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雾里观镜
千里之外的日宙星上，容度已经添置好座椅，三人准备开始吃午饭。
风郁盯着锅内的美食，她卷起毛衣袖口，两只躁动的小手无处安放，舔着嘴唇，好像一只等待喂食的小猫。
她小声地询问着傅雪：“你知道这个老爷爷，他在干什么吗？”
只见容度跪在房间的窗前，他的前方放着一面水沉木镶边的镜子。
傅雪同样小声地说：“好像是在进行启窗仪式吧。我之前常去山门星的默读院，每年的这个时间段，那里很多的镜壳宇宙人都会结束一个月的闭关，举行启窗仪式，之后恢复正常的生活。”
“闭关一个月？”风郁手拖着下巴，“那好无聊呀，岂不是要把人闷死。”
“都要像你这样活蹦乱跳，那非得把默读院的房顶给掀咯。”
“无所谓呀，我就喜欢这样活着，自由自在的多快乐。”风郁手腕上的铃铛晃荡着，发出悦耳的声响。
“是呀，自由自在，才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傅雪感叹道，不知道为什么，和风郁在一起，自己总是很开心，和从前在故乡的生活完全不同。
在自己的家乡冥灵宇宙，所有人都是忙碌焦虑的，社会的规章制度也无比繁杂。每个人都是精密运转的齿轮，整个世界就这样高速运转着，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拼命向前奔跑。
冥灵宇宙人五岁时，便开始上学。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呆在学院里，回家还有写不完的作业。早晨和晚间的枯燥祝祷，反而是傅雪每天最快乐的时光。他只需要跟着父母念祝辞，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
但是自从迁居到星夜宇宙宇宙，傅雪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怀石不信教，连《古神之书》都背不出几句来，却对冷冰冰的机械感兴趣；莲实心思细腻，可以处处为他人着想；还有的人，就像传说中的初阳那般温暖耀眼。
在星夜宇宙定居的这几年里，傅雪感觉故乡离他越来越遥远，每天的祝祷也渐渐遗忘。除了黑阳，梅斯观测台以及《古神之书》，傅雪似乎想不起任何有关故乡的事物。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断，似乎置于任何地点，都是适宜而妥帖的。
直到后来，傅雪才对此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那是因为，关于冥灵宇宙的一切，都是没有色彩的。哪怕是为了消除黑阳凌空的恐惧，迫不得已所做的装饰，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遮掩。从一开始，冥灵宇宙宇宙就是一个乌托邦世界。
傅雪望着冻春雨宴的雾气，从那朦胧的白里，透出风郁面颊的微红，像是雪鱼的嘴唇，含着露水的淡红。
一阵寒风吹来，雾气四散化作白鸟，柴炉冒出几点金色的火星，傅雪从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原来是容度推开了窗户。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启天窗之扉，观度世间纷杂，然知心合于一室，镜中自渡，无赖周界之息，合窗自观，此成礼毕。”
容度关上窗户，收起水沉木镜，他转身走来，坐在炖锅边的小圆凳上，圆凳旁有一捆黑松木。
“久等啦，我们开始吧。”容度拿起汤勺，捞起一块冻春雨，“这第一勺冻春雨，叫做出雨。”容度笑眯眯地说道。那冻春雨仿佛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奶冻，在汤勺内微微颤动。金黄色的高汤，浇淋在上面。
容度将冻春雨送入口中，那细腻乳糯的口感，瞬间填满了幸福的味蕾，他轻轻地咀嚼着，春雨里包裹着的各种高汤食材的味道，在口中满溢开来。冻春雨还有着酥脆的金核，深藏在它的内心。
看到容度捞起第一勺后，风郁再也按耐不住激动地心情，捞起一块冻春雨，就送进嘴里。
“哇，爷爷，你这冻春雨也太好吃了吧。”风郁嘴里含着食物，话也说得不太清晰，“我感觉自己要融化了。”
“哈哈，”容度的脸被熏得红彤彤的，“当年我可是当过大厨，冻春雨宴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哦。”
“容爷爷，你还当过大厨吗？”傅雪嘴里咀嚼着冻春雨，这味道果真是棒极了。
容度揉了揉大鼻子：“那是当然，镜壳宇宙红铺店知道吗？沼泽地旁边的特色餐厅，我以前就在那里当过厨子。”
话说间，容度顺手拿起几根黑松木，扔进柴炉里：“这雾气可不能变弱。”
这时他看见风郁把金核吐到了碗里，容度笑道：“傻丫头，最好吃的东西被你吐掉了。”
