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怪异的野鸭子
天意娘看着漂浮在水上的盔甲，不知如何是好。
这可是天意用一个大劫换来的护身的东西。先不管管不管用，都得想办法将它捞上来。
水里，她是不敢下去的。
那时她找不见天意时的发疯行为，现在想来都有些后怕。要是真让青龙当了一口饭，那她的几个孩子以后咋活啊！
那会儿，一心想救孩子，别的啥也顾不了了。
现在，一儿、五女全还了，冒险的事，她豁不上了。孩子以后的生存问题，就是她今番如此淡定的理由。
盔甲，不要了，她又有些不甘心，毕竟是天意的东西。
天意睡了一觉，恢复常态。完全看不到受到惊吓时的状态。
他醒来的第一眼，就是找娘，在身旁没看到娘，就想咧嘴哭。因为刚断奶，一时离了娘，还有些不适应。
围在炕前照看他的姐姐们，见他要哭闹，知道只有娘能搞定他，就纷纷大声喊娘，“娘——，娘——，天意醒了！”
久不见娘进屋里来，大妮就按惯例背起天意去院子里找。
找娘，是不让天意哭闹的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也是大妮她们最省事的方法。要是他醒来见不到娘，哭闹起来，怎么哄都白搭。
院子里没人。大妮就背着天意走出大门。
大妮见娘在青龙潭边上发愣。
大妮急喊，“娘，这个死小猪子，找你呢！”
虽然给天意取名字时，天意娘执意不让男人给他取‘小猪子’这个名儿，但为了好养活，她就拿小猪子这个称呼当昵称喊他。甚至还鼓动一家人都这么喊他。并不是她双标。
当地有个说法，娇儿不取好名儿，要是有一个恶心人的名儿叫着，那些邪魔鬼祟也会嫌恶心避让，不来招惹他。
正正经经的书面上的名字，就不能叫的乱七八糟。
天意娘，白了一眼大妮，娇嗔道：“说话咋这么难听，以后把那个‘死’字去了！”
天意娘说着就伸出手臂，做出了一个要抱孩子的动作。
无端被娘训斥，大妮有些不高兴，没有把天意往她的怀里送，急忙蹲下身，狠劲将天意墩到地上，“你不是常说，一咒十年旺吗？这会儿咋又不行啦？！”
天意一时没注意，一屁股坐到地上，随即后仰，摔了个四仰八叉。
他看到娘在旁边，就咧开嘴大哭起来，“娘，姐姐拾掇我！”
由于不太疼，他光打雷不下雨——光哭的动静大，没有掉眼泪。
要是娘不在场的话，他可能就不会哭了。这样哭，有告黑状的嫌疑。
天意娘知道孩子们之间的是是非非，便很夸张地扬起手做出一副要打大妮的样子，还咬着牙道：“娘守着，你都这么拾掇你弟弟，要是不守着，你不得弄死他啊？！”
待她的手快要拍到大妮的头时，她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垫在了中间，只听“啪”的一声，打在了自己的手上。
这是她在孩子们中间经常上演的节目，虽然有点假，但很奏效。这样，既教训了大妮，又哄好了天意。一箭双雕。
天意娘赶紧把天意抱在怀里，拍打着他身上发尘土、草屑，安抚道：“乖，别哭了，娘刚才打了你姐姐，给你出气了。”
天意立时就不哭闹了。
天意娘抱着天意，站到岸边，指着水里的盔甲，对天意道：“你看，那是你的东西，不知啥时候掉水里了，咱得想办法把它弄出来。”
“我有办法！”大妮从旁边的柴火垛上抽了一根长树枝，朝水里伸去。
她想用树枝将盔甲挑出来。
树枝刚能触及到盔甲，但捞不到它。
因为树枝的晃动，在水面上形成了细小的涟漪，在涟漪的驱动下，盔甲渐渐远离岸边。
看到盔甲渐行渐远，天意娘立刻按住了大妮手中的树枝，“别弄了，你这是在帮倒忙。”
天意突然想挣脱娘的怀抱，“娘，我有办法，让我下去弄。”
天意娘生怕再出现意外，两臂使劲箍住他，没好气道，“还是别添乱了，你一个吃屎的孩子，能有啥办法啊！”
一只野鸭突然从对岸游过来，扑棱了一下翅膀，就跃到了盔甲上。它把盔甲当成了一个小岛，惬意地在上面用嘴整理自己的羽毛，还畅快地欢叫着。
盔甲不是传统的铜、铁制造的，是青龙的黏液固化形成的，比重很轻。穿上它，在陆地可以防身，在水中可以防水。
