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变
抓阄抽奖一直在进行着，随着苏采铃白皙小手一次又一次深入奖箱，一张又一张票根被抓起。不知不觉，已经送出去几十贯钱。
钱忠心里寻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可看着台下越发高涨的热情，却又不敢忽然说停下。怕像是一盆凉水泼到热油锅里，将自己炸的飞身碎骨。
眼见一贯贯钱送出去，钱忠忽然抓住小丫头的手。
“一直这么玩，本少东主倦了！”钱忠伸了个懒腰。对着台下一双双死盯着自己，脸上带着癫狂般的笑，钱忠感到一阵目眩。稳定身形，钱忠深吸一口气，转身敲响大锣。巨大的声响让场内的人都是一惊，似是心脏被狠狠敲了一下，眼中的狂热之色也都褪去些许。可下一秒，脸上带着更加癫狂微笑的钱忠却又再一次勾起了他们心中的火焰。“最后一把！玩个大的！抽中谁！”钱忠一字一顿，大声道“赏银十两！”
台下一片哗然，紧接着掌声、欢呼声、叫好声响彻云霄。
听到最后一次，小丫头的脸上也显出了凝重之色，她的胳膊在箱子里来回搅动，许久才抽出一张，递到钱忠手里。钱忠再转交给唱票青壮，青壮高喊道“十三排四十号！十三排四十号！十三排四十号！”众人的屏息凝神，视线又看向场中正在走动的青壮，眼看走到一个无人的凳子前停下。口中道“十三排四十号！此奖轮空！”山呼海啸般疯狂的叫喊声在会场中炸裂开来！
就连在木围墙外扒着墙缝往里看的人们，不少都攥紧了拳头，有些人还叫出好来。只有一个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转而嚎啕大哭道“我刚才就坐在那里！那是我的位子！呜呜呜，那是我的位子，我的十两银子啊！”
小丫头又一次将胳膊深入奖箱，这次，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他，有些人还随着她胳膊在箱子里的搅动，晃动着脑袋。
终于，一张票根从奖箱中被取出。交给钱忠，钱忠再次转交给唱票的青壮。这次，青壮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二排四十六号！二排四十六号！二排四十六号！”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就猛的扑向旁边那人，死命的将手往那人的怀里伸去！几名青壮和差役急匆匆的赶过去，见还有人作势要扑过来。那名差役呛的一声长刀出鞘，横在胸前。这一下把周围的人都给震住了，有几个屁股都已经离开了凳子的，又悻悻的坐回凳子。
青壮将扭打的二人分开，先前扑出的那人，已经从另一人怀中掏出了一张门票，他顾不得几个青壮将他挤在中间，高举着那张门票喊道“我是二排四十六号！我是二排四十六号！”被抢走门票的那位，则拼命挤开青壮，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那张门票。却只见那人将门票死死的攥住，忽然手臂一转将门票塞入口中咀嚼咽下。
虽然嗓子被噎的直恶心，但还是高声喊道“二排四十六号没有了！二排四十六号没有了！此轮应该是轮空，应是轮空！”
那被夺走了票的男子恶狠狠的扑上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两人随机被拉开，一起被带离了会场。
看着这一幕，钱忠心里有点发毛。只是为了区区十两银子，就算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这也不过只是一年的收入，这十两银子，真的值得这么做吗？
钱忠觉得自己心好累，招呼了一声刘斌，让他来代替自己。自己转身离去。
刘斌看着台下死死盯着自己的人群，也觉得心里毛毛的，但好歹他心思深重。当下脸上毫无波动，拿着铁皮喇叭对着台下大声道“此种事情严禁发生，这次已经惹得我家少东主发了性子，若是再有第二次，你们怕是一分钱也拿不到！”
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皆噤若寒蝉，再无人敢动。刘斌这才又道“次奖轮空！”
整个会场再次炸锅，每个人都像是抽中了自己，所有人都疯狂般的蹦跳着，呼喊着。
随着小丫头的胳膊再次深入奖箱，疯狂的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的脑袋都在随着那只白皙的手臂微微的晃动，像是在做一种神奇的仪式。
钱忠离开会场，急匆匆上了马车。在马车上，他泪流如柱，无声的嘶吼着。
贼老天，上一世如此玩弄自己，到了这一世怎么还是如此艰难。
前一世，他不敢说自己没做过坏事，但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做人，他都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从未亏欠过别人什么，行得正立得直！最后却被背叛，家破人亡。
这一世，难道是自己是活在梦魇之中？
他狠狠的用头撞击着鹅绒软枕，发出沉闷的砰砰声，面容扭曲，眼泪在眼眶中止不住的流淌。
他想问问这贼老天，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独独对他如此不公！