风郁摇摇头：“这个内核我以前吃过，味道好苦的。”
“你尝尝。”容度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风郁半信半疑地闻了一下内核。有一股类似于海兰咖啡豆的气味，还夹杂着雪林思露的香味前调。
她咬开内核酥脆的表皮，一股混杂着银杏仁，咖啡豆，八桂木的坚果香气瞬间袭来，撩拨着她口腔里的每一个细胞。好像松鼠堆积的坚果仓库，被不小心撞落，瞬间泼洒在味蕾丛林之中。
傅雪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风郁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像是一只鼓着嘴的仓鼠。
她突然握住容度的手，容度有些慌张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大师，您能收我为徒吗？我想学这个。”风郁的眼睛扑闪着，表情非常诚恳。
“这…收你为徒？我还没有那个水平。”容度的表情颇为得意，“不过这冻春雨炖汤，我还是可以指点一二的。”
“嗯嗯。”风郁摆出一幅认真听讲的模样。
“首先便是食材的选择。春雨生长在沼泽地，三年成熟一次。大镜湖沼泽出产的春雨，是质量最好的，其他地方的春雨都比不上。另外春雨最好的采摘时机，是在镜明节前后，太早太迟都不行。”
容度抿了一口汤汁，继续说道：“春雨这种食材，最重要的部分是内核。外层果肉的口感，也是取决于内核。春雨按照内核品质，可以分为五个品级：白核，青核，银核，金核还有镜核。”
“容爷爷，我有一个问题，”傅雪说道，“按内核定品级的话，那人们采购的时候怎么办，内核都藏在果肉里面，好像没法检测吧。”
容度满意地点点头：“你提的问题不错，其实有办法来解决，那就是用零镜灯去照射春雨，不同品级的春雨内核，所显现的颜色并不一样。”
傅雪恍然大悟：“那就和空想娃娃差不多。”
“没错，都是类似的东西。”
容度忽然窃笑道：“其实春雨也有其他的妙用。那些刚刚采摘的春雨，还可以拿来作赌。”
当年靠这营生，我还赚了不少小钱，容度心说。
“还能这样吗？”傅雪捞起锅里的冻春雨端详着。
“当然可以，春雨这种植物，在镜壳宇宙的用途还大着呢。”容度从高汤里，夹起一块酿茄子，塞进嘴里接着说道，“镜核品级的春雨更是价格高昂…”
“爷爷，爷爷，你跑题了，我们不是在聊冻春雨炖汤的做法吗？”风郁用筷子捣鼓着碗里的蜗蜗肉，那团肉发出呲溜呲溜的声响。
“哦，对对，”容度坐直身子，“炖汤的第二个关键点，就是配汤，配汤要在炖锅中熬制一天，柴火最好是用黑松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可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黑松木有一股虚香，可以在燃烧时融入配汤里，你们可以感受一下，黑松木的香气。”
说完之后，容度煞有介事地闭着眼，假装感受着空气中的柴火味。
傅雪弯下身子，看向那团燃烧的黑松木，感受着火堆的气味。
傅雪心想，我在冥灵宇宙生活那么多年，那里漫山遍野都是黑松林，也没听谁说过，黑松燃烧会有香气，今天倒是头一回听说。果然是大厨，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佩服佩服。虽然我什么也没有闻出来。
他抬起身，对容度说道：“爷爷你真厉害，确实有一股香气。”
风郁疑惑地看了傅雪一眼，心说，虚香？我这鼻子是变迟钝了吗？为啥我什么都闻不出来，除了正常的焦木味，好像也没啥特殊的呀。这家伙啥时候鼻子比我还灵，我不是号称究极狗鼻子吗？等等，我为什么要骂自己呢。算了，你们说有就有吧。
“嗯…对，是有一股气味。”风郁支吾着说道。
容度眯着眼睛看向两人，心里早已乐不可支，果然小孩子就是好骗，说什么都信。这傅雪和他爸，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呆萌呆萌的。
“嗯，然后配汤中最重要的材料，就是雪鱼，雪鱼又有百味肉之称。而春雨除了内核之外，其本身是没有味道的，这两者简直就是完美搭配。”这些的确是容度研究出来的，他没有开玩笑。
“其他食材，只要搭配适宜，可以按照个人口味添加。但是刀功要过关哦，食材要尽量切碎一些，可以使冻春雨更好入味。”容度揉了揉眼睛。
“最后一点，便是火候与雾气的把握。春雨入汤露，微微凝冻而不化，是谓冻春雨也。汤沸而不息，雾蕴而不散。春雨宴中，雾气朦胧，烟雨氤氲，宴止雨散，雾消为梦，春雨化水，镜核沉底，这才是真正的冻春雨宴呀。”容度不由得佩服起自己来了，这几句红铺店广告词，直到今天还能记住。
容度回想起当年，在大镜湖沼泽边的生活。他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吃冻雨春的场景，那真是世间罕有的美味啊。以后无论再吃过多好的冻春雨宴，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
