通的单职工家庭，在此之前成绩一般，性格普普通通。但是来了深市后，你的动作一个比一个大，上次我跟着你在股市赚了点小钱，还要谢谢你。”
上一次有人跟着她在同一天抛售了大量股票的事情，千芊也听章大力说过了，没想到就是梁少杰的父亲，怪不得这个人上一次一直关注她。
千芊不以为意，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像他这种精英人士，对市场变化天生就有敏锐的嗅觉，就算没有她，他最多也就小亏一点，绝对会在市场大变之前及时抽身。“没有我的话，您应该也能及时抽身。”
“但是不可能全身而退，我一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李小姐这次是又收到什么风声了吗？”
千芊转了转咖啡杯：“没有收到什么风声，不过是谨小慎微罢了，越是大家一片唱好，我越害怕，反正也赚了不少，及时收手嘛。”
梁国华自然不信这套说辞，但他表情依然十分淡然：“那我也再跟李小姐一次，少杰，却抛售份额。”
“好的，爸。”
对方察觉了自己的不同，死死地咬住，千芊有些头痛，但梁国华父子明显很有来历，如果不能甩掉，那就利用。
“梁先生，我暂时不会再入证券市场，想必你也注意到了，从各个地方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个市场，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我想，您不建议的话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也许我们还会有机会合作。”
千芊语气不卑不亢，明明是在请对方留一个联系方式，但一点没有处于弱势方。
梁国华很果断的给了联系方式：“当然可以，希望这个机会很快就能来。”
一天之内，两大买家抛售股票，在人潮拥挤的深市证券界，就像丢进去了一个小石头，没有引起任何水花。
千芊的资金已经翻倍成了两百二十万，别说现在，就算是十年以后，开一个小型服装厂也是绰绰有余。
现在差的就是说服沈兰春。
在九零年代的深市，有不少南下打工经商的人群，他们资金短缺，去不起大商场和商店购买衣服。身上的衣服都是在九里天桥上的地摊购买，这里也是整个深市每天卖出衣服最多的地方。
千芊换上了一身沈兰春设计的衣服，拉着沈兰春一起到了天桥上摆摊。
位置隐蔽周围都是卖衣服的，两个人被各种卖衣服的摊位包围，一点也不起眼。
没人光顾，沈兰春已经开始想打退堂鼓，千芊按住了她，拿出购买的大喇叭。
提前录制好的录音响彻附近：“海市全乡，海市全乡，最大服装厂倒闭了，老板欠下350万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
沈兰春直接就蒙了，哪来的服装厂，哪来的破产，哪来的小姨子。
录音里的狗血故事吸引了不少路人停步，很多人都经历过工厂各种各样的问题，在这段有些无厘头的音频里竟然找到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直接穿过其他卖衣服的地摊，径直奔向千芊的摊位。
看着奔过来的人群，沈兰春有些紧张：“这样真的好吗，我们根本没有..”
“妈，这只是吸引顾客过来看，最终是否决定购买都得看服装质量和样式。”
千芊年轻又充满活力的吆喝着，配合着喇叭里的声音，很快引导着顾客前来。
她紧接着又站起身，转了几圈展示了身上的衣服。
“小妹，你这件衣服，给我拿一件。这袖子设计真特备嘿，又好看做工又好。”
“那可不，我们都是良心货，大姐，你这是要给自己还是家里人买啊？”
“给我娃，我哪能穿得了这么嫩的。”
“您的衣服我们也有啊，你看我妈身上的这件。”
沈兰春有些呆愣的被千芊拉的站起身来，她虽然好看，但年龄很明显，大姐看她的上身效果这么好也不由心动。
问了价格，价格也十分平价，就果断掏钱买下。这天桥山其他商家卖的都是好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的款式，新款式都是国外品牌，只有在大商店和商城才能买到。
像这样好看又便宜的，顾客根本忍不住。
沈兰春收了钱，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不是没有自己做衣服挣过钱，但那都是按照邻居们的要求来的。像这样随意拿了之前做的衣服打板，批量流水线生产出来的，竟然这么快就卖出去了。