约莫过了一刻钟，他终于从癫狂中平静下来，取出丝巾擦拭了脸庞。他走出了马车，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刘斌。
刘斌满脸担忧的看着他，急切的用眼神询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钱忠看着眼前这个刚认识不足七天的人，看着他眼中的关切和担忧，心情稍稍平和了些。
命令亲信看住马车，不允许别人靠近。刘斌和钱忠坐在凌乱的马车内相顾无言。好半天，刘斌忽然道“虽然只相识数日，我都快要忘记你还未及弱冠。”
钱忠沉默不语，时间在两人沉默中慢慢流逝。刘斌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开口道“其实……”
他话刚开口便被钱忠打断“刘叔叔，咱们的计划要提前了！”刘斌一愣，钱忠继续说道“把所有计划提前一天，明日！就在明日！”
刘斌刚想提出异议，却又被钱忠打断“你只需要安排好那件事情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明日，咱们这么办……”
从马车上下来的刘斌脸色凝重，他带着几个亲信凑到一旁，细声商议着。不一会，所有人便都散开，各自去准备了。
当晚，钱忠再次宴请陈县尉，只不过这次宴的地点却安排在了他们的城外营地。陈县尉本意是晚上不愿出城，却架不住钱忠陈大哥长，陈大哥短的磨磨唧唧，才终是答应下来。
当然，他提前去问过族叔陈主簿，陈主簿也同意他前往营地，再次打探虚实。毕竟今日之事陈主簿已经听手下详细禀报过了，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陈主簿也心感不安，倒不如让自己族侄去探探这位流云商行少东主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城门是酉时关闭，陈县尉到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营地中的燃气了数堆篝火，一只只被剥离皮的小羊现在正安静的躺在篝火上接受着火焰的洗礼。
陈县尉来的时候，正看到钱忠正亲自动手在羊身上涂抹着什么东西。
“宋少东主这是在做什么？”陈县尉不禁的好奇道。钱忠看他来了，便将手上的活计停了，将东西都交给手下人。拍拍手道“这几日辛苦陈大哥，小侄特地做了西州的特产美食烤全羊！想给陈大哥尝尝，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再请求陈大哥出城来见的原因。城里我可找不到这么宽敞的地方来收拾这些物件。”
陈县尉上前两步，从下人手中拿过那个大碗，在鼻子边闻了闻，有些蜂蜜的香味，不仅好奇道“这是何物啊？”钱忠解释道“这乃是小侄亲自调制的脆皮水，是用陈醋，砂糖，麦芽糖，盐和蜂蜜调制而成。这烤羊若想外焦里嫩，靠两个东西，一个是腌制羊肉的密料，另外一个就是此物了。这个手法，乃是我花费百两白银从西州一位平生只做一道烤全羊的大厨那里求来的。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自己亲手尝试，所以想给陈大哥尝尝。若是陈大哥觉得好吃，我回头把密料调配和这脆皮水的制作方法写下送给陈大哥。”
听钱忠将一百两说的如此轻描淡写，陈县尉心中有点泛酸。他一年的俸禄，加上族中补贴的例银，一年到头也不过百两银子。而百两银子在这位少东主眼里，却是只值一道菜的秘方。
心中叹息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陈县尉与钱忠两人并排坐在了一处篝火旁。看着钱忠摆弄着柴火堆，闪亮亮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透漏出的天真无邪，陈县尉还真有点无法将他和白天那个在会场台子上高谈阔论，能让上千名百姓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的癫狂少年联系到一起。
“宋公子是西州人？”陈县尉问道。
“不是。”钱忠将手里的一截柴火丢进火堆“我是东州人，也是近几年才随着父亲去了西州，我母亲现在还在东州呢。只不过已经有一年余没见了。”
“那，令尊。”陈县尉刚想问令尊是干什么的，忽然想起了眼前这位的身份，觉得自己这句话若是问出来怕是要蠢到家了。急转话锋道“令尊现在何处？为何只让你一人前来南州。”
钱忠眼神稍显暗淡道“我父亲很忙，非常忙。他要搭理家里的事情，除了西州和东州，其他地方他哪也不去。至于流云商行，其实更像是我族叔的产业，这次与其说是我来南州，倒不如说是我随族叔来玩的。只不过南州人真好玩。”他眼神再次闪出光芒，对着陈县尉微微一笑，洁白的皓齿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陈县尉沉声道“此话怎讲？”钱忠漫不经心道“东洲人愚钝，西州人野蛮。只有南州人，有规矩。有规矩才好玩。像我这几日所做的事情，若是在东州，怕是无人理会。若是在西州，他们早就拿出刀子要抢银子了。所以南州最好玩。”他再次对着陈县尉露出微笑，洁白的皓齿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只不过因为有阴影，那些牙齿都显得有些尖锐。
