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直入虎穴
光束洞穿胸膛，林萧直挺挺地倒下。
林萧视野开始模糊，临死之前，他用力地扣动扳机，那束激光却已经偏失。
他挣扎了几下，彻底失去了呼吸。
在他身后的六棱旋塔，最顶端的暗室内，傅雪瘫软在地，手中的激光束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一扇奇异的特制膜窗半开着，浓郁的光像是牛奶，从外面泼洒进来。
从另外半扇膜窗向外看去，视野清晰。
光落在傅雪的面庞，一半漆黑，一半洁白。
傅雪哆嗦着站起身，将膜窗拉上，房间里昏暗无比。他忽然心安，刚才的事，应该无人察觉。
杀人如贼，暗地诛心。
“傅雪，出什么事了？”昏睡中的风郁，听到响动，疑惑地抬起头。
黑暗里，过了几秒钟，傅雪睁眼说道：“这里无事发生，你休息吧。”
风郁轻嗯一声，继续酣睡。
木鱼之声悠远绵长，像是辛西娅的呼吸。
……
何往匍匐在地，双目紧闭。左腿受了伤，无法动弹。
“何老大，何老大，你没事吧？”护卫们喊着他的名字，闭着眼睛在四周摸索。
何往忽然意识到，那个黑衣人既然如此设计，他极有可能准备了护目滤镜，现在的自己就是活靶子。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何往心如死灰，等待最终的审判。
然而审判却迟迟没有降临，护卫已经摸索过来，护卫在他身边。两分钟后，等到光爆的余晖散尽，何往睁开眼，回望六棱旋塔方向。
林萧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何往困惑不已，护卫将他扶起。
老大远远地迎过来，猛地将他抱住，用力地拍着他的后背，大笑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死不掉！”
何往轻咳几声：“他是你们杀掉的？”
“应该是乱枪打死的。这杀千刀的狗东西，把三弟尸身炸的粉碎，这就是报应！”老大情绪激动，又对着他的脑袋补了几枪。
“大哥，我们快走，时间不多了！”何往搭住他的肩膀，就要往暗道方向跑去。
“就你这小身板，我背着你更快。”老大半蹲下身，示意何往趴上来。
何往正要婉拒，老大骂骂咧咧地说道：“婆婆妈妈的，动作快点！”
何往只好从命。
渡客组织向暗道方向撤退，暗门附近的成员也在依次撤离，只留下少数人殿后。
可惜众人还没有走多远，穹顶处传来剧烈的轰鸣声，天窗暗了下来，核中集市陷入彻底的黑暗中。
何往焦虑地望向天空，一种很糟糕的预感，涌上心头。
轰鸣声骤然停止，紧接着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地收缩，大镜山忽然闪烁起红光，核中集市回荡着机械电子语音：“警报！警报！检测到剧烈能量波，检测到剧烈能量波，请立即启动防护系统！请立即启动防护系统！”
渡客组织全都慌神了，他们凝望着漆黑的穹顶，浓稠的黑暗，仿佛暴风雨前积聚的雷云，在所有人心头轰然作响。
穹顶的膜结构骨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弯折声，骨架如同瘦弱的藤蔓，被拉长，撕裂，无数的膜片和砖石，像雨点般下落，一条裂隙硬生生地撕裂开来。
透过那裂隙望去，无数的漆黑炮口，像是地狱巨剑，对准了裂隙处。
“我的辛西娅呀……”何往失神。
下一刻，宛如炸雷般，炮口轰出一枚枚空气压缩爆弹，那是爆裂的钢铁拳腕，重锤在裂隙处。
无数裂缝，顺着最初的裂隙，向四周蔓延，裂隙周围的穹顶，大块地向下塌落。
“快找掩体躲藏！”老大立刻指挥道。
“他吗的，这是要刨祖坟吗！”老大骂道，镜门星的据点，他们经营多年，今天毁于一旦，恐怕再也无法重建。
他背着何往，带领着渡客兄弟们，奋力跑向大镜山下侧的长廊。
“防护模式已启动，防护模式已启动。”大镜山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原本平整的镜面，出现无数道横平竖直的金色细线，将整个镜面，划分成无数的小方块。
那些方块纷纷翘起，像是鱼鳞般致密。
轰击到镜面的压缩气流，全部被镜面吸纳，最后化为和煦的轻风。
掉落的碎片，全部被镜面弹开。
