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门里的鬼魅
莲实背着妹妹走在大街上，他正在寻找住宿的旅馆。
此刻已是深夜一点钟，两人仿佛置身于青色的海滩边。街上行人寥落，似乎所有的人都被狂风卷走，只剩下巨大而孤独的城市搁浅在岸边。
莲实沿着街道行进着，一盏盏橘色的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奇怪的呼嚎声从远方传来，好像巨人的呼唤在天地间回荡。
莲蓝趴在哥哥的背上，一言不发。忽然，她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街道，眼角泛起一抹血色的红光。
接着，莲蓝伏在莲实的耳边说道，“有人来了。”
莲实有些困惑，他停下脚步，问道：“谁来了？”
莲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身后空荡荡的街道。那怪异的呼嚎声似乎更近了。
莲实猛然发现，拐角处的路灯下，多了一道长长的身影，它就那样沉默着，一动不动。
他淹了口唾沫，迈开僵直的双腿，继续向前走去，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身后古怪的身影。
“它…跟来了吗？”莲实尽量压抑着语气中的不安。
“嗯。”
莲实加快了脚步，身后开始传来咯噔咯噔的声音，像是枯骨在地面拖曳的声响。“你好呀，你好呀，你好呀…”两人身后突然传来震颤地笑声，那尖利的笑声像是一把刀子，拖着长长的尾音。
莲实的大脑一片空白，那诡异的笑声在耳边回旋着。他转过身望去，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她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的衣服泥泞不堪，不过胸口上有东西在闪闪发光。
那是辛西娅政府的金枝徽章，莲实暗自吃惊，他认出来，这是星阀部的高级工作制服。可是他不知道，这位部员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夜魅般的笑声还在回响着。莲实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眼前的女子根本没有任何动作，这笑声是从何处传来的？
古怪的女子僵硬地抬起头，她扭动着脖子，“嘿嘿”她的笑声低沉而嘶哑。那女子转过身，朝着街对面飞奔而去。她突然快速地停下脚步，对着空气，鞠着躬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怯生生地退到一边，说道：“您先走。”
最后突然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扭动着，那身影好似一只黑色的蜈蚣。
她匍匐在地上，望向莲实背上的莲蓝。那眼神如此凄惨。
莲蓝非常不适，她扭过头去，躲避着那目光。
莲实则不明所以，这奇异的女子好像在进行着一场，自编自导的深夜舞台剧。
更加恐怖的是，那种刺耳的笑声一直在周围回荡着，还带着一种喘息的干呕，似乎用尽了那人全身的气力。
莲蓝表情麻木地观察着一切，她又在哥哥的耳边说道：“不只是他，而是他们。”
地面传来嗵嗵地震动，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莽牛一般从街角冲了过来，那震颤的笑声如同鼓噪的铜锣。
“你好呀，你好呀……”那疯癫而夸张的动作，像是一辆失控的坦克，朝着他们直奔而来。
莲实慌张起来，他躲闪不及，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那男人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他们面前。收起了笑容，面目严肃地对着莲实说道：“滚远点。”
那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他面前，莲实甚至能感觉到他口中呼出的热气。
莲实护着背上的莲蓝，他的眼角不经意间，泛起红色的血光。
然而，那人完全没有理会他，转身飞奔而去。莲实捏紧的拳头放下了下来，他刚松下一口气，又听到另一侧，传来木杖的敲击声。一位老爷爷从远处，慢慢悠悠地走来，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
莲实注视着那老爷爷，他的心中忐忑不安，完全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那老头朝着他们走来，脖子在不停地扭动，眼睛在黑暗中四处窥视。可莲实完全看不见他的眼白，那无神的瞳孔，似乎凹陷了下去，只剩下两团黑糊糊的空洞。
