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雾里看花
一些事情散播了出去，如石头击水，涟漪逐渐扩大。
夜晚，校园山脚的廊桥码头边上有人朝水面用力地投去石子，涟漪散开，倒影的晴朗星空也不断的抖动。
“看啊，麦儿，我就快打到对面的竞技场了！！”有人在栏杆前兴奋地手舞足蹈。
他身旁的一位短发女孩双手抱胸地摇头：“笨蛋……”
这附近开设了一间平房式的小卖部，由湖泽市一家客栈出资承包，出售的商品包括不局限小鱼干，虾酥，干果等传统的地海零食，还分时段出售合乎时季的商品——目前，槐花糕的售卖正提上日程。所以，夜晚这里时常聚集着大量的学生放松散步。
一个顾影自怜的身影又出现在这儿——阿和依栏望去，一如既往地忧郁咏叹，令路过的一些同学误以为他有什么大病，生人勿进。
水波浮动的对面，是呈数枝分叉散去的四个竞技场，三周后，那里将会举行第五十五届学员的“行”类测验，两百多名学员将会以组别方式参赛来决出团赛第一，而这也是学员们第一次重要的实战。
可阿和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上面。
抬头，星空的幽蓝月被众星拱舞，在红月不现的时候，星空是最清亮的，而当绯红月与幽蓝月共对时，将引起俗称“波撼”的巨大潮汐，潮落潮涨落差最高达到了二十余米——凭栏往下，湖泽海岸退潮时，时常露出大片的滩涂。
而在那时候，就是湖泽市民赶海的时节。
月光轻柔，阿和想象着那春天潮退的海岸，人们在这礁石嶙峋的滩涂上拾螺，敲蚝砺的场景，说不上人山人海，也说不上寂寂寥寥。海岸上，人们彼此之间维持着一段距离，就像默契地划分出了一片区域，以免重复拾捡已被“清理”过的泥泞。
就在阿和沉浸在这令他感到“安心”的情绪，此刻，拂脸的海风带来了一些闲言碎语，令阿和有些分神，他侧耳倾听。
“你们说，白兰家的那位公子要对那两只耗子出手了？”
“不止他，罗罗的队长也要找他们俩算账。”
“那个队长，他不是乙级的么？今天还和他们‘对峙’了一番。”谈论这事的两位女孩掩嘴窃笑，“这下有好戏看了。”
阿和莫名其妙地在想，最近学校是不是要开展什么灭鼠活动，要学生们亲自动手？他听闻蓝游泷在落森市一次送件的经历，说那儿的贫民窟老鼠不仅壮硕如猫，还个个患有丙肝。
阿和脑袋垂垂，趴在栏杆上继续胡思乱想。
——
翌日早晨，飞鸟从琴楼附近的枝头飞起，它们察觉到这楼当中一丝冷意。
三零二室客厅立镜前。
束好腰身，衣摆垂在腿间，经过一天的调查与准备，她将及腰的头发用一枚长簪盘起，将两把未开刃的双刀收在腰后。
头发如海带纠缠的男子走了过来，他身着地海镖局制式的灰蓝长衫与半领披肩，头戴与飞云德月家区别的灰黑头巾，手上戴着五枚颜色略有不同的金属戒指。
“出发了，天天，该对他们做一个了断。”谷疾风——杜罗罗的队长，对他的队友项天天如此说道。
“啊——早该出发了，治治那两个人渣。”项天天半抿着嘴唇冷声道，“那当中的一个人我还有所听闻，听说还品学兼优，但没想到他昨天居然也能当做无事发生，实在令人不齿！”天天厌恶地咬着指甲，抬起头看着谷疾风，“还是甲级的学生都是这样？有了等级之分便自以为高人一等？他们不过比我们提前一天晋级罢了。”
谷疾风则缓缓对她说，“不要误会，‘受害者’也有甲级的女性。”
“呵，他们还算是‘一视同仁’。”天天冷笑了一声，“不过也是时候让他们接受惩罚，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乙级的实力。”天天抚了抚自己腰间的双刀。
于是两个人走出了房门，在这大清早出发了。小队当中的一位队友和杜罗罗仍在各自卧室里酣睡。
而在更上一层的四零一室，一个青蓝头发的男人从房里快步走了出来，他腰间别着长刀，右耳垂有一枚三角耳坠——他是若琳·白兰的弟弟，夏杰·白兰。
——
“你们不许走。”
乙级学员有二百余人，占据了教学楼的二三层，一层是一些大课教室。而当云木与金一起踱上四楼的“甲级层”时，有两人站在这乙级三楼的阶梯过道口拦住了他们。
“我的队友被冒犯，身为队长，我不会坐视不管。”谷疾风身长八尺有余，眼神有些淡漠，他头发海带似的有些蜷曲。
由于昨天小可的纠缠，金和云木当天提前半刻出了门，杨燕也并不在他们身边。
“你们……哦！你们是昨天喊我和云木去楼顶的人！”金仰着头眯眼观察了一会儿，注意到这两人昨天把他和云木从教室喊走，在楼顶叽叽呱呱说了好一会儿。
金疑惑地回问，“你们还有什么事？我记得我并不认识那位罗罗。”金想起昨天莫名其妙的对话，那天风太大，金在楼顶还差点听不清这女生的叽叽咕咕。