钱忠心里寻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可看着台下越发高涨的热情，却又不敢忽然说停下。怕像是一盆凉水泼到热油锅里，将自己炸的飞身碎骨。
眼见一贯贯钱送出去，钱忠忽然抓住小丫头的手。
“一直这么玩，本少东主倦了！”钱忠伸了个懒腰。对着台下一双双死盯着自己，脸上带着癫狂般的笑，钱忠感到一阵目眩。稳定身形，钱忠深吸一口气，转身敲响大锣。巨大的声响让场内的人都是一惊，似是心脏被狠狠敲了一下，眼中的狂热之色也都褪去些许。可下一秒，脸上带着更加癫狂微笑的钱忠却又再一次勾起了他们心中的火焰。“最后一把！玩个大的！抽中谁！”钱忠一字一顿，大声道“赏银十两！”
台下一片哗然，紧接着掌声、欢呼声、叫好声响彻云霄。
听到最后一次，小丫头的脸上也显出了凝重之色，她的胳膊在箱子里来回搅动，许久才抽出一张，递到钱忠手里。钱忠再转交给唱票青壮，青壮高喊道“十三排四十号！十三排四十号！十三排四十号！”众人的屏息凝神，视线又看向场中正在走动的青壮，眼看走到一个无人的凳子前停下。口中道“十三排四十号！此奖轮空！”山呼海啸般疯狂的叫喊声在会场中炸裂开来！
就连在木围墙外扒着墙缝往里看的人们，不少都攥紧了拳头，有些人还叫出好来。只有一个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转而嚎啕大哭道“我刚才就坐在那里！那是我的位子！呜呜呜，那是我的位子，我的十两银子啊！”
小丫头又一次将胳膊深入奖箱，这次，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他，有些人还随着她胳膊在箱子里的搅动，晃动着脑袋。
终于，一张票根从奖箱中被取出。交给钱忠，钱忠再次转交给唱票的青壮。这次，青壮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二排四十六号！二排四十六号！二排四十六号！”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就猛的扑向旁边那人，死命的将手往那人的怀里伸去！几名青壮和差役急匆匆的赶过去，见还有人作势要扑过来。那名差役呛的一声长刀出鞘，横在胸前。这一下把周围的人都给震住了，有几个屁股都已经离开了凳子的，又悻悻的坐回凳子。
青壮将扭打的二人分开，先前扑出的那人，已经从另一人怀中掏出了一张门票，他顾不得几个青壮将他挤在中间，高举着那张门票喊道“我是二排四十六号！我是二排四十六号！”被抢走门票的那位，则拼命挤开青壮，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那张门票。却只见那人将门票死死的攥住，忽然手臂一转将门票塞入口中咀嚼咽下。
虽然嗓子被噎的直恶心，但还是高声喊道“二排四十六号没有了！二排四十六号没有了！此轮应该是轮空，应是轮空！”
那被夺走了票的男子恶狠狠的扑上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两人随机被拉开，一起被带离了会场。
看着这一幕，钱忠心里有点发毛。只是为了区区十两银子，就算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这也不过只是一年的收入，这十两银子，真的值得这么做吗？
钱忠觉得自己心好累，招呼了一声刘斌，让他来代替自己。自己转身离去。
刘斌看着台下死死盯着自己的人群，也觉得心里毛毛的，但好歹他心思深重。当下脸上毫无波动，拿着铁皮喇叭对着台下大声道“此种事情严禁发生，这次已经惹得我家少东主发了性子，若是再有第二次，你们怕是一分钱也拿不到！”
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皆噤若寒蝉，再无人敢动。刘斌这才又道“次奖轮空！”
整个会场再次炸锅，每个人都像是抽中了自己，所有人都疯狂般的蹦跳着，呼喊着。
随着小丫头的胳膊再次深入奖箱，疯狂的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的脑袋都在随着那只白皙的手臂微微的晃动，像是在做一种神奇的仪式。
钱忠离开会场，急匆匆上了马车。在马车上，他泪流如柱，无声的嘶吼着。
贼老天，上一世如此玩弄自己，到了这一世怎么还是如此艰难。
前一世，他不敢说自己没做过坏事，但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做人，他都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从未亏欠过别人什么，行得正立得直！最后却被背叛，家破人亡。
这一世，难道是自己是活在梦魇之中？
他狠狠的用头撞击着鹅绒软枕，发出沉闷的砰砰声，面容扭曲，眼泪在眼眶中止不住的流淌。
他想问问这贼老天，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独独对他如此不公！
约莫过了一刻钟，他终于从癫狂中平静下来，取出丝巾擦拭了脸庞。他走出了马车，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刘斌。