老爷爷并没有停留，向着街道的尽头行进。莲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像是一只机械木偶，一步一顿的动作，好像黑暗中有一双手在牵引着他。
然而下一刻，那“木偶”缓缓转过身，若有所思地歪着头，盯着面前的空气。
“你装的真像。”他一字一顿地说着，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那表情像是一团扭曲的皮肉，被人从两侧生生地撕裂开。
莲实的手心全是冷汗，他仿佛处在一个凌晨的异世界，街上游荡着无数异界生物，他们都披着精致的人皮，肆无忌惮地玩弄着他的灵魂。
莲实把目光从怪人身上挪开。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准备背着妹妹，逃离这古怪的街道。
就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一根银色细线穿过冷青色的街道。它在空中凝聚成一道十字光芒，击中那老者的腿部，“木偶”和他的影子应声倒地。
莲实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莲蓝从他的背上挪了下来，她拉了拉哥哥的手，鼻尖有着微微汗珠，“哥，我们快点走吧，他们真的来了。”
莲蓝指向空中的金色飞盘，那是T2型流体机器人。刚才的激光束就是它们发出的。
“不可能，T2型机器人怎么会自动攻击人类？”莲实疑惑不解，据他所知，该系列机器人只能用于侦查巡逻，自动攻击人类属于违法行为。
他望着在空中盘旋着的T2流体型机器人，它的视觉探测仪正对着莲实，像是一双麻木的眼睛在剖析着他。
“哥，快点走吧。”莲蓝有些着急，她催促着莲实躲进附近的巷道中，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
莲实跟着妹妹快步走入巷道之中，街道的灯光渐渐地消失。
在他们离开之后，一个瘦瘦高高，皮肤白净的男子，走到刚刚莲实所站的位置，
他抬头望着空旷的街道，身体微微鞠躬，微笑道：“感谢大家来看我们的表演。”而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男子破烂的制服上，金枝徽章在闪闪发光。嗵地一声闷响，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隐约间，莲实听到机车的轰鸣声，mc激光枪射击的闷响声，在零零落落的夜色之中，他回想起了那夜神秘的队伍，还有那些身着黑衣制服的人。
他大概明白妹妹在害怕什么了。从很早以前，妹妹就比他要敏感得多，这种敏感已经超乎感官的范畴。
如果说自己仅仅可以感受到妹妹的存在，莲蓝似乎可以感受到更多的存在。这也是他们每次能够逃脱追捕的重要原因。
“哥，今天晚上，我们最好待在一起。”莲蓝忽然转过头，她那血红色的瞳孔，像是深骸的湖泊。“我害怕我自己…”
莲蓝低下了头，发髻上的红丝带在微风中拂动，像是飘摇无依的浮萍。
“我知道。”莲实蹲下身子，抱着妹妹冰冷的身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莲蓝的瞳孔有时会无法控制地变红，夜晚入睡之后，就会陷入极度痛苦疯癫的状态。
他们很快达到了附近的一所旅馆。一进入房间，莲蓝就钻进了被窝里，她蜷缩着身体，像是一只黑色的猫咪。
莲实俯下身来，抚摸着妹妹的额头：“不要害怕，晚上我会守在你身边的。”
莲蓝轻轻地“嗯”了一声，她闭上眼睛，好似午夜沉睡的玫瑰花，在月光下颔首。
他起身离开，莲蓝却抓住了他的手：“哥，梦中会有白色的孩童，他们总是守护着我，你…会梦到那些孩童吗？”
莲蓝凝视着哥哥，房内蒙上了一层幽蓝色的窗纱，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面淡淡的屏风，轻微的呼吸是一尾游鱼，缠绕于他们的唇齿之间。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莲实露出疲惫的笑容，“可是我记得我们的母亲，她也一直在守护着我们。”
莲蓝没有再说什么，她松开手，躲进了被子里。
莲实来到窗边，他倚靠在窗台上。
狂风再度袭来，像是紫色的远古鸟群，携裹着黑色的巨影，青色巨剑般的长啸，朝着幻门星猛扑而来。
夜色中，一支身着黑色制服的队伍从旅馆前匆匆而过，很快便消失不见。莲实望向远处的星门隧道，他隐隐觉得，那里是今晚一切怪象的源头。莲实拉上了窗帘。黑暗之中，他坐在椅子上闭目而眠。
……
千里之外的中门星，还沉睡在梦乡之中。五小时之后，时刻钟指向了早晨七点，星夜宇宙群星的光图树慢慢亮起，汇成一片萤火海洋。
“嘟噜噜，Ladysand女士们，沙咔啦咔…”一只圆溜溜的气球豚鼠在房间里面上蹿下跳，它蹦到高高的书柜顶上，“我是彗星一号小梅斯，嘟噜噜。”
“来无影，去无踪。”气球豚鼠biu的一下射向了天花板，“咚”地一声，豚鼠撞在天花板，然后摔到了地面上，“宇宙边界无法突破，请求支援。”
