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灵明寺⑨
那之后，游云渺为觉古方丈设立了墓碑。他跪坐于觉古墓前，不知不觉已过了三个时辰。期间游云英与董葵叶赶到，她们看着灵明寺的一片狼藉，深感吃惊；但又见到跪坐于墓前的游云渺，便知此刻不可出声，于是默默地在阴凉处等待着。
钱恩朗在《殊墨阁的少主》中将此景写了下来：
“觉古的死对游云渺的打击甚大，他已拥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眼中所见的任何人事物，但觉古还是死了，为了游云渺与修仙界的未来而死。我不知道方丈的死究竟是不是必要的，因为我没有看见未来的能力，但方丈却看见了，并深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确实，掺入了圣佛舍利的殊墨之棍，其强大远超我的想象，说不定足以杀死魔帝希图——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产生这样的想法。因此我也理解了方丈，魔帝希图的强大天下皆知，游云渺越是强大，将来与魔帝希图的决战也就越有一分胜算。但能杀死希图的，真的就只有游云渺吗？那我们又能排上什么用场？我很清楚，现在的我，根本得不出答案。”
二魔一人静静地陪着游云渺，他一跪便是三天三夜，直到灵明寺的僧人们回阁，游云渺这才离开觉古方丈的墓前。
“方……方丈啊！”
僧人们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纷纷跪在觉古方丈的墓前痛苦嚎啕，有些僧人则是在重度的悲伤之下失去了理智，对着游云渺怒吼道：
“一定是你，是你害死了方丈！是你为了取走圣佛舍利继而害死了方丈，你还方丈命来，还方丈命来啊！”
“胡闹！方丈是自愿赴死，你怎可不分是非！你这样，岂不是侮辱了方丈遗志，又怎叫方丈入土为安了！”
降龙训斥了那位僧人，但游云渺也明白，若不是自己为了重铸殊墨十兵需要圣佛舍利，觉古方丈也不会死。
“抱歉，僧人对方丈感情太深，难免有些情绪失控，还请游前辈谅解。”
“无妨，没能救下觉古方丈，我亦有罪。我不会轻饶万魔殿，绝不……”
游云渺握紧了拳头，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尽力不让内心深处的那团复仇火焰再度燃起，他深知觉古方丈绝不乐意见到自己变回最初的那个游云渺，那个复仇者。
“我以前，听师尊说过觉古方丈的事迹，听说那是一个胸怀大慈悲的人，听说他是一个能为乞丐、流民。妓女等等底层人民开脱的人。这样的人我还没有认识便离世了，感觉有些遗憾……”
董葵叶很想见觉古方丈一面，但可惜已经见不着了。而此时，钱恩朗对葵叶说道：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慈悲的人，方丈他一直很痛苦——因为他见过太多受苦的人，自己却对此无能为力，所以痛苦。通明圣僧说过，佛道，便是苦海行舟，他如今得以解脱，或许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幸事吧。”
“真的会有人因为自己之死而感到高兴吗？我无法理解。但没人能知道人死后的想法，或许……他真的会高兴吧。”
游云英从不理会死与生如此深奥的问题，她只知道自己会一直陪着游云渺，游云渺若死，她也会跟着他一并离去。但若是她先于游云渺死去，她会觉得遗憾，因为那样就再没有机会去品尝天下美食了。
“走吧，继续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为了不打扰灵明寺僧人们为觉古方丈举行送别仪式，游云渺他们决定提前离开。但这时，僧人们却叫住了他，对他说道：
“请游前辈一定，一定，一定要为方丈报仇啊！”
游云渺愣住了，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复仇者的身份，如今却要因他人的愿望而再度陷入复仇的泥潭吗？游云渺清楚，觉古绝不允许他为自己复仇，因为万魔殿对众生的危害极大，若是游云渺因复仇的欲念干扰了自己对行事的判断，那么他将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这些僧人们的请求，他要拒绝吗？
但他做不到拒绝。
“我明白了，我会毁灭万魔殿，毁灭杀死方丈的凶手，让方丈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谢谢……谢谢你！”
游云渺渐行渐远，直至再也听不见僧人们的哭嚎声。二人二魔的队伍中弥漫着一股沉默阴郁的气氛，在这气氛的渲染下，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宁静，直到游云英开口：
“你真的打算应承下他们的请求，为方丈报仇？除了葵叶，我们都见过你被仇恨的情绪淹没心智的状态，那是绝不能再现于世的景象，但若是真的发生了，我们二人可没有绝对的概率能将你阻止。”
“我当然知道，但我也没办法当场拒绝他们。而且于公于私万魔殿一定要被诛灭，单论结果的话我也算是完成了复仇，完成了僧人们的恳求，是双赢的局面。”
“但愿事情真的会如你所想的那样进行吧……”
游云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她只能期待未来不会走向最糟糕的结局。而董葵叶听了游云英的话则是更加好奇了，当年的游云渺到底是有多么可怕能让他们忌惮至今？
那之后，游云渺决定找一个地方修炼天地经，虽然他已经有了更好、更适合自己的内功心法，但他总觉得如果不将天地经修炼至大成境界，会对不起觉古方丈。
“那需要我们守在一旁吗？若是万魔殿的人找到你……”
“我又不是闭关，并不需要太过严密的戒备。但我希望你们可以四处搜集一下万魔殿与传说素材的情报，比起天地经那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董葵叶很担心游云渺的安危，但游云渺让他们放心，自己在修炼时会留意四周动静的，并且叮嘱游云英，一定要照顾好董葵叶，不然他董怀孝会把自己手撕了。
“我明白了。”
嘴上应承了游云渺的要求，但此刻的游云英已经有了上百个吃喝玩乐的想法。
“还有，姓钱的。”
“我在？”
“传播可以，但别再到处捏造我的故事了，几乎所有人见到我第一个问的就是我到底和几个女子劈腿了，你到底在书里把我写成了什么样啊！”