风郁盯着锅内的美食，她卷起毛衣袖口，两只躁动的小手无处安放，舔着嘴唇，好像一只等待喂食的小猫。
她小声地询问着傅雪：“你知道这个老爷爷，他在干什么吗？”
只见容度跪在房间的窗前，他的前方放着一面水沉木镶边的镜子。
傅雪同样小声地说：“好像是在进行启窗仪式吧。我之前常去山门星的默读院，每年的这个时间段，那里很多的镜壳宇宙人都会结束一个月的闭关，举行启窗仪式，之后恢复正常的生活。”
“闭关一个月？”风郁手拖着下巴，“那好无聊呀，岂不是要把人闷死。”
“都要像你这样活蹦乱跳，那非得把默读院的房顶给掀咯。”
“无所谓呀，我就喜欢这样活着，自由自在的多快乐。”风郁手腕上的铃铛晃荡着，发出悦耳的声响。
“是呀，自由自在，才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傅雪感叹道，不知道为什么，和风郁在一起，自己总是很开心，和从前在故乡的生活完全不同。
在自己的家乡冥灵宇宙，所有人都是忙碌焦虑的，社会的规章制度也无比繁杂。每个人都是精密运转的齿轮，整个世界就这样高速运转着，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拼命向前奔跑。
冥灵宇宙人五岁时，便开始上学。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呆在学院里，回家还有写不完的作业。早晨和晚间的枯燥祝祷，反而是傅雪每天最快乐的时光。他只需要跟着父母念祝辞，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
但是自从迁居到星夜宇宙宇宙，傅雪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怀石不信教，连《古神之书》都背不出几句来，却对冷冰冰的机械感兴趣；莲实心思细腻，可以处处为他人着想；还有的人，就像传说中的初阳那般温暖耀眼。
在星夜宇宙定居的这几年里，傅雪感觉故乡离他越来越遥远，每天的祝祷也渐渐遗忘。除了黑阳，梅斯观测台以及《古神之书》，傅雪似乎想不起任何有关故乡的事物。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断，似乎置于任何地点，都是适宜而妥帖的。
直到后来，傅雪才对此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那是因为，关于冥灵宇宙的一切，都是没有色彩的。哪怕是为了消除黑阳凌空的恐惧，迫不得已所做的装饰，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遮掩。从一开始，冥灵宇宙宇宙就是一个乌托邦世界。
傅雪望着冻春雨宴的雾气，从那朦胧的白里，透出风郁面颊的微红，像是雪鱼的嘴唇，含着露水的淡红。
一阵寒风吹来，雾气四散化作白鸟，柴炉冒出几点金色的火星，傅雪从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原来是容度推开了窗户。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启天窗之扉，观度世间纷杂，然知心合于一室，镜中自渡，无赖周界之息，合窗自观，此成礼毕。”
容度关上窗户，收起水沉木镜，他转身走来，坐在炖锅边的小圆凳上，圆凳旁有一捆黑松木。
“久等啦，我们开始吧。”容度拿起汤勺，捞起一块冻春雨，“这第一勺冻春雨，叫做出雨。”容度笑眯眯地说道。那冻春雨仿佛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奶冻，在汤勺内微微颤动。金黄色的高汤，浇淋在上面。
容度将冻春雨送入口中，那细腻乳糯的口感，瞬间填满了幸福的味蕾，他轻轻地咀嚼着，春雨里包裹着的各种高汤食材的味道，在口中满溢开来。冻春雨还有着酥脆的金核，深藏在它的内心。
看到容度捞起第一勺后，风郁再也按耐不住激动地心情，捞起一块冻春雨，就送进嘴里。
“哇，爷爷，你这冻春雨也太好吃了吧。”风郁嘴里含着食物，话也说得不太清晰，“我感觉自己要融化了。”
“哈哈，”容度的脸被熏得红彤彤的，“当年我可是当过大厨，冻春雨宴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哦。”
“容爷爷，你还当过大厨吗？”傅雪嘴里咀嚼着冻春雨，这味道果真是棒极了。
容度揉了揉大鼻子：“那是当然，镜壳宇宙红铺店知道吗？沼泽地旁边的特色餐厅，我以前就在那里当过厨子。”
话说间，容度顺手拿起几根黑松木，扔进柴炉里：“这雾气可不能变弱。”
这时他看见风郁把金核吐到了碗里，容度笑道：“傻丫头，最好吃的东西被你吐掉了。”
风郁摇摇头：“这个内核我以前吃过，味道好苦的。”