几分钟后，穹顶的塌落终于停止，那道狭小的缝隙，已经变成穹顶的天洞，无数断裂的膜骨架，像是枯枝败叶，镶嵌在天洞的边沿。
六艘星际装甲车，二十多辆星碟，从洞口处鱼贯而入。
无数的T型机器人被释放出来，它们像是夏日的银色蜻蜓，在核中集市四处徘徊。
很快，几架T型机器人，悬停在何往四周。
“目标锁定，目标锁定。”它们发出冰冷的机械语音。
何往轻声叹息，他拍拍老大的肩膀：“放我下来吧。”
老大默默点头，将二弟拖放到地面，扶他起身。
老大望向那些冰冷的星碟，还有装甲车。心中的激光射枪与之相比，就像是小孩的玩具。
老大眼角微动，扭扭何往的肩膀，故作戏谑地说道：“看来今天，要大干一场啦！”
何往沉默不语，他忽然将大哥的身躯推远，坚定地说道：“他想找的人，只有我。你们都是无辜的。”
大哥难以置信地看向何往，手指着他，语气激动地说道：“何往，你是觉得大哥贪生怕死吗？我们仨，从小吃了多少苦，才创建了渡客组织。后来你发达了，也没有忘记兄弟们，恩情我都记在心里。今天，你落难了，你觉得我们能袖手旁观吗？那还是人吗？”
“老三已经死了，我不想你们再搭进去。”何往抬头望向天空，“潜逃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一架星碟，缓缓落下。它悬停在半空中，浮力门缓缓开启。
楚林带领着一队黑衣人，穿过浮力门，飘落在地上。
“全体戒备！”老大一声令下，周围的渡客成员，全部举起武器，瞄准楚林。
楚林视若无睹，他遥望何往的面庞，径直走向他。
很短的路，他走了七年之久。
距离何往五米远处，老大大吼道：“姓楚的，你给老子停下，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
楚林停在那里，完全无视其他人，只是注视着何往的面容，笑道：“好久不见。”
“是啊，你变了很多。”何往注视着义子的面庞，神态慈祥。
楚林眼角微动，冷冰冰地说道：“跟我走一趟，我想你有许多事情需要交待。”
“可以。”何往望向身边的老大，“但是你要放过他们。你我之间的恩怨，与外人无关。”
“没问题。”
几名黑衣人走上前，见状就要逮捕何往。
“喂，我还没答应了。”老大用激光射枪的红色描点，在黑衣人胸口比划着。
“看来你的朋友不太想活着离开。”楚林冷哼道。
何往忽然掏出裤袋里的激光射枪，顶在自己的脑门上。
“大哥，你们要是不走，今天我就死在你面前。”何往决绝地说道。
“二弟，你……”老大僵在原地，无奈地叹道，“罢了，我走，我走！”
“二弟，你保重。”老大招呼着渡客兄弟们，朝着暗门奔去。
他不时地回头，望向何往。
见他们走远，楚林说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稍等片刻，他们离开镜门星的时候，我会再和他们联络，确认安全后，我就跟你走。”
楚林冷哼一声。
“这几年，你的手段愈发疯狂，我不得不防。”何往指向穹顶的大洞，微微一笑。
这时，楚林的曲屏仪开始疯狂震动。
他微微皱眉，不耐烦地点开曲屏仪，讯息记录上，全是红色的信号标记。
几十个来自金枝会四家的讯息连通请求，全部被拒接。这次请求接入的是傅启。
楚林沉思片刻后，点开了讯号连通。
几秒钟，讯号连通，曲屏仪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处昏暗的室内，仔细分辨，可以看见一位老人，垂坐在桌前。
“侄儿，别来无恙呀。”傅启的语调悠闲而轻松，昏暗的的房间里，一缕松香的乳白烟雾，轻浮如烟。
“傅启，有什么事情吗？”楚林扭扭脖子，语气冰冷地问道。
“你的脾气，还是如此的耿直，那叔叔也不绕弯子了。”傅启抬起头，黑暗里，他的瞳眸深沉似海，没有一丝光芒，“什么时候离开镜门星？”
“十五分钟内，所有莲门星阀部队伍，会全部撤离镜门星。”楚林颇为自信地说道。
傅启沉默片刻，接着说道：“原指宇宙突发变故，损失惨重。镜壳何家，星夜白家都帮衬了不少……”
“爱莲宇宙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们还会派遣三艘星舰，二十架军用星碟，五十辆大型星际运输车，援助原指宇宙，共克时艰。”楚林立即接过话头。
傅启点点头，“何镜那里，你需要亲自去解释。”
