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忆往事
填饱了肚子的穷崽子心情也变得舒畅了许多，吃饱的感觉真好!
“大叔，你杀过很多人吗？”穷崽子犹豫了一会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别人说的。他们都说你以前肯定杀过很多人。我还看到上次村里年祭，请附近十里八乡手艺最好的张屠夫来杀猪。年祭完了分肉的时候，张屠夫可是把猪身上最好的那块梅花肉割给了你。张屠夫可是出了名的凶，谁都不怕。每次他拎着那把大剁肉刀吓唬我的时候，我都只好躲得远远地。”
“小家伙记性倒是挺好的，我怎么不记得了？”悬河头也不抬的问道。
“是真的！你当时喝的醉醺醺地，哪里还记得这么多。”
“村里的妇人们走门串户的从不来你这个房子，而且借东西都很少借到你这里来！还有，你进山的时候你就不怕你家里这么多肉被偷走吗？”穷崽子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问。
“我从来没有杀过这个小镇上的任何一个人。这里的男人敬畏我是因为我以前当兵的时候杀过很多人，而且我经常请他们喝酒。”
“那你是军人吗？”
……
悬河又往火塘里添了点柴火，随着几下波动，黯淡光火又重新亮起来。也许是天真而同样身世可怜的好奇欲打动了悬河埋藏在心底的倾诉之情。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和昨夜一样电闪雷鸣。在自然的威力面前，渺小的个人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这晚，悬河向男孩讲述了很多自己的过去。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记得我是跟我母亲生活在一个很大很热闹的地方。印象中我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时常抱我，每次我出去玩耍归来不管身上是否干净也总想第一时间扑进母亲的怀里。
在我八岁那年我调皮出去玩的时候，爬上我家附近一个宅子很大的富贵人家的大树掏鸟窝时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被他们抓了绑起来。
后来我逃出来的时候趁乱躲进了一辆商队出城的马车里。吓得一直不敢出来，等我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周围是我从未到过的地方。从那以后我再也回不去了……
之后的漂泊岁月里我就来到了这片被称为‘混乱之地’的七郡十二城流浪。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被人抓去一个黑矿场里挖矿，矿场里每天都会死人。
不是累死的就是饿死了，人命连狗命都不如。那真的是一段暗无希望的岁月！后来我又侥幸逃出来，从此以后我就不再相信任何人。
我穿梭于各个不同的大城小镇之间，从不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每天都在想着为第二天好好活着而准备着。十六岁的时候我因为在街头好勇斗狠而被一个昆木郡城秘密组织的军团看上，从此我就加入了这个军团组织。刀口舔血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
我们化身为黑暗中的一只手，为那些大人物们铲除异己势力。渐渐地，我们开始脱离作为一个军人的范畴。有时候首领也会自己接一些活。只要价钱合适，我们不在乎杀任何人。暗杀、下毒、屠戮灭口……双手沾血的日子里剩下的只有麻木。
随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剩下的人都是冷冰冰的精通各种杀戮和生存之道的汉子。我也是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拥有了超乎常人地杀伐之术，很多比我强的人都成为我的手下亡魂……
首领喜欢这样只知道杀戮与服从的剽悍之人。当一个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因为我而终结生命时，我的世界快要被浸染得只剩下血红与黑暗两个颜色时，我想起了遥远记忆里母亲温柔的怀抱……
我们像一个个提线木偶一样被首领提着在混乱之地四处收割人命。而我这具手里镰刀更锋利的木偶慢慢地开始有选择的执行首领的杀戮任务，我已经开始不让屠戮弱小的鲜血再沾染到我手上……首领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是鹤立鸡群的不屑与傲气。
……
可是当一具牵线木偶拥有了思想以后，木偶的痛苦只有木偶自己知道……
直到掌控我们这只黑暗之手的大人物们拥有了更强大的实力与其他的黑暗之手时，却也产生了纷争时。
