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调虎离山
林鹿立刻意识到这大概率就是屠夫，他撕下一块布遮住脸，运起真元跳上空中，脚尖点着那些人的肩膀追了过去。
很快，人群中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娘的，这银票是假的！”
后面有人不信，见前面的人纷纷把银票扔在地上，也开始破口大骂。
又是一阵骚乱。
林鹿远远缀着前面那个人影，始终保持着距离，然后，不出意外地跟丢了。
他正四处张望，心中微微一动，看向不远处的一片阴影。
一人现出身来，笑道：“轻功不错，可惜追踪反追踪的技巧几乎为零，怎么，你们内情司招人都不看脑子的吗？”
林鹿下意识纠正道：“内情处。”
“呵呵，原来屠夫的名头连内情司的人都惊动不了吗？”
林鹿瞪着眼：“你就是屠夫？”
刀疤脸，这么高的功夫，他几乎都已经确定了。
谁料那人轻笑：“我不是，我是子夜。这么直的饵你们也会上钩吗？”说着右手在脸上轻轻一抹，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子夜是谁？”林鹿下意识问道。
子夜笑不出来了，声音变得寒冷：“屠夫久不出现，惊动不了内情司也就罢了，居然派出这么个愣头青，未免欺人太甚了。”
纪素素冤呐，她早就吩咐过林鹿要看着姜斯别让他单独行动，就是要结合姜斯的经验与林鹿的武力以发挥出更好的作用，没想到林鹿会一个人追过来。
林鹿挠了挠头，怎么说，他是个新人，没错啊，他啥也不懂，是事实呀。
不对，子夜在这里，那屠夫在哪？
“本来想调虎离山，没想到白费一番表情。”子夜冰冷的声音传来，杀气弥漫。
林鹿正思考着屠夫可能会去的地方，见子夜右手成爪向他袭来，他不耐烦地一挥手，将子夜打飞出去。
子夜整个人深深陷入墙中，吐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迷茫。一个愣头青随手就将他打伤，他有点看不懂这个世界了，难道是世界变化太快，他跟不上时代了？
正想着，林鹿转头向他看来，抓着他的衣领狠狠道：“屠夫在哪？”
子夜心中嗤笑一声，这种逼供手段连五岁小孩偷糖都问不出来。
林鹿也不说话，提着他就往着内情处飞掠过去。他不是专家，内情处有一打专家。
行到一半，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灵气波动，这种波动只有修真者能引起。
他隐匿了他和子夜的气息，拎着子夜向波动处掠去。
周围的建筑渐渐稀疏，林鹿来到了郊外。
也是，中都寸土寸金的地方，不会容许有人肆意造成大规模破坏。
密集的树林被清出一大片空地，地上满满的碎木片。
两人在林中对峙，一人身着黑衣，剑眉星目，双手负于身后，是个熟人，当初“指教”过林鹿并给后者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的另一个修真者。
另一人右手拄刀，单膝跪地，衣服被血浸透，已经看不出颜色。
他的头垂下，头发散落，遮住了脸。
黑衣人悠悠道：“没想到你也能入道啊。以武入道，实在是人才。”
那人猛然抬起头，发丝扬起，露出一张颇为俊俏的脸，唯一可惜的是，有一道刀疤斜斜贯穿了他的整张脸，看起来颇为恐怖。
正是屠夫。
“那还得多谢你啊。”屠夫的声音如刀划过玻璃，听起来令人颇为难受，“你的局布得真好，所有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我花了八年才理出一点头绪。我唯独想不通的是，你到底为了什么？”
黑衣人一手指天，笑道：“你不会明白的，我们的境界已然不同。”
屠夫咳出血来：“是啊，霍某平生没有大的志向，只想与心上人相伴一生，厮守到老。只可惜，连这个小小的心愿都无法达成。”
黑衣人轻皱眉头，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一个妓子罢了，和你境界的提升，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我无法理解，明明大好的前程，却还要和我死磕。”
