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日出东方
三人来访，无人知晓。
林鹿离开家不过两个月，却有种数年未见的感觉。
路边瓦片泥墙的房子，院子里种着李树、万寿菊以及自己小时爱吃的鸭梨，只不过此时还未结果。
七八只鸡窝在圈子里，还有一只大黄狗蜷缩在圈子边儿上，吐着舌头。这天太热了。
瓦片房子背后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农田，在不远处天地的中央，矗立着一棵不知道有多少年寿命的巨树。林鹿小时常在其边上看蚂蚁搬家。尤其是夏天，热气腾腾的田野中，这里算是一块清凉圣地。
林鹿不打算搅醒村民们的清梦，却在开门之刹那遇到了仍未入睡的林穆羽。
林穆羽一身的穿着与往日无异，粗布衣服以及已无完好的破布裤子，朴素的模样令庞从者不禁心中一紧。
开门之际，两身高相仿的人迎面相撞，一时间林穆羽捂着脑袋嗷嗷大叫，扭曲着面孔，无比狼狈。而林鹿却只是面部抖动，似在憋笑，又似心情激动。
“爹？你大中午的不睡觉，瞎逛当什么？”林鹿见林穆羽一脸怒色，便抢先说话道。
林穆羽一听“爹”一声，顿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面孔。没错，他的儿子回来了。林穆羽仿佛不再疼痛，呆呆地愣在那里，“哦”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林穆羽才把三人请进屋内坐着。念及三人舟车劳顿，还未等三人坐定，林穆羽便端着锅碗煮起了饭来。
屋子里头是阴暗的，光线很弱。白日里通常不点蜡烛。
“鹿儿，给我介绍介绍呢！”林穆羽边忙活边问话道。
林鹿指向庞从者，道：“这个是庞从者，他本来是个胖子，现在瘦了不少，你也可以继续叫他胖子。”胖子嘿嘿笑道：“叔，叫胖子显得亲切。”
林穆羽笑道：“哈哈，胖子还挺有趣。”说着他下意识看了看尹路，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是谁。
林鹿见父亲看着尹路，露出思索模样，便道：“爹，这位，咱都认识，只是十二年不见，你肯定很难认出他来。”
林穆羽嘀咕道：“十二年，如果说十二年前有谁被选上的话，那他……”
林穆羽突然极其激动，急忙走过来，看着尹路，双手颤抖着，两眼泪汪汪的，随即又哈哈笑了起来。林穆羽手中的瓢险些没拿稳。
“你是娃蛋那？”林穆羽激动地不带有怀疑地问道。
“正是。”林鹿笑道。随后又开玩笑道：“爹，你怎么比见了亲儿子还激动！”
“你好好招呼他们，我去叫人来！”林穆羽极其难得地如此激动，以至于连自身严肃的形象都好不顾及。
“鹿子，这啥情况？”尹路非常疑惑，看着林鹿道。
“啥情况？可能他们以为你早就不在人世了……”林鹿突然有些低沉，若有所思。
“鹿子，我十二年没来，大家都过得怎么样？”尹路看着身后窗子外面的场景。
“大家过得挺好，只是都在担心你，他们一直这样，无比重视村子里的他人。”林鹿亦看向窗外。
“鹿哥，两个月而已，你怎么弄得跟生死离别一样？”胖子有些不懂，他或许难以理解凡人的仙途必将远离凡人。
而林鹿已然明白自己迈入仙途即意味着自己的生命不再局限于凡人那短短的百年。
“孩儿他爹，谁啊？”
三人应声看去，一个身着竖条状花纹衣服的中年女子站在门口，揉着眼问道。
林鹿叫道：“娘，我回来了。”
中年女子愣了神，她三步做两步急走进屋内，看着眼前这略有些晒黑的儿子，眼泪夺眶而出。
中年女子抱住林鹿，林鹿竟一时难以呼吸。直至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以及人群的喧闹声女子才松了手。
林穆羽从门外走进来，对着几人道：“出来亮亮相，大家伙儿想看看！”
林鹿带着尹路二人，走出门，只见众人携着鸡蛋、猪牛羊、老母鸡等农畜，喜笑颜开。
