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两人的表情滑稽又严肃，看的马鸣凡噗呲笑出声来。
笑完了，心才被按回胸腔里。
马鸣凡回想起前天早上的事，还是觉得后怕，“我也是真的没办法，那个小女孩太难缠了，看起来乖乖巧巧的，穿的又可爱，没想到心思倒挺坏。”
阿季无所谓的耸耸肩，“明星的私生饭本来就是这样，之前还有一个更夸张，伪装成咱们酒店的保洁，偷摸混上去翻垃圾。”
马鸣凡咧咧嘴，“也不嫌脏，唉，我这今天班上的都不安心，生怕那女孩又回来抓住我。”
阿季：“把心放回肚子里吧，那个明星，叫什么杨驰的，昨天下午就退房了。”
那明星入住的时候，一口气订了一周的房，这个结果倒是挺让人意外，“那就好。”
王姨恨铁不成钢的耸了一把马鸣凡，“小凡啊，不是阿姨说你，胆子那么小做什么，再这样躲着谭溪那丫头，没人告密她也得发现了，怕什么，她还能吃了你？”
阿季也跟着说：“那不是，跟做贼一样，她一来，你饭没吃完就跑。”
马鸣凡面上发红，“这么明显吗？”
阿季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秘密被摊开，马鸣凡心里的郁结也随之散开。
脱口而出的“谭溪”二字，经理散漫的工作态度，以及那位及时退房离开的明星。
不约而同为这场小小的报复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其实马鸣凡心里也不是真的对报复谭溪觉得愧疚，她只是还不擅长这种事，才会惶恐不安怕自寻恶果。
而这场迅疾的报复，像前段时间她身上的那场高烧一样，褪去之后，换得一身轻松。
最重要的是，马鸣凡想听到的话，已经从阿季和王姨嘴里说出来了。
谭溪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思来想去，倒是真怀疑过马鸣凡，不过一想到上次吵架马鸣凡那副窝囊样，料她也不敢。
这件不大不小的事很快就淹没在琐碎的日常里，转眼到了发薪日。
酒店是直接将钱转账到员工的银行卡上，马鸣凡没有酒店要求的银行卡，只能多跑一趟，去二楼的财务处领现金。
到了财务处门口，马鸣凡脚才迈进去一只，办公桌后面的人就哎哎哎起来，叫停她的动作。
那人眉头高高的竖起来，语气不算和善，“你谁啊？我们这儿不能乱进，看不见门口贴的条儿吗？”
马鸣凡尴尬的收回脚，眼珠子来回转找那个条，好不容易找到了贴在门板顶上的条，小小的四个黑字：闲人免进。
这条贴的生怕人瞧见似的。
那人见没人回话，气的一翘胡子，“瞎瞄什么呢，问你话呢！”
那人活像吃了枪药，看来财务的工作也不轻松，马鸣凡丝毫不生气，反倒学起他说话的腔调，“我这不是瞧条儿在哪呢吗？”
那人一听马鸣凡滑稽的腔调，明白过来是在学自己，翘起的胡子落下来，他重重哼了一声，“你来这儿，什么事？”
是经理传来的信，马鸣凡老老实实答道：“我来领我的工资。”
那人又是一哼气，“几点了才来，我不要下班的啊？叫什么名字？”
“马鸣凡，前台接待部。”
那人伸出两根短短的手指头，在电脑上敲了几下，头都没抬，打发道：“你经理已经领走了。”
这话说的怪，经理半个小时前才打电话让马鸣凡来财务处领工资，她紧赶慢赶的从外面赶回来，这财务还没下班时间呢，怎么经理就帮她领了？
再欲问，里面那人已经不耐烦回答了，虽然离下班时间还有个把小时，不过只要没人来烦他，早点下班走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马鸣凡倒也不担心，毕竟工资已经领出来了，晚些时候去找经理拿就行了，她还急着去跟小文一起去吃饭逛街。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期间虽然也有联系，不过没见面，总归还是会觉得孤单。
再见面，小文脸上胖了点，她抓着马鸣凡的手，叽叽喳喳跟她说自己的工作，说餐厅从早忙到晚，说餐厅那丰盛的员工餐，说老板娘打发她去菜市场买菜，听起来，虽然辛苦，但小文乐在其中，这在意料之中，她那个乐天派的性子，是无论在哪儿，都能生活的很好的。
马鸣凡侧耳听着，时不时点头笑笑，心里充满了感慨。
偌大的尚港市里，只有小文一个人会和跟马鸣凡相约出游，也只有她，和自己是一样的。
一样的孤独，一样的无助，一样的来处，一样的渴望留下。
一样，又不一样，自己的痛苦和小文的不一样。
说了一箩筐自己的事，小文笑着问，“鸣凡，你呢？过得好吗？”
过得好吗？这个问题，马鸣凡自己也没有答案。