我们执行暗杀和消灭敌对势力的任务一旦暴露，立刻就会被数倍于己的精锐军队无情地剿杀。
四年前那场席卷各方势力的血色风暴，至今让很多人心有余悸。
在一次任务中，我们接到了灭杀对方所有生存之力的任务。我们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可是等待我们的却是一个无情的陷阱。当我们回到自己的秘密驻地，早已埋伏好的精锐军士井然有序的用强力弓弩一遍一遍的射杀所有两条腿的活物。
腾挪躲闪之间，我亲眼看到下达命令的正是已经换上昆木郡城卫军铠甲的首领！
烈火焦油，枪林石雨……阵战之术的组合绞杀之下，任你个人实力滔天也总有力竭之时。
身边一起执行任务的战友眼睛、喉咙、肚子、心脏到处都是窟窿。有的被烧成火人无尽的哀嚎而死，有的被落石直接砸掉半截身子，吭都来不及吭一声。
就是在这样的必死之局中硬是被我寻得一线生机，拼死遁逃而出。
后来我辗转黑沙、奎城、科瓦……各城，只要我漏出行踪，立刻遭到无穷的黑暗追杀。时刻紧绷的神经和接踵而至的追杀让身上所受的伤根本没有时机疗养。一路衔尾而至的杀手也像猫戏老鼠一样，想摧毁我心里最后的防线。
终于在快到凤池郡时我拼死反杀了追杀所有高手。然后遁入茫茫群山，不知道走了多远，最后在这个小镇一住就是三年……
穷崽子有些忘了神，虽然悬河把自己的离奇经历讲得很平淡，可他听得手心里却直冒汗。
“你左边的胳膊就是在那里受的伤吗？”
悬河平静地丢了个坚果在嘴里慢慢咀嚼。“嗯，当时强弩贯穿了肩膀，刚好插在了经脉之上，逃亡的途中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医治，伤上加伤，这条胳膊却是再也拎不起重物了。”
穷崽子心里悲叹不已却不敢表露出来。
“大叔，你是个好人！”穷崽子突然郑重其事的对悬河说。
‘好人？倒在我手下的每一个亡魂不这么想吧？’悬河久久没有说话。
悬河告诉穷崽子去睡，自己想一个人安静的坐一会。
窗外的暴雨还在不断的下，虽然此刻坐在干燥舒适的木屋内，心里却十分沉重。马上就准备进山了，希望后面的天气能现在好一点。
进山的日子，穷崽子又该如何安置？即使给他所有的食物，谁又能保证都能吃进他的嘴里。
接下来的几天悬河都没有和穷崽子多说话，一天到晚早出晚归，有时还夜不归宿，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每天回来以后就逼着穷崽子吃肉，自己也大口的吃肉。
穷崽子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过上被别人每天逼着吃肉的日子。心里觉得美滋滋的同时又有点惴惴不安，人总是贪心的，拥有美好的事物时总希望长久。
该来的总会来……
一天中午，太阳火辣辣的晃得人睁不开眼，穷崽子见到大叔指挥着一个车把式从小镇外赶了一辆马车回来，马车后面堆满了货物，只是被厚厚的牛毡布包裹着，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马车行走在村镇里的泥巴路上压出一道深深的车轮印，路上飞扬干燥的尘土也挡不住穷崽子想靠近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大叔这都是些什么呀？”等车夫把马车赶进院子里，穷崽子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问道。
“这是我从集镇意外的地方采购回来准备进山要用的必需品还有给你准备的一些吃食。”悬河边解开绑在马车上的绳索边头也不回的道。
“这次我打算进山比以往深一点寻找一些东西，可能会待得时间长一些。”
“等进山了我就没时间管你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到离村镇太远的地方游荡。这个世道并没有那么太平！平时村庄里的大人欺负你，那是逗你。你这一生都在这村庄附近长大，你要记住，你小子能长到现在除了你命硬，没有这些救济你的乡亲你早死了。”
穷崽子坐在低矮的泥土坯子的院墙上看着大叔指挥着车夫把一箱箱东西抬进屋。脑子里思绪万千，大叔的话好像从一个遥远的地方飘进自己的耳朵。
等车夫把东西搬完离开以后，穷崽子从院墙上跳下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院子里穿透到悬河的耳朵里“大叔，我想跟你一起进山！”
“不行！跟你说过山中凶险无比，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护你周全，再说，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空管你。”悬河的话里透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穷崽子纵然心里失望无比却也无可奈何，撅起的嘴唇已经出卖了内心的沮丧。
悬河看出了穷崽子的想法，把手一扬，大声地喊道“穷崽子，赶紧给老子过来整备东西。”