“咱们听说娃蛋那小子回来了，快带他出来见见，可想死我们了！”
“说来那小子十二年音信全无，现在突然出现，应该是有了点名堂了！”
“娃蛋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林穆羽当年还跟他称兄道弟呢！哈哈哈哈。”
“父老们，我娃蛋今日回来了！”还未等林穆羽讲话缓解气氛，尹路便站出来，以极其洪亮的声音说道。
不少老一辈的已经泣不成声了，还有些同辈的早早吆喝着要一起出去狩猎了。
林鹿也被拉着一起去河里捉鱼。
“鹿子，今天水比较急，当心点啊！”
“鹿子，从水浅的地方过河，过来，我拉你过来。”
“嘿，看河里的鱼。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苍蓝尾鱼，鹿子，你过来围住，我从这边移过去，你从你那边围过来，慢慢来。”
“慢慢来，好，就这样。”说着，尹路以迅雷之势双手猛握，一把把那苍蓝尾鱼抓入篓中。
“鹿子，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鱼，走到上面去水流缓的地方再上岸。”
林鹿看着尹路那副认真捉鱼的模样，像极了从前那还是个凡人的娃蛋，明明林鹿自己已经不再害怕蹚水，娃蛋依旧当他是那时的小孩。
不知不觉，太阳从天边落下，黑夜悄然而至。
浑身湿透的林鹿几人围坐在篝火旁，吃着刚打的野鸡与野兔，还有几株野菜。
几人中有二人与林鹿同龄，与林鹿一同一同去选拔，但都没能过关。
其中一人嚼着鸡肉，吸着凉气，但心情激动，道：“林鹿，你小子可以啊！居然真的开始修仙了。哥几个可是羡慕啊！”
林鹿摆摆手，戏谑道：“这两个月连仙术都没学到，我才是羡慕你们嘞，在这山间浪荡，无忧无虑的。不像我们，在门派里呆着，没有允许就不能出来，还有月度考核，没过的还要受惩罚。想我林鹿潇洒二十载，却不曾想受拘于这修仙门派。”
又是那人，他凑过来，悄悄问道：“那林鹿你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
林鹿故作神秘，又颇为自得地说道：“我略施小计罢了。门派里的东西我都记在脑子里，一旦放我出来就别想让我再回去。”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尹路拍了拍林鹿，道：“仙途我陪你走下去，那些个门派什么都不是，你今后便与我一同闯荡仙流门派，去看遍这世间山川，了却我心头之念。鹿子……那些门派不再是你的归宿。”
尹路说的令林鹿心头大震，林鹿竟对世间多了份向往，人就该活得潇洒，“尹路，那我便与你同行，成为世间强者，让这些修仙门派俯首称臣！”
这番话说得让人热血澎湃，但周围人中，除了胖子没有人能明白强者之路有多难走。
胖子的父亲穷尽毕生也未能成为真仙，最终失意而陨落。那岂是如此好成就的？想到这，胖子脸上的笑意也不再显露了，他也怕眼前二人为了那个境界而丧失了人智。
“鹿哥，尹师叔，我们一起！”
但是胖子同时也希望他们成功成为至强者，与他们的并肩作战应该是件极其美好的事情。
“好！”二人异口同声道。
尹路很欣慰，眼前的年轻人有着当初他们一般的朝气，他们的未来一定极其精彩。
“等衣服烤干我们再回去，省得被老头子们骂。”一人提议道。
“那我们改天再聚聚，娃蛋再跟我们说说十二年的经历。还有啊，别忘记了，村里的西溪姑娘还等着你呢，娃蛋！”
尹路一听，竟脸红了。这可把周围人笑坏了，尤其是林鹿。林鹿不住地笑，道：“尹路，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会脸红？该不会还没有过吧？”
尹路的脸更红了，他咬牙切齿，却又无话可说，还真是，守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没个伴儿，真是可怜，但仍逞强道：“别说我，你呢，鹿子还不是没个伴儿？”