紧接着，被吸引来的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人买下了衣服，让沈兰春没时间多想只能忙于收钱。
总数一百件的衣服不到半天就卖了一大半，虽然有不少人刚来这个城市需要添置衣服的原因，但这个销售战绩也十分喜人。
特别是和周围的摊贩有着明显的差距，让沈兰春也渐渐有了几分自信。
接下来的几天，剩下的衣服也都十分顺利的出售了，沈兰春也终于相信自己设计的衣服是有市场的。
再胆小的人潜意识里也是追求进步的，想起千芊以前和她规划的前景，沈兰春终于下定决心放手一搏。
沈兰春和千芊要开厂子的这件事，被传了好几遭，传到了还在看守所等待移交的李成文耳朵里。
他不屑地笑了几声，虽然他和李成武总说做生意做生意，但他打心里就没觉得能成，做生意不过是他不想干活的借口。在他的概念里，最风光的职业还是进国企当工人，国企工人那可是香饽饽铁饭碗，这没用的女人丢了铁饭碗，干其他事也不能成。
个体户这个词语是这十几年才出现的，早些年就是不务正业的代名词。在发展好的大城市里还好些，异样的目光少的多。
可是在海市，这个传统的小城市里，只有八十年代时坐过牢的泼皮混混才会做个体户，而且大部分还是收保护费这种。
还有就是找不到正经工作的人才会去倒腾自主经营，投机倒把的赚钱。投机倒把罪于普通老百姓而言约束范围根本就没那么清晰，许多因为囤积居奇操纵价格捣乱市场以谋取重利的不法分子锒铛入狱登报批评之后，升斗小民便将“生意”二字畏之如虎。
这女人这样根本不可能成功，到最后说不准还能在看守所见到沈兰春呢。
－－－－－－题外话－－－－－－
哭了，没全勤了，浏览器闪退了
不同于海市一成不变的景象，路上的城市都在快速发展。越接近深市，新式建筑就越多。
当踏出车门的时候，眼前繁华的新兴都市和各种穿着时髦的人，让沈兰春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直到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穿的并不比他们差，才恢复正常。她穿的都是自己改良设计的衣服，和大街上千篇一律的流行服饰不同，不落俗套又十分好看。
她站在车门口的十几秒，就已经有不下十个路人向沈兰春投来了目光。
章大力早已守候在候车大厅，看到千芊就热情的上来打招呼。看到沈兰春的一瞬间，章大力忍不住呆愣了几秒。
李小姐的母亲长的真挺好看，但是气质上一点也不像是富家太太，更像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普通妇女。这身衣服虽然设计剪裁独特，但是布料材质也是再普通不过了。
到了此刻，章大力再不明白千芊的出身，这么多年也算是白混了。
但是他没有丝毫被愚弄的愤怒，反而是对千芊更加忌惮和钦佩了。
这样一个小家小户出来的刚刚成年的女孩子，就有胆量空手套白狼，还眼光毒辣，在股市混得风生水起。
章大力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性别而轻视对方，他相信有这份手腕和心性的就算是个小女孩将来也不可估量。
这样想着，他对千芊的态度越发恭顺起来。“李小姐，您的货我已经安排人送到仓库去，因为要盘点数量我看了一下内物。衣服款式都很新潮，比起香岛也不落下风，如果是要在深市出售，生意一定很好。”
“麻烦章先生了，章先生最近可有购买股票？”
章大力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栽了一坑后他就不敢买了，后来从朋友那得知千芊的钱都压在了一只股票上。于是章大力又有些蠢蠢欲动了，拿出来小几万积蓄和千芊买了同一只。
“和李小姐购买的是同一只，这次我没敢买多。”
投桃报李，章大力一直很配合她，她之前不在深市的时候，一些对公司的检查也都是章大力帮忙解决掉的，于是千芊也友善地提醒了几句：“章先生，是时候放手了，我今天下午就会抛售我手里的股份。”
深市的股市新增加了十五只上市股，凭借这个举措缓解了很长一段时间交易量下跌的尴尬状况。因为多了很多股票，股民的选择更多了，疯狂飙升跌落的不健康幅度也得到了遏制，现在基本处于每天都在攀升但波动并不剧烈的良性阶段。
