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底层的悲哀
大周城九州客栈，万雪怡现在只想更多地了解万炼，之前听他所言的过去都显得极为普通，顶多是个油腔滑调好行小慧的傻小子。再见之日和之前判若两人，他表现出来的果决和坚定充满了魅力。
那道身影已经住进了她心里。
原计划到了大周城，万雪怡就应该同外出办事的父亲在城主府会合，万字一号当然有主办方安排接待的住所，万雪怡此行主要目的也是结交江湖豪杰，维系家族人脉关系，但此刻她已经无心外出了，她任何人都不想见，只想多了解万炼的蜕变。
万炼早已收拾完心情，他现在只想依附云来山庄让自己强大起来，对于于烈对待他的方式，无论是否真心为他好，他都已经心存忌惮。
万炼也整日关在房门当中，随着《先天真气》修为不断提升，万炼确定这本心法特质是气息绵长，爆发力各方面并不那么强，心中虽然早有预料此刻也不免略有失望。
每次战斗万炼用曝气的方式提升战斗力都是无奈之举。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战斗经验，武技招式，都是自己的弱项，如果持久战斗，自己很是吃亏，甚至有生命危险。
为了在短时间获得更强大的爆发力，万炼只有将《先天真气》推向更高的修为，眼下已是第六重，体内积攒更多的真气，才能在临敌之时倾泻而出。
“咚咚咚……”敲门之声传来，万炼微微睁眼，他知道是万雪怡来了，这些天万雪怡总是准点邀他下楼用膳，万炼心中哪会不知其中意思。
一个下人原本应该主动等候主子出行的，如今却是反了过来。
午膳时分，万雪怡不停给万炼夹菜，万炼一一记在心里，他知道这一切都会转瞬即逝，他配不上这样的姑娘。他也舍不得拒绝，这些都是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万雪怡自顾自地说，不忘观察万炼的反应：“修行也要注意身体，有时候可以下楼前往花园走走。”
万炼表面上依旧沉默不语，幸福地哽咽下每一口饭菜，而从他们出发的第一天，内心就没有停止过挣扎。
封武大典如期而至，当万炼一行人走出九州客栈一刻不由感叹，盛事之下大周城相比轩辕城竟是不遑多让。
一路上百姓像过节一样人潮涌动向着封武大典会场疾步而去，路上不乏万雪怡的爱慕者纷纷上前攀谈。
每年一次的盛事天下英豪自然不会缺席，只有少数苦修之人依旧不为所动。
封武大典的由来，乃是轩辕世家祖上一位前辈发起，那人纵横武林三十载未逢敌手，不仅号令武林，更是号令天下，只因他是当时的九州国上位者，姬天命。从此江湖每年一度封武大典，旨在激励武林后辈攀登武道巅峰。
封武大典每年都会邀请九州名宿作为嘉宾，更有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为后辈封武。
只见观礼台主位之上个个衣袂飘飘神态超然，自然很多万炼是认识的，为庄主奔走送礼已经有不少时日，许多江湖前辈万炼如今已经能侃侃而谈。
范贤、永信大师、诸葛茗、万重山……目光经过范贤前辈之时，范贤还微微点头示意，这让万炼又是惶恐又兴奋，连忙狠狠点头。当又一个身影映入眼帘之时，让万炼不禁双眸一凝。
此人不是于烈还能是谁！
只见于烈左右逢源，上前与其攀谈之人络绎不绝。
这一幕让万炼心中久久不能平复，这大概就是平日山庄四处奔走的结果吧。
随即想到了刚才范贤前辈的示意，这一眼恐怕都要托于烈的福，毕竟在范贤眼中他万炼是云来山庄之人，万炼不禁摇头苦笑。
万炼跟随万雪怡一道行至观礼台下方，万雪怡拿出邀请函之后，会场杂役却拦住了万炼的去路。
“少侠，请出示您的邀请函？”会场杂役彬彬有礼道。
万雪怡连忙上前解释不免有些着急道：“这是我朋友！”
会场杂役依旧面带微笑：“实在抱歉，我们很难做。”
万雪怡眼中锋芒闪过微怒：“你竟敢如此与我说话？”
会场杂役面露难色，转而对万炼道：“请你速速离去，以免惊动大周城驻军。”
万炼脸色尴尬连连低头抱拳：“在下无意擅闯，这就离开。”
那是来自社会底层根深蒂固的自卑。
万雪怡看着傻小子的神情不免心中一酸。
“如果他是我未来夫君可进得？”万雪怡像是赌气一般急切拦下想要转身离去的万炼。
万炼心脏砰砰跳动，脸上浮现出短暂的兴奋，因为噩梦才刚刚开始。
“雪怡，开玩笑也要有分寸，不过是带个下人进场而已，何须如此。”周显圣不知何时手持纸扇站于一旁。
周显圣不待回答再度开口：“雪怡的下人，就是未来我大周城的下人，你要记得雪怡早晚是我周家的人，不要让我提醒你第三次！”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会场杂役一头雾水，但依旧连忙应声离去。
显然旁边之人都有看到，此番话周显圣从头到尾都是盯着万炼在说。
对方张口一个下人闭口一个下人，万炼心中早已怒极却不敢发作。
他听万雪怡说过，周显圣已经是先天境中期修为，所练功法更是世间罕有，同辈之中鲜有敌手，此次封武大典很有可能名列三甲。
