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疑云
那一天，红衣服在蓝天下，在森林之中，构成了那独特的光学三原色对比。云木跟着踪迹寻着悬崖，站在巨石之上，前面已无道路。他看了看这落差将近三十米的山谷，纵身跃下。
幸运的是，下面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尸体，有的只是这些散落周围的衣物。回想起之前追寻的足迹——那应该是一个小孩的足迹，脚长四至六寸，而回想起槐刺学院的学生，符合条件有两人，一是他的妹妹，二是红衣的朱筱川。但在记忆中却有一人更加符合，那就是方嗣教师的女儿，方槿。
但是为何，这些衣服的尺寸都是偏大的呢？如成年人一般。
也许，是这孩子看见自家的衣服飘落悬崖之后再无追及，也许，又仅仅只是单纯的衣物飘飞——深山老林中传来空旷的鸟叫，枯叶上的巨大蛇蜕昭示着这里鲜有人往来，更甚孩丁。
云木蹙了蹙眉。
周围地上都是巨石，足迹中断，已经难以追寻，为了确认是否有人遇害，云木在崇山里搜寻了两天，中途上门拜访方嗣，而他的女儿正在屋前槐树下玩耍。方嗣看了看他带来的红衣，只是淡淡地说你可以去找朱筱川同学，她来自朱川镇，而这件丝织红袍可能是她的故乡所产。
在云木简单道别之后，他又去往湖泽的官府，询问最近有无儿童失踪，得到“无”的回复之后，最后将红衣交到朱筱川手中。
这件事仿佛如石头般随着朱筱川肯定的回答暂时落了下来。
“额，云木，这几天我看你总是不在学院，之前回来一趟也是匆匆忙忙，”在交衣的当晚，金与云木走在回往宿舍的路上，金就有些担心看着他的队友，“所以这几天你是去哪儿了？”
云木只是对金简单解释了一下，“崇山有许多的药草，在靠近容洲属的南边，可能会有灵芝存在，如果我能找到一棵，可以作为我和小可的生活费用。”云木说，“所以这几天我都在崇山中。”
云木的回答总是在崇山中在崇山中，频率多的弄得金也有点怀疑。“可是，我没看见你这两天有带药草回来。”金摊了摊手。
“这两天发生了一些事情，计划有些改变。”云木如实回复道。
看着云木一副仿佛什么都埋在心里的模样，金就低着下巴埋在围巾里思索。
“木，最近有些传言，”金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云木——他从围巾里抬了抬，“我听一些女孩们说，你最近是不是欠上了一些‘桃花债’？”
“什么？”
“她们看见你在洗一些女人衣服，就在缘溪阁的洗衣房里。”
“嗯……”云木觉得可能不太好解释。
“不过，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金耸了耸肩，但又说，“但是，女孩们当中又有另外一个传言，”金停了下来，云木有些犹疑地回头看着他。
金看了看云木疑惑的眼睛，顿了顿，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她们说，你有可能是一个女人。”金开口道。
“……”云木蹙了蹙眉，不知作何回答。
“她们从来没看见你进入缘溪阁的温泉，也从来没看见你光膀子出入的模样，而你又有一头又长又坚韧的头发。”
金想着，也思索了近两个月来的事情，“我当然知道这是无稽之谈，但是作为你的队友，我也从来没有与你一起去缘溪阁泡过澡。”金目光动了动，瞥向云木，“作为一支男女平衡的队伍，燕总是和小可结伴去学习，去洗澡，或者做其他什么事情，而我多数时候只能一人。”说罢金有些沮丧，“就是因为这些事情，他们都说我和你的关系并不好，是头榜上的竞争关系，可是事实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你是我的好朋友。”
云木听着金的发言也有些沉默。路上，他抬首看了看天上的粼红月，寒风吹拂起他的发梢。
“云木，我希望你如果碰上什么难事，可以告诉我。”金抬起脑袋认真地看着他，“我们是一个整体，而我会为你分担困难。”
此刻，水池水流潺潺，风摇动树梢沙沙作响，幽红月静谧的月光笼罩在石路上的两人，留下一道暗紫的光晕轮廓。
“天变冷了，”云木回头看着金笑了笑，“今晚要一起去缘溪阁吗？”