怀石从睡梦中醒来，他的耳边传来气球豚鼠的自言自语，那聒噪的话语中夹杂着电流声。怀石猛地坐了起来，眼睛半睁半闭地穿好衣服。
他打开吊灯，气球豚鼠正在地面上四处滚动，“寻找突破口中。”机械豚鼠在嘴里嘟囔着。
怀石估摸着豚鼠的运动轨迹，瞅准机会伸手去抓它，结果扑了个空。“恐怖的邪恶政府，我是不会和你妥协的。”怀石连着出手几次都落空了。豚鼠鼓起浮翼，弹到了傅雪的床上。
怀石心中暗想不妙，他抬头看去。却发现傅雪正趴在床沿上，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只见傅雪一把抓住了正在逃窜的气球豚鼠，“哎呀，不是我梅斯不小心，奈何敌人太狡猾。”豚鼠叽里咕噜地说着。
傅雪拧紧了豚鼠的小尾巴，它瞬间沉默了下来。
“这闹钟真好用哈，一大清早就看您打地鼠呢。”傅雪把玩着手上的小家伙。
“傅爷说的是，只是您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怀石心想这小子平时起床能磨蹭半天，今天真是稀奇。
“我…有重要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傅雪白了怀石一眼。
“是是是，那您能把它，”怀石指了指机械豚鼠，“还给我吗？”
“不是我说，早上太闹腾了。”傅雪把气球豚鼠扔给了怀石，“你不能换个正常闹钟吗？”
“你懂个锤子，这可是我一手改装出来的宝贝，”怀石接过闹钟后，立刻开启嘲讽模式，“想当年我刚得到梅斯的时候，它还是一个普通的机械闹钟玩偶。”
“现在却变成一只中二豚鼠，还有着风骚的走位。”傅雪插话道。
怀石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经过我的调教，如今已经掌握了三百多条语句，熟悉《超越星空小梅斯》的全部剧情，能够和人进行基础互动，摔不坏砸不烂，你就说我牛不牛？”
“你但凡花点心思在学习方面，当年学院考试也不会次次垫底。”傅雪摆出学霸的姿态。“特别是宗教学考试，每次小考都要抄我答案。”
“切，谁稀罕那些，我可是要成为顶级机械工程师的男人，造出辛西娅联邦最先进的深空飞船。”
“亲爱的机械工程师，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还有时间和我在这里聊天。”傅雪翻下床，整理着自己的背包。
“是耶，跟你闲扯我差点忘记了。”怀石急吼吼地冲向洗漱间。
傅雪今天要去河车旅馆赴约，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此刻已是深夜一点钟，两人仿佛置身于青色的海滩边。街上行人寥落，似乎所有的人都被狂风卷走，只剩下巨大而孤独的城市搁浅在岸边。
莲实沿着街道行进着，一盏盏橘色的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奇怪的呼嚎声从远方传来，好像巨人的呼唤在天地间回荡。
莲蓝趴在哥哥的背上，一言不发。忽然，她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街道，眼角泛起一抹血色的红光。
接着，莲蓝伏在莲实的耳边说道，“有人来了。”
莲实有些困惑，他停下脚步，问道：“谁来了？”
莲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身后空荡荡的街道。那怪异的呼嚎声似乎更近了。
莲实猛然发现，拐角处的路灯下，多了一道长长的身影，它就那样沉默着，一动不动。
他淹了口唾沫，迈开僵直的双腿，继续向前走去，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身后古怪的身影。
“它…跟来了吗？”莲实尽量压抑着语气中的不安。
“嗯。”
莲实加快了脚步，身后开始传来咯噔咯噔的声音，像是枯骨在地面拖曳的声响。“你好呀，你好呀，你好呀…”两人身后突然传来震颤地笑声，那尖利的笑声像是一把刀子，拖着长长的尾音。
莲实的大脑一片空白，那诡异的笑声在耳边回旋着。他转过身望去，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她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的衣服泥泞不堪，不过胸口上有东西在闪闪发光。
那是辛西娅政府的金枝徽章，莲实暗自吃惊，他认出来，这是星阀部的高级工作制服。可是他不知道，这位部员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夜魅般的笑声还在回响着。莲实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眼前的女子根本没有任何动作，这笑声是从何处传来的？
古怪的女子僵硬地抬起头，她扭动着脖子，“嘿嘿”她的笑声低沉而嘶哑。那女子转过身，朝着街对面飞奔而去。她突然快速地停下脚步，对着空气，鞠着躬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怯生生地退到一边，说道：“您先走。”