“明白。”紧接着，楚林不经意间说道：“今天清剿渡客组织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您的孙儿傅雪，不知您是否需要我，亲自将他送回？”
楚林凝视着屏幕，昏暗的房间内一片沉寂。
几秒钟后，傅启似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用了，我这小孙子真是不懂事。有句话，托你带给他，小孩子不懂事，爱胡闹，做长辈的可以忍耐。但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有的时候，闯出的祸事太大，恐怕就要见血咯。”
楚林狞笑道：“知道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傅启正要断开通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说道：“看在叔叔的面子上，不要动刑。”
屏幕瞬间一片漆黑，通讯终止。
楚林恍惚一刻，心内惊悸。
他怎么知晓今天行动的目的？几分钟前，他才擒获何往，傅启便得到了情报？
楚林环视四周，脑海里浮现出傅启的面孔，他似乎永远端坐在暗处，凝望着每一个人。
楚林微微咬牙，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真不好受。
十分钟后，何往连通老大的系扣，确认渡客成员全部抵达暗坞，并且已经安全驾驶星碟离开镜门星。
他放下武器，跟随楚林离去。
楚林坐在星碟前舱，大群的星舰队，从镜门星船坞升空，排成纵队，护卫在星碟两侧。
楚林遥望着远处的初阳，如火般炽热，镜门星渐渐化为黑点，消失在星碟身后的宇宙里。
“秋合路371号爱莲之家，你去查下这个地址。”楚林忽然说道。
座椅上的楚城，立刻站起身：“遵命！”
“给那个爱莲之家汇一笔钱，以林萧的名义。”
楚城一愣，困惑地接下了命令。
楚林闭上眼。
是我赌对了，他露出一丝凄凉的笑，心底暗暗说道。
林萧视野开始模糊，临死之前，他用力地扣动扳机，那束激光却已经偏失。
他挣扎了几下，彻底失去了呼吸。
在他身后的六棱旋塔，最顶端的暗室内，傅雪瘫软在地，手中的激光束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一扇奇异的特制膜窗半开着，浓郁的光像是牛奶，从外面泼洒进来。
从另外半扇膜窗向外看去，视野清晰。
光落在傅雪的面庞，一半漆黑，一半洁白。
傅雪哆嗦着站起身，将膜窗拉上，房间里昏暗无比。他忽然心安，刚才的事，应该无人察觉。
杀人如贼，暗地诛心。
“傅雪，出什么事了？”昏睡中的风郁，听到响动，疑惑地抬起头。
黑暗里，过了几秒钟，傅雪睁眼说道：“这里无事发生，你休息吧。”
风郁轻嗯一声，继续酣睡。
木鱼之声悠远绵长，像是辛西娅的呼吸。
……
何往匍匐在地，双目紧闭。左腿受了伤，无法动弹。
“何老大，何老大，你没事吧？”护卫们喊着他的名字，闭着眼睛在四周摸索。
何往忽然意识到，那个黑衣人既然如此设计，他极有可能准备了护目滤镜，现在的自己就是活靶子。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何往心如死灰，等待最终的审判。
然而审判却迟迟没有降临，护卫已经摸索过来，护卫在他身边。两分钟后，等到光爆的余晖散尽，何往睁开眼，回望六棱旋塔方向。
林萧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何往困惑不已，护卫将他扶起。
老大远远地迎过来，猛地将他抱住，用力地拍着他的后背，大笑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死不掉！”
何往轻咳几声：“他是你们杀掉的？”
“应该是乱枪打死的。这杀千刀的狗东西，把三弟尸身炸的粉碎，这就是报应！”老大情绪激动，又对着他的脑袋补了几枪。
“大哥，我们快走，时间不多了！”何往搭住他的肩膀，就要往暗道方向跑去。
“就你这小身板，我背着你更快。”老大半蹲下身，示意何往趴上来。
何往正要婉拒，老大骂骂咧咧地说道：“婆婆妈妈的，动作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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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客组织向暗道方向撤退，暗门附近的成员也在依次撤离，只留下少数人殿后。