金的眼睛发亮了起来，“噢！当然可以！”他高兴地搂上云木的肩膀，“我很高兴你终于愿意和我一起去澡堂了！”金勾肩搭背地和云木一起上楼去了。
而跟在他们后面的阿和那时候听见什么“桃花债”，就悄悄躲在水池后面，但没料想听完他们这番话早已内心连着脸色一起冻得发“紫”了。
——
“哈？！有人说我哥是女人！？”小可气的张牙舞爪，“谁造的谣！谁传的谣！我哥可是有着一身结实的肌肉！这些都是为了小可磨炼出来的！”小可赌气般地拍了拍云木的肩膀，“云木哥！快去缘溪阁让他们瞧瞧！让那些造谣的坏男人坏女人都闭上嘴！让他们看看你的‘雄风’！”小可像是摆起了伊丽莎白的架子，高傲道，“哼，我可是知道的！云木哥的背上有多舒服！云木哥的身体有多结实！哼！就连那方面！我看也不如咱哥的威风！”她的鼻子傲挺道。
云木尴尬地陪笑，而金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化解尴尬。燕倒是处变不惊。
“从来没见过你去缘溪阁呢，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燕询问云木道。
云木此时也直说了，“我怕我会惊吓到他们。”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无奈。
“吓着……？”燕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倒是小可推着他俩催促道，“好啦好啦，你们快出发吧！现在正是缘溪阁人多的时候呢！”小可看了看墙上的27时刻表，时针停在了“20”这个位置，“我和燕姐半个小时之后来！你们要洗久一点哦！我们要一起回来！”
小可将云木和金推出了门外，她握着拳道，“云木哥！加油！”又看了看金，也握了握拳头，“嗯！亚明哥，你也加油！”她的小脸坚毅地鼓鼓，云木和金拿着脸盆衣物等也只能相视一笑。
——
首先是炫耀自己的身体。
雾气环绕，被耀石加热而来的露天温泉池中十几个大男孩熙熙攘攘，纷纷指着自己那里或这里的伤疤，大谈一番。
“看！这是我在家乡打猎的时候留下的伤痕！”黄头发的造鸣嘻嘻哈哈，指着身体一处长约十公分的伤疤，“这是在面对针刺疣猪时候受的伤，它的獠牙有这么长！”卫造鸣夸张地伸手摆出一个长长的距离，都接近两米了。
“当时！我手中只有一把短猎刀！只有半只手臂长，可是本大爷是什么人！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很强！我的‘天赋’就是为了猎杀而存在的！我丝毫没有后退！”卫造鸣越说越起劲。
“呵，哪有的事。”但他的好队友宁阙就过来拆台，“除了你那身笨蛋肌肉是真，你那些伤疤全都是被自己的‘天赋’伤害到的，呵呵。”他的队友宁阙撩起头发，阴阳怪气，“还有什么疣猪，不就是一只小鹿吗？被那小鹿顶飞造成那副惨状，还能写成书不成？你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以后可当不成卫国的王子哦！哦呵呵呵。”他就鬼笑了起来。造鸣也不在意，嘻嘻笑着说“宁阙你这家伙可别拆我台啊！”
得益于近来天气寒冷，此时泡温泉的人多了起来。学生们不再是冲个澡就走，反而更愿意留在了温泉当中，一起交流吹牛，互探长短。
底下的阿和就咕噜咕噜地冒泡，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还很白净……
“我的天！你这副身体是怎么回事！？”从换衣间传来了金的一声惊呼，可是男孩们的目光并没有被吸引，只是自顾自地聊天——只有阿和看向了那个地方。
“这，我想他们不会介意的，”又从那里传来金的声音，“好了，我们快点进去，这有点冷。”
于是，在漫起的大雾中，阿和看到了两个身影从门前逐渐走近，逐渐露出清晰的轮廓，逐渐泡入温泉的水中。
阿和逐渐睁大了眼睛。
附近能看清的男生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就连刚刚嘻嘻哈哈的卫造鸣，一时间也缄口不言。
那些是狰狞的伤疤。
不是某一处，而是“一整片”。