没见到小文之前，马鸣凡把自己要说的话在心里仔仔细细打了好几遍草稿，她有很多话想说，想说起跟谭溪、阿季的那些事情，想聊自己的高烧，也想告诉小文，那场成功的报复。
可话到嘴边，一时又无从谈起，面对小文的问题，马鸣凡收敛起嘴边的笑，决定把过去的痛苦咽下去，她故作无事地耸耸肩，“很好啊！”
小文不疑有他，“走吧，我们去吃大餐！”
开春的江水送来了第一波鱼获，经过了漫长的冰封期，鱼儿鲜甜肥美，仅用最简单的做法，便可收获最可口的美味。
鳜鱼去鳞改花刀后，铺上葱姜丝上锅清蒸，出锅淋上蒸鱼豉油，再用热油激出香味。
鱼肉入味而形不散，肉多刺少，老少皆宜。
就算马鸣凡不爱吃鱼，也停不下筷子，一条鱼，几碟特色菜，两人吃了个干干净净，胃满肚圆。
小文一边剔牙，一边得意的说：“怎么样，我找的这家店菜不错吧？”
马鸣凡：“在餐厅工作就是不错啊，你都快变成一个美食家了。”
小文：“那是，你当我这几斤肉白长的？但是你怎么瘦了，黑眼圈还这么重？”
出来玩，马鸣凡还特意化了个妆，可惜她手艺不精，这会儿吃饭吃热了，劣质的遮瑕膏又抵不住化了，不仅黑眼圈没遮住，还因为脸涂的太白，显得黑眼圈更明显了。
马鸣凡：“别提了，我上个月上了八天的大夜班，从晚上十点一直熬到第二天早上六点，能没黑眼圈吗？”
小文嗬了一声，“你不还是实习吗？凭什么让你上大夜班啊？给那么三瓜两枣的，让人给他卖命啊！”
马鸣凡眯着眼睛，厚厚的黑眼圈带着白粉挂在脸上，别提有多滑稽了，“没事，这个月我就能去餐饮部上班了，餐饮部不用上夜班，对了，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很凶的工作人员，她叫阿季，她托关系把我调过去的。”
小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那她人还挺好的。”
马鸣凡一点头，感觉脸上的粉都有些摇摇欲坠，小文看不过去，“鸣凡，要不你去洗把脸？”
小文不好意思直接点明马鸣凡的妆花了，工作这一个多月，她也学了点人情世故，不再放肆的什么话都敢说。
马鸣凡不明所以，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是有油吗？”
小文点点头，仍旧催她去，“你去洗洗吧，我先把单买了，回头咱俩再AA就行。”
马鸣凡闻言拿起外套向卫生间走去，一到镜子前，她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眼圈周围是两坨黑乎乎的团，不止是黑眼圈漏出来了，还有她费了老大劲画上的两条歪歪扭扭的眼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糊了，嘴唇又被辣椒辣的肿胀发红，映在模糊不清的镜子里，活像上了特效妆的小丑。
一想到自己刚才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吃的饭，马鸣凡才读懂小文的那些欲言又止，心下赫然，急匆匆洗了脸。
小文等在店门口，马鸣凡出来不好意思的笑笑，问道：“还有印子吗？”
小文侧过身看了看，宽慰道：“没有啦，洗的干干净净的。”
马鸣凡把卫生纸团成团，不放心的又在眼尾擦了擦，自嘲道：“我还觉得今天妆化得不错，一路上都得意洋洋呢。”
小文：“没事啊，就是屋里太热了才有点晕妆，在外面的时候都没事。”
马鸣凡还是怀疑，“真的？”
小文：“我骗你干什么？你没带化妆品吗？要不要补妆？”
马鸣凡：“我没带，没关系，这么晚了也看不见，我过会儿也该回酒店了。”
小文哦了一声，“那我们现在去哪？”
其实马鸣凡现在就应该回酒店了，房间不是她一个人的，总是要考虑同屋人的需求，孟雪她们明天要上早班，回去太晚了会影响到她们休息。
小文和马鸣凡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踌躇着往前走，心里对分别心知肚明，只是谁都不愿意先开分别的口。
她们在同一个城市，相距不过一个小时车程，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未来充满变数，谁也说不清楚，下一次见面的日子。
人们在拥有的时候，会忘记珍惜，会忘记，未来有一天，那些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都会变成难得。
笑完了，心才被按回胸腔里。