可惜众人还没有走多远，穹顶处传来剧烈的轰鸣声，天窗暗了下来，核中集市陷入彻底的黑暗中。
何往焦虑地望向天空，一种很糟糕的预感，涌上心头。
轰鸣声骤然停止，紧接着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地收缩，大镜山忽然闪烁起红光，核中集市回荡着机械电子语音：“警报！警报！检测到剧烈能量波，检测到剧烈能量波，请立即启动防护系统！请立即启动防护系统！”
渡客组织全都慌神了，他们凝望着漆黑的穹顶，浓稠的黑暗，仿佛暴风雨前积聚的雷云，在所有人心头轰然作响。
穹顶的膜结构骨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弯折声，骨架如同瘦弱的藤蔓，被拉长，撕裂，无数的膜片和砖石，像雨点般下落，一条裂隙硬生生地撕裂开来。
透过那裂隙望去，无数的漆黑炮口，像是地狱巨剑，对准了裂隙处。
“我的辛西娅呀……”何往失神。
下一刻，宛如炸雷般，炮口轰出一枚枚空气压缩爆弹，那是爆裂的钢铁拳腕，重锤在裂隙处。
无数裂缝，顺着最初的裂隙，向四周蔓延，裂隙周围的穹顶，大块地向下塌落。
“快找掩体躲藏！”老大立刻指挥道。
“他吗的，这是要刨祖坟吗！”老大骂道，镜门星的据点，他们经营多年，今天毁于一旦，恐怕再也无法重建。
他背着何往，带领着渡客兄弟们，奋力跑向大镜山下侧的长廊。
“防护模式已启动，防护模式已启动。”大镜山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原本平整的镜面，出现无数道横平竖直的金色细线，将整个镜面，划分成无数的小方块。
那些方块纷纷翘起，像是鱼鳞般致密。
轰击到镜面的压缩气流，全部被镜面吸纳，最后化为和煦的轻风。
掉落的碎片，全部被镜面弹开。
几分钟后，穹顶的塌落终于停止，那道狭小的缝隙，已经变成穹顶的天洞，无数断裂的膜骨架，像是枯枝败叶，镶嵌在天洞的边沿。
六艘星际装甲车，二十多辆星碟，从洞口处鱼贯而入。
无数的T型机器人被释放出来，它们像是夏日的银色蜻蜓，在核中集市四处徘徊。
很快，几架T型机器人，悬停在何往四周。
“目标锁定，目标锁定。”它们发出冰冷的机械语音。
何往轻声叹息，他拍拍老大的肩膀：“放我下来吧。”
老大默默点头，将二弟拖放到地面，扶他起身。
老大望向那些冰冷的星碟，还有装甲车。心中的激光射枪与之相比，就像是小孩的玩具。
老大眼角微动，扭扭何往的肩膀，故作戏谑地说道：“看来今天，要大干一场啦！”
何往沉默不语，他忽然将大哥的身躯推远，坚定地说道：“他想找的人，只有我。你们都是无辜的。”
大哥难以置信地看向何往，手指着他，语气激动地说道：“何往，你是觉得大哥贪生怕死吗？我们仨，从小吃了多少苦，才创建了渡客组织。后来你发达了，也没有忘记兄弟们，恩情我都记在心里。今天，你落难了，你觉得我们能袖手旁观吗？那还是人吗？”
“老三已经死了，我不想你们再搭进去。”何往抬头望向天空，“潜逃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一架星碟，缓缓落下。它悬停在半空中，浮力门缓缓开启。
楚林带领着一队黑衣人，穿过浮力门，飘落在地上。
“全体戒备！”老大一声令下，周围的渡客成员，全部举起武器，瞄准楚林。
楚林视若无睹，他遥望何往的面庞，径直走向他。
很短的路，他走了七年之久。
距离何往五米远处，老大大吼道：“姓楚的，你给老子停下，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
楚林停在那里，完全无视其他人，只是注视着何往的面容，笑道：“好久不见。”
“是啊，你变了很多。”何往注视着义子的面庞，神态慈祥。
楚林眼角微动，冷冰冰地说道：“跟我走一趟，我想你有许多事情需要交待。”
“可以。”何往望向身边的老大，“但是你要放过他们。你我之间的恩怨，与外人无关。”
“没问题。”
几名黑衣人走上前，见状就要逮捕何往。
“喂，我还没答应了。”老大用激光射枪的红色描点，在黑衣人胸口比划着。
