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嗯~”一阵开门声,倪丘在她背后,紧紧用绳子勒住她的脖子,因为倪丘尚未解开手腕上的绳子,这样看上去多少像是在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背后抱着。并未起到多大一击制敌的作用,反倒因为体重与身高,女子猛的弯腰从而使倪丘下半身腾空,整个身体朝前面空地上冲去,昂背朝天摔的岔了气。

    老天爷憋了许久的屁,终于响了,哗啦哗啦,伴随着闪光,酝酿了一下子,像是解了个小手酣畅淋漓。完全不在意倪丘那撕心裂肺般传来的喊叫声。

    “对不起!”小傻子说话了,倪丘愣了愣,感情这家伙不是哑巴,这是麻地方的方言?既然是说话,那便没有恶意。“你出不去,想让我把你送出去对吗?你早该这样,把我的衣服还给我,我知道从哪里出去。”

    “对不起!!”倪丘恢复了自由身,他上下打量着这个摸不透的女人,并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也只好照她的意思回了句“对不起!”示意我懂。

    老天爷咳了两声,往地上吐了两口浓痰,也就不咳了,月光乍现,倪丘捂着赤条条的身子“我在换衣服的时候,你得出去,而且你得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那是我妈的。”

    “我穿那个?”婉儿说话了,哑巴是她的保护色,自己身上这件丝绸对眼前这个少年看来意义非凡。

    “你来时穿什么衣服?你走时就穿什么衣服,我不追究你们换走了我爸十几块银元的事,那是他老人家的,但那只羊是我的,你走了之后得给我还回来。”倪丘打着商量。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村寨的城墙边摸索,走了约一两百步,城墙边有一片乱石,拨开乱石杂草,竟然是一个通向外界的狗洞,仅容一人匍匐钻过,“这是我的自由之门,没人知道,你走的越远越好,山里有土匪。”倪丘让开了那个洞口,有意识无意识的提醒道。

    婉儿让他把脸蛋贴过来,倪丘想到了自己最爱吃的大嘴巴子。连忙躲远点,“看,那边好像有人。”婉儿指着倪丘脑门后面。

    “我对你说,你这个计谋……”倪丘自然猜到了这蛇蝎心肠的女人要动起手,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一转头的功夫,脑袋上便多了块石头,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这次苏醒的时间要更长一点,以至于迷迷糊糊分不清了几个日夜,倪大兵回到家便发现自己的儿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额头上瘀出了一个大包,后脑勺上被敷上了干褐色的草药蛋子。头发也被剪了一大片,被子上尚有一些凝固了的血斑,枕头也被更换了。他大为不解这一夜发生了什么,自己花钱买来的儿媳并未逃跑,这是否与她有关呢?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倪大兵努力控制自己失控的情绪,询问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婉儿惊慌失措,她老是喜欢倚靠在那个昏暗的墙角,屋子里的陌生人令她恐惧。她原本想着的这事是一顿毒打,为此编好了一套手语,故作镇定的描述了一番。倪大兵听个大概,重复着她的意思,你是说,他不愿意和你成亲,脱开那麻绳自个跑了出去,想要离家出走,从寨子的围墙上不小心摔了下来,后脑勺先着地的。婉儿使劲的点点头,示意没错。

    倪大兵50多岁的人了,也不是傻子,这事不会那么容易,但自己儿子真的有可能干出这混蛋事。怨谁呢,还不是自己牵这混蛋线,把李逵和李逵绑在了一块。

    倪大兵深情的看了看儿子,莫非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爹,我只不过想给你找个媳妇,你咋就这么不同?”

    吕郎中提着个木箱走进了房间,倪大兵上前去迎,一时语塞开口问:“你吃了没?”吕郎中面露难色,把他拉到了外面,摇了摇头,示意他该准备后事了。

    “别跟我开玩笑啦!”倪大兵有些傻笑:“你是我家常客,这孩子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个贱皮子。”

    吕郎中又扭头进了屋,望闻问切了一番后,在床旁边开口道:“以前只不过小打小闹,再次一点也只不过折些筋骨,而如今你看。”他慢慢的将倪丘翻了个个用手慢慢点了下那个敷在后脑勺上的草药蛋子,周围的头皮竟然往下陷,隐约露出一个整齐的缺口,“我给他清理了一下伤口,发现他头骨裂了,神仙来了也难治三分,就算是醒的来,也怕是零件不全了,将来怕是个傻子,不如趁他现在昏迷,把他送走吧。”

    “小孩子骨头软,能长全乎,不碍事!”倪大兵看得触目惊心,他瞄了一眼放在床脚的两件新衣,叹了口气。

    “希望如此吧!”吕郎中低沉着叹了口气,他与躺在床上的那位的感情,要甚于倪大兵,如此建议,只不过希望减少他的痛苦。

    吕郎中是本寨唯一一个过了23岁还讨不到媳妇至今还是光棍汉一条的吕郎中,吕郎中长得也不赖,脾气憨里憨后的,谁家娃儿要是生了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吕郎中也是个外来者,他也不姓吕,当时来到本村的时候还不过是一个流浪的小乞丐,奄奄一息的样子,被本村郎中收留,成了膝下的捣药童,因为本身聪慧好学,后来便将一身的手艺都传授给他,再后来老郎中寿终正寝之后,为了报答老郎中的知遇之恩,便便改为和老郎中一个姓,名吕,字白草,并立下一个给本寨人看病不收取丁点银两,上山采点草药就是,人虽好,但家境依然是穷困潦倒,大家都受过他的恩惠,包括附近几个村寨,但是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闺女嫁给这么一个只为别人着想不为自己捞点什么的傻子!因此一直成为本村妇女闲时唠嗑的主角。吕郎中人不坏,但耿直,自己救不活的,就建议买口棺材,以免为家庭增添负担。久而久之,他的药铺被别人称之为棺材铺。

    倪大兵送走了吕郎中,看着空洞的中堂,他悔不当初,逐把那个自己买来的儿媳拉扯到中堂,婉儿如一摊烂泥瘫软在地,刚才他与医生的对话都听到了。倪大兵坐在前面,愣了许久,像是在琢磨些词汇,又像是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无奈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家住何方,姓甚名甚。看你长相也并非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可你要记住你是我倪大兵,倪丘他爹,躺在床上那个。用十块大洋加一只羊换来的,按理说你自打进这家门就是这家人了,但我家孩子不懂事,我当爹的欠缺考虑,我承认酿成今天这种悲剧,我不能推脱,但你有两种选择,我把你卖了,换回我的十块大洋外加一只羊,至于买你的是残废还是傻子,这我管不着。那二呢?行房,你与我家儿子行夫妻之房,可能他现在没有能力了,昏了,我也不要求你其他的了,就与他躺在床上睡一晚,第二天我送你出寨门,大路朝天,你投奔自家亲戚去吧。我不要你钱,你也帮一个父亲做该做的事。”

    婉儿看着倪父手中的那双筷,无奈的摇着头,嘴中无助的啊啊……眼泪快要出来了,只见她慢慢挪动膝盖。婉儿有了选择,可是选择在她的学识来讲,无疑不是一种堪比杀戮的耻辱,伸手正要去抓两根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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