“你这种人永远无法明白的，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你躲不过的。只可惜我无法亲手为小蝶报仇了。”屠夫自断心脉，眼中逐渐失去了光彩。
黑衣人轻声道：“我不能理解你，你又如何理解我背负着什么？”
他在屠夫身体上摸索着什么，最终一无所获。他一脚踩扁屠夫的头颅，喃喃道：“可惜了，这么好的棋子。”
林鹿下意识看向子夜，后者早已泪流满面。
“所以，就是这个样子。”林鹿站在纪素素面前，讲完全事件的经过，然后摊摊手。
纪素素看向子夜：“你知不知道屠夫的那个册子在哪里？”
子夜失魂落魄，根本不回话。
林鹿不满地拍了拍他：“大姐头问你话呢！”
“闭嘴。”纪素素白了他一眼，“你去天机阁把飞鱼带过来。”
“是。”林鹿转身出门。
子夜听到飞鱼的名字，浑身一震：“你们都知道了？”
纪素素给自己倒了杯茶，示意子夜坐下，道：“不是我们，只有我知道。”
她又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结合屠夫的那些话，我大概有些明白了。我来说一说，看看是不是这样。”
当林鹿提着飞鱼进来的时候，纪素素正翻看着一本小册子。
子夜坐在椅子上，小口喝着茶。他本身就是高手，心智坚韧，之前失态主要先是被林鹿一掌打懵，又被好友的死彻底击溃心防所致，如今整整一个时辰，也足够他恢复高手模样了。
不过他看向纪素素的眼神中还是充满了忌惮，
林鹿将昏迷的飞鱼随手扔在地上，毫不见外地拿起纪素素手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地上的飞鱼，道：“这小子还挺装，我去的时候他就坐在那里，神神叨叨，还说什么我早就知道你要来，被我一脚踹晕了。”
过了好久，纪素素才合上手中的册子，叹道：“竟然有人能谋划至此，奉天局长，到底是什么人。”
林鹿拿过册子，也看了起来，不多时，他也吸了一口凉气。
每个人都知道屠夫有一本小册子，上面记录了他的每一次任务。
是，也不全是。
屠夫将他的一生也浓缩在这个小小的册子里。
他本名霍启，是霍家传人。
他的一生可以说是充满悲剧的一生，少年被灭满门，他因外出幸免于难。
后被人收留，将家传霍家刀法修至大成，引人抢夺，收留他的一家全灭，又只有霍启一人幸免。
他认为自己是天煞孤星，从此再不敢亲近任何人。
为了糊口，他不得不加入杀手组织“黄昏”，一边杀人，一边防备着背后。
巨大压力下，他纵情声色，用酒精和女人麻痹自己。
就在他在深渊中越陷越深，他遇到了聂小蝶，她是他将来唯一的光。
聂小蝶在青楼一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却深深被霍启眉眼间的痛苦、不甘、渴望所吸引。
杀手和妓女总能走到一起，他们都如世间的浮尘，漂泊不定。他们没有过去，只有海市蜃楼般的未来。能抓住的，只有现在。
聂小蝶是霍启的光，霍启是聂小蝶的救赎，他们互相舔舐伤口。
终于有一天，他们攒够了钱，小蝶赎了身，霍启也强大到黄泉无法追究他的地步。
两人终究还是如许多话本中描述的神仙生活，夫妻和谐，一子一女，这是霍启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
泰康二十七年，一行人引走霍启，将聂小蝶及其子女尽数斩杀，并留下虚假线索。
一日后，霍启拖刀入中都，杀得百官胆寒，又掳走公主。
有一人名为秦楠为他出谋划策，天机阁飞鱼为他提供情报，好友子夜助他隐匿逃亡。
随后就是八年的醉生梦死，直到他偶然得知，八年前的一切都是奉天局长策划的。
巨大的恨意使他冲破桎梏，以武入道，与子夜二度入京。
用水将飞鱼泼醒，得到的证词也佐证了霍启的手册，甚至还有补充。
奉天局长设计引霍启入中都，化身秦楠为其出谋划策，又命人暗中助力。
天机阁飞鱼乃是奉天局长的人，经其授意，提供的情报再度误导了霍启，那一天死的几乎全是与奉天局敌对的官员。
霍启一人自然杀不了那么多人，他杀的人实际上只占当天死的官员中的一小部分，其余人都是奉天局人所杀。
第二夜，中都守卫因昨日滔天血案大举调动，露出破绽。奉天局长又唆使霍启潜入皇宫，自己派人暗中帮助，掳走公主。
事毕之后，飞鱼回到天机阁，子夜、霍启逃离中都，那个名为秦楠的男子抱着公主不知所踪。