林鹿摇了摇头，露出一副心有所想的模样道：“奈何人姑娘神龙见首不见尾啊！”这话说得大伙来了兴致。
“哎呦，林鹿，想不到啊，你小子还会单相思啊，说来听听吧，怎么认识的？”
林鹿摆了摆手，连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了河里，似在缓解身体的燥热。
“唉，没趣，那这个，胖子呢？你有什么故事？也说来听听？”
胖子老实巴交的，还真老老实实说了些事情：“我呀，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到现在还没见过面哩！”看着胖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众人“嘁”了一声，便不再相问。
林鹿在河中，不禁想起那蓝色的双瞳，疯狂跳动的心难以缓释，只能光着膀子游啊游。
为缓解缓解情绪，林鹿坐在河中央的巨石之上修炼。吃了那条苍蓝尾鱼，林鹿感觉身体里干净了不少，体内真气运行流畅。
林鹿想到尹路说的话，思索着：灵魂过于脆弱应就是我无法御物的原因，两次中狱主的术，也应是这个原因。在门派的一个月，我光想着提升战斗力，竟忘了提升自身的肉身与灵魂之力。
想来他也应该感谢胖子的提醒，他要是急着提升境界，到下一个晋升点时，自己没有足够强大的灵魂与肉体，必定会被暴乱的真气撑爆。
林鹿想着，不禁冒出冷汗。
而这时，他的《骨炼》仿佛有了反应，兴许是因这片山野之间的真气纯正。
尹路在河边能清晰地看见天地间的真气正迅速聚集到林鹿的空间戒指中。这也引起了尹路的好奇。
凡人看不见真气流动，但仙人可以。
林鹿也察觉到了《骨炼》的异动，但并未当着他人的面拿出来。林鹿悄悄潜入水中，顺着水流向下游不远处游去。注意到这一幕的尹路并未声张，只与大家伙东扯西扯。
林鹿来到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躲在一块巨石之后，把它从空间戒指中拿了出来。
果然，天地间的灵气疯狂的进入书中，形成了一个小型漩涡。
林鹿信手翻开几页，却见眼前突然云雾缭绕，不一会儿便又看得清了。自己仿佛置身于天地之间，以上苍的视角观看着这个世界。
他的眼前仍是此河，但是天已明，河面上是一叶扁舟。舟上一人，披蓑戴笠，手持船桨，划船缓行。
“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渔人唱着歌，潇洒自在。
空中飞鸟与水中游鱼遥相呼应，一个俯冲滑翔而过，一个跃出水面欢庆逃生。还有那青山碧水，天地无比融洽。
林鹿不禁感叹：“好一个自在逍遥的渔人，好一个天高任鸟飞的世界！”林鹿笑出了声，是难得好景一见的开怀的笑，也是心生熟悉的忘我的笑。
那渔人手挥衣袖，似在驱赶鸟儿，却不见恼意，而天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裂痕，是那渔人一袖挥之。
林鹿恍然若失，惊坐而起，原来还未天明。
“是梦吗？还是你让我看见的呢？”林鹿嘀咕着看了眼《骨炼》。
“算了，该回去了。居然在这儿也能睡着？”
林鹿原路返回，却只见胖子与尹路在那儿坐着，本想问问，却又想到已经不早了，他们也应该回去了。
林鹿走上前去，问道：“回去吗？”
胖子摇摇头，一脸的无奈，道：“我想在这里等等看，看看明天的日出。”
尹路道：“鹿子，你也来陪我们一起吧，你们也一个月都没这么平静过了。”
林鹿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道：“行。”三人并排坐下，看着东边的天空。
天边的云逐渐变红，风的吹动使得云的模样千变万化，似狗如狼，如花似锦。
红日终于出了东方，一点一点爬升。三人疲倦，随日出而瘫倒于地。
林鹿离开家不过两个月，却有种数年未见的感觉。
