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坛僧
六棱旋塔顶端的暗室内，傅雪站在膜窗前，凝望一片狼藉的核中集市，此刻莲门星阀部与渡客组织已经离去，镜门星阀部正在进行善后工作。
傅雪还沉浸在刚才的剧变之中，久久不能平复。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暗室里，一扇小门无声地开启。
黑衣人走了进来，惊异地看向窗前的傅雪，瞬间抬起激光射枪，红色的激光瞄点，落在他的后脑勺。
“别动，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转身！”黑衣人呵斥道。
傅雪脑袋发蒙，双腿颤抖着缓缓转过身。他完全没有料到，竟然还会在这里碰见黑衣人。
傅雪转过脸，面对着他。那黑衣人脑袋一歪，眼眸微动，疑惑地喊道：“傅雪？”
接着黑衣人按动墙上的某处开关，整座暗室的弧形圆顶，像是金鱼的肚皮，散发出朦胧的光彩。
暗室顿时大亮。
傅雪心乱如麻，“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哈哈，没想到你躲这里来了！”那黑衣人放下手中的激光射枪，扯下蒙面的黑布，“你看我是谁？”
傅雪盯着黑衣人的脸，他的容貌，渐渐与记忆里的某人重合。
“傅山？”傅雪试探着问道。
“哈哈，好弟弟。”傅山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傅山是傅家收养的抱朴子，冠以傅姓。傅雪幼时曾经和傅山生活过，黑阳事件后，傅雪就很少见到傅山了。
“你的小女友呢？”傅山挤眉弄眼地问道。
“你是说……风郁吗？”傅雪脸色微红，“她正在休息。”
傅雪指向暗室另一侧，风郁微微睁开眼，迷惑地看向四周。
“哎，你怎么知道风郁和我在一起？”傅雪后知后觉，突然反应过来。
傅山小眼滴溜一转，忽然将傅雪推开，双臂张开，神情悲苦地说道：“风郁，快跑！”
傅雪摸摸脑袋，不明所以。
“呆弟弟，之前在核中集市，我救了你呀。”傅山挠挠耳垂。
傅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伙子英雄救美，还挺勇敢，就是枪的准头差了点。”傅山嘿笑道。
傅雪羞赧一笑，连忙岔开话题，“原来你在附近，我说谁在帮我呢。只是，哥，你今天溜进核中集市干什么？”
傅山一拍脑袋，“哎呀，光顾着和你聊天，我把重要的事情忘了。”
他窜到暗室的前方，按动墙壁上的机关。墙壁闪烁不息，很快伸出一个检测装置，机械的语音提示响起：“请确认身份。”
傅山凑到检测装置前，眼膜数据开始录入。
“眼膜纹比对成功。尊敬的傅山先生，您具有三级操作权限，请选择需要执行的操作内容。”
“检修维护星际风导膜。”
“选择成功，操作台开启。”
傅雪捕捉到了“星际风导膜”这个词，难道这才是大镜山的真名吗？
接下来，墙壁如同折扇般，向两侧展开，展露出墙壁内侧隐藏的操作台。
傅雪吃惊地看向操作台，更奇怪的是，台体中间还镶嵌一个圆柱形的透明玻璃罐。
他定睛一看，玻璃罐中赫然是一个须髯尽白的老僧！
老僧盘坐在金色莲台上，玻璃罐内充满蓝色的营养气体，几根银白色的金属管，连结到老僧身后。
老僧双目紧闭，无喜无悲，轻轻敲打着身前的木鱼。
“这位是？”傅雪恭敬地问道。
“坛僧。”傅山深鞠一躬，低声说道。
傅雪顿时明悟，他曾听人提过，在镜壳宇宙，有一些学识渊博的得道高僧，人们称之为坛僧。
这些僧侣终日枯坐冥想，洞察自我，心智毅力远超常人。
傅雪望向坛僧的目光，愈发尊敬。
此时，风郁已经清醒过来，她艰难地站起身，跛着脚走到傅雪身边。
“这人是谁？”风郁戳戳傅雪的胳膊，小心地望向眼前的黑衣人。
傅雪正要回答，傅山一边点击这操作台屏幕，一边闲聊道：“我是这小子的哥哥，傅山。”
傅山回眸一笑。
风郁戒备地说道：“您好。”