最后突然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扭动着，那身影好似一只黑色的蜈蚣。
她匍匐在地上，望向莲实背上的莲蓝。那眼神如此凄惨。
莲蓝非常不适，她扭过头去，躲避着那目光。
莲实则不明所以，这奇异的女子好像在进行着一场，自编自导的深夜舞台剧。
更加恐怖的是，那种刺耳的笑声一直在周围回荡着，还带着一种喘息的干呕，似乎用尽了那人全身的气力。
莲蓝表情麻木地观察着一切，她又在哥哥的耳边说道：“不只是他，而是他们。”
地面传来嗵嗵地震动，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莽牛一般从街角冲了过来，那震颤的笑声如同鼓噪的铜锣。
“你好呀，你好呀……”那疯癫而夸张的动作，像是一辆失控的坦克，朝着他们直奔而来。
莲实慌张起来，他躲闪不及，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那男人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他们面前。收起了笑容，面目严肃地对着莲实说道：“滚远点。”
那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他面前，莲实甚至能感觉到他口中呼出的热气。
莲实护着背上的莲蓝，他的眼角不经意间，泛起红色的血光。
然而，那人完全没有理会他，转身飞奔而去。莲实捏紧的拳头放下了下来，他刚松下一口气，又听到另一侧，传来木杖的敲击声。一位老爷爷从远处，慢慢悠悠地走来，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
莲实注视着那老爷爷，他的心中忐忑不安，完全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那老头朝着他们走来，脖子在不停地扭动，眼睛在黑暗中四处窥视。可莲实完全看不见他的眼白，那无神的瞳孔，似乎凹陷了下去，只剩下两团黑糊糊的空洞。
老爷爷并没有停留，向着街道的尽头行进。莲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像是一只机械木偶，一步一顿的动作，好像黑暗中有一双手在牵引着他。
然而下一刻，那“木偶”缓缓转过身，若有所思地歪着头，盯着面前的空气。
“你装的真像。”他一字一顿地说着，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那表情像是一团扭曲的皮肉，被人从两侧生生地撕裂开。
莲实的手心全是冷汗，他仿佛处在一个凌晨的异世界，街上游荡着无数异界生物，他们都披着精致的人皮，肆无忌惮地玩弄着他的灵魂。
莲实把目光从怪人身上挪开。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准备背着妹妹，逃离这古怪的街道。
就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一根银色细线穿过冷青色的街道。它在空中凝聚成一道十字光芒，击中那老者的腿部，“木偶”和他的影子应声倒地。
莲实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莲蓝从他的背上挪了下来，她拉了拉哥哥的手，鼻尖有着微微汗珠，“哥，我们快点走吧，他们真的来了。”
莲蓝指向空中的金色飞盘，那是T2型流体机器人。刚才的激光束就是它们发出的。
“不可能，T2型机器人怎么会自动攻击人类？”莲实疑惑不解，据他所知，该系列机器人只能用于侦查巡逻，自动攻击人类属于违法行为。
他望着在空中盘旋着的T2流体型机器人，它的视觉探测仪正对着莲实，像是一双麻木的眼睛在剖析着他。
“哥，快点走吧。”莲蓝有些着急，她催促着莲实躲进附近的巷道中，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
莲实跟着妹妹快步走入巷道之中，街道的灯光渐渐地消失。
在他们离开之后，一个瘦瘦高高，皮肤白净的男子，走到刚刚莲实所站的位置，
他抬头望着空旷的街道，身体微微鞠躬，微笑道：“感谢大家来看我们的表演。”而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男子破烂的制服上，金枝徽章在闪闪发光。嗵地一声闷响，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隐约间，莲实听到机车的轰鸣声，mc激光枪射击的闷响声，在零零落落的夜色之中，他回想起了那夜神秘的队伍，还有那些身着黑衣制服的人。
他大概明白妹妹在害怕什么了。从很早以前，妹妹就比他要敏感得多，这种敏感已经超乎感官的范畴。
