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艰难度日

    那日，封没有带回来任何东西，最让人懊恼的是没有买到娥的药。药店开着门，可是里面却没有几种药，除了涂皮肤病的药膏，剩下的都是儿童钙片和老人尿布。封问了药店的人，语气非常恳切，可是，那人只是摇头不说话。

    封回到家的时候，娥冲到了门口，看着娥的眼睛，封不知道怎么开口。娥知道此刻如果问一句，封一定会装作没啥大事的样子，与其让他费力隐瞒，还不如不要提起了。娥笑了笑，说道。

    “这么晚，等你吃饭呢。”

    封有些愧疚，但是很快笑了起来。

    “今天没有找到开门的店，明天我早点去，一定能找到。”

    娥背对着封，在厨房忙碌着。

    “嗯，好。”

    封是了解自己的妻子的，就如同娥了解自己一样。她不想费力伪装，所以不想面对他。

    餐桌上的晚餐看上去和平时差不多，只是原本铺得满满的盘子，现在少了很多。几片肉片，几颗绿叶菜，还有三颗乌龟蛋，主食是面条，这个暂时还是充足的。孩子们已经不再问“为什么吃这些？”，也不再抱怨“怎么这么少？”，他们似乎也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一家人安静地吃完晚饭。宁在客厅里玩着正小时候搭的积木，对于一个七岁的好动男孩，这些东西真的很无趣，可是，宁除了玩这些，真的没有别的了。正在厨房帮助娥收拾。

    “妈，我来洗碗。”

    “好。”

    娥看上去有些疲惫，脸色不太好。

    “小正，抱歉，妈妈先上楼去了。”

    正笑着对着娥点点头。

    “妈，你去休息吧。”

    看着娥瘦弱的背影，正忽然又说了一句。

    “妈，别担心，很快会过去的。”

    娥回头，看着儿子白皙的脸庞，一双微笑的眼睛，心里忽然觉得很温暖。

    “嗯，妈知道。”

    娥走上楼去，她的心脏很不舒服，她需要躺一躺。

    怜从楼上下来，看着正在搭积木的宁，笑了笑。她转身找了找，看到正正在洗着碗。怜走过去说道。

    “哥，我来帮你。”

    正对着怜说道。

    “不用。”

    怜是听话的，特别是听哥哥的话。哥哥说不用，怜就站在他旁边看着。正认真地洗着碗筷，虽然他只有十二岁，可是家务活他都会做了。而且总共只有几个碗，而且由于没有油了，所有的菜都是水煮的，很容易洗干净。

    “爸呢？”

    正问道。

    “爸爸在你房间。”

    正洗完最后一只碗，惊讶地回头看着怜。

    “在我房间？”

    “嗯，刚才我以为你在房间里，就去找你，结果看到爸爸，他在用电脑。”

    正觉得有些奇怪，他擦干了手上的水。

    “嗯，我上去看看，爸爸可能在查什么东西。”

    怜跟在正后面上了楼，走进正的房间，封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他眉头紧蹙，好像有些不高兴。

    “爸。”

    正叫了一声。封转过头，看着儿子和女儿，脸上的神色立刻变了，他笑着说道。

    “哦，你们要学习了是吧，我就是看看天气预报。”

    封站起身，走到正和怜面前。

    “爸，你要查什么，我可以帮你找。”

    封笑着摸摸正的头。

    “没事儿，我不查什么，你学习吧。”

    正点点头。怜走上前，拉住封的手说道。

    “爸爸，别担心，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封看着女儿可爱的笑脸，心里似乎轻松了一些。

    “嗯，爸爸相信，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封走出正的房间，本想下楼去找娥，但是看到自己的房间里亮着灯，门没有关上，他走过去，探头向里看，娥躺在床上，眼睛闭着，眉头皱着，一只手放在胸口上，封知道，她是老毛病又犯了。一股懊恼升上了封的脑子里，他恨不得立刻出门去买到那该死的药。可是，他又该上哪儿去买呢？刚才上网查了半天，所有的药店都没有药品了。听说异星整个星球都需要统一安排，可是，这种治疗心脏的药物已经被迫停产了。只有现在市面上的存货。但是，到底怎么能买到，封真的不知道。他退后几步，站在楼梯口，表情痛苦。

    宁搭完了最后一块积木，抬起头，一个人都没有。宁起身，四处看了看，发现大家都不在一楼。他回到客厅，看着自己搭的四不像。

    “我想出去玩。我想吃好吃的。我想大家都和以前一样。”

    封站在儿子的身后，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