野鸭可能是只雌鸭，它的欢叫声让雄鸭们误当成了求偶信号，纷纷欢叫着从四面八方赶来。
一时间，盔甲上面和四周都布满了野鸭。野鸭们可能在青龙潭的伙食很好，个个体态丰腴、羽翼鲜亮、精神饱满，幸福指数很高。
青龙潭的水，虽然常年都很清澈，但有些发黑，天气不好的时候，像浓墨一样，艳阳高照的时候，颜色略淡一点。天生有一种神秘感。
香案村的人和附近村庄的人，都不敢来此垂钓，虽然馋鱼的人很多。
没有人这种豪横食客的猎杀，鱼虾们的存活率就大大提升了。
丰饶的鱼虾，成了野鸭们吃之不尽的美食。
天意看着肥美的野鸭，突然有了食欲，“娘，我想吃野鸭子肉。”
天意娘苦笑了一下，想吓唬一下他，让他放弃吃野鸭肉的想法，故危言耸听道：“这口野鸭肉，可不是随便吃的，他们是青龙养的宠物，你也敢吃？”
天意晃动着小身板，咧着嘴做出了要哭闹的架势，“我馋了，就是要吃它们的肉。”
刚才的表现，是天意真正哭闹的前戏，也是他屡试不爽的保留节目。
平日里，只要他这么一闹，什么要求娘也会答应，除非是真的让娘无能为力的奢求。
一般情况下，在闹前，他会瞪着眼瞅着娘的脸，要是娘真的生气了，他怕挨打，就会偃旗息鼓。
要是娘权衡再三，拿不定注意的时候，他的大戏就开场了——进入哭闹模式。他这么一闹，往往就会得到意外收获。
这会儿，天意娘，觉着自己真的很难办到，就说：“你要是真的馋肉吃了，要不，回家，给你宰只家里养的鸭子吃吧！也顺便让让你爹和姐姐们饱一下口福。”
天意执拗道：“家里的鸭子肉，吃过了，就不想了。这会儿，我就想吃野鸭子肉。”
天意娘立刻火气蹿升，弯腰将天意放到地上，“给你个好脸色，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想吃的多了，还能都叫你吃啊？！”
天意知道，若再闹，离挨打就不远了，立刻改变战术，嘟噜道：“娘，我不吃了，你消消气。”
天意娘余怒未消，“以后说话，要有数这点，不能想啥，就是啥！你要是想吃龙肉，娘还能去潭里给你逮吗？也不想想，能逮得了吗？！”
大妮看到天意挨了训，恣得不轻，跑到他的跟前，用食指在他的腮蛋上刮了一下，“馋虫，死猪子，真丢人！”
天意受到姐姐的戏谑，有些想不开，突然伸直脖子朝不远处的野鸭子大吼一声，“我就是想吃野鸭子肉——！”
他这是在向姐姐表达不满。
天意娘却认为他这是向她示威，心想，这么大的一个刚戒奶的孩子，只要一点得不到满足，就这样气人，这还了得，长大了谁还能管得了啊！
她越想越生气，她要把这孩子飞扬跋扈的品性扼杀在萌芽中，便怒吼道：“你给我跪下，你想吃野鸭子肉，没有！想挨胖揍，我可以立马满足你！”
天意自打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娘这么动怒，害怕了，立马跪到娘的眼前，抽泣道：“娘，天意再也不敢了。”
天意娘看到天意被吓得声泪俱下，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忽然心软了，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提溜了起来。
她弯腰给天意抹了一把泪，喃喃道：“你起来，别凉着膝盖子。想吃野鸭子肉也不难办，得等待时机，它什么时候飞到地上来了，我们逮住它，就可以吃肉了。”
“嗯。”天意不敢看娘的脸，低头应承着，眼睛的余光不自觉地朝水中的野鸭子瞄了一眼。不知咋了，他还是没忘记这口好肉。
天意娘的眼挺尖，抓到了他还在惦记野鸭子的心思。但他的表现不属于奉阴违的范畴。孩子嘛，贪嘴是天性。
天意娘没想到这么大的孩子，居然对吃这么执着，有些无奈，“你要是真馋得不行，要不等你爹来家后，让他想办法给你弄一只尝尝鲜。”
天意听了娘的话，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好像还没从那会儿的惊骇中走出来，“还是别了，别让爹冒险了，你说这些野鸭子是青龙养的宠物，咱还是别再招惹它得好。”