如果说自己仅仅可以感受到妹妹的存在，莲蓝似乎可以感受到更多的存在。这也是他们每次能够逃脱追捕的重要原因。
“哥，今天晚上，我们最好待在一起。”莲蓝忽然转过头，她那血红色的瞳孔，像是深骸的湖泊。“我害怕我自己…”
莲蓝低下了头，发髻上的红丝带在微风中拂动，像是飘摇无依的浮萍。
“我知道。”莲实蹲下身子，抱着妹妹冰冷的身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莲蓝的瞳孔有时会无法控制地变红，夜晚入睡之后，就会陷入极度痛苦疯癫的状态。
他们很快达到了附近的一所旅馆。一进入房间，莲蓝就钻进了被窝里，她蜷缩着身体，像是一只黑色的猫咪。
莲实俯下身来，抚摸着妹妹的额头：“不要害怕，晚上我会守在你身边的。”
莲蓝轻轻地“嗯”了一声，她闭上眼睛，好似午夜沉睡的玫瑰花，在月光下颔首。
他起身离开，莲蓝却抓住了他的手：“哥，梦中会有白色的孩童，他们总是守护着我，你…会梦到那些孩童吗？”
莲蓝凝视着哥哥，房内蒙上了一层幽蓝色的窗纱，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面淡淡的屏风，轻微的呼吸是一尾游鱼，缠绕于他们的唇齿之间。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莲实露出疲惫的笑容，“可是我记得我们的母亲，她也一直在守护着我们。”
莲蓝没有再说什么，她松开手，躲进了被子里。
莲实来到窗边，他倚靠在窗台上。
狂风再度袭来，像是紫色的远古鸟群，携裹着黑色的巨影，青色巨剑般的长啸，朝着幻门星猛扑而来。
夜色中，一支身着黑色制服的队伍从旅馆前匆匆而过，很快便消失不见。莲实望向远处的星门隧道，他隐隐觉得，那里是今晚一切怪象的源头。莲实拉上了窗帘。黑暗之中，他坐在椅子上闭目而眠。
……
千里之外的中门星，还沉睡在梦乡之中。五小时之后，时刻钟指向了早晨七点，星夜宇宙群星的光图树慢慢亮起，汇成一片萤火海洋。
“嘟噜噜，Ladysand女士们，沙咔啦咔…”一只圆溜溜的气球豚鼠在房间里面上蹿下跳，它蹦到高高的书柜顶上，“我是彗星一号小梅斯，嘟噜噜。”
“来无影，去无踪。”气球豚鼠biu的一下射向了天花板，“咚”地一声，豚鼠撞在天花板，然后摔到了地面上，“宇宙边界无法突破，请求支援。”
怀石从睡梦中醒来，他的耳边传来气球豚鼠的自言自语，那聒噪的话语中夹杂着电流声。怀石猛地坐了起来，眼睛半睁半闭地穿好衣服。
他打开吊灯，气球豚鼠正在地面上四处滚动，“寻找突破口中。”机械豚鼠在嘴里嘟囔着。
怀石估摸着豚鼠的运动轨迹，瞅准机会伸手去抓它，结果扑了个空。“恐怖的邪恶政府，我是不会和你妥协的。”怀石连着出手几次都落空了。豚鼠鼓起浮翼，弹到了傅雪的床上。
怀石心中暗想不妙，他抬头看去。却发现傅雪正趴在床沿上，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只见傅雪一把抓住了正在逃窜的气球豚鼠，“哎呀，不是我梅斯不小心，奈何敌人太狡猾。”豚鼠叽里咕噜地说着。
傅雪拧紧了豚鼠的小尾巴，它瞬间沉默了下来。
“这闹钟真好用哈，一大清早就看您打地鼠呢。”傅雪把玩着手上的小家伙。
“傅爷说的是，只是您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怀石心想这小子平时起床能磨蹭半天，今天真是稀奇。
“我…有重要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傅雪白了怀石一眼。
“是是是，那您能把它，”怀石指了指机械豚鼠，“还给我吗？”
“不是我说，早上太闹腾了。”傅雪把气球豚鼠扔给了怀石，“你不能换个正常闹钟吗？”
“你懂个锤子，这可是我一手改装出来的宝贝，”怀石接过闹钟后，立刻开启嘲讽模式，“想当年我刚得到梅斯的时候，它还是一个普通的机械闹钟玩偶。”
“现在却变成一只中二豚鼠，还有着风骚的走位。”傅雪插话道。
怀石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经过我的调教，如今已经掌握了三百多条语句，熟悉《超越星空小梅斯》的全部剧情，能够和人进行基础互动，摔不坏砸不烂，你就说我牛不牛？”
“你但凡花点心思在学习方面，当年学院考试也不会次次垫底。”傅雪摆出学霸的姿态。“特别是宗教学考试，每次小考都要抄我答案。”
“切，谁稀罕那些，我可是要成为顶级机械工程师的男人，造出辛西娅联邦最先进的深空飞船。”
“亲爱的机械工程师，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还有时间和我在这里聊天。”傅雪翻下床，整理着自己的背包。
“是耶，跟你闲扯我差点忘记了。”怀石急吼吼地冲向洗漱间。
傅雪今天要去河车旅馆赴约，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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