而且这一举动也被许多人解读为，股市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会被稳定和支持，这是最好的吸金机会。不少人重新回归深市股市，千芊买的那一只股票在这段时间相当稳定，吸引了大批人加入。但数量有限，之前的人不愿抛售，其他人即使在眼馋也无法加入。
现在和之前那波小型股灾的情况再一次一样，靠着这只股票赚了钱的根本不愿意轻易放手。哪怕上次股灾给一些人上了一课，但大部分人都不认为历史会重演。
章大力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想到上次千芊准确避开了股灾，心中的警惕却成功挣脱了长久以来的喜悦，冒出头来。还是决定信任她一把，立即着手安排交易。
千芊和章大力在下午的时候成功抛出了股票，和上一次一样，刚抛售就有人要接盘。
和上次被散户接盘不一样，这次接盘的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投资客，出手大方，吃得也深，且资金雄厚，目标明确。
虽然说话字正腔圆，但千芊很容易就听出了英伦腔。
聊天时大家还说起了特区证券交易市场，特区证券交易市场在月前开业，据说也是人满为患，国内几乎全无根基的金融业似乎一下鱼跃龙门，前景不可限量。
章大力被对方话语中各种专业的分析哄得一愣一愣的，千芊却还是十分冷静，和原主记忆里完全能对上，这次这只股票之后，很长时间，来自国外的经验玩转证券的庄家都会把控市场。
接下来，可不是有点小资本就能混得风生水起的证券圈了。
离开前，千芊想了想，还是非常诚恳地提醒了一声。
“章先生，当断则断，千万不要贪心。”
章大力从美好的前景幻想中清醒了几分，点了点头。
千芊拿到支票，就准备离开去存进银行。还没走出交易所，就被梁少杰拦住了。
对方比起上次见面看起来踏实了不少，一身花里胡哨的花衬衫变成简单朴素的白色衬衫，走路也挺直了腰板，不像之前没个正形。
“我爸要见你。”
循着梁少杰的目光，千芊看到窗前的沙发前，一个穿着手工定制的高级西服拿着财经杂志仔细翻阅的优雅中年男子映入眼帘。
千芊没有丝毫畏惧，直接快步走到对面沙发坐下：“您好，梁先生，不知道您见我要说什么呢？”
梁国华放下杂志，仔仔细细观察了千芊好几秒。
这个小姑娘，比起之前见到，更加不掩饰自己的锋芒和才华。明明是普通家庭出身，却越来越像是个出身上流富豪家族的大小姐，跟着父辈见惯了各种场面从容优雅得体。
他叫来服务人员，给千芊点了一杯拿铁，然后示意自己儿子也坐下，做完一系列事情才缓缓开口：“我对你真的很好奇，所以做了一点小小的调查，你是跟着一只数学竞赛的队伍来的深市。是普通的单职工家庭，在此之前成绩一般，性格普普通通。但是来了深市后，你的动作一个比一个大，上次我跟着你在股市赚了点小钱，还要谢谢你。”
上一次有人跟着她在同一天抛售了大量股票的事情，千芊也听章大力说过了，没想到就是梁少杰的父亲，怪不得这个人上一次一直关注她。
千芊不以为意，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像他这种精英人士，对市场变化天生就有敏锐的嗅觉，就算没有她，他最多也就小亏一点，绝对会在市场大变之前及时抽身。“没有我的话，您应该也能及时抽身。”
“但是不可能全身而退，我一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李小姐这次是又收到什么风声了吗？”
千芊转了转咖啡杯：“没有收到什么风声，不过是谨小慎微罢了，越是大家一片唱好，我越害怕，反正也赚了不少，及时收手嘛。”
梁国华自然不信这套说辞，但他表情依然十分淡然：“那我也再跟李小姐一次，少杰，却抛售份额。”
“好的，爸。”
对方察觉了自己的不同，死死地咬住，千芊有些头痛，但梁国华父子明显很有来历，如果不能甩掉，那就利用。
“梁先生，我暂时不会再入证券市场，想必你也注意到了，从各个地方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个市场，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我想，您不建议的话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也许我们还会有机会合作。”
千芊语气不卑不亢，明明是在请对方留一个联系方式，但一点没有处于弱势方。
梁国华很果断的给了联系方式：“当然可以，希望这个机会很快就能来。”