傅山耸耸肩，无奈地说道：“哎，看来楚家豢养的黑衣人吓到你们了，连带着我也不受待见。”
风郁迷惑地望向他，“你们不属于同一组织吗？服饰统一的，而且都很神秘的。”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傅山嘿嘿一笑，“我和那群楚家的疯子，可不是同路人。”
风郁和傅雪看着傅山，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操作台的屏幕，正在加载数据，金枝标志不停地旋转，缩放。
傅山若有所思地看向两人，“我说，关于黑衣人，你们什么都不清楚吗？”
两人同频率点头，充满求知欲地望向傅山。
“好吧，败给你们了。”傅山摇摇头，“这些事情，虽然有些超过保密守则的界限，不过你们早晚也要知道。”
“听好了，黑衣人组织，正式名称为夜刃组织。”傅山正色道，“夜刃组织由五大宇宙教首各自组建，只听从各自宇宙教首的号令。你们可以把它理解为教首的亲从卫军，独立于星阀体系之外。”
“你们的服饰都是一身黑衣，为什么不区分一下呢？”
“这就要谈到夜刃组织的起源了。夜刃组织一开始直属于金枝会，由金枝会会长傅启掌控。但是后来其余四家有了小心思，分别组建独属于自己的夜刃组织，但是名义上的服饰和名称都没有改变。”
“那傅山哥哥，你是傅家夜刃组织的老大吧？”风郁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还用说？”傅山一脸得意地看向她。
“从名义上来说，其它宇宙的黑衣人，都是你的属下，对吧？”
傅山勉强点点头，“那是当然，他们……都要给我几分薄面。”
“那下次遇到林家的黑衣人，你帮我教训他们一顿。”风郁捏着拳头，认真说道。
傅山一听这话，头摇的像拨浪鼓，“算了算了，借我十个胆也不敢。”
“唉，看来你这个夜刃老大，也不咋地。”风郁撇撇嘴。
“楚家的夜刃组织，你知道大家私下里叫他们什么吗？疯人院！”傅山说道，“楚林也是一朵奇葩，他的夜刃组织疯狂扩张，都快赶上正规星阀舰队的编制了。我也给你们提个醒，下次见到楚家黑衣人，有多远躲多远，碰上他们准没好事。”
傅雪和风郁深表赞同。
傅山微微扶额，面色恢复平静。
“还有何家的夜刃组织，你们也小心点，铁臂何谓同样不好打交道。”傅山皱着眉头说道。
这时，讯息传输完成，屏幕里呈现出一块巨大的半圆形图案，它被分割成无数小方块，大部分都是绿色的，间杂着一些淡红色的方块。
傅雪走到屏幕前，猜测道：“这是大镜山的平面图吗？”
“bingo！”傅山打了个响指，他选中那些红色的方块，系统开始自动修复。
傅雪感觉到脚底传来轻微的震动，一股股热流导向破损的方块镜面。
“这么大的星际风导膜，用来干什么的？”
“嘘。”傅山食指放在嘴唇间，“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你只需要知道，这面镜子很重要，我的日常工作就是定期维护检修大镜山。”
接着傅山看向坛僧，尊敬地说道：“而他的使命之一，便是守护大镜山。”
风郁闻言，走到玻璃罐前，好奇地望向坛僧。
她朝僧侣招招手，那坛僧没有任何回应，如同死寂的枯石。只有悠悠的木鱼声，舒缓流淌，仿佛叮咚作响的清泉。
风郁凝视着坛僧，半分钟后，她恭敬地退回一边，低声问道：“他是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傅山有些奇怪。
“一种感觉。”风郁闭上了眼睛，“我觉得他是一具空壳，内里的灵魂被抽空了，所有的感官都已经消失。”
傅山嘴巴圆张：“呃，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傅雪嘴角上扬：“风郁的感觉一直很准。”
“好吧。”傅山摆开手，“我只清楚一件事，我来这里检修这么多次，这位坛僧都是这副模样。有时候，我也在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过世了？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尊重。”
