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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别样的缘分

    今天是爸爸的生日,丁丁发去祝福的信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停的刷着微信。时间来到了十二点,她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准备睡觉。突然间屏幕闪动,是爸爸打来的,丁丁顿时抛去了困意。

    这是多日来父女俩的第一次“相见”,虽然隔着屏幕,但丁丁看得出父亲瘦了,鬓角上挂着晶莹的汗珠,疲惫的面庞印着深深的压痕,正扒拉着手中的饭菜。丁丁问怎么才吃饭,爸爸说连续处理了几个危重病人,大家都忙到现在,为了不让女儿担心,老丁试图吃的大快朵颐,但不受控制的拨到了地上。

    父女俩隔空聊了一会,爸爸跟她分享了一件事情:“前些天收治了一位病人,是爸爸以前的战友,更难得的是,他有个儿子也在你们学校读书。”“还有这事?不是我们一届的吧?”“这我倒没问,只知道这位战友姓方。”丁丁心里咯噔一下,“姓方?不会是卓然的父亲吧。”而后转念一想:“卓然没提过家里人住院,只是巧合而已。”不过依然下意识的问:“他的病情严重吗?”“双肺感染有点严重,已经用上呼吸机了,不过病情已稳定下来,没有继续恶化。”“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儿子的小名,可怜天下父母心。”父亲感慨着。

    但是,没有等吃完,那头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丁主任,二床的病人不行了,你快来看下吧。”老丁赶忙丢下筷子,手机画面一阵眩晕,丁丁知道,父亲又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

    挂掉电话后,丁丁一方面心疼父亲,他实在太累了,另一方面又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向卓然求证,她怕卓然直面残酷的现实,又怕他一直蒙在鼓里,于是只能祈祷这位姓方的叔叔尽快好起来。

    林夕痊愈出院了,虽说薛林自导自演了一场闹剧,但从态度到行动上明显的改观,以及对她发自内心的呵护,林夕是感受的出来的。当最无助的时候,薛林的陪伴,给了她一种患难与共和相依为命的感觉。

    医院外见到同学时,薛林拜托丁丁把林夕送回宿舍,而把卓然单独留了下来,随后扯住他的衣袖,神秘的溜出校门,贴着墙根往南巷而去,也不知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像是寻宝一样。

    时隔多日,再次出门,街上行人寥寥,每个人的面孔都裹在厚厚的口罩下,再也看不出内心的忧伤或者欢乐。空旷的十字路口等着零星的车子,倒计时的数字似乎清晰了许多。残风卷起的雪花,冲淡了往日喧嚣的街景。不禁使人心生慨叹。

    薛林在项宇租住的小区门口停了下来,登记过后,带着卓然上了楼。

    房间的客厅里,摞着十几个纸箱子,都是捆绑好的,茶几上还有一箱是打开的,上面写着医用口罩,竟然还有N95,不禁令人惊奇。好神奇!还真是挖到宝了,眼前的光景令冷静的卓然变得兴奋,他摩挲着未开封的箱子,又翻弄着开启的那箱,“搞鬼!这么多?”卓然摇晃着手中的“战利品”,用惊喜而疑问的目光盯向薛林。

    薛林揉搓着脖子,叹了口气,讲了这批口罩的来历,前段时间,当了解到本次肺炎可能具有传染性,专家建议佩戴口罩时,薛林就敏锐的发现了商机,在涨价之前,问家里要钱,趁机囤积了大量口罩,目前的价格已经涨了几倍之多,而且是供不应求的状态。虽然初衷是用来牟利,但在良心的驱使下,他想全部无偿捐赠出去,一部分捐给校医院,一部分捐给疫区。“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也算是给我的救赎,呵呵。”“这么多口罩,你应该花了不少钱吧。”卓然感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作为一个中国人,咱也不能发国难财不是。”经过这段时间思想的洗礼,薛林确实顿悟了。

    卓然想起来,怪不得前段时间薛林神秘的说,愿不愿意合伙发财,大家都没当回事,虽然目的并不单纯,但现在来看薛林的商业头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随着排查及检测的深入,歌乐川市的确诊和疑似病例每日都在上升,尤其一位外卖员的感染,更是点燃了半个城市的紧张情绪,使得之前事不关己的人们,切身体会到了前方烧来的战火,以至于草木皆兵。新闻报导,病毒的传染性极高,据说可以通过飞沫传播,而爸爸每日接触的都是重症病人,丁丁更加的揪心起来。相应的,政府通知市民们居家隔离,无特殊情况不得外出,政令同样适用于学校。