“大叔，你杀过很多人吗？”穷崽子犹豫了一会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别人说的。他们都说你以前肯定杀过很多人。我还看到上次村里年祭，请附近十里八乡手艺最好的张屠夫来杀猪。年祭完了分肉的时候，张屠夫可是把猪身上最好的那块梅花肉割给了你。张屠夫可是出了名的凶，谁都不怕。每次他拎着那把大剁肉刀吓唬我的时候，我都只好躲得远远地。”
“小家伙记性倒是挺好的，我怎么不记得了？”悬河头也不抬的问道。
“是真的！你当时喝的醉醺醺地，哪里还记得这么多。”
“村里的妇人们走门串户的从不来你这个房子，而且借东西都很少借到你这里来！还有，你进山的时候你就不怕你家里这么多肉被偷走吗？”穷崽子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问。
“我从来没有杀过这个小镇上的任何一个人。这里的男人敬畏我是因为我以前当兵的时候杀过很多人，而且我经常请他们喝酒。”
“那你是军人吗？”
……
悬河又往火塘里添了点柴火，随着几下波动，黯淡光火又重新亮起来。也许是天真而同样身世可怜的好奇欲打动了悬河埋藏在心底的倾诉之情。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和昨夜一样电闪雷鸣。在自然的威力面前，渺小的个人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这晚，悬河向男孩讲述了很多自己的过去。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记得我是跟我母亲生活在一个很大很热闹的地方。印象中我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时常抱我，每次我出去玩耍归来不管身上是否干净也总想第一时间扑进母亲的怀里。
在我八岁那年我调皮出去玩的时候，爬上我家附近一个宅子很大的富贵人家的大树掏鸟窝时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被他们抓了绑起来。
后来我逃出来的时候趁乱躲进了一辆商队出城的马车里。吓得一直不敢出来，等我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周围是我从未到过的地方。从那以后我再也回不去了……
之后的漂泊岁月里我就来到了这片被称为‘混乱之地’的七郡十二城流浪。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被人抓去一个黑矿场里挖矿，矿场里每天都会死人。
不是累死的就是饿死了，人命连狗命都不如。那真的是一段暗无希望的岁月！后来我又侥幸逃出来，从此以后我就不再相信任何人。
我穿梭于各个不同的大城小镇之间，从不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每天都在想着为第二天好好活着而准备着。十六岁的时候我因为在街头好勇斗狠而被一个昆木郡城秘密组织的军团看上，从此我就加入了这个军团组织。刀口舔血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
我们化身为黑暗中的一只手，为那些大人物们铲除异己势力。渐渐地，我们开始脱离作为一个军人的范畴。有时候首领也会自己接一些活。只要价钱合适，我们不在乎杀任何人。暗杀、下毒、屠戮灭口……双手沾血的日子里剩下的只有麻木。
随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剩下的人都是冷冰冰的精通各种杀戮和生存之道的汉子。我也是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拥有了超乎常人地杀伐之术，很多比我强的人都成为我的手下亡魂……
首领喜欢这样只知道杀戮与服从的剽悍之人。当一个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因为我而终结生命时，我的世界快要被浸染得只剩下血红与黑暗两个颜色时，我想起了遥远记忆里母亲温柔的怀抱……
我们像一个个提线木偶一样被首领提着在混乱之地四处收割人命。而我这具手里镰刀更锋利的木偶慢慢地开始有选择的执行首领的杀戮任务，我已经开始不让屠戮弱小的鲜血再沾染到我手上……首领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是鹤立鸡群的不屑与傲气。
……
可是当一具牵线木偶拥有了思想以后，木偶的痛苦只有木偶自己知道……
直到掌控我们这只黑暗之手的大人物们拥有了更强大的实力与其他的黑暗之手时，却也产生了纷争时。
我们执行暗杀和消灭敌对势力的任务一旦暴露，立刻就会被数倍于己的精锐军队无情地剿杀。
四年前那场席卷各方势力的血色风暴，至今让很多人心有余悸。