“哈哈！”
钱恩朗在《殊墨阁的少主》中将此景写了下来：
“觉古的死对游云渺的打击甚大，他已拥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眼中所见的任何人事物，但觉古还是死了，为了游云渺与修仙界的未来而死。我不知道方丈的死究竟是不是必要的，因为我没有看见未来的能力，但方丈却看见了，并深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确实，掺入了圣佛舍利的殊墨之棍，其强大远超我的想象，说不定足以杀死魔帝希图——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产生这样的想法。因此我也理解了方丈，魔帝希图的强大天下皆知，游云渺越是强大，将来与魔帝希图的决战也就越有一分胜算。但能杀死希图的，真的就只有游云渺吗？那我们又能排上什么用场？我很清楚，现在的我，根本得不出答案。”
二魔一人静静地陪着游云渺，他一跪便是三天三夜，直到灵明寺的僧人们回阁，游云渺这才离开觉古方丈的墓前。
“方……方丈啊！”
僧人们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纷纷跪在觉古方丈的墓前痛苦嚎啕，有些僧人则是在重度的悲伤之下失去了理智，对着游云渺怒吼道：
“一定是你，是你害死了方丈！是你为了取走圣佛舍利继而害死了方丈，你还方丈命来，还方丈命来啊！”
“胡闹！方丈是自愿赴死，你怎可不分是非！你这样，岂不是侮辱了方丈遗志，又怎叫方丈入土为安了！”
降龙训斥了那位僧人，但游云渺也明白，若不是自己为了重铸殊墨十兵需要圣佛舍利，觉古方丈也不会死。
“抱歉，僧人对方丈感情太深，难免有些情绪失控，还请游前辈谅解。”
“无妨，没能救下觉古方丈，我亦有罪。我不会轻饶万魔殿，绝不……”
游云渺握紧了拳头，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尽力不让内心深处的那团复仇火焰再度燃起，他深知觉古方丈绝不乐意见到自己变回最初的那个游云渺，那个复仇者。
“我以前，听师尊说过觉古方丈的事迹，听说那是一个胸怀大慈悲的人，听说他是一个能为乞丐、流民。妓女等等底层人民开脱的人。这样的人我还没有认识便离世了，感觉有些遗憾……”
董葵叶很想见觉古方丈一面，但可惜已经见不着了。而此时，钱恩朗对葵叶说道：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慈悲的人，方丈他一直很痛苦——因为他见过太多受苦的人，自己却对此无能为力，所以痛苦。通明圣僧说过，佛道，便是苦海行舟，他如今得以解脱，或许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幸事吧。”
“真的会有人因为自己之死而感到高兴吗？我无法理解。但没人能知道人死后的想法，或许……他真的会高兴吧。”
游云英从不理会死与生如此深奥的问题，她只知道自己会一直陪着游云渺，游云渺若死，她也会跟着他一并离去。但若是她先于游云渺死去，她会觉得遗憾，因为那样就再没有机会去品尝天下美食了。
“走吧，继续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为了不打扰灵明寺僧人们为觉古方丈举行送别仪式，游云渺他们决定提前离开。但这时，僧人们却叫住了他，对他说道：
“请游前辈一定，一定，一定要为方丈报仇啊！”
游云渺愣住了，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复仇者的身份，如今却要因他人的愿望而再度陷入复仇的泥潭吗？游云渺清楚，觉古绝不允许他为自己复仇，因为万魔殿对众生的危害极大，若是游云渺因复仇的欲念干扰了自己对行事的判断，那么他将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这些僧人们的请求，他要拒绝吗？
但他做不到拒绝。
“我明白了，我会毁灭万魔殿，毁灭杀死方丈的凶手，让方丈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谢谢……谢谢你！”
游云渺渐行渐远，直至再也听不见僧人们的哭嚎声。二人二魔的队伍中弥漫着一股沉默阴郁的气氛，在这气氛的渲染下，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宁静，直到游云英开口：
“你真的打算应承下他们的请求，为方丈报仇？除了葵叶，我们都见过你被仇恨的情绪淹没心智的状态，那是绝不能再现于世的景象，但若是真的发生了，我们二人可没有绝对的概率能将你阻止。”
“我当然知道，但我也没办法当场拒绝他们。而且于公于私万魔殿一定要被诛灭，单论结果的话我也算是完成了复仇，完成了僧人们的恳求，是双赢的局面。”
“但愿事情真的会如你所想的那样进行吧……”
游云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她只能期待未来不会走向最糟糕的结局。而董葵叶听了游云英的话则是更加好奇了，当年的游云渺到底是有多么可怕能让他们忌惮至今？
那之后，游云渺决定找一个地方修炼天地经，虽然他已经有了更好、更适合自己的内功心法，但他总觉得如果不将天地经修炼至大成境界，会对不起觉古方丈。
“那需要我们守在一旁吗？若是万魔殿的人找到你……”
“我又不是闭关，并不需要太过严密的戒备。但我希望你们可以四处搜集一下万魔殿与传说素材的情报，比起天地经那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董葵叶很担心游云渺的安危，但游云渺让他们放心，自己在修炼时会留意四周动静的，并且叮嘱游云英，一定要照顾好董葵叶，不然他董怀孝会把自己手撕了。
“我明白了。”
嘴上应承了游云渺的要求，但此刻的游云英已经有了上百个吃喝玩乐的想法。
“还有，姓钱的。”
“我在？”
“传播可以，但别再到处捏造我的故事了，几乎所有人见到我第一个问的就是我到底和几个女子劈腿了，你到底在书里把我写成了什么样啊！”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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