“他一直在敲木鱼，尸体怎么会动呢？”傅雪反驳道。
“这恐怕是他活着的唯一证据了。”傅山耸耸肩。
“他在等一个人。”风郁观望良久，忽然说道。
刹那之间，木鱼的声响停顿一拍，随即恢复如初。
……
十分钟后，傅山完成了检修工作。
“好啦，我的工作结束了。”傅山看向屏幕数据，“今天的袭击没有损坏大镜山，真是万幸。”
“哥，你带我们出去吧。”傅雪央求道。
“没问题，小意思啦。”傅山比了个放心的手势，“不过我只能护送你们离开核中集市，接下去我还有事情，要赶去指门星。”
“哥，你方便带我回去吗？我现在的工作岗位，就在指门星。”傅雪握紧哥的手掌，触碰到灼烧的伤口，手心立刻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这是怎么弄的？”傅山掰开弟弟的掌心，心疼地问道。
“我们从那边梯架爬上来的，手脚都被烫伤了。”傅雪苦笑道。
傅山望向暗室尽头，立刻明白过来，暗室背面是镜面平衡储能仓，之前林家疯狂进攻大镜山，镜山积蓄了大量的激光能，镜面启动自我保护，将过剩的能量通过膜管传导过来，汇聚在平衡储能仓中。短时间内，储能仓周围的温度，会升高到非常恐怖的地步！
“你们是从那里爬上来的？不可思议。”傅山难以置信地看向俩人。
“伤势很重吗？”傅山询问道。
傅雪笑道：“没有大碍，我的伤不重，休息几天就好了，就是不知道风郁……”
站在他身后的风郁，跛着腿，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傅雪连忙扶住她的肩膀。
“风郁，你怎么了？”傅雪关切地问道。
风郁浑身冰凉，银色的光撒落四周，映着她孱弱的身躯，像是即将融化的蓝色精灵。
“手掌还有脚掌，钻心地疼。”风郁眯着眼睛，顺势倒在傅雪怀里，嗓音轻柔，仿佛秋日低鸣的悲蝉，“我想去指门星看病，那里有位出名的女祭司，她是我的姑姑，医术很强。”
“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傅雪有些为难。
风郁轻声低咳，忧怜的眼眸，像是低垂的星星，闪烁着令人沉醉的柔情。
“哥，你能带我们回指门星吗？我也好照顾她。”傅雪抬起头，恳切地望向傅山。
傅山疑惑地望向风郁，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姑娘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眨眼功夫变得如此羸弱？
傅山说道：“顺路带你们过去没问题，你们都有通行证吧？”
傅雪看了怀里的风郁一眼，为难地说道：“风郁没有…，她现在的岗位在镜门星，按照流程，独自前往指门星，需要申请批准。”
傅山心中了然，原来问题的关键在这里。
“这…有点难办呀。”傅山踌躇不决，现在是紧急时期，星阀部员管理严苛，非批准不能擅离职守。
而且这种时候，没有充足的理由，即使申请离开工作地，也很难得到批准。
风郁凝眉片刻，噙着泪对傅山说道：“傅大哥，你能帮帮我吗？虽然政府没有公布具体信息，但是我知道，故乡肯定发生了不好的大事，我的父母还在指原宇宙，我真的好担心……”
傅山轻声说道：“你放心，所有事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中，你的父母不会出事的。”
风郁盯着傅山的眼睛：“那你有办法带我去指门星吗？”
傅山避开她的目光，打趣道：“你这样想去指门星，不是打算趁乱跑回去吧？”
风郁无力地摇摇头，“我要去看姑姑。在星夜宇宙，她是我唯一的亲人，见到她我会比较安心。而且她的占卜术很灵验，我想求个心安。”
“哥，你就帮帮她吧。”傅雪祈求道。
“唉，好吧。”傅山无奈地说道。