在一次任务中，我们接到了灭杀对方所有生存之力的任务。我们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可是等待我们的却是一个无情的陷阱。当我们回到自己的秘密驻地，早已埋伏好的精锐军士井然有序的用强力弓弩一遍一遍的射杀所有两条腿的活物。
腾挪躲闪之间，我亲眼看到下达命令的正是已经换上昆木郡城卫军铠甲的首领！
烈火焦油，枪林石雨……阵战之术的组合绞杀之下，任你个人实力滔天也总有力竭之时。
身边一起执行任务的战友眼睛、喉咙、肚子、心脏到处都是窟窿。有的被烧成火人无尽的哀嚎而死，有的被落石直接砸掉半截身子，吭都来不及吭一声。
就是在这样的必死之局中硬是被我寻得一线生机，拼死遁逃而出。
后来我辗转黑沙、奎城、科瓦……各城，只要我漏出行踪，立刻遭到无穷的黑暗追杀。时刻紧绷的神经和接踵而至的追杀让身上所受的伤根本没有时机疗养。一路衔尾而至的杀手也像猫戏老鼠一样，想摧毁我心里最后的防线。
终于在快到凤池郡时我拼死反杀了追杀所有高手。然后遁入茫茫群山，不知道走了多远，最后在这个小镇一住就是三年……
穷崽子有些忘了神，虽然悬河把自己的离奇经历讲得很平淡，可他听得手心里却直冒汗。
“你左边的胳膊就是在那里受的伤吗？”
悬河平静地丢了个坚果在嘴里慢慢咀嚼。“嗯，当时强弩贯穿了肩膀，刚好插在了经脉之上，逃亡的途中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医治，伤上加伤，这条胳膊却是再也拎不起重物了。”
穷崽子心里悲叹不已却不敢表露出来。
“大叔，你是个好人！”穷崽子突然郑重其事的对悬河说。
‘好人？倒在我手下的每一个亡魂不这么想吧？’悬河久久没有说话。
悬河告诉穷崽子去睡，自己想一个人安静的坐一会。
窗外的暴雨还在不断的下，虽然此刻坐在干燥舒适的木屋内，心里却十分沉重。马上就准备进山了，希望后面的天气能现在好一点。
进山的日子，穷崽子又该如何安置？即使给他所有的食物，谁又能保证都能吃进他的嘴里。
接下来的几天悬河都没有和穷崽子多说话，一天到晚早出晚归，有时还夜不归宿，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每天回来以后就逼着穷崽子吃肉，自己也大口的吃肉。
穷崽子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过上被别人每天逼着吃肉的日子。心里觉得美滋滋的同时又有点惴惴不安，人总是贪心的，拥有美好的事物时总希望长久。
该来的总会来……
一天中午，太阳火辣辣的晃得人睁不开眼，穷崽子见到大叔指挥着一个车把式从小镇外赶了一辆马车回来，马车后面堆满了货物，只是被厚厚的牛毡布包裹着，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马车行走在村镇里的泥巴路上压出一道深深的车轮印，路上飞扬干燥的尘土也挡不住穷崽子想靠近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大叔这都是些什么呀？”等车夫把马车赶进院子里，穷崽子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问道。
“这是我从集镇意外的地方采购回来准备进山要用的必需品还有给你准备的一些吃食。”悬河边解开绑在马车上的绳索边头也不回的道。
“这次我打算进山比以往深一点寻找一些东西，可能会待得时间长一些。”
“等进山了我就没时间管你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到离村镇太远的地方游荡。这个世道并没有那么太平！平时村庄里的大人欺负你，那是逗你。你这一生都在这村庄附近长大，你要记住，你小子能长到现在除了你命硬，没有这些救济你的乡亲你早死了。”
穷崽子坐在低矮的泥土坯子的院墙上看着大叔指挥着车夫把一箱箱东西抬进屋。脑子里思绪万千，大叔的话好像从一个遥远的地方飘进自己的耳朵。
等车夫把东西搬完离开以后，穷崽子从院墙上跳下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院子里穿透到悬河的耳朵里“大叔，我想跟你一起进山！”
“不行！跟你说过山中凶险无比，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护你周全，再说，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空管你。”悬河的话里透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穷崽子纵然心里失望无比却也无可奈何，撅起的嘴唇已经出卖了内心的沮丧。
悬河看出了穷崽子的想法，把手一扬，大声地喊道“穷崽子，赶紧给老子过来整备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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