“你尝尝。”容度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风郁半信半疑地闻了一下内核。有一股类似于海兰咖啡豆的气味，还夹杂着雪林思露的香味前调。
她咬开内核酥脆的表皮，一股混杂着银杏仁，咖啡豆，八桂木的坚果香气瞬间袭来，撩拨着她口腔里的每一个细胞。好像松鼠堆积的坚果仓库，被不小心撞落，瞬间泼洒在味蕾丛林之中。
傅雪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风郁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像是一只鼓着嘴的仓鼠。
她突然握住容度的手，容度有些慌张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大师，您能收我为徒吗？我想学这个。”风郁的眼睛扑闪着，表情非常诚恳。
“这…收你为徒？我还没有那个水平。”容度的表情颇为得意，“不过这冻春雨炖汤，我还是可以指点一二的。”
“嗯嗯。”风郁摆出一幅认真听讲的模样。
“首先便是食材的选择。春雨生长在沼泽地，三年成熟一次。大镜湖沼泽出产的春雨，是质量最好的，其他地方的春雨都比不上。另外春雨最好的采摘时机，是在镜明节前后，太早太迟都不行。”
容度抿了一口汤汁，继续说道：“春雨这种食材，最重要的部分是内核。外层果肉的口感，也是取决于内核。春雨按照内核品质，可以分为五个品级：白核，青核，银核，金核还有镜核。”
“容爷爷，我有一个问题，”傅雪说道，“按内核定品级的话，那人们采购的时候怎么办，内核都藏在果肉里面，好像没法检测吧。”
容度满意地点点头：“你提的问题不错，其实有办法来解决，那就是用零镜灯去照射春雨，不同品级的春雨内核，所显现的颜色并不一样。”
傅雪恍然大悟：“那就和空想娃娃差不多。”
“没错，都是类似的东西。”
容度忽然窃笑道：“其实春雨也有其他的妙用。那些刚刚采摘的春雨，还可以拿来作赌。”
当年靠这营生，我还赚了不少小钱，容度心说。
“还能这样吗？”傅雪捞起锅里的冻春雨端详着。
“当然可以，春雨这种植物，在镜壳宇宙的用途还大着呢。”容度从高汤里，夹起一块酿茄子，塞进嘴里接着说道，“镜核品级的春雨更是价格高昂…”
“爷爷，爷爷，你跑题了，我们不是在聊冻春雨炖汤的做法吗？”风郁用筷子捣鼓着碗里的蜗蜗肉，那团肉发出呲溜呲溜的声响。
“哦，对对，”容度坐直身子，“炖汤的第二个关键点，就是配汤，配汤要在炖锅中熬制一天，柴火最好是用黑松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可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黑松木有一股虚香，可以在燃烧时融入配汤里，你们可以感受一下，黑松木的香气。”
说完之后，容度煞有介事地闭着眼，假装感受着空气中的柴火味。
傅雪弯下身子，看向那团燃烧的黑松木，感受着火堆的气味。
傅雪心想，我在冥灵宇宙生活那么多年，那里漫山遍野都是黑松林，也没听谁说过，黑松燃烧会有香气，今天倒是头一回听说。果然是大厨，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佩服佩服。虽然我什么也没有闻出来。
他抬起身，对容度说道：“爷爷你真厉害，确实有一股香气。”
风郁疑惑地看了傅雪一眼，心说，虚香？我这鼻子是变迟钝了吗？为啥我什么都闻不出来，除了正常的焦木味，好像也没啥特殊的呀。这家伙啥时候鼻子比我还灵，我不是号称究极狗鼻子吗？等等，我为什么要骂自己呢。算了，你们说有就有吧。
“嗯…对，是有一股气味。”风郁支吾着说道。
容度眯着眼睛看向两人，心里早已乐不可支，果然小孩子就是好骗，说什么都信。这傅雪和他爸，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呆萌呆萌的。
“嗯，然后配汤中最重要的材料，就是雪鱼，雪鱼又有百味肉之称。而春雨除了内核之外，其本身是没有味道的，这两者简直就是完美搭配。”这些的确是容度研究出来的，他没有开玩笑。
“其他食材，只要搭配适宜，可以按照个人口味添加。但是刀功要过关哦，食材要尽量切碎一些，可以使冻春雨更好入味。”容度揉了揉眼睛。
“最后一点，便是火候与雾气的把握。春雨入汤露，微微凝冻而不化，是谓冻春雨也。汤沸而不息，雾蕴而不散。春雨宴中，雾气朦胧，烟雨氤氲，宴止雨散，雾消为梦，春雨化水，镜核沉底，这才是真正的冻春雨宴呀。”容度不由得佩服起自己来了，这几句红铺店广告词，直到今天还能记住。
容度回想起当年，在大镜湖沼泽边的生活。他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吃冻雨春的场景，那真是世间罕有的美味啊。以后无论再吃过多好的冻春雨宴，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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