很快，人群中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娘的，这银票是假的！”
后面有人不信，见前面的人纷纷把银票扔在地上，也开始破口大骂。
又是一阵骚乱。
林鹿远远缀着前面那个人影，始终保持着距离，然后，不出意外地跟丢了。
他正四处张望，心中微微一动，看向不远处的一片阴影。
一人现出身来，笑道：“轻功不错，可惜追踪反追踪的技巧几乎为零，怎么，你们内情司招人都不看脑子的吗？”
林鹿下意识纠正道：“内情处。”
“呵呵，原来屠夫的名头连内情司的人都惊动不了吗？”
林鹿瞪着眼：“你就是屠夫？”
刀疤脸，这么高的功夫，他几乎都已经确定了。
谁料那人轻笑：“我不是，我是子夜。这么直的饵你们也会上钩吗？”说着右手在脸上轻轻一抹，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子夜是谁？”林鹿下意识问道。
子夜笑不出来了，声音变得寒冷：“屠夫久不出现，惊动不了内情司也就罢了，居然派出这么个愣头青，未免欺人太甚了。”
纪素素冤呐，她早就吩咐过林鹿要看着姜斯别让他单独行动，就是要结合姜斯的经验与林鹿的武力以发挥出更好的作用，没想到林鹿会一个人追过来。
林鹿挠了挠头，怎么说，他是个新人，没错啊，他啥也不懂，是事实呀。
不对，子夜在这里，那屠夫在哪？
“本来想调虎离山，没想到白费一番表情。”子夜冰冷的声音传来，杀气弥漫。
林鹿正思考着屠夫可能会去的地方，见子夜右手成爪向他袭来，他不耐烦地一挥手，将子夜打飞出去。
子夜整个人深深陷入墙中，吐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迷茫。一个愣头青随手就将他打伤，他有点看不懂这个世界了，难道是世界变化太快，他跟不上时代了？
正想着，林鹿转头向他看来，抓着他的衣领狠狠道：“屠夫在哪？”
子夜心中嗤笑一声，这种逼供手段连五岁小孩偷糖都问不出来。
林鹿也不说话，提着他就往着内情处飞掠过去。他不是专家，内情处有一打专家。
行到一半，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灵气波动，这种波动只有修真者能引起。
他隐匿了他和子夜的气息，拎着子夜向波动处掠去。
周围的建筑渐渐稀疏，林鹿来到了郊外。
也是，中都寸土寸金的地方，不会容许有人肆意造成大规模破坏。
密集的树林被清出一大片空地，地上满满的碎木片。
两人在林中对峙，一人身着黑衣，剑眉星目，双手负于身后，是个熟人，当初“指教”过林鹿并给后者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的另一个修真者。
另一人右手拄刀，单膝跪地，衣服被血浸透，已经看不出颜色。
他的头垂下，头发散落，遮住了脸。
黑衣人悠悠道：“没想到你也能入道啊。以武入道，实在是人才。”
那人猛然抬起头，发丝扬起，露出一张颇为俊俏的脸，唯一可惜的是，有一道刀疤斜斜贯穿了他的整张脸，看起来颇为恐怖。
正是屠夫。
“那还得多谢你啊。”屠夫的声音如刀划过玻璃，听起来令人颇为难受，“你的局布得真好，所有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我花了八年才理出一点头绪。我唯独想不通的是，你到底为了什么？”
黑衣人一手指天，笑道：“你不会明白的，我们的境界已然不同。”
屠夫咳出血来：“是啊，霍某平生没有大的志向，只想与心上人相伴一生，厮守到老。只可惜，连这个小小的心愿都无法达成。”
黑衣人轻皱眉头，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一个妓子罢了，和你境界的提升，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我无法理解，明明大好的前程，却还要和我死磕。”
“你这种人永远无法明白的，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你躲不过的。只可惜我无法亲手为小蝶报仇了。”屠夫自断心脉，眼中逐渐失去了光彩。