天意娘不禁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家天意懂事，冒险的事不做！”
二妮突然跑到天意的跟前做了个鬼脸，“天意懂个屁事啊，一个馋马虎，要是馋虫上来了，谁说都不行！”
天意气不过，伸手要去挠二妮，“你才是馋马虎呢！天意是娘的乖孩子！”
天意娘赶忙去拉架，首先站在两人的中间隔开两人，随后蹲下身安抚天意，“对，天意的娘的好孩子、乖孩子！咱这么乖，不和二妮一般见识哈！”
她平日里，时时留心他们姐弟，预防他们打架。要不是她及时调停，说不定哪一霎，他们就会打成一窝猪。小孩子，都不想吃亏。
天意很受哄，立马放弃了对二姐的报复，转到岸边，去看野鸭子戏水。心里一直没有放弃吃一口野鸭子肉的想法。
一只在盔甲上站了好一会儿的鸭子，突然一头扎进水里，少顷过后，叼着一条青鱼露出水面。
其他野鸭子眼馋它嘴中的美味，纷纷前去争抢。
为避免众口抢食，叼鱼的野鸭在周旋了一阵后，突然伸开翅膀，贴着水面飞到了岸上。
由于太过突然，吓得天意慌忙跑到了一边。
在它忙着将硕大的青鱼吞进肚里的时候，天意娘看到机会来了，立马冲上前伸手去抓。
不知怎么的，她的手还没触及到野鸭的羽毛，就被弹了回来了。
她欲想再伸手去抓，突然有了心慌气短的感觉，难受得不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野鸭子慢慢地朝水边移动。
天意看到野鸭子触手可及，抓住它吃肉，应该在娘的能力范围之内，便指着野鸭子朝娘吆喝道：“娘，我想吃它的肉肉！”
天意娘此时正难受得揉着心口，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法给孩子一个明确交代，她就没搭话。
快要进水的野鸭子，听到天意的话，突然折返身，晃悠着肥硕的身子，颠颠地走到天意的脚前，突然倒地，扑腾着翅膀挣扎了一阵子后，气绝身亡。
……
这可是天意用一个大劫换来的护身的东西。先不管管不管用，都得想办法将它捞上来。
水里，她是不敢下去的。
那时她找不见天意时的发疯行为，现在想来都有些后怕。要是真让青龙当了一口饭，那她的几个孩子以后咋活啊！
那会儿，一心想救孩子，别的啥也顾不了了。
现在，一儿、五女全还了，冒险的事，她豁不上了。孩子以后的生存问题，就是她今番如此淡定的理由。
盔甲，不要了，她又有些不甘心，毕竟是天意的东西。
天意睡了一觉，恢复常态。完全看不到受到惊吓时的状态。
他醒来的第一眼，就是找娘，在身旁没看到娘，就想咧嘴哭。因为刚断奶，一时离了娘，还有些不适应。
围在炕前照看他的姐姐们，见他要哭闹，知道只有娘能搞定他，就纷纷大声喊娘，“娘——，娘——，天意醒了！”
久不见娘进屋里来，大妮就按惯例背起天意去院子里找。
找娘，是不让天意哭闹的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也是大妮她们最省事的方法。要是他醒来见不到娘，哭闹起来，怎么哄都白搭。
院子里没人。大妮就背着天意走出大门。
大妮见娘在青龙潭边上发愣。
大妮急喊，“娘，这个死小猪子，找你呢！”
虽然给天意取名字时，天意娘执意不让男人给他取‘小猪子’这个名儿，但为了好养活，她就拿小猪子这个称呼当昵称喊他。甚至还鼓动一家人都这么喊他。并不是她双标。
当地有个说法，娇儿不取好名儿，要是有一个恶心人的名儿叫着，那些邪魔鬼祟也会嫌恶心避让，不来招惹他。
正正经经的书面上的名字，就不能叫的乱七八糟。
天意娘，白了一眼大妮，娇嗔道：“说话咋这么难听，以后把那个‘死’字去了！”
天意娘说着就伸出手臂，做出了一个要抱孩子的动作。
无端被娘训斥，大妮有些不高兴，没有把天意往她的怀里送，急忙蹲下身，狠劲将天意墩到地上，“你不是常说，一咒十年旺吗？这会儿咋又不行啦？！”
天意一时没注意，一屁股坐到地上，随即后仰，摔了个四仰八叉。
他看到娘在旁边，就咧开嘴大哭起来，“娘，姐姐拾掇我！”