“看来你的朋友不太想活着离开。”楚林冷哼道。
何往忽然掏出裤袋里的激光射枪，顶在自己的脑门上。
“大哥，你们要是不走，今天我就死在你面前。”何往决绝地说道。
“二弟，你……”老大僵在原地，无奈地叹道，“罢了，我走，我走！”
“二弟，你保重。”老大招呼着渡客兄弟们，朝着暗门奔去。
他不时地回头，望向何往。
见他们走远，楚林说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稍等片刻，他们离开镜门星的时候，我会再和他们联络，确认安全后，我就跟你走。”
楚林冷哼一声。
“这几年，你的手段愈发疯狂，我不得不防。”何往指向穹顶的大洞，微微一笑。
这时，楚林的曲屏仪开始疯狂震动。
他微微皱眉，不耐烦地点开曲屏仪，讯息记录上，全是红色的信号标记。
几十个来自金枝会四家的讯息连通请求，全部被拒接。这次请求接入的是傅启。
楚林沉思片刻后，点开了讯号连通。
几秒钟，讯号连通，曲屏仪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处昏暗的室内，仔细分辨，可以看见一位老人，垂坐在桌前。
“侄儿，别来无恙呀。”傅启的语调悠闲而轻松，昏暗的的房间里，一缕松香的乳白烟雾，轻浮如烟。
“傅启，有什么事情吗？”楚林扭扭脖子，语气冰冷地问道。
“你的脾气，还是如此的耿直，那叔叔也不绕弯子了。”傅启抬起头，黑暗里，他的瞳眸深沉似海，没有一丝光芒，“什么时候离开镜门星？”
“十五分钟内，所有莲门星阀部队伍，会全部撤离镜门星。”楚林颇为自信地说道。
傅启沉默片刻，接着说道：“原指宇宙突发变故，损失惨重。镜壳何家，星夜白家都帮衬了不少……”
“爱莲宇宙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们还会派遣三艘星舰，二十架军用星碟，五十辆大型星际运输车，援助原指宇宙，共克时艰。”楚林立即接过话头。
傅启点点头，“何镜那里，你需要亲自去解释。”
“明白。”紧接着，楚林不经意间说道：“今天清剿渡客组织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您的孙儿傅雪，不知您是否需要我，亲自将他送回？”
楚林凝视着屏幕，昏暗的房间内一片沉寂。
几秒钟后，傅启似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用了，我这小孙子真是不懂事。有句话，托你带给他，小孩子不懂事，爱胡闹，做长辈的可以忍耐。但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有的时候，闯出的祸事太大，恐怕就要见血咯。”
楚林狞笑道：“知道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傅启正要断开通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说道：“看在叔叔的面子上，不要动刑。”
屏幕瞬间一片漆黑，通讯终止。
楚林恍惚一刻，心内惊悸。
他怎么知晓今天行动的目的？几分钟前，他才擒获何往，傅启便得到了情报？
楚林环视四周，脑海里浮现出傅启的面孔，他似乎永远端坐在暗处，凝望着每一个人。
楚林微微咬牙，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真不好受。
十分钟后，何往连通老大的系扣，确认渡客成员全部抵达暗坞，并且已经安全驾驶星碟离开镜门星。
他放下武器，跟随楚林离去。
楚林坐在星碟前舱，大群的星舰队，从镜门星船坞升空，排成纵队，护卫在星碟两侧。
楚林遥望着远处的初阳，如火般炽热，镜门星渐渐化为黑点，消失在星碟身后的宇宙里。
“秋合路371号爱莲之家，你去查下这个地址。”楚林忽然说道。
座椅上的楚城，立刻站起身：“遵命！”
“给那个爱莲之家汇一笔钱，以林萧的名义。”
楚城一愣，困惑地接下了命令。
楚林闭上眼。
是我赌对了，他露出一丝凄凉的笑，心底暗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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