黑衣人轻声道：“我不能理解你，你又如何理解我背负着什么？”
他在屠夫身体上摸索着什么，最终一无所获。他一脚踩扁屠夫的头颅，喃喃道：“可惜了，这么好的棋子。”
林鹿下意识看向子夜，后者早已泪流满面。
“所以，就是这个样子。”林鹿站在纪素素面前，讲完全事件的经过，然后摊摊手。
纪素素看向子夜：“你知不知道屠夫的那个册子在哪里？”
子夜失魂落魄，根本不回话。
林鹿不满地拍了拍他：“大姐头问你话呢！”
“闭嘴。”纪素素白了他一眼，“你去天机阁把飞鱼带过来。”
“是。”林鹿转身出门。
子夜听到飞鱼的名字，浑身一震：“你们都知道了？”
纪素素给自己倒了杯茶，示意子夜坐下，道：“不是我们，只有我知道。”
她又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结合屠夫的那些话，我大概有些明白了。我来说一说，看看是不是这样。”
当林鹿提着飞鱼进来的时候，纪素素正翻看着一本小册子。
子夜坐在椅子上，小口喝着茶。他本身就是高手，心智坚韧，之前失态主要先是被林鹿一掌打懵，又被好友的死彻底击溃心防所致，如今整整一个时辰，也足够他恢复高手模样了。
不过他看向纪素素的眼神中还是充满了忌惮，
林鹿将昏迷的飞鱼随手扔在地上，毫不见外地拿起纪素素手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地上的飞鱼，道：“这小子还挺装，我去的时候他就坐在那里，神神叨叨，还说什么我早就知道你要来，被我一脚踹晕了。”
过了好久，纪素素才合上手中的册子，叹道：“竟然有人能谋划至此，奉天局长，到底是什么人。”
林鹿拿过册子，也看了起来，不多时，他也吸了一口凉气。
每个人都知道屠夫有一本小册子，上面记录了他的每一次任务。
是，也不全是。
屠夫将他的一生也浓缩在这个小小的册子里。
他本名霍启，是霍家传人。
他的一生可以说是充满悲剧的一生，少年被灭满门，他因外出幸免于难。
后被人收留，将家传霍家刀法修至大成，引人抢夺，收留他的一家全灭，又只有霍启一人幸免。
他认为自己是天煞孤星，从此再不敢亲近任何人。
为了糊口，他不得不加入杀手组织“黄昏”，一边杀人，一边防备着背后。
巨大压力下，他纵情声色，用酒精和女人麻痹自己。
就在他在深渊中越陷越深，他遇到了聂小蝶，她是他将来唯一的光。
聂小蝶在青楼一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却深深被霍启眉眼间的痛苦、不甘、渴望所吸引。
杀手和妓女总能走到一起，他们都如世间的浮尘，漂泊不定。他们没有过去，只有海市蜃楼般的未来。能抓住的，只有现在。
聂小蝶是霍启的光，霍启是聂小蝶的救赎，他们互相舔舐伤口。
终于有一天，他们攒够了钱，小蝶赎了身，霍启也强大到黄泉无法追究他的地步。
两人终究还是如许多话本中描述的神仙生活，夫妻和谐，一子一女，这是霍启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
泰康二十七年，一行人引走霍启，将聂小蝶及其子女尽数斩杀，并留下虚假线索。
一日后，霍启拖刀入中都，杀得百官胆寒，又掳走公主。
有一人名为秦楠为他出谋划策，天机阁飞鱼为他提供情报，好友子夜助他隐匿逃亡。
随后就是八年的醉生梦死，直到他偶然得知，八年前的一切都是奉天局长策划的。
巨大的恨意使他冲破桎梏，以武入道，与子夜二度入京。
用水将飞鱼泼醒，得到的证词也佐证了霍启的手册，甚至还有补充。
奉天局长设计引霍启入中都，化身秦楠为其出谋划策，又命人暗中助力。
天机阁飞鱼乃是奉天局长的人，经其授意，提供的情报再度误导了霍启，那一天死的几乎全是与奉天局敌对的官员。
霍启一人自然杀不了那么多人，他杀的人实际上只占当天死的官员中的一小部分，其余人都是奉天局人所杀。
第二夜，中都守卫因昨日滔天血案大举调动，露出破绽。奉天局长又唆使霍启潜入皇宫，自己派人暗中帮助，掳走公主。
事毕之后，飞鱼回到天机阁，子夜、霍启逃离中都，那个名为秦楠的男子抱着公主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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