在云木的左半身，可怕的一整片“烧伤”连串着就要波及尚且完整的右身，有如魔爪与火焰般从胸膛开始扩散至脖领，左臂，下腹。仔细观察，就连他嘴唇下的一瓣也受到了一丝侵蚀，留下一道细微的伤口。而平常云木总是穿长衣长裤，掩盖伤痕不被人轻易察觉，此刻褪下伪装，那些仿佛被烧伤重新长出来的肌肤，看上去却永远是暗红色的，就仿佛是刚烧伤痊愈不久……
“喔……喔噢！好、好酷！！”缓过来的造鸣击拳惊呼，溅起周围一大片水。他排开水移了过来，一边移动还开始和云木套近乎，“老兄！你是哪里人？！你这身伤口是怎么弄出来的！像火焰一样诶！”造鸣眼里闪着光，“这看上去就像雁国的纹身啊！”
云木只是温和地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喂！别说这么酷帅的台词啊！！快告诉我嘛！快告诉我嘛！”造鸣搂起他的肩膀，挤开了一旁的金——金的脑袋就冒出几个问号，不是自己“先来”的么？而阿和就潜在一旁又咕噜咕噜……
“哈哈哈，你这伤口该不会是猎杀火凰造成的吧！！那些怪物的火焰确厉害！”卫造鸣侃侃而谈，“等我学成归来，也要去杀他个几十只火凰！对，我还要干了她们的头头！烈焰凰！这些灵力诞生的怪物每一千只就会诞生一只！看我把它的灵核也搞到手！做成炉子燃料！就用咱震动的‘天赋’！”造鸣骄傲地和云木谈起了天南地北，仿佛八辈子好兄弟，而云木只是在一旁缄言地听他叙述。
却在此时，哗啦一声，温泉旁换衣间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云木！你在不在！”凌然的女声穿透雾间，待雾气随风散开，门旁就出现了一个金发长腿又大胸的女人。
阿和：？！
他吓的几乎把头都埋在了水里。
“哦？”卫造鸣抬头看着这突然出现在温泉旁的女孩，表情有些吃惊，但还是没怎么在意张着臂膀继续泡着，而其他男孩也无一处在蒙懵圈之中，面面相觑。
“啊，你果然在这里。”’金莎冷冷地在俯视着云木，“你小子，之后可得跟我们好好解释那红衣服的来源……”金莎冷冷地说，“那不是筱川的东西。”
听罢，云木冷了冷眸。
幸运的是，下面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尸体，有的只是这些散落周围的衣物。回想起之前追寻的足迹——那应该是一个小孩的足迹，脚长四至六寸，而回想起槐刺学院的学生，符合条件有两人，一是他的妹妹，二是红衣的朱筱川。但在记忆中却有一人更加符合，那就是方嗣教师的女儿，方槿。
但是为何，这些衣服的尺寸都是偏大的呢？如成年人一般。
也许，是这孩子看见自家的衣服飘落悬崖之后再无追及，也许，又仅仅只是单纯的衣物飘飞——深山老林中传来空旷的鸟叫，枯叶上的巨大蛇蜕昭示着这里鲜有人往来，更甚孩丁。
云木蹙了蹙眉。
周围地上都是巨石，足迹中断，已经难以追寻，为了确认是否有人遇害，云木在崇山里搜寻了两天，中途上门拜访方嗣，而他的女儿正在屋前槐树下玩耍。方嗣看了看他带来的红衣，只是淡淡地说你可以去找朱筱川同学，她来自朱川镇，而这件丝织红袍可能是她的故乡所产。
在云木简单道别之后，他又去往湖泽的官府，询问最近有无儿童失踪，得到“无”的回复之后，最后将红衣交到朱筱川手中。
这件事仿佛如石头般随着朱筱川肯定的回答暂时落了下来。
“额，云木，这几天我看你总是不在学院，之前回来一趟也是匆匆忙忙，”在交衣的当晚，金与云木走在回往宿舍的路上，金就有些担心看着他的队友，“所以这几天你是去哪儿了？”
云木只是对金简单解释了一下，“崇山有许多的药草，在靠近容洲属的南边，可能会有灵芝存在，如果我能找到一棵，可以作为我和小可的生活费用。”云木说，“所以这几天我都在崇山中。”
云木的回答总是在崇山中在崇山中，频率多的弄得金也有点怀疑。“可是，我没看见你这两天有带药草回来。”金摊了摊手。
“这两天发生了一些事情，计划有些改变。”云木如实回复道。
看着云木一副仿佛什么都埋在心里的模样，金就低着下巴埋在围巾里思索。
“木，最近有些传言，”金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云木——他从围巾里抬了抬，“我听一些女孩们说，你最近是不是欠上了一些‘桃花债’？”