路边瓦片泥墙的房子，院子里种着李树、万寿菊以及自己小时爱吃的鸭梨，只不过此时还未结果。
七八只鸡窝在圈子里，还有一只大黄狗蜷缩在圈子边儿上，吐着舌头。这天太热了。
瓦片房子背后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农田，在不远处天地的中央，矗立着一棵不知道有多少年寿命的巨树。林鹿小时常在其边上看蚂蚁搬家。尤其是夏天，热气腾腾的田野中，这里算是一块清凉圣地。
林鹿不打算搅醒村民们的清梦，却在开门之刹那遇到了仍未入睡的林穆羽。
林穆羽一身的穿着与往日无异，粗布衣服以及已无完好的破布裤子，朴素的模样令庞从者不禁心中一紧。
开门之际，两身高相仿的人迎面相撞，一时间林穆羽捂着脑袋嗷嗷大叫，扭曲着面孔，无比狼狈。而林鹿却只是面部抖动，似在憋笑，又似心情激动。
“爹？你大中午的不睡觉，瞎逛当什么？”林鹿见林穆羽一脸怒色，便抢先说话道。
林穆羽一听“爹”一声，顿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面孔。没错，他的儿子回来了。林穆羽仿佛不再疼痛，呆呆地愣在那里，“哦”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林穆羽才把三人请进屋内坐着。念及三人舟车劳顿，还未等三人坐定，林穆羽便端着锅碗煮起了饭来。
屋子里头是阴暗的，光线很弱。白日里通常不点蜡烛。
“鹿儿，给我介绍介绍呢！”林穆羽边忙活边问话道。
林鹿指向庞从者，道：“这个是庞从者，他本来是个胖子，现在瘦了不少，你也可以继续叫他胖子。”胖子嘿嘿笑道：“叔，叫胖子显得亲切。”
林穆羽笑道：“哈哈，胖子还挺有趣。”说着他下意识看了看尹路，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是谁。
林鹿见父亲看着尹路，露出思索模样，便道：“爹，这位，咱都认识，只是十二年不见，你肯定很难认出他来。”
林穆羽嘀咕道：“十二年，如果说十二年前有谁被选上的话，那他……”
林穆羽突然极其激动，急忙走过来，看着尹路，双手颤抖着，两眼泪汪汪的，随即又哈哈笑了起来。林穆羽手中的瓢险些没拿稳。
“你是娃蛋那？”林穆羽激动地不带有怀疑地问道。
“正是。”林鹿笑道。随后又开玩笑道：“爹，你怎么比见了亲儿子还激动！”
“你好好招呼他们，我去叫人来！”林穆羽极其难得地如此激动，以至于连自身严肃的形象都好不顾及。
“鹿子，这啥情况？”尹路非常疑惑，看着林鹿道。
“啥情况？可能他们以为你早就不在人世了……”林鹿突然有些低沉，若有所思。
“鹿子，我十二年没来，大家都过得怎么样？”尹路看着身后窗子外面的场景。
“大家过得挺好，只是都在担心你，他们一直这样，无比重视村子里的他人。”林鹿亦看向窗外。
“鹿哥，两个月而已，你怎么弄得跟生死离别一样？”胖子有些不懂，他或许难以理解凡人的仙途必将远离凡人。
而林鹿已然明白自己迈入仙途即意味着自己的生命不再局限于凡人那短短的百年。
“孩儿他爹，谁啊？”
三人应声看去，一个身着竖条状花纹衣服的中年女子站在门口，揉着眼问道。
林鹿叫道：“娘，我回来了。”
中年女子愣了神，她三步做两步急走进屋内，看着眼前这略有些晒黑的儿子，眼泪夺眶而出。
中年女子抱住林鹿，林鹿竟一时难以呼吸。直至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以及人群的喧闹声女子才松了手。
林穆羽从门外走进来，对着几人道：“出来亮亮相，大家伙儿想看看！”
林鹿带着尹路二人，走出门，只见众人携着鸡蛋、猪牛羊、老母鸡等农畜，喜笑颜开。
“咱们听说娃蛋那小子回来了，快带他出来见见，可想死我们了！”
“说来那小子十二年音信全无，现在突然出现，应该是有了点名堂了！”
