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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创业维艰

    毕业多年,薛林在事业上做了不少的尝试,不变的是,林夕一直陪伴左右,无怨无悔。薛林总说,等事业起色后,要给林夕一个浪漫的婚礼,她只是报之以微笑。为此,薛林一直努力的打拼,可命运仿佛并不想如之所愿。

    且说,店里的营业执照一直没批下来,来回跑了好多趟,人家说他的地方存在消防隐患,前后整改了多次。薛林于是打算找找关系,恰好一个朋友认识工商局的领导,商量着找机会引见一下。薛林自然欣喜不已,心想事情终于有了着落。

    这天,薛林刚把林夕送到单位,朋友马上打来电话,那头得意的说,终于把郑科长约了出来,晚上七点钟福佰餐厅不见不散,薛林心想,这小子果然靠谱,于是下午抽时间备了一份礼物,晚上准时赶往约好的酒店。

    服务员说客人已经到了,待到推门进去,好家伙,满满一大桌子,只顾得推杯换盏,仿佛当他是空气,还是朋友先发现了,赶紧招呼薛林过来,责怪他怎么迟到了,非要罚酒一杯,薛林正待解释,在座的人开始起哄,有人把倒好的酒端了来,没办法得罪他们,薛林只得硬着头皮,陪着笑脸自罚一杯,没等缓过劲来,朋友拉着他的手开始介绍:“郑主任,我来给您介绍下,这是我的发小薛林。”一个胖胖的,头发半秃的领导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落座,薛林坐在了远端的一个空位上。此时桌上已是杯盘狼藉,看着盘中残留的野生太湖白鱼,松茸蹄筋,烤羊排等等,他知道今晚免不了要破费了。

    除了短暂的寒暄,熟人间自顾自的吹牛聊天,发小更是独自黏着领导,插不进话的薛林一直尴尬的陪笑,仿佛是个多余的人。可能发小看出了他的窘态,叫过薛林起身敬酒,可准备说正事时,被发小打断了,说薛林唱歌很棒,鼓动他献歌一首,薛林本能的不想唱,只好打趣说:“前些年核酸把嗓子捅坏了,唱不好了。”倒是把领导逗乐了,又跟他喝了一杯。

    酒足饭饱,领导起身离开,发小殷勤地礼送上车,薛林提着礼品跟在后面,想着再打声招呼,没想到发小嫌礼品档次太低,顺手从酒店拿了两条好烟,随着大家陆续离开,薛林留下结账,一晚上花了六千多,正当他核对菜单时,朋友折返回来,跟服务员又要了两条烟,醉眼迷离的睥睨着:“今天我从家里带了两瓶好酒,拿你两条烟不过分吧。”薛林也不好说什么,等结完账才发现发票已被提前开走了,“吃饭又不用他们买单,要发票干嘛?”薛林有些不解,“这你就不懂了吧?还要慢慢磨练啊。”发小抛来一个神秘的表情。

    薛林惦记着请托的事情,刚才一直没机会给领导讲,便张口问他:“哪有饭桌上提办事的,没看那么多人吗?你就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发小拍着胸脯保证,“哦,对了,郑科下午的会取消了,所以早来了,我忘记跟你说了,该死,哈哈。”临走前,发小嘻嘻哈哈的笑着,薛林却一点不觉得好笑。

    少顷,刺眼的灯光划破了他的恍惚,是林夕开车接他来了,当见到林夕的笑脸,薛林似乎忘记了不快,开心的上了车。幸运的是,不管他如何烦恼与失落,总有一盏明灯在夜空中绽放。

    她回国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完成玛格丽特的嘱托,而回来之后,方得知老人家已仙逝,她为老教授的离去伤心,也为玛格丽特的心愿感到遗憾。回想老太太中风的日子,差不多就在老教授去世前后,自那之后,玛格丽特一下子憔悴了许多,丁丁经常看到她,独自向着东方黯然神伤。莫非情到深处,真的能够心灵感应?相隔万里,跨越春秋的深情,此生留下缺憾,来生能否圆满?

    丁丁首先来到父亲的墓前祭扫,她发现碑体洁净如新,周围整齐不凌乱,没有一丝杂草,显然有人一直精心维护着,丁丁坐着同爸爸说了会话,正如一直以来的那样。然后来到了程教授的墓前,恭敬的鞠了一躬,临走时,她取出玛格丽特交给自己的怀表,上了一下发条,轻轻搁在了教授的碑前。

    遥想出国临行前,程教授将珍藏的德语论著以及摘抄笔记送给了丁丁,勉励她精进学业,教授的谆谆教诲,仿佛就在昨日。

    阴风瑟瑟,尘世难料,回去的路上,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跟十年前的她有何区别,之前的离开是为了忘记,当年的她毅然决然的擦去了所有痕迹,当再次归来,她已经自然而然的被彻底遗忘,曾经存在的一切符号都被抹去。血红的残阳下,一只孤雁飞过,望着前方陌生的十字路口,如今的自己,该何去何从?

    墓园的另一侧,一个低沉粗犷的声音:“臭小子,你手干净吗?”“哼,我妈不会嫌弃我的。”戴着红领巾的小男孩,将带来的点心一块一块的摆放好,当年的毛头小伙已经长大了。

    程教授和老伴没有孩子,原本不该有身后事的烦恼,怎料旁院起火,有人一早就惦记上了自己的财产,惹得老爷子焦头烂额,成了长久以来的一块心病。

    这话得从两个不成器的晚辈说起,老爷子有一个侄子和一个外甥,刚开始对老两口殷勤有加,后来却发现另有所图,随着他岁数越来越大,两人的行为从之前的小心试探逐渐变得明目张胆、肆无忌惮起来,小兔崽子们明争暗抢,就差大打出手,乃至逼着尽快写下遗书,否则骨灰都不给他烧。而自己的弟弟则露骨的表示肥水不流外人田,儿子结婚的钱都让他来掏。

    平心而论,老程对晚辈们已是仁至义尽,可换来的却是持续的贪得无厌,恨不得他这个老头子早点告别,令他异常的失望,本来打算留下部分遗产,但是人心凉薄,老爷子下定决心与之完全切割,彻底打消吸血鬼的惦记。最后,程教授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把毕生的积蓄全部捐给了学校,成立了程立人教育基金,专门资助品学兼优的寒门学子,哪怕死无葬身之地,在所不惜,壮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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