风郁微微低下脑袋：“谢谢。”
傅雪还沉浸在刚才的剧变之中，久久不能平复。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暗室里，一扇小门无声地开启。
黑衣人走了进来，惊异地看向窗前的傅雪，瞬间抬起激光射枪，红色的激光瞄点，落在他的后脑勺。
“别动，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转身！”黑衣人呵斥道。
傅雪脑袋发蒙，双腿颤抖着缓缓转过身。他完全没有料到，竟然还会在这里碰见黑衣人。
傅雪转过脸，面对着他。那黑衣人脑袋一歪，眼眸微动，疑惑地喊道：“傅雪？”
接着黑衣人按动墙上的某处开关，整座暗室的弧形圆顶，像是金鱼的肚皮，散发出朦胧的光彩。
暗室顿时大亮。
傅雪心乱如麻，“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哈哈，没想到你躲这里来了！”那黑衣人放下手中的激光射枪，扯下蒙面的黑布，“你看我是谁？”
傅雪盯着黑衣人的脸，他的容貌，渐渐与记忆里的某人重合。
“傅山？”傅雪试探着问道。
“哈哈，好弟弟。”傅山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傅山是傅家收养的抱朴子，冠以傅姓。傅雪幼时曾经和傅山生活过，黑阳事件后，傅雪就很少见到傅山了。
“你的小女友呢？”傅山挤眉弄眼地问道。
“你是说……风郁吗？”傅雪脸色微红，“她正在休息。”
傅雪指向暗室另一侧，风郁微微睁开眼，迷惑地看向四周。
“哎，你怎么知道风郁和我在一起？”傅雪后知后觉，突然反应过来。
傅山小眼滴溜一转，忽然将傅雪推开，双臂张开，神情悲苦地说道：“风郁，快跑！”
傅雪摸摸脑袋，不明所以。
“呆弟弟，之前在核中集市，我救了你呀。”傅山挠挠耳垂。
傅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伙子英雄救美，还挺勇敢，就是枪的准头差了点。”傅山嘿笑道。
傅雪羞赧一笑，连忙岔开话题，“原来你在附近，我说谁在帮我呢。只是，哥，你今天溜进核中集市干什么？”
傅山一拍脑袋，“哎呀，光顾着和你聊天，我把重要的事情忘了。”
他窜到暗室的前方，按动墙壁上的机关。墙壁闪烁不息，很快伸出一个检测装置，机械的语音提示响起：“请确认身份。”
傅山凑到检测装置前，眼膜数据开始录入。
“眼膜纹比对成功。尊敬的傅山先生，您具有三级操作权限，请选择需要执行的操作内容。”
“检修维护星际风导膜。”
“选择成功，操作台开启。”
傅雪捕捉到了“星际风导膜”这个词，难道这才是大镜山的真名吗？
接下来，墙壁如同折扇般，向两侧展开，展露出墙壁内侧隐藏的操作台。
傅雪吃惊地看向操作台，更奇怪的是，台体中间还镶嵌一个圆柱形的透明玻璃罐。
他定睛一看，玻璃罐中赫然是一个须髯尽白的老僧！
老僧盘坐在金色莲台上，玻璃罐内充满蓝色的营养气体，几根银白色的金属管，连结到老僧身后。
老僧双目紧闭，无喜无悲，轻轻敲打着身前的木鱼。
“这位是？”傅雪恭敬地问道。
“坛僧。”傅山深鞠一躬，低声说道。
傅雪顿时明悟，他曾听人提过，在镜壳宇宙，有一些学识渊博的得道高僧，人们称之为坛僧。
这些僧侣终日枯坐冥想，洞察自我，心智毅力远超常人。
傅雪望向坛僧的目光，愈发尊敬。
此时，风郁已经清醒过来，她艰难地站起身，跛着脚走到傅雪身边。
“这人是谁？”风郁戳戳傅雪的胳膊，小心地望向眼前的黑衣人。
傅雪正要回答，傅山一边点击这操作台屏幕，一边闲聊道：“我是这小子的哥哥，傅山。”
傅山回眸一笑。
风郁戒备地说道：“您好。”
傅山耸耸肩，无奈地说道：“哎，看来楚家豢养的黑衣人吓到你们了，连带着我也不受待见。”
风郁迷惑地望向他，“你们不属于同一组织吗？服饰统一的，而且都很神秘的。”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傅山嘿嘿一笑，“我和那群楚家的疯子，可不是同路人。”