“娃蛋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林穆羽当年还跟他称兄道弟呢！哈哈哈哈。”
“父老们，我娃蛋今日回来了！”还未等林穆羽讲话缓解气氛，尹路便站出来，以极其洪亮的声音说道。
不少老一辈的已经泣不成声了，还有些同辈的早早吆喝着要一起出去狩猎了。
林鹿也被拉着一起去河里捉鱼。
“鹿子，今天水比较急，当心点啊！”
“鹿子，从水浅的地方过河，过来，我拉你过来。”
“嘿，看河里的鱼。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苍蓝尾鱼，鹿子，你过来围住，我从这边移过去，你从你那边围过来，慢慢来。”
“慢慢来，好，就这样。”说着，尹路以迅雷之势双手猛握，一把把那苍蓝尾鱼抓入篓中。
“鹿子，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鱼，走到上面去水流缓的地方再上岸。”
林鹿看着尹路那副认真捉鱼的模样，像极了从前那还是个凡人的娃蛋，明明林鹿自己已经不再害怕蹚水，娃蛋依旧当他是那时的小孩。
不知不觉，太阳从天边落下，黑夜悄然而至。
浑身湿透的林鹿几人围坐在篝火旁，吃着刚打的野鸡与野兔，还有几株野菜。
几人中有二人与林鹿同龄，与林鹿一同一同去选拔，但都没能过关。
其中一人嚼着鸡肉，吸着凉气，但心情激动，道：“林鹿，你小子可以啊！居然真的开始修仙了。哥几个可是羡慕啊！”
林鹿摆摆手，戏谑道：“这两个月连仙术都没学到，我才是羡慕你们嘞，在这山间浪荡，无忧无虑的。不像我们，在门派里呆着，没有允许就不能出来，还有月度考核，没过的还要受惩罚。想我林鹿潇洒二十载，却不曾想受拘于这修仙门派。”
又是那人，他凑过来，悄悄问道：“那林鹿你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
林鹿故作神秘，又颇为自得地说道：“我略施小计罢了。门派里的东西我都记在脑子里，一旦放我出来就别想让我再回去。”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尹路拍了拍林鹿，道：“仙途我陪你走下去，那些个门派什么都不是，你今后便与我一同闯荡仙流门派，去看遍这世间山川，了却我心头之念。鹿子……那些门派不再是你的归宿。”
尹路说的令林鹿心头大震，林鹿竟对世间多了份向往，人就该活得潇洒，“尹路，那我便与你同行，成为世间强者，让这些修仙门派俯首称臣！”
这番话说得让人热血澎湃，但周围人中，除了胖子没有人能明白强者之路有多难走。
胖子的父亲穷尽毕生也未能成为真仙，最终失意而陨落。那岂是如此好成就的？想到这，胖子脸上的笑意也不再显露了，他也怕眼前二人为了那个境界而丧失了人智。
“鹿哥，尹师叔，我们一起！”
但是胖子同时也希望他们成功成为至强者，与他们的并肩作战应该是件极其美好的事情。
“好！”二人异口同声道。
尹路很欣慰，眼前的年轻人有着当初他们一般的朝气，他们的未来一定极其精彩。
“等衣服烤干我们再回去，省得被老头子们骂。”一人提议道。
“那我们改天再聚聚，娃蛋再跟我们说说十二年的经历。还有啊，别忘记了，村里的西溪姑娘还等着你呢，娃蛋！”
尹路一听，竟脸红了。这可把周围人笑坏了，尤其是林鹿。林鹿不住地笑，道：“尹路，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会脸红？该不会还没有过吧？”
尹路的脸更红了，他咬牙切齿，却又无话可说，还真是，守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没个伴儿，真是可怜，但仍逞强道：“别说我，你呢，鹿子还不是没个伴儿？”
林鹿摇了摇头，露出一副心有所想的模样道：“奈何人姑娘神龙见首不见尾啊！”这话说得大伙来了兴致。