马鸣凡回想起前天早上的事，还是觉得后怕，“我也是真的没办法，那个小女孩太难缠了，看起来乖乖巧巧的，穿的又可爱，没想到心思倒挺坏。”
阿季无所谓的耸耸肩，“明星的私生饭本来就是这样，之前还有一个更夸张，伪装成咱们酒店的保洁，偷摸混上去翻垃圾。”
马鸣凡咧咧嘴，“也不嫌脏，唉，我这今天班上的都不安心，生怕那女孩又回来抓住我。”
阿季：“把心放回肚子里吧，那个明星，叫什么杨驰的，昨天下午就退房了。”
那明星入住的时候，一口气订了一周的房，这个结果倒是挺让人意外，“那就好。”
王姨恨铁不成钢的耸了一把马鸣凡，“小凡啊，不是阿姨说你，胆子那么小做什么，再这样躲着谭溪那丫头，没人告密她也得发现了，怕什么，她还能吃了你？”
阿季也跟着说：“那不是，跟做贼一样，她一来，你饭没吃完就跑。”
马鸣凡面上发红，“这么明显吗？”
阿季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秘密被摊开，马鸣凡心里的郁结也随之散开。
脱口而出的“谭溪”二字，经理散漫的工作态度，以及那位及时退房离开的明星。
不约而同为这场小小的报复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其实马鸣凡心里也不是真的对报复谭溪觉得愧疚，她只是还不擅长这种事，才会惶恐不安怕自寻恶果。
而这场迅疾的报复，像前段时间她身上的那场高烧一样，褪去之后，换得一身轻松。
最重要的是，马鸣凡想听到的话，已经从阿季和王姨嘴里说出来了。
谭溪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思来想去，倒是真怀疑过马鸣凡，不过一想到上次吵架马鸣凡那副窝囊样，料她也不敢。
这件不大不小的事很快就淹没在琐碎的日常里，转眼到了发薪日。
酒店是直接将钱转账到员工的银行卡上，马鸣凡没有酒店要求的银行卡，只能多跑一趟，去二楼的财务处领现金。
到了财务处门口，马鸣凡脚才迈进去一只，办公桌后面的人就哎哎哎起来，叫停她的动作。
那人眉头高高的竖起来，语气不算和善，“你谁啊？我们这儿不能乱进，看不见门口贴的条儿吗？”
马鸣凡尴尬的收回脚，眼珠子来回转找那个条，好不容易找到了贴在门板顶上的条，小小的四个黑字：闲人免进。
这条贴的生怕人瞧见似的。
那人见没人回话，气的一翘胡子，“瞎瞄什么呢，问你话呢！”
那人活像吃了枪药，看来财务的工作也不轻松，马鸣凡丝毫不生气，反倒学起他说话的腔调，“我这不是瞧条儿在哪呢吗？”
那人一听马鸣凡滑稽的腔调，明白过来是在学自己，翘起的胡子落下来，他重重哼了一声，“你来这儿，什么事？”
是经理传来的信，马鸣凡老老实实答道：“我来领我的工资。”
那人又是一哼气，“几点了才来，我不要下班的啊？叫什么名字？”
“马鸣凡，前台接待部。”
那人伸出两根短短的手指头，在电脑上敲了几下，头都没抬，打发道：“你经理已经领走了。”
这话说的怪，经理半个小时前才打电话让马鸣凡来财务处领工资，她紧赶慢赶的从外面赶回来，这财务还没下班时间呢，怎么经理就帮她领了？
再欲问，里面那人已经不耐烦回答了，虽然离下班时间还有个把小时，不过只要没人来烦他，早点下班走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马鸣凡倒也不担心，毕竟工资已经领出来了，晚些时候去找经理拿就行了，她还急着去跟小文一起去吃饭逛街。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期间虽然也有联系，不过没见面，总归还是会觉得孤单。
再见面，小文脸上胖了点，她抓着马鸣凡的手，叽叽喳喳跟她说自己的工作，说餐厅从早忙到晚，说餐厅那丰盛的员工餐，说老板娘打发她去菜市场买菜，听起来，虽然辛苦，但小文乐在其中，这在意料之中，她那个乐天派的性子，是无论在哪儿，都能生活的很好的。
马鸣凡侧耳听着，时不时点头笑笑，心里充满了感慨。
偌大的尚港市里，只有小文一个人会和跟马鸣凡相约出游，也只有她，和自己是一样的。
一样的孤独，一样的无助，一样的来处，一样的渴望留下。
一样，又不一样，自己的痛苦和小文的不一样。
说了一箩筐自己的事，小文笑着问，“鸣凡，你呢？过得好吗？”
过得好吗？这个问题，马鸣凡自己也没有答案。
没见到小文之前，马鸣凡把自己要说的话在心里仔仔细细打了好几遍草稿，她有很多话想说，想说起跟谭溪、阿季的那些事情，想聊自己的高烧，也想告诉小文，那场成功的报复。