风郁和傅雪看着傅山，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操作台的屏幕，正在加载数据，金枝标志不停地旋转，缩放。
傅山若有所思地看向两人，“我说，关于黑衣人，你们什么都不清楚吗？”
两人同频率点头，充满求知欲地望向傅山。
“好吧，败给你们了。”傅山摇摇头，“这些事情，虽然有些超过保密守则的界限，不过你们早晚也要知道。”
“听好了，黑衣人组织，正式名称为夜刃组织。”傅山正色道，“夜刃组织由五大宇宙教首各自组建，只听从各自宇宙教首的号令。你们可以把它理解为教首的亲从卫军，独立于星阀体系之外。”
“你们的服饰都是一身黑衣，为什么不区分一下呢？”
“这就要谈到夜刃组织的起源了。夜刃组织一开始直属于金枝会，由金枝会会长傅启掌控。但是后来其余四家有了小心思，分别组建独属于自己的夜刃组织，但是名义上的服饰和名称都没有改变。”
“那傅山哥哥，你是傅家夜刃组织的老大吧？”风郁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还用说？”傅山一脸得意地看向她。
“从名义上来说，其它宇宙的黑衣人，都是你的属下，对吧？”
傅山勉强点点头，“那是当然，他们……都要给我几分薄面。”
“那下次遇到林家的黑衣人，你帮我教训他们一顿。”风郁捏着拳头，认真说道。
傅山一听这话，头摇的像拨浪鼓，“算了算了，借我十个胆也不敢。”
“唉，看来你这个夜刃老大，也不咋地。”风郁撇撇嘴。
“楚家的夜刃组织，你知道大家私下里叫他们什么吗？疯人院！”傅山说道，“楚林也是一朵奇葩，他的夜刃组织疯狂扩张，都快赶上正规星阀舰队的编制了。我也给你们提个醒，下次见到楚家黑衣人，有多远躲多远，碰上他们准没好事。”
傅雪和风郁深表赞同。
傅山微微扶额，面色恢复平静。
“还有何家的夜刃组织，你们也小心点，铁臂何谓同样不好打交道。”傅山皱着眉头说道。
这时，讯息传输完成，屏幕里呈现出一块巨大的半圆形图案，它被分割成无数小方块，大部分都是绿色的，间杂着一些淡红色的方块。
傅雪走到屏幕前，猜测道：“这是大镜山的平面图吗？”
“bingo！”傅山打了个响指，他选中那些红色的方块，系统开始自动修复。
傅雪感觉到脚底传来轻微的震动，一股股热流导向破损的方块镜面。
“这么大的星际风导膜，用来干什么的？”
“嘘。”傅山食指放在嘴唇间，“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你只需要知道，这面镜子很重要，我的日常工作就是定期维护检修大镜山。”
接着傅山看向坛僧，尊敬地说道：“而他的使命之一，便是守护大镜山。”
风郁闻言，走到玻璃罐前，好奇地望向坛僧。
她朝僧侣招招手，那坛僧没有任何回应，如同死寂的枯石。只有悠悠的木鱼声，舒缓流淌，仿佛叮咚作响的清泉。
风郁凝视着坛僧，半分钟后，她恭敬地退回一边，低声问道：“他是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傅山有些奇怪。
“一种感觉。”风郁闭上了眼睛，“我觉得他是一具空壳，内里的灵魂被抽空了，所有的感官都已经消失。”
傅山嘴巴圆张：“呃，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傅雪嘴角上扬：“风郁的感觉一直很准。”
“好吧。”傅山摆开手，“我只清楚一件事，我来这里检修这么多次，这位坛僧都是这副模样。有时候，我也在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过世了？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尊重。”
“他一直在敲木鱼，尸体怎么会动呢？”傅雪反驳道。