一天之内，两大买家抛售股票，在人潮拥挤的深市证券界，就像丢进去了一个小石头，没有引起任何水花。
千芊的资金已经翻倍成了两百二十万，别说现在，就算是十年以后，开一个小型服装厂也是绰绰有余。
现在差的就是说服沈兰春。
在九零年代的深市，有不少南下打工经商的人群，他们资金短缺，去不起大商场和商店购买衣服。身上的衣服都是在九里天桥上的地摊购买，这里也是整个深市每天卖出衣服最多的地方。
千芊换上了一身沈兰春设计的衣服，拉着沈兰春一起到了天桥上摆摊。
位置隐蔽周围都是卖衣服的，两个人被各种卖衣服的摊位包围，一点也不起眼。
没人光顾，沈兰春已经开始想打退堂鼓，千芊按住了她，拿出购买的大喇叭。
提前录制好的录音响彻附近：“海市全乡，海市全乡，最大服装厂倒闭了，老板欠下350万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
沈兰春直接就蒙了，哪来的服装厂，哪来的破产，哪来的小姨子。
录音里的狗血故事吸引了不少路人停步，很多人都经历过工厂各种各样的问题，在这段有些无厘头的音频里竟然找到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直接穿过其他卖衣服的地摊，径直奔向千芊的摊位。
看着奔过来的人群，沈兰春有些紧张：“这样真的好吗，我们根本没有..”
“妈，这只是吸引顾客过来看，最终是否决定购买都得看服装质量和样式。”
千芊年轻又充满活力的吆喝着，配合着喇叭里的声音，很快引导着顾客前来。
她紧接着又站起身，转了几圈展示了身上的衣服。
“小妹，你这件衣服，给我拿一件。这袖子设计真特备嘿，又好看做工又好。”
“那可不，我们都是良心货，大姐，你这是要给自己还是家里人买啊？”
“给我娃，我哪能穿得了这么嫩的。”
“您的衣服我们也有啊，你看我妈身上的这件。”
沈兰春有些呆愣的被千芊拉的站起身来，她虽然好看，但年龄很明显，大姐看她的上身效果这么好也不由心动。
问了价格，价格也十分平价，就果断掏钱买下。这天桥山其他商家卖的都是好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的款式，新款式都是国外品牌，只有在大商店和商城才能买到。
像这样好看又便宜的，顾客根本忍不住。
沈兰春收了钱，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不是没有自己做衣服挣过钱，但那都是按照邻居们的要求来的。像这样随意拿了之前做的衣服打板，批量流水线生产出来的，竟然这么快就卖出去了。
紧接着，被吸引来的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人买下了衣服，让沈兰春没时间多想只能忙于收钱。
总数一百件的衣服不到半天就卖了一大半，虽然有不少人刚来这个城市需要添置衣服的原因，但这个销售战绩也十分喜人。
特别是和周围的摊贩有着明显的差距，让沈兰春也渐渐有了几分自信。
接下来的几天，剩下的衣服也都十分顺利的出售了，沈兰春也终于相信自己设计的衣服是有市场的。
再胆小的人潜意识里也是追求进步的，想起千芊以前和她规划的前景，沈兰春终于下定决心放手一搏。
沈兰春和千芊要开厂子的这件事，被传了好几遭，传到了还在看守所等待移交的李成文耳朵里。
他不屑地笑了几声，虽然他和李成武总说做生意做生意，但他打心里就没觉得能成，做生意不过是他不想干活的借口。在他的概念里，最风光的职业还是进国企当工人，国企工人那可是香饽饽铁饭碗，这没用的女人丢了铁饭碗，干其他事也不能成。
个体户这个词语是这十几年才出现的，早些年就是不务正业的代名词。在发展好的大城市里还好些，异样的目光少的多。
可是在海市，这个传统的小城市里，只有八十年代时坐过牢的泼皮混混才会做个体户，而且大部分还是收保护费这种。
还有就是找不到正经工作的人才会去倒腾自主经营，投机倒把的赚钱。投机倒把罪于普通老百姓而言约束范围根本就没那么清晰，许多因为囤积居奇操纵价格捣乱市场以谋取重利的不法分子锒铛入狱登报批评之后，升斗小民便将“生意”二字畏之如虎。
这女人这样根本不可能成功，到最后说不准还能在看守所见到沈兰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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