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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地下诗歌

    往回走,嗅到浓烈的化学药剂味,原来是有人对地下通道的墙绘做了一番清洗。许多从前的文字只留下了模糊的残印,那些尸骸证明它们存在过。可是,此举招来了一种更为激烈的反抗,在业已模糊印记之上又覆盖了许多新的文字,且更为激烈,更为巨大与拥挤,内容却积极无比,于是充满讽刺和欢乐,宛如一场虚妄的腥风血雨将悄然降临。

    一个人的朝圣,向着某处进发,这不是地下通道,而是地下诗歌,地下室之歌,是我未曾寻到的那本沉沦的圣殿,是一种虚妄的少年愤怒和无声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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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在二期散步,驻足在教学楼前的台阶未下,忽然想到,二十年后,我是会喜欢现在的自己的。且,必是极爱极爱,非感激,真诚的爱。

    时间是混乱的,因为懒得顺好整理,此刻我写着,一边听摇滚。

    (一)

    遇见的小猫咪,我与它招呼,它愣愣地停留着,欲近又立定,在路中央向着我摇尾巴。对的,摇尾巴,我对它真诚和邀请性质的手势。相望许久,我没入楼中的阴影,它走向灌木的阴影。

    (二)

    风叶飘洒。最热的时间出去,太阳下山,我回来了。黑色的皮鞋吸收了太多光线,它炙烤着,地铁过了十几站,鞋面温度已散,脚仍隐隐灼烧的痛。

    (三)

    依旧是,一手握着咖啡瓶,默然相望于周身的人群和景物。我的大檐帽有些歪斜,在脸上投射了一道清凉的阴影,帽上工致的,正飘散的蝴蝶,它在旅途略略振翅

    我察觉到面部的神情是冷漠的,姿态是不屑的,俄而会扭捏带温婉,大部分时间显得有点拽。我这样行着,时时仰头灌下一口咖啡,帽檐下眼便露出来,我与一个男孩互带嘲讽和亲切的相望。

    (四)

    买时出门,饮第一口冰拿铁,是在天猫超市往地平面的上坡处,耳中正放到《不在犹豫》中第一段合唱:“wohohoho——”,那样的巧合那样激荡,“我有我心底故事,亲手写上每段得失乐与悲与梦儿”。咖啡沁我心脾,我顺势望向太阳,望时微闭目向天空。

    (五)

    全家门前,一只桶里放着的周末鲜花,玫瑰20一束,雏菊10,情人草15,小黑板上附上一句:鲜花是魔法,能让心情瞬间美好。亦或是美丽,我忘记了。今日只剩下一捧情人草孤零零的立于其中。这里的花束每日会变,是某些同学的创业起步路吧。

    (六)

    那个二期隐没在草中,与之共生长的自行车。它们,有过怎样的故事,将来,向何处。与我无关,只是望一眼,不愿再思考。

    (七)

    穿学士服的三个女孩走过,领巾偏粉,也可能我看的不准确。她们离开了,离开地下通道,离开校园。我们都是此间过客,不久相忘。

    (八)

    我要取快递,是独属摩登女孩的西装外套和裙袄,还有一件小挎包。那件偏男式的牛津鞋作何搭配,新到的甜甜圈包可以放下拍立得,不过拍立得上已经有一条皮带。背后网纱设计的黑色小西装如何穿,今日在外见到许多碎花裙,于是必不要搭配碎花裙,手边的闲书和咖啡,这些是我的数个小时后和明天,是可以思考的。至于将来,那是后天的事,不在我的规划之内,除非时间逼近到它在左右,可略微考虑一下。

    上次说到把每天活成人生最后几个星期也差不多,当做最后一天未免太紧迫和沉重了,战争与和平里,娜塔莎在安德烈的弥留之际陪伴着,死亡在意料之中,她坐在病床前织袜子,而我享受的就是这一时刻。尚未失去,尚未紧迫,可以心安理的织袜子。

    (九)

    这些歌啊,时不时带来一种错觉,仿佛你老了,歌不会老,一代人的青春,后世便暂停的青春。青春就是这样吧,定格在一处,它为一代人塑造了某种形象,那一代人老了,而它依然在旧处徘徊不属于任何人,只是被领略。友说我有时代延迟症,很到位。

    (十)

    捧着快递,在楼下的全身镜处停留。高的垂下的马尾,圈着微黄近白的发圈,帽以一道绳挂在脖颈,它搭在背上。领口低到几近放荡又未脱离纯洁之处,深蓝的裤腿有些飘逸。

    我望着她,我爱她!因为深知此人的癖性,我爱的事物,就将长久的爱着,假如可以活到四十岁,那么,那个时候不会是后悔,不会是感激,而是,我喜欢这个女孩,我爱她,那时候冷漠的她,那时候无所谓的她,那时候欲哭总无泪的她。

    假若我会不屑和怜爱地看待十七八岁的自己,那么,二十岁的她是可爱的,不会是欣慰的与她笑,而是真诚地爱着。恒久的,然而这时段终究短暂,往后对她只能是回忆了。

    (十一)

    此时夕阳向下,我未去湖边,和置身湖边望落日沉沦无异。

    (十二)

    平江路上的某家小旗袍店,支持数字货币了。

    制作小香包的时候,我蛮享受的,时间静静的,我缝着不齐的针脚,打结,固定,翻面,穿上珠子带上流苏。一个,中草药和艾叶的香包。长针法离得太远,没有看见未学会,成品有点丑,我很珍爱。

    哦,对了,昨夜我在二期往一期的通道楼梯处,捡到一串米黄色的流苏,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团着的线被另一束小线捆着,没有珠坠,仍有形状,许是谁的汉服或配饰上掉下的。

    那人说啥,真理之川从它的错误之沟渠中流过,我在真理作大胸美眉的比喻前,第一眼望见有这样一段小小的记录:它从来在,它笑望着你寻找。

    (十三)

    拙政园附近的便利店。我说:“我要一个冰淇凌~”店员用可爱玩味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冰淇凌”,我不知何故,也许,讲成了冰淇宁?

    到苏州后,有几个友指出我“n”和“l”不分了,可是过去在故乡我的普通话极标准啊。好吧,有人说,苏北人就是nl不分。

    (十四)

    卖花环的老奶奶。她欲走到我跟前,脚步有些迟疑,大概知道我不会买。

    不,不要走过来。

    她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下,我轻轻摇头,嗅到浓烈的栀子花的香。我很愧疚,没有帮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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