由于不太疼，他光打雷不下雨——光哭的动静大，没有掉眼泪。
要是娘不在场的话，他可能就不会哭了。这样哭，有告黑状的嫌疑。
天意娘知道孩子们之间的是是非非，便很夸张地扬起手做出一副要打大妮的样子，还咬着牙道：“娘守着，你都这么拾掇你弟弟，要是不守着，你不得弄死他啊？！”
待她的手快要拍到大妮的头时，她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垫在了中间，只听“啪”的一声，打在了自己的手上。
这是她在孩子们中间经常上演的节目，虽然有点假，但很奏效。这样，既教训了大妮，又哄好了天意。一箭双雕。
天意娘赶紧把天意抱在怀里，拍打着他身上发尘土、草屑，安抚道：“乖，别哭了，娘刚才打了你姐姐，给你出气了。”
天意立时就不哭闹了。
天意娘抱着天意，站到岸边，指着水里的盔甲，对天意道：“你看，那是你的东西，不知啥时候掉水里了，咱得想办法把它弄出来。”
“我有办法！”大妮从旁边的柴火垛上抽了一根长树枝，朝水里伸去。
她想用树枝将盔甲挑出来。
树枝刚能触及到盔甲，但捞不到它。
因为树枝的晃动，在水面上形成了细小的涟漪，在涟漪的驱动下，盔甲渐渐远离岸边。
看到盔甲渐行渐远，天意娘立刻按住了大妮手中的树枝，“别弄了，你这是在帮倒忙。”
天意突然想挣脱娘的怀抱，“娘，我有办法，让我下去弄。”
天意娘生怕再出现意外，两臂使劲箍住他，没好气道，“还是别添乱了，你一个吃屎的孩子，能有啥办法啊！”
一只野鸭突然从对岸游过来，扑棱了一下翅膀，就跃到了盔甲上。它把盔甲当成了一个小岛，惬意地在上面用嘴整理自己的羽毛，还畅快地欢叫着。
盔甲不是传统的铜、铁制造的，是青龙的黏液固化形成的，比重很轻。穿上它，在陆地可以防身，在水中可以防水。
野鸭可能是只雌鸭，它的欢叫声让雄鸭们误当成了求偶信号，纷纷欢叫着从四面八方赶来。
一时间，盔甲上面和四周都布满了野鸭。野鸭们可能在青龙潭的伙食很好，个个体态丰腴、羽翼鲜亮、精神饱满，幸福指数很高。
青龙潭的水，虽然常年都很清澈，但有些发黑，天气不好的时候，像浓墨一样，艳阳高照的时候，颜色略淡一点。天生有一种神秘感。
香案村的人和附近村庄的人，都不敢来此垂钓，虽然馋鱼的人很多。
没有人这种豪横食客的猎杀，鱼虾们的存活率就大大提升了。
丰饶的鱼虾，成了野鸭们吃之不尽的美食。
天意看着肥美的野鸭，突然有了食欲，“娘，我想吃野鸭子肉。”
天意娘苦笑了一下，想吓唬一下他，让他放弃吃野鸭肉的想法，故危言耸听道：“这口野鸭肉，可不是随便吃的，他们是青龙养的宠物，你也敢吃？”
天意晃动着小身板，咧着嘴做出了要哭闹的架势，“我馋了，就是要吃它们的肉。”
刚才的表现，是天意真正哭闹的前戏，也是他屡试不爽的保留节目。
平日里，只要他这么一闹，什么要求娘也会答应，除非是真的让娘无能为力的奢求。
一般情况下，在闹前，他会瞪着眼瞅着娘的脸，要是娘真的生气了，他怕挨打，就会偃旗息鼓。
要是娘权衡再三，拿不定注意的时候，他的大戏就开场了——进入哭闹模式。他这么一闹，往往就会得到意外收获。
这会儿，天意娘，觉着自己真的很难办到，就说：“你要是真的馋肉吃了，要不，回家，给你宰只家里养的鸭子吃吧！也顺便让让你爹和姐姐们饱一下口福。”
天意执拗道：“家里的鸭子肉，吃过了，就不想了。这会儿，我就想吃野鸭子肉。”
天意娘立刻火气蹿升，弯腰将天意放到地上，“给你个好脸色，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想吃的多了，还能都叫你吃啊？！”
天意知道，若再闹，离挨打就不远了，立刻改变战术，嘟噜道：“娘，我不吃了，你消消气。”
天意娘余怒未消，“以后说话，要有数这点，不能想啥，就是啥！你要是想吃龙肉，娘还能去潭里给你逮吗？也不想想，能逮得了吗？！”
大妮看到天意挨了训，恣得不轻，跑到他的跟前，用食指在他的腮蛋上刮了一下，“馋虫，死猪子，真丢人！”
天意受到姐姐的戏谑，有些想不开，突然伸直脖子朝不远处的野鸭子大吼一声，“我就是想吃野鸭子肉——！”
