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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三章 一阵眩晕·桑儿刚醒

    次日一早,魏家的宅子刚开门,就看见九原夫人带人等在门口。

    邀请入内后,魏侃和夫人急忙赶来见过,才知道她是来找秋子的,还要单独见。

    老夫妇二人深感疑惑,想多问两句,又见她冷着脸,也就不好怠慢,赶紧去找了秋子来。

    从身份上讲,这位名正言顺的九原夫人,其实比九原君还要高上一个级别。

    九原君是被冷落的先帝庶长子,而这位夫人,是当今太后嫡亲的侄女,当朝左丞相唯一的女儿,掌中宝之中的掌中宝。

    而魏秋子这家伙,知道她来了,不紧不慢、拽着步子晃荡过来。

    她听说外面发生的事情,九原君不见了,全城都在忙着找他,只有自己和师父、新垣叔父和宋桓才知道他的下落。

    所以油然而生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卫桑儿知道她不喜欢自己,虽也不愿自降面子去讨好她,但眼下主君的安危为重,只能先一步步试探着问。

    她屏退旁人,缓和一下紧绷绷的表情,昨晚根本就没怎么睡,心绪不宁,脸色也不太好。

    但此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地精神,她认定魏秋子知道些什么。

    “听闻姑娘是老甲先生的爱徒,我也不绕旁的,就开门见山了,我家主君从——”

    “等一下,”魏秋子打断她,“把‘我家’两个字去了。”

    卫桑儿忍下一口气,继续说:“主君从昨日上午就不见踪影,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我昨晚去请问过老先生,可据他说,他与主君似是不熟悉的。

    “对主君可能去了哪里、做过何事,完全都不知情,但我见魏姑娘像是与我家、像是与主君颇有来往,心里寻思着,既然老先生是姑娘的师父,那与主君又岂会只是酒肉交情,所以……”

    “所以你就想从我这里打听些消息?”

    “是。”

    对于这点,秋子也早有准备,说不知道就好了呀。

    “我不知道啊,九原君是什么人,是王族,是封君,我只是个小小的官家女,我们能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事,怎么会跟我说?”

    “可我听姑娘喊主君叫姊丈,叫先夫人作姐姐,又怎会真的没有关系?”

    魏秋子撇撇嘴:“随口的事,我叫姐姐的人可多了去了,新垣家的宁姐姐,文家的缨姐姐,赵家的柔姐姐,唉,这个柔姐姐啊,差点就要成为我的嫂子了。

    “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叫你姐姐啊,桑儿姐姐,桑姐姐?怎么样,肉不肉麻?恶不恶心?”

    卫桑儿叹了口气:“魏姑娘,我们现在在说很要紧的事情,主君下落不明,万一真有什么……”

    她突然停住,皱了皱眉头,轻捂一下小腹。

    异感过后,平复了气息,继续说:“万一真有真有什么闪失,咸阳追究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卫桑儿说这话,是因为她不信将离会有什么事,也许真的过几天就自己回来了。

    但心里总会拎着一根弦,很细,几乎看不见,但它就在那儿,若隐若现,时不时地冒出来跳两下。

    它代表了一件无论桑儿、宗室或外戚都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这根弦若是绷了,那就等同于两方的联姻也崩了。

    若要重新连接,又得另想他法,另谋他路,桑儿也难免受累其中。

    万一要她改嫁,她真的会果断自尽,而绝不是像上次闹着玩一样地绝食。

    她只认将离一个丈夫。

    魏秋子听了她的话,挑了挑眉毛。

    她父亲魏侃作为监御史,慑于御史中丞尹延冒死谏言被枭首一案,所以对咸阳、对官场,最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而“咸阳”这个词,在魏家人的口中,也成为一个冒着光芒的特殊词汇,谈不上害怕,但也绝不是崇敬,总之就是比较特殊。

    秋子完全不怀疑“咸阳追究下来”这句话的真伪,她知道将离的计划,也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消失。

    至于怎么追究,那也不是她一个姑娘家担心两下就能解决的问题,自有父辈们去解决。

    眼下她只要守好自己的口风,再把面前这人给应付过去就行。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无能为力,恕秋子不能帮上什么忙,不送。”

    她说着就起身离开,卫桑儿还想追问一句,突感一阵眩晕,不声不响地歪倒在客榻上……

    ……

    ……

    卫桑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床榻,榻边趴着睡着的小月。

    寝室看起来是间姑娘的闺房,有妆案、铜镜和脂粉,还有挂着轻罗的衣屏。

    但非常凌乱,额带、襻膊、腰带,丁丁挂挂扔得到处都是。

    她脑中恍惚,花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才回忆起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主君还不知道找到没有,她猛地坐起身,把边上的小月给惊醒。

    “夫人。”小月揉揉眼睛,关切道,“觉得如何了?”

    “这是哪里?”

    “这是——”

    “这是我家,”魏秋子大摇大摆地进来,“这是我的寝室。”

    桑儿扶着额,蹙眉想了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与魏秋子谈事的时候晕倒的。

    “给姑娘添麻烦了,多谢姑娘。”她微微欠身,挪开身子正要下榻。

    “你……”

    魏秋子皱眉盯着她,眨巴两下眼睛,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或是怎么开口。

    桑儿奇怪地瞧了她一眼,但她觉得这姑娘向来古怪,说话横冲直撞,也就不再理她,让小月给自己穿鞋。

    “你今天……就留在我家吧,我照顾你。”秋子说。

    这话说得卫桑儿后脖颈兜过一阵凉风,比起昨天的什么“桑儿姐姐”,这句才足够肉麻和恶心。

    她轻摇了一下头:“谢过姑娘好意,我还要回去等主君的消息。”

    “这会儿还没有消息,”魏秋子坐在妆案上,“你在我家等也是一样的,反正都很近。”

    话音刚落,魏夫人在外间无比亲切地喊了一声“九原夫人”,人随声至,笑容满面地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她欠身道:“九原夫人安好。”

    桑儿睡了很久,身子疲累,此时勉强地笑了一下,点点头:“魏夫人好。”

    小月接过魏夫人手里的汤药,稳稳端到桑儿面前,帮她吹着。

    魏夫人在边上说道:“这汤药行气健脾,安神安胎,是李医师的独门秘方,特地煎来,给夫人补补。”

    “有劳夫人。”

    卫桑儿觉得自己的确是要补补,最近总是很累,她安静地受喂着小月送来的小勺,陡然一震,愣在当场。

    “安……胎?”

    魏夫人脸上露出一抹神秘内涵的微笑,点头道:“恭喜九原夫人,有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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