他明白自身实力的弱小，也明白这里是大周城，他自己没有显赫的身世，他要留着小命，留着小命拼命追赶。
于烈？万炼曾经也一度以为于烈是他的靠山，然而接连发生的事，让万炼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这个江湖。
周显圣像是在教育自己家丁一般：“她是万家千金，我是大周城少主，你是一个下人，不要因施舍而忘行，你可明白？”
万炼此时早已不知所措，脸色难看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就像个犯错的孩子，他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难堪、愤怒、畏惧、委屈、不甘……都有。
“走！”万雪怡抓起万炼的手径直离去。
这一幕让周显圣神色一僵颇为下不来台，目光似剑狠狠射向离开的万炼。
万炼呆呆看着前方牵着自己手疾步而行的万雪怡心中充满感激，此刻只有感激！
他突然觉得万雪怡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子。
这一切早已被远处的于烈看在眼里，于烈不经意间嘴角微微上扬，像是配合着身边攀谈之人。
万雪怡随便选得一处位置坐下，并没有去父亲身边，父亲在观礼台主位太过显眼，并非明智之举。
刚坐下身子，万雪怡心中忐忑不已，联姻大周城是两家家主的意思，过去她没有在意过，最近她才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喜欢周显圣，这是个问题。下定决心，回家之后一定要告诉父亲，取消婚约，原本也并没有公开，应该有挽回余地。
万炼心中感慨万千，很久才恢复过来，眼中似有泪光看着万雪怡，为难地开口道：“谢谢你！”
万雪怡没有去直视万炼的眼睛，她怕万炼尴尬，只是轻轻挤出一丝笑容：“小事而已。”
良久无言。
万炼突然开口询问：“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万雪怡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点头，复又小声道：“但我好像不喜欢他。”语气中有失落，好像也有无奈。
会场的喧嚣并不能打破两人之间的寂静。
又过了很久。
万炼尽量用开玩笑的口吻询问：“如果是像庄主这样的人能和万家大小姐在一起吗？”
万雪怡眼里像进了沙子，声音也有些沙哑：“应该可以。”
那道身影已经住进了她心里。
原计划到了大周城，万雪怡就应该同外出办事的父亲在城主府会合，万字一号当然有主办方安排接待的住所，万雪怡此行主要目的也是结交江湖豪杰，维系家族人脉关系，但此刻她已经无心外出了，她任何人都不想见，只想多了解万炼的蜕变。
万炼早已收拾完心情，他现在只想依附云来山庄让自己强大起来，对于于烈对待他的方式，无论是否真心为他好，他都已经心存忌惮。
万炼也整日关在房门当中，随着《先天真气》修为不断提升，万炼确定这本心法特质是气息绵长，爆发力各方面并不那么强，心中虽然早有预料此刻也不免略有失望。
每次战斗万炼用曝气的方式提升战斗力都是无奈之举。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战斗经验，武技招式，都是自己的弱项，如果持久战斗，自己很是吃亏，甚至有生命危险。
为了在短时间获得更强大的爆发力，万炼只有将《先天真气》推向更高的修为，眼下已是第六重，体内积攒更多的真气，才能在临敌之时倾泻而出。
“咚咚咚……”敲门之声传来，万炼微微睁眼，他知道是万雪怡来了，这些天万雪怡总是准点邀他下楼用膳，万炼心中哪会不知其中意思。
一个下人原本应该主动等候主子出行的，如今却是反了过来。
午膳时分，万雪怡不停给万炼夹菜，万炼一一记在心里，他知道这一切都会转瞬即逝，他配不上这样的姑娘。他也舍不得拒绝，这些都是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万雪怡自顾自地说，不忘观察万炼的反应：“修行也要注意身体，有时候可以下楼前往花园走走。”
万炼表面上依旧沉默不语，幸福地哽咽下每一口饭菜，而从他们出发的第一天，内心就没有停止过挣扎。
封武大典如期而至，当万炼一行人走出九州客栈一刻不由感叹，盛事之下大周城相比轩辕城竟是不遑多让。
一路上百姓像过节一样人潮涌动向着封武大典会场疾步而去，路上不乏万雪怡的爱慕者纷纷上前攀谈。
每年一次的盛事天下英豪自然不会缺席，只有少数苦修之人依旧不为所动。
封武大典的由来，乃是轩辕世家祖上一位前辈发起，那人纵横武林三十载未逢敌手，不仅号令武林，更是号令天下，只因他是当时的九州国上位者，姬天命。从此江湖每年一度封武大典，旨在激励武林后辈攀登武道巅峰。
封武大典每年都会邀请九州名宿作为嘉宾，更有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为后辈封武。