他这是在向姐姐表达不满。
天意娘却认为他这是向她示威，心想，这么大的一个刚戒奶的孩子，只要一点得不到满足，就这样气人，这还了得，长大了谁还能管得了啊！
她越想越生气，她要把这孩子飞扬跋扈的品性扼杀在萌芽中，便怒吼道：“你给我跪下，你想吃野鸭子肉，没有！想挨胖揍，我可以立马满足你！”
天意自打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娘这么动怒，害怕了，立马跪到娘的眼前，抽泣道：“娘，天意再也不敢了。”
天意娘看到天意被吓得声泪俱下，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忽然心软了，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提溜了起来。
她弯腰给天意抹了一把泪，喃喃道：“你起来，别凉着膝盖子。想吃野鸭子肉也不难办，得等待时机，它什么时候飞到地上来了，我们逮住它，就可以吃肉了。”
“嗯。”天意不敢看娘的脸，低头应承着，眼睛的余光不自觉地朝水中的野鸭子瞄了一眼。不知咋了，他还是没忘记这口好肉。
天意娘的眼挺尖，抓到了他还在惦记野鸭子的心思。但他的表现不属于奉阴违的范畴。孩子嘛，贪嘴是天性。
天意娘没想到这么大的孩子，居然对吃这么执着，有些无奈，“你要是真馋得不行，要不等你爹来家后，让他想办法给你弄一只尝尝鲜。”
天意听了娘的话，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好像还没从那会儿的惊骇中走出来，“还是别了，别让爹冒险了，你说这些野鸭子是青龙养的宠物，咱还是别再招惹它得好。”
天意娘不禁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家天意懂事，冒险的事不做！”
二妮突然跑到天意的跟前做了个鬼脸，“天意懂个屁事啊，一个馋马虎，要是馋虫上来了，谁说都不行！”
天意气不过，伸手要去挠二妮，“你才是馋马虎呢！天意是娘的乖孩子！”
天意娘赶忙去拉架，首先站在两人的中间隔开两人，随后蹲下身安抚天意，“对，天意的娘的好孩子、乖孩子！咱这么乖，不和二妮一般见识哈！”
她平日里，时时留心他们姐弟，预防他们打架。要不是她及时调停，说不定哪一霎，他们就会打成一窝猪。小孩子，都不想吃亏。
天意很受哄，立马放弃了对二姐的报复，转到岸边，去看野鸭子戏水。心里一直没有放弃吃一口野鸭子肉的想法。
一只在盔甲上站了好一会儿的鸭子，突然一头扎进水里，少顷过后，叼着一条青鱼露出水面。
其他野鸭子眼馋它嘴中的美味，纷纷前去争抢。
为避免众口抢食，叼鱼的野鸭在周旋了一阵后，突然伸开翅膀，贴着水面飞到了岸上。
由于太过突然，吓得天意慌忙跑到了一边。
在它忙着将硕大的青鱼吞进肚里的时候，天意娘看到机会来了，立马冲上前伸手去抓。
不知怎么的，她的手还没触及到野鸭的羽毛，就被弹了回来了。
她欲想再伸手去抓，突然有了心慌气短的感觉，难受得不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野鸭子慢慢地朝水边移动。
天意看到野鸭子触手可及，抓住它吃肉，应该在娘的能力范围之内，便指着野鸭子朝娘吆喝道：“娘，我想吃它的肉肉！”
天意娘此时正难受得揉着心口，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法给孩子一个明确交代，她就没搭话。
快要进水的野鸭子，听到天意的话，突然折返身，晃悠着肥硕的身子，颠颠地走到天意的脚前，突然倒地，扑腾着翅膀挣扎了一阵子后，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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