“什么？”
“她们看见你在洗一些女人衣服，就在缘溪阁的洗衣房里。”
“嗯……”云木觉得可能不太好解释。
“不过，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金耸了耸肩，但又说，“但是，女孩们当中又有另外一个传言，”金停了下来，云木有些犹疑地回头看着他。
金看了看云木疑惑的眼睛，顿了顿，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她们说，你有可能是一个女人。”金开口道。
“……”云木蹙了蹙眉，不知作何回答。
“她们从来没看见你进入缘溪阁的温泉，也从来没看见你光膀子出入的模样，而你又有一头又长又坚韧的头发。”
金想着，也思索了近两个月来的事情，“我当然知道这是无稽之谈，但是作为你的队友，我也从来没有与你一起去缘溪阁泡过澡。”金目光动了动，瞥向云木，“作为一支男女平衡的队伍，燕总是和小可结伴去学习，去洗澡，或者做其他什么事情，而我多数时候只能一人。”说罢金有些沮丧，“就是因为这些事情，他们都说我和你的关系并不好，是头榜上的竞争关系，可是事实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你是我的好朋友。”
云木听着金的发言也有些沉默。路上，他抬首看了看天上的粼红月，寒风吹拂起他的发梢。
“云木，我希望你如果碰上什么难事，可以告诉我。”金抬起脑袋认真地看着他，“我们是一个整体，而我会为你分担困难。”
此刻，水池水流潺潺，风摇动树梢沙沙作响，幽红月静谧的月光笼罩在石路上的两人，留下一道暗紫的光晕轮廓。
“天变冷了，”云木回头看着金笑了笑，“今晚要一起去缘溪阁吗？”
金的眼睛发亮了起来，“噢！当然可以！”他高兴地搂上云木的肩膀，“我很高兴你终于愿意和我一起去澡堂了！”金勾肩搭背地和云木一起上楼去了。
而跟在他们后面的阿和那时候听见什么“桃花债”，就悄悄躲在水池后面，但没料想听完他们这番话早已内心连着脸色一起冻得发“紫”了。
——
“哈？！有人说我哥是女人！？”小可气的张牙舞爪，“谁造的谣！谁传的谣！我哥可是有着一身结实的肌肉！这些都是为了小可磨炼出来的！”小可赌气般地拍了拍云木的肩膀，“云木哥！快去缘溪阁让他们瞧瞧！让那些造谣的坏男人坏女人都闭上嘴！让他们看看你的‘雄风’！”小可像是摆起了伊丽莎白的架子，高傲道，“哼，我可是知道的！云木哥的背上有多舒服！云木哥的身体有多结实！哼！就连那方面！我看也不如咱哥的威风！”她的鼻子傲挺道。
云木尴尬地陪笑，而金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化解尴尬。燕倒是处变不惊。
“从来没见过你去缘溪阁呢，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燕询问云木道。
云木此时也直说了，“我怕我会惊吓到他们。”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无奈。
“吓着……？”燕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倒是小可推着他俩催促道，“好啦好啦，你们快出发吧！现在正是缘溪阁人多的时候呢！”小可看了看墙上的27时刻表，时针停在了“20”这个位置，“我和燕姐半个小时之后来！你们要洗久一点哦！我们要一起回来！”
小可将云木和金推出了门外，她握着拳道，“云木哥！加油！”又看了看金，也握了握拳头，“嗯！亚明哥，你也加油！”她的小脸坚毅地鼓鼓，云木和金拿着脸盆衣物等也只能相视一笑。
——
首先是炫耀自己的身体。
雾气环绕，被耀石加热而来的露天温泉池中十几个大男孩熙熙攘攘，纷纷指着自己那里或这里的伤疤，大谈一番。
“看！这是我在家乡打猎的时候留下的伤痕！”黄头发的造鸣嘻嘻哈哈，指着身体一处长约十公分的伤疤，“这是在面对针刺疣猪时候受的伤，它的獠牙有这么长！”卫造鸣夸张地伸手摆出一个长长的距离，都接近两米了。