    于是,林夕的辅导课程搬到了网上,而子源没法再送外卖了,整日百无聊赖。夏导几乎每天通过视频、电话等方式,安抚同学们的情绪。

    隔离的日子很难熬,自由锁于牢笼,但由于都在同一栋楼,大家尚可以抱团取暖,苦中作乐。林夕每天看看书、上上网课,倒也充实,不过对薛林依旧不冷不热。

    无聊的丁丁捡起了小时候喜欢的画画,并将林夕抓了壮丁,但林夕实在受不了,见卓然来访,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赶忙将其推到椅子上取代自己,逃离是非之地。当然,卓然亦是被迫营业,却被一把按住,“画师”一本正经的说:“能给本姑娘当模特是你的荣幸,以后等我出名了,一幅画随便拍拍都是几百万。”一旦表情不到位,丁丁便予以纠正:“坐好了,给大爷笑一个,我可不想画你的苦瓜脸。”但每次画完,卓然都有要打人的冲动,直言她没有任何的绘画天赋,丁丁便涂抹他的脸,卓然不甘示弱,也用画笔反击,最后都成了花猫。打闹完后,相互看着对方的杰作,二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惹得回来的林夕直喊够了。

    丁丁依然关心着“方叔叔”的病情,当了解到他病情好转,已转移到普通病房后,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爸爸打听清楚了,他儿子跟你一样,也上大三呢。”“跟你一样,叫什么然,你看老爸这脑子又忘记了。”两个“跟你一样”,丁丁的脑袋瓜嗡了一声,心里觉得既不幸又庆幸,不幸的是老人感染了重症,幸运的是已经转危为安。“听说这小子挺有个性的,爷俩到现在都不说话呢。你们这些孩子啊,大人真是管不了。”

    除此之外,老爸还分享了好消息,第一位患者痊愈出院,除夕进来,元宵节出院,医院特地举行了欢送仪式,而这也为医护人员的工作注入了信心。除了医院给与积极治疗,心态同样重要,心态好的患者往往恢复的也快,紧张焦躁,配合度差的,病情则每况愈下。跟爸爸一样,丁丁翘首期盼雨过晴天的拐点到来。

    既然如此,丁丁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了,于是决定主动告知实情,但又不知怎么说起,卓然见她欲言又止,笑着问:“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嗯。。。我说的这件事,你一定不要激动哦。”“你倒是说啊,一惊一乍的。”丁丁咽了口吐沫,“你爸是不是当过兵?叫方有谅。”“对啊。你怎么知道。”卓然感到惊讶。“方叔叔感染了肺炎,在医院里,现在。。。”还没等说完,卓然倏地站起,拉着她的胳膊,“什么?!你说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知道这种玩笑不是随便开的,而且丁爸爸正在家乡前线,十有八九是真的,便再三询问结果。“哎呀,你别着急,现在已经没事了。”她的胳膊被弄疼了。听完,卓然重重地靠在了沙发上,陷入了沉默。

    平时稳重的甚至有些沉重的卓然,丁丁从未见他如此失神和慌张过,额头已渗出汗珠,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手机。”丁丁立刻拿给他,卓然手忙脚乱的拨通电话,“喂,是儿子啊。”电话那头是父亲虚弱而又疲倦的声音,卓然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手不停的发抖。“喂,你说话呀,喂。”“你,在医院呢。”卓然用力咬着下唇,尽量不使自己过于动容,那头突然沉默了一下,接着听到父亲数落母亲的声音:“不是不让你跟儿子说嘛?怎么回事?”然后又告诉他:“我没事呢,只是普通的感冒,现在好着呢,你不用担心。”“咳咳”,但那边紧接着咳嗽了两声,直到现在,父亲依然不想说实话,难受的泪水模糊了屏幕。

    正如丁丁所想,方叔叔生病后一直让家里人瞒着,怕儿子在学校担心。命运就是如此奇妙,一场疫病又把两个人,两个家庭关联在了一起,卓然的父亲身染重病,而救治的人则是支援一线的丁爸爸。这个机会,竟然是父子俩消弭误会,重新和好的开端。

    实际上,当时卓然赌气去了远方上大学,老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有哪个父母不会挂念子女?儿子从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老方私下里辗转联系了老战友,希望能够在远离家乡的地方照应一下儿子,但他知道儿子的个性,没有让战友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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