只见观礼台主位之上个个衣袂飘飘神态超然，自然很多万炼是认识的，为庄主奔走送礼已经有不少时日，许多江湖前辈万炼如今已经能侃侃而谈。
范贤、永信大师、诸葛茗、万重山……目光经过范贤前辈之时，范贤还微微点头示意，这让万炼又是惶恐又兴奋，连忙狠狠点头。当又一个身影映入眼帘之时，让万炼不禁双眸一凝。
此人不是于烈还能是谁！
只见于烈左右逢源，上前与其攀谈之人络绎不绝。
这一幕让万炼心中久久不能平复，这大概就是平日山庄四处奔走的结果吧。
随即想到了刚才范贤前辈的示意，这一眼恐怕都要托于烈的福，毕竟在范贤眼中他万炼是云来山庄之人，万炼不禁摇头苦笑。
万炼跟随万雪怡一道行至观礼台下方，万雪怡拿出邀请函之后，会场杂役却拦住了万炼的去路。
“少侠，请出示您的邀请函？”会场杂役彬彬有礼道。
万雪怡连忙上前解释不免有些着急道：“这是我朋友！”
会场杂役依旧面带微笑：“实在抱歉，我们很难做。”
万雪怡眼中锋芒闪过微怒：“你竟敢如此与我说话？”
会场杂役面露难色，转而对万炼道：“请你速速离去，以免惊动大周城驻军。”
万炼脸色尴尬连连低头抱拳：“在下无意擅闯，这就离开。”
那是来自社会底层根深蒂固的自卑。
万雪怡看着傻小子的神情不免心中一酸。
“如果他是我未来夫君可进得？”万雪怡像是赌气一般急切拦下想要转身离去的万炼。
万炼心脏砰砰跳动，脸上浮现出短暂的兴奋，因为噩梦才刚刚开始。
“雪怡，开玩笑也要有分寸，不过是带个下人进场而已，何须如此。”周显圣不知何时手持纸扇站于一旁。
周显圣不待回答再度开口：“雪怡的下人，就是未来我大周城的下人，你要记得雪怡早晚是我周家的人，不要让我提醒你第三次！”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会场杂役一头雾水，但依旧连忙应声离去。
显然旁边之人都有看到，此番话周显圣从头到尾都是盯着万炼在说。
对方张口一个下人闭口一个下人，万炼心中早已怒极却不敢发作。
他听万雪怡说过，周显圣已经是先天境中期修为，所练功法更是世间罕有，同辈之中鲜有敌手，此次封武大典很有可能名列三甲。
他明白自身实力的弱小，也明白这里是大周城，他自己没有显赫的身世，他要留着小命，留着小命拼命追赶。
于烈？万炼曾经也一度以为于烈是他的靠山，然而接连发生的事，让万炼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这个江湖。
周显圣像是在教育自己家丁一般：“她是万家千金，我是大周城少主，你是一个下人，不要因施舍而忘行，你可明白？”
万炼此时早已不知所措，脸色难看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就像个犯错的孩子，他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难堪、愤怒、畏惧、委屈、不甘……都有。
“走！”万雪怡抓起万炼的手径直离去。
这一幕让周显圣神色一僵颇为下不来台，目光似剑狠狠射向离开的万炼。
万炼呆呆看着前方牵着自己手疾步而行的万雪怡心中充满感激，此刻只有感激！
他突然觉得万雪怡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子。
这一切早已被远处的于烈看在眼里，于烈不经意间嘴角微微上扬，像是配合着身边攀谈之人。
万雪怡随便选得一处位置坐下，并没有去父亲身边，父亲在观礼台主位太过显眼，并非明智之举。
刚坐下身子，万雪怡心中忐忑不已，联姻大周城是两家家主的意思，过去她没有在意过，最近她才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喜欢周显圣，这是个问题。下定决心，回家之后一定要告诉父亲，取消婚约，原本也并没有公开，应该有挽回余地。
万炼心中感慨万千，很久才恢复过来，眼中似有泪光看着万雪怡，为难地开口道：“谢谢你！”
万雪怡没有去直视万炼的眼睛，她怕万炼尴尬，只是轻轻挤出一丝笑容：“小事而已。”
良久无言。
万炼突然开口询问：“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万雪怡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点头，复又小声道：“但我好像不喜欢他。”语气中有失落，好像也有无奈。
会场的喧嚣并不能打破两人之间的寂静。
又过了很久。
万炼尽量用开玩笑的口吻询问：“如果是像庄主这样的人能和万家大小姐在一起吗？”
万雪怡眼里像进了沙子，声音也有些沙哑：“应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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