“当时！我手中只有一把短猎刀！只有半只手臂长，可是本大爷是什么人！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很强！我的‘天赋’就是为了猎杀而存在的！我丝毫没有后退！”卫造鸣越说越起劲。
“呵，哪有的事。”但他的好队友宁阙就过来拆台，“除了你那身笨蛋肌肉是真，你那些伤疤全都是被自己的‘天赋’伤害到的，呵呵。”他的队友宁阙撩起头发，阴阳怪气，“还有什么疣猪，不就是一只小鹿吗？被那小鹿顶飞造成那副惨状，还能写成书不成？你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以后可当不成卫国的王子哦！哦呵呵呵。”他就鬼笑了起来。造鸣也不在意，嘻嘻笑着说“宁阙你这家伙可别拆我台啊！”
得益于近来天气寒冷，此时泡温泉的人多了起来。学生们不再是冲个澡就走，反而更愿意留在了温泉当中，一起交流吹牛，互探长短。
底下的阿和就咕噜咕噜地冒泡，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还很白净……
“我的天！你这副身体是怎么回事！？”从换衣间传来了金的一声惊呼，可是男孩们的目光并没有被吸引，只是自顾自地聊天——只有阿和看向了那个地方。
“这，我想他们不会介意的，”又从那里传来金的声音，“好了，我们快点进去，这有点冷。”
于是，在漫起的大雾中，阿和看到了两个身影从门前逐渐走近，逐渐露出清晰的轮廓，逐渐泡入温泉的水中。
阿和逐渐睁大了眼睛。
附近能看清的男生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就连刚刚嘻嘻哈哈的卫造鸣，一时间也缄口不言。
那些是狰狞的伤疤。
不是某一处，而是“一整片”。
在云木的左半身，可怕的一整片“烧伤”连串着就要波及尚且完整的右身，有如魔爪与火焰般从胸膛开始扩散至脖领，左臂，下腹。仔细观察，就连他嘴唇下的一瓣也受到了一丝侵蚀，留下一道细微的伤口。而平常云木总是穿长衣长裤，掩盖伤痕不被人轻易察觉，此刻褪下伪装，那些仿佛被烧伤重新长出来的肌肤，看上去却永远是暗红色的，就仿佛是刚烧伤痊愈不久……
“喔……喔噢！好、好酷！！”缓过来的造鸣击拳惊呼，溅起周围一大片水。他排开水移了过来，一边移动还开始和云木套近乎，“老兄！你是哪里人？！你这身伤口是怎么弄出来的！像火焰一样诶！”造鸣眼里闪着光，“这看上去就像雁国的纹身啊！”
云木只是温和地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喂！别说这么酷帅的台词啊！！快告诉我嘛！快告诉我嘛！”造鸣搂起他的肩膀，挤开了一旁的金——金的脑袋就冒出几个问号，不是自己“先来”的么？而阿和就潜在一旁又咕噜咕噜……
“哈哈哈，你这伤口该不会是猎杀火凰造成的吧！！那些怪物的火焰确厉害！”卫造鸣侃侃而谈，“等我学成归来，也要去杀他个几十只火凰！对，我还要干了她们的头头！烈焰凰！这些灵力诞生的怪物每一千只就会诞生一只！看我把它的灵核也搞到手！做成炉子燃料！就用咱震动的‘天赋’！”造鸣骄傲地和云木谈起了天南地北，仿佛八辈子好兄弟，而云木只是在一旁缄言地听他叙述。
却在此时，哗啦一声，温泉旁换衣间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云木！你在不在！”凌然的女声穿透雾间，待雾气随风散开，门旁就出现了一个金发长腿又大胸的女人。
阿和：？！
他吓的几乎把头都埋在了水里。
“哦？”卫造鸣抬头看着这突然出现在温泉旁的女孩，表情有些吃惊，但还是没怎么在意张着臂膀继续泡着，而其他男孩也无一处在蒙懵圈之中，面面相觑。
“啊，你果然在这里。”’金莎冷冷地在俯视着云木，“你小子，之后可得跟我们好好解释那红衣服的来源……”金莎冷冷地说，“那不是筱川的东西。”
听罢，云木冷了冷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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