“这恐怕是他活着的唯一证据了。”傅山耸耸肩。
“他在等一个人。”风郁观望良久，忽然说道。
刹那之间，木鱼的声响停顿一拍，随即恢复如初。
……
十分钟后，傅山完成了检修工作。
“好啦，我的工作结束了。”傅山看向屏幕数据，“今天的袭击没有损坏大镜山，真是万幸。”
“哥，你带我们出去吧。”傅雪央求道。
“没问题，小意思啦。”傅山比了个放心的手势，“不过我只能护送你们离开核中集市，接下去我还有事情，要赶去指门星。”
“哥，你方便带我回去吗？我现在的工作岗位，就在指门星。”傅雪握紧哥的手掌，触碰到灼烧的伤口，手心立刻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这是怎么弄的？”傅山掰开弟弟的掌心，心疼地问道。
“我们从那边梯架爬上来的，手脚都被烫伤了。”傅雪苦笑道。
傅山望向暗室尽头，立刻明白过来，暗室背面是镜面平衡储能仓，之前林家疯狂进攻大镜山，镜山积蓄了大量的激光能，镜面启动自我保护，将过剩的能量通过膜管传导过来，汇聚在平衡储能仓中。短时间内，储能仓周围的温度，会升高到非常恐怖的地步！
“你们是从那里爬上来的？不可思议。”傅山难以置信地看向俩人。
“伤势很重吗？”傅山询问道。
傅雪笑道：“没有大碍，我的伤不重，休息几天就好了，就是不知道风郁……”
站在他身后的风郁，跛着腿，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傅雪连忙扶住她的肩膀。
“风郁，你怎么了？”傅雪关切地问道。
风郁浑身冰凉，银色的光撒落四周，映着她孱弱的身躯，像是即将融化的蓝色精灵。
“手掌还有脚掌，钻心地疼。”风郁眯着眼睛，顺势倒在傅雪怀里，嗓音轻柔，仿佛秋日低鸣的悲蝉，“我想去指门星看病，那里有位出名的女祭司，她是我的姑姑，医术很强。”
“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傅雪有些为难。
风郁轻声低咳，忧怜的眼眸，像是低垂的星星，闪烁着令人沉醉的柔情。
“哥，你能带我们回指门星吗？我也好照顾她。”傅雪抬起头，恳切地望向傅山。
傅山疑惑地望向风郁，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姑娘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眨眼功夫变得如此羸弱？
傅山说道：“顺路带你们过去没问题，你们都有通行证吧？”
傅雪看了怀里的风郁一眼，为难地说道：“风郁没有…，她现在的岗位在镜门星，按照流程，独自前往指门星，需要申请批准。”
傅山心中了然，原来问题的关键在这里。
“这…有点难办呀。”傅山踌躇不决，现在是紧急时期，星阀部员管理严苛，非批准不能擅离职守。
而且这种时候，没有充足的理由，即使申请离开工作地，也很难得到批准。
风郁凝眉片刻，噙着泪对傅山说道：“傅大哥，你能帮帮我吗？虽然政府没有公布具体信息，但是我知道，故乡肯定发生了不好的大事，我的父母还在指原宇宙，我真的好担心……”
傅山轻声说道：“你放心，所有事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中，你的父母不会出事的。”
风郁盯着傅山的眼睛：“那你有办法带我去指门星吗？”
傅山避开她的目光，打趣道：“你这样想去指门星，不是打算趁乱跑回去吧？”
风郁无力地摇摇头，“我要去看姑姑。在星夜宇宙，她是我唯一的亲人，见到她我会比较安心。而且她的占卜术很灵验，我想求个心安。”
“哥，你就帮帮她吧。”傅雪祈求道。
“唉，好吧。”傅山无奈地说道。
风郁微微低下脑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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