“哎呦，林鹿，想不到啊，你小子还会单相思啊，说来听听吧，怎么认识的？”
林鹿摆了摆手，连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了河里，似在缓解身体的燥热。
“唉，没趣，那这个，胖子呢？你有什么故事？也说来听听？”
胖子老实巴交的，还真老老实实说了些事情：“我呀，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到现在还没见过面哩！”看着胖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众人“嘁”了一声，便不再相问。
林鹿在河中，不禁想起那蓝色的双瞳，疯狂跳动的心难以缓释，只能光着膀子游啊游。
为缓解缓解情绪，林鹿坐在河中央的巨石之上修炼。吃了那条苍蓝尾鱼，林鹿感觉身体里干净了不少，体内真气运行流畅。
林鹿想到尹路说的话，思索着：灵魂过于脆弱应就是我无法御物的原因，两次中狱主的术，也应是这个原因。在门派的一个月，我光想着提升战斗力，竟忘了提升自身的肉身与灵魂之力。
想来他也应该感谢胖子的提醒，他要是急着提升境界，到下一个晋升点时，自己没有足够强大的灵魂与肉体，必定会被暴乱的真气撑爆。
林鹿想着，不禁冒出冷汗。
而这时，他的《骨炼》仿佛有了反应，兴许是因这片山野之间的真气纯正。
尹路在河边能清晰地看见天地间的真气正迅速聚集到林鹿的空间戒指中。这也引起了尹路的好奇。
凡人看不见真气流动，但仙人可以。
林鹿也察觉到了《骨炼》的异动，但并未当着他人的面拿出来。林鹿悄悄潜入水中，顺着水流向下游不远处游去。注意到这一幕的尹路并未声张，只与大家伙东扯西扯。
林鹿来到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躲在一块巨石之后，把它从空间戒指中拿了出来。
果然，天地间的灵气疯狂的进入书中，形成了一个小型漩涡。
林鹿信手翻开几页，却见眼前突然云雾缭绕，不一会儿便又看得清了。自己仿佛置身于天地之间，以上苍的视角观看着这个世界。
他的眼前仍是此河，但是天已明，河面上是一叶扁舟。舟上一人，披蓑戴笠，手持船桨，划船缓行。
“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渔人唱着歌，潇洒自在。
空中飞鸟与水中游鱼遥相呼应，一个俯冲滑翔而过，一个跃出水面欢庆逃生。还有那青山碧水，天地无比融洽。
林鹿不禁感叹：“好一个自在逍遥的渔人，好一个天高任鸟飞的世界！”林鹿笑出了声，是难得好景一见的开怀的笑，也是心生熟悉的忘我的笑。
那渔人手挥衣袖，似在驱赶鸟儿，却不见恼意，而天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裂痕，是那渔人一袖挥之。
林鹿恍然若失，惊坐而起，原来还未天明。
“是梦吗？还是你让我看见的呢？”林鹿嘀咕着看了眼《骨炼》。
“算了，该回去了。居然在这儿也能睡着？”
林鹿原路返回，却只见胖子与尹路在那儿坐着，本想问问，却又想到已经不早了，他们也应该回去了。
林鹿走上前去，问道：“回去吗？”
胖子摇摇头，一脸的无奈，道：“我想在这里等等看，看看明天的日出。”
尹路道：“鹿子，你也来陪我们一起吧，你们也一个月都没这么平静过了。”
林鹿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道：“行。”三人并排坐下，看着东边的天空。
天边的云逐渐变红，风的吹动使得云的模样千变万化，似狗如狼，如花似锦。
红日终于出了东方，一点一点爬升。三人疲倦，随日出而瘫倒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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