“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项天天不客气地抱手回答，“可你们只会装傻充愣，毫无表示。”天天的语气已有一些愠色，“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对两天前自己做过的事有没有感到一丝后悔？你们，是否承认对那女孩有暗中窥视，内心做过不齿之事？”
云木瞄了金一眼，回想起过去一些事情的细节，但他仍未盖棺论定。
“或许……”而当他想上前询问这当中是否有什么误会，金却惊愕的开口了:“你！你们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金显得极其惊诧，显然没有预料到竟然有人会对他做出这种“指控”，“你们不能给我乱扣罪名！我没有做过那种事！”虽然昨天这两人就一直在谈论什么“贼人”，“盘查”，但他哪里认为那是在内涵他呢？只是点头赞同“偷窥”的行径确实不对。
“那位我不认识的罗罗小姐，你能带我能去见见她么？我会好好对她说明白的！”金摊着手就要上前，表示可不接受这烂摊子。
“呵呵，说明白……”天天暗自哼笑，昨天暗示他晚上过来道歉，不仅没来，还当做没事人一样吃吃喝喝。询问罗罗，她也说：色狼说的话嘛，肯定有一半以上都是假的！
站她一旁的谷疾风叹息了一声，“天天，不用浪费口舌了，他们不打算道歉。”
“喂！你们不可以不听人的辩解，我是无辜的！”金听见这话有些怔住了。
“队长，你说的对。”天天从背后缓缓将刀架设在眼前，对金的反抗话语视而不见，“这两个人，看来只会一味撒谎和逃避，昨天不过是对牛弹琴。”
她架势沉刀，“就让我们切磋几分钟，在预备铃敲响之前，让我来唤醒你们忘记的歉意！”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充满敌意。
云木在台阶下看着她，神情保持着“不要打架”的和缓，“我们不想争斗，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好言相劝。
“哼，或许？”天天白了他一眼，“‘不想争斗’，这句话，我同样奉还给你。”项天天已然做好了出击的准备，“我们二对二，很公平，你们别想推脱！”还未开刃的刀锋映射着她眼中的决心。
云木抬头看着他们俩，注意到楼梯四周似乎还有其他人的视线向这一隅窥去——一如有人在期待着这场“试探”。
夜晚，校园山脚的廊桥码头边上有人朝水面用力地投去石子，涟漪散开，倒影的晴朗星空也不断的抖动。
“看啊，麦儿，我就快打到对面的竞技场了！！”有人在栏杆前兴奋地手舞足蹈。
他身旁的一位短发女孩双手抱胸地摇头：“笨蛋……”
这附近开设了一间平房式的小卖部，由湖泽市一家客栈出资承包，出售的商品包括不局限小鱼干，虾酥，干果等传统的地海零食，还分时段出售合乎时季的商品——目前，槐花糕的售卖正提上日程。所以，夜晚这里时常聚集着大量的学生放松散步。
一个顾影自怜的身影又出现在这儿——阿和依栏望去，一如既往地忧郁咏叹，令路过的一些同学误以为他有什么大病，生人勿进。
水波浮动的对面，是呈数枝分叉散去的四个竞技场，三周后，那里将会举行第五十五届学员的“行”类测验，两百多名学员将会以组别方式参赛来决出团赛第一，而这也是学员们第一次重要的实战。
可阿和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上面。
抬头，星空的幽蓝月被众星拱舞，在红月不现的时候，星空是最清亮的，而当绯红月与幽蓝月共对时，将引起俗称“波撼”的巨大潮汐，潮落潮涨落差最高达到了二十余米——凭栏往下，湖泽海岸退潮时，时常露出大片的滩涂。
而在那时候，就是湖泽市民赶海的时节。
月光轻柔，阿和想象着那春天潮退的海岸，人们在这礁石嶙峋的滩涂上拾螺，敲蚝砺的场景，说不上人山人海，也说不上寂寂寥寥。海岸上，人们彼此之间维持着一段距离，就像默契地划分出了一片区域，以免重复拾捡已被“清理”过的泥泞。
就在阿和沉浸在这令他感到“安心”的情绪，此刻，拂脸的海风带来了一些闲言碎语，令阿和有些分神，他侧耳倾听。
“你们说，白兰家的那位公子要对那两只耗子出手了？”
“不止他，罗罗的队长也要找他们俩算账。”
“那个队长，他不是乙级的么？今天还和他们‘对峙’了一番。”谈论这事的两位女孩掩嘴窃笑，“这下有好戏看了。”
阿和莫名其妙地在想，最近学校是不是要开展什么灭鼠活动，要学生们亲自动手？他听闻蓝游泷在落森市一次送件的经历，说那儿的贫民窟老鼠不仅壮硕如猫，还个个患有丙肝。
阿和脑袋垂垂，趴在栏杆上继续胡思乱想。
——
翌日早晨，飞鸟从琴楼附近的枝头飞起，它们察觉到这楼当中一丝冷意。
三零二室客厅立镜前。
束好腰身，衣摆垂在腿间，经过一天的调查与准备，她将及腰的头发用一枚长簪盘起，将两把未开刃的双刀收在腰后。