刘斌满脸担忧的看着他，急切的用眼神询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钱忠看着眼前这个刚认识不足七天的人，看着他眼中的关切和担忧，心情稍稍平和了些。
命令亲信看住马车，不允许别人靠近。刘斌和钱忠坐在凌乱的马车内相顾无言。好半天，刘斌忽然道“虽然只相识数日，我都快要忘记你还未及弱冠。”
钱忠沉默不语，时间在两人沉默中慢慢流逝。刘斌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开口道“其实……”
他话刚开口便被钱忠打断“刘叔叔，咱们的计划要提前了！”刘斌一愣，钱忠继续说道“把所有计划提前一天，明日！就在明日！”
刘斌刚想提出异议，却又被钱忠打断“你只需要安排好那件事情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明日，咱们这么办……”
从马车上下来的刘斌脸色凝重，他带着几个亲信凑到一旁，细声商议着。不一会，所有人便都散开，各自去准备了。
当晚，钱忠再次宴请陈县尉，只不过这次宴的地点却安排在了他们的城外营地。陈县尉本意是晚上不愿出城，却架不住钱忠陈大哥长，陈大哥短的磨磨唧唧，才终是答应下来。
当然，他提前去问过族叔陈主簿，陈主簿也同意他前往营地，再次打探虚实。毕竟今日之事陈主簿已经听手下详细禀报过了，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陈主簿也心感不安，倒不如让自己族侄去探探这位流云商行少东主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城门是酉时关闭，陈县尉到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营地中的燃气了数堆篝火，一只只被剥离皮的小羊现在正安静的躺在篝火上接受着火焰的洗礼。
陈县尉来的时候，正看到钱忠正亲自动手在羊身上涂抹着什么东西。
“宋少东主这是在做什么？”陈县尉不禁的好奇道。钱忠看他来了，便将手上的活计停了，将东西都交给手下人。拍拍手道“这几日辛苦陈大哥，小侄特地做了西州的特产美食烤全羊！想给陈大哥尝尝，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再请求陈大哥出城来见的原因。城里我可找不到这么宽敞的地方来收拾这些物件。”
陈县尉上前两步，从下人手中拿过那个大碗，在鼻子边闻了闻，有些蜂蜜的香味，不仅好奇道“这是何物啊？”钱忠解释道“这乃是小侄亲自调制的脆皮水，是用陈醋，砂糖，麦芽糖，盐和蜂蜜调制而成。这烤羊若想外焦里嫩，靠两个东西，一个是腌制羊肉的密料，另外一个就是此物了。这个手法，乃是我花费百两白银从西州一位平生只做一道烤全羊的大厨那里求来的。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自己亲手尝试，所以想给陈大哥尝尝。若是陈大哥觉得好吃，我回头把密料调配和这脆皮水的制作方法写下送给陈大哥。”
听钱忠将一百两说的如此轻描淡写，陈县尉心中有点泛酸。他一年的俸禄，加上族中补贴的例银，一年到头也不过百两银子。而百两银子在这位少东主眼里，却是只值一道菜的秘方。
心中叹息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陈县尉与钱忠两人并排坐在了一处篝火旁。看着钱忠摆弄着柴火堆，闪亮亮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透漏出的天真无邪，陈县尉还真有点无法将他和白天那个在会场台子上高谈阔论，能让上千名百姓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的癫狂少年联系到一起。
“宋公子是西州人？”陈县尉问道。
“不是。”钱忠将手里的一截柴火丢进火堆“我是东州人，也是近几年才随着父亲去了西州，我母亲现在还在东州呢。只不过已经有一年余没见了。”
“那，令尊。”陈县尉刚想问令尊是干什么的，忽然想起了眼前这位的身份，觉得自己这句话若是问出来怕是要蠢到家了。急转话锋道“令尊现在何处？为何只让你一人前来南州。”
钱忠眼神稍显暗淡道“我父亲很忙，非常忙。他要搭理家里的事情，除了西州和东州，其他地方他哪也不去。至于流云商行，其实更像是我族叔的产业，这次与其说是我来南州，倒不如说是我随族叔来玩的。只不过南州人真好玩。”他眼神再次闪出光芒，对着陈县尉微微一笑，洁白的皓齿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陈县尉沉声道“此话怎讲？”钱忠漫不经心道“东洲人愚钝，西州人野蛮。只有南州人，有规矩。有规矩才好玩。像我这几日所做的事情，若是在东州，怕是无人理会。若是在西州，他们早就拿出刀子要抢银子了。所以南州最好玩。”他再次对着陈县尉露出微笑，洁白的皓齿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只不过因为有阴影，那些牙齿都显得有些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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