可话到嘴边，一时又无从谈起，面对小文的问题，马鸣凡收敛起嘴边的笑，决定把过去的痛苦咽下去，她故作无事地耸耸肩，“很好啊！”
小文不疑有他，“走吧，我们去吃大餐！”
开春的江水送来了第一波鱼获，经过了漫长的冰封期，鱼儿鲜甜肥美，仅用最简单的做法，便可收获最可口的美味。
鳜鱼去鳞改花刀后，铺上葱姜丝上锅清蒸，出锅淋上蒸鱼豉油，再用热油激出香味。
鱼肉入味而形不散，肉多刺少，老少皆宜。
就算马鸣凡不爱吃鱼，也停不下筷子，一条鱼，几碟特色菜，两人吃了个干干净净，胃满肚圆。
小文一边剔牙，一边得意的说：“怎么样，我找的这家店菜不错吧？”
马鸣凡：“在餐厅工作就是不错啊，你都快变成一个美食家了。”
小文：“那是，你当我这几斤肉白长的？但是你怎么瘦了，黑眼圈还这么重？”
出来玩，马鸣凡还特意化了个妆，可惜她手艺不精，这会儿吃饭吃热了，劣质的遮瑕膏又抵不住化了，不仅黑眼圈没遮住，还因为脸涂的太白，显得黑眼圈更明显了。
马鸣凡：“别提了，我上个月上了八天的大夜班，从晚上十点一直熬到第二天早上六点，能没黑眼圈吗？”
小文嗬了一声，“你不还是实习吗？凭什么让你上大夜班啊？给那么三瓜两枣的，让人给他卖命啊！”
马鸣凡眯着眼睛，厚厚的黑眼圈带着白粉挂在脸上，别提有多滑稽了，“没事，这个月我就能去餐饮部上班了，餐饮部不用上夜班，对了，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很凶的工作人员，她叫阿季，她托关系把我调过去的。”
小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那她人还挺好的。”
马鸣凡一点头，感觉脸上的粉都有些摇摇欲坠，小文看不过去，“鸣凡，要不你去洗把脸？”
小文不好意思直接点明马鸣凡的妆花了，工作这一个多月，她也学了点人情世故，不再放肆的什么话都敢说。
马鸣凡不明所以，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是有油吗？”
小文点点头，仍旧催她去，“你去洗洗吧，我先把单买了，回头咱俩再AA就行。”
马鸣凡闻言拿起外套向卫生间走去，一到镜子前，她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眼圈周围是两坨黑乎乎的团，不止是黑眼圈漏出来了，还有她费了老大劲画上的两条歪歪扭扭的眼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糊了，嘴唇又被辣椒辣的肿胀发红，映在模糊不清的镜子里，活像上了特效妆的小丑。
一想到自己刚才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吃的饭，马鸣凡才读懂小文的那些欲言又止，心下赫然，急匆匆洗了脸。
小文等在店门口，马鸣凡出来不好意思的笑笑，问道：“还有印子吗？”
小文侧过身看了看，宽慰道：“没有啦，洗的干干净净的。”
马鸣凡把卫生纸团成团，不放心的又在眼尾擦了擦，自嘲道：“我还觉得今天妆化得不错，一路上都得意洋洋呢。”
小文：“没事啊，就是屋里太热了才有点晕妆，在外面的时候都没事。”
马鸣凡还是怀疑，“真的？”
小文：“我骗你干什么？你没带化妆品吗？要不要补妆？”
马鸣凡：“我没带，没关系，这么晚了也看不见，我过会儿也该回酒店了。”
小文哦了一声，“那我们现在去哪？”
其实马鸣凡现在就应该回酒店了，房间不是她一个人的，总是要考虑同屋人的需求，孟雪她们明天要上早班，回去太晚了会影响到她们休息。
小文和马鸣凡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踌躇着往前走，心里对分别心知肚明，只是谁都不愿意先开分别的口。
她们在同一个城市，相距不过一个小时车程，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未来充满变数，谁也说不清楚，下一次见面的日子。
人们在拥有的时候，会忘记珍惜，会忘记，未来有一天，那些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都会变成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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