头发如海带纠缠的男子走了过来，他身着地海镖局制式的灰蓝长衫与半领披肩，头戴与飞云德月家区别的灰黑头巾，手上戴着五枚颜色略有不同的金属戒指。
“出发了，天天，该对他们做一个了断。”谷疾风——杜罗罗的队长，对他的队友项天天如此说道。
“啊——早该出发了，治治那两个人渣。”项天天半抿着嘴唇冷声道，“那当中的一个人我还有所听闻，听说还品学兼优，但没想到他昨天居然也能当做无事发生，实在令人不齿！”天天厌恶地咬着指甲，抬起头看着谷疾风，“还是甲级的学生都是这样？有了等级之分便自以为高人一等？他们不过比我们提前一天晋级罢了。”
谷疾风则缓缓对她说，“不要误会，‘受害者’也有甲级的女性。”
“呵，他们还算是‘一视同仁’。”天天冷笑了一声，“不过也是时候让他们接受惩罚，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乙级的实力。”天天抚了抚自己腰间的双刀。
于是两个人走出了房门，在这大清早出发了。小队当中的一位队友和杜罗罗仍在各自卧室里酣睡。
而在更上一层的四零一室，一个青蓝头发的男人从房里快步走了出来，他腰间别着长刀，右耳垂有一枚三角耳坠——他是若琳·白兰的弟弟，夏杰·白兰。
——
“你们不许走。”
乙级学员有二百余人，占据了教学楼的二三层，一层是一些大课教室。而当云木与金一起踱上四楼的“甲级层”时，有两人站在这乙级三楼的阶梯过道口拦住了他们。
“我的队友被冒犯，身为队长，我不会坐视不管。”谷疾风身长八尺有余，眼神有些淡漠，他头发海带似的有些蜷曲。
由于昨天小可的纠缠，金和云木当天提前半刻出了门，杨燕也并不在他们身边。
“你们……哦！你们是昨天喊我和云木去楼顶的人！”金仰着头眯眼观察了一会儿，注意到这两人昨天把他和云木从教室喊走，在楼顶叽叽呱呱说了好一会儿。
金疑惑地回问，“你们还有什么事？我记得我并不认识那位罗罗。”金想起昨天莫名其妙的对话，那天风太大，金在楼顶还差点听不清这女生的叽叽咕咕。
“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项天天不客气地抱手回答，“可你们只会装傻充愣，毫无表示。”天天的语气已有一些愠色，“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对两天前自己做过的事有没有感到一丝后悔？你们，是否承认对那女孩有暗中窥视，内心做过不齿之事？”
云木瞄了金一眼，回想起过去一些事情的细节，但他仍未盖棺论定。
“或许……”而当他想上前询问这当中是否有什么误会，金却惊愕的开口了:“你！你们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金显得极其惊诧，显然没有预料到竟然有人会对他做出这种“指控”，“你们不能给我乱扣罪名！我没有做过那种事！”虽然昨天这两人就一直在谈论什么“贼人”，“盘查”，但他哪里认为那是在内涵他呢？只是点头赞同“偷窥”的行径确实不对。
“那位我不认识的罗罗小姐，你能带我能去见见她么？我会好好对她说明白的！”金摊着手就要上前，表示可不接受这烂摊子。
“呵呵，说明白……”天天暗自哼笑，昨天暗示他晚上过来道歉，不仅没来，还当做没事人一样吃吃喝喝。询问罗罗，她也说：色狼说的话嘛，肯定有一半以上都是假的！
站她一旁的谷疾风叹息了一声，“天天，不用浪费口舌了，他们不打算道歉。”
“喂！你们不可以不听人的辩解，我是无辜的！”金听见这话有些怔住了。
“队长，你说的对。”天天从背后缓缓将刀架设在眼前，对金的反抗话语视而不见，“这两个人，看来只会一味撒谎和逃避，昨天不过是对牛弹琴。”
她架势沉刀，“就让我们切磋几分钟，在预备铃敲响之前，让我来唤醒你们忘记的歉意！”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充满敌意。
云木在台阶下看着她，神情保持着“不要打架”的和缓，“我们不想争斗，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好言相劝。
“哼，或许？”天天白了他一眼，“‘不想争斗’，这句话，我同样奉还给你。”项天天已然做好了出击的准备，“我们二对二，很公平，你们别想推脱！”还未开刃的刀锋映射着她眼中的决心。
云木抬头看着他们俩，注意到楼梯四周似乎还有其他人的视线向这一隅窥去——一如有人在期待着这场“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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