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审判
“啊？为什么？”我不解。
“我想把这次任务等级提升到‘A’级。这样就可以升到皇金(GoldenKing)了。”卫生间里传来海深思熟虑的声音。
我大脑一时间宕机：“海，你是不是累了？”
“我要在把这次考核当作任务来处理。当然，黎民那边就我也不会放手。”
“喂喂，别光想着你一个人啊，还有我呢。”我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海似乎笑了一下：“你说得对，我可不能忘了你。”
我坐到椅子上：“所以，你计划怎么办？”
这时，海的手机突然“叮”了一声。
我从衣服里掏出海的手机，一封邮件立马跳进了我的眼中。
“打开看看。”海关上水。
我点开，是黎部长发来的邮件。
“海，手机密码是多少啊？”
“你的名字。”
“不对啊。”
“玉。”海裹着浴巾热气腾腾地走出卫生间。
“我知道了。”
原来是参加考核人员的名单。
“咦？怎么有他们？”我疑惑地看着眼熟的人像，“这些学生不是已经被开除了吗？”
海轻轻移步到我身边，甜甜的温暖气息填满了我的鼻腔。
“谁说的？他们要是被开除就意味着学院承认了外界的质疑，”海伸出温热的玉手捏捏我的脸，“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有信心吧？”
“你要替学院挽回名声，成为‘初冠王’？”
“冠王”是指那些在等级考核中位居榜首的人。第一次在考核中达成即为“初冠王”，两次是“双冠王”，三次则是“三冠王”，此后便以达成的次数称呼。
目前，只有一人获得了“三冠王”的称号。不过，这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也只是流传在校园里的一张照片。
而成为“冠王”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无条件上升到下一个等级。
“是我们。”海爬上床，解开身上的浴巾裹在被子里面，像一只特大号的粽子。
“海，你头发还没干呢。”我假装没听到。
海解开裹在头上的浴巾将头发披在身后，“没事，已经干了。稍微用了点加热术。”
“从明天开始，我要对你进行一对一的训练。”海躺下，看着天花板说。
我暗道“不妙”，赶快笑了笑，“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吧？”
“我可是认真的，没想到你是认为开玩笑，”海向我投来挑战的目光，“你该不会是做不到吧？也难怪，毕竟是你。”
我咬咬牙，“对，我就是不行，你能拿我怎样？”
“什么事都不过脑子，只管莽。”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连脑干都因为嫌弃你而离家出走的笨蛋。”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也太侮辱人了！”我鼓起腮帮子，“一个‘初冠王’而已，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那就说好了？”海嘴角浮现出一抹弧度。
我重重地点点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拼了！”
“赶快去洗洗吧，伤口应该都长好了，”海侧过身子，“我先睡了。”
“啊，大白天睡什么觉啊？”我故意大着舌头装傻问道。
海向我摆摆手，“到中午把饭从食堂带回来再叫我。”
“真会使换人，”我一手提着装着饭的袋子，一手抹掉在眼皮上摇摇欲坠的汗滴，小心翼翼地走在树荫里，尽可能避开烫伤人的光斑。
正值盛夏，恰逢正午。绿油油的树叶一动不动地耷拉着头，树上的鸟时不时有气无力地叫唤了两声，扑腾着翅膀从一棵树挪到另一棵树。只有聒噪的蝉鸣充斥在火一般的空气里，淹没了人的耳朵。
偶尔有学生骑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一阵阵热浪，灼烧着我的脖颈与后背。
“可恶，以后就再也不穿长袜了。”我提提贴在腿上的袜子，掀掀趴在后背的上衣，让快要窒息的皮肤喘几口气。
我换了只手提着袋子，活动一下酸痛的胳膊，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谁啊？”我眯着眼睛回头。
没想到竟然是光着膀子满面油汗挺着肚子身上的肥肉摇摇欲坠的黄胖子！
他一手握着鸡腿，厚厚的嘴唇努力打开，用力将鸡腿塞了进去，一手擦掉脸上明晃晃的油汗。腮帮子像鱼鳃似的，不一会儿光秃秃的鸡骨头就从嘴里滑了出来。
黄胖子将吐出来的鸡骨头随手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用手抹了抹嘴，随即又放在油得发亮的短裤上擦了擦。
看着他迫近的身影，我掏出手机，给海发了条语音。
“有点事，晚点回去。”
我把饭放在阴凉的草丛里，一脚在前，一脚在后，摆出戒备的动作。
我已经不想再跑了，尤其是在这种天气里。
黄胖子好像没看见我，拖着肥肥的肚子向我不紧不慢地走来。
我集中意识流，两条腿像弹簧般微微弯曲，积蓄着全身的力量。
“住手啊！”一个洁白的身影不知从何而来，“飞”到我身前。与此同时，我身边白光一闪，一只凉凉的素手搭在我的肩上。
“海！”
“大小姐！”
“啊！”
我扭头看了看身旁一袭白睡裙的海，又一回头，水苏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她冲到黄胖子身边，一脚拌倒了他，再定睛一看，戴着白色帽子、穿着淡黄色裙子的黎民正挡在我胸前。
“这个……你们……”我目瞪口呆。
海打开拿在手里的伞，罩在我头上，不耐烦地对黎民说道：“你们来干什么？”
“我到外面散散步，刚好路过这里怎么啦？看见玉有危险，我为什么不能来啊？”黎民转身，冲海扮了个鬼脸，“倒是你，居然在玉身上偷偷施了传送术，真是太可恶了！”
黎民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将我从阴影里拽了出来，“玉才不想跟你这个跟踪狂做朋友呢！”
“那个，”我挠挠鼻子，“黎民，我胳膊上都是脏兮兮的汗，快放手吧。”
海则是举着伞在我面前一动不动。
“大小姐，”水苏冲黎民喊道，“这个家伙好像晕过去了。”
黎民听闻，仰起头用黑葡萄般的眼睛询问我的意见。
我立马笑着说：“我没事的，赶快去吧。”
黎民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慢吞吞地移到水苏那儿。
“我回去了。”海幽幽地说道。
我飞快地躲到伞下，“热死我了！幸好有你。”
海递给我一袋冰块，“那个胖子怎么回事？”
“估计是认错人了吧。”我连忙解释道。
要是让海知道就是黄胖子打了我，他恐怕以后连自己走路都难。
“就是他打了你吧。”海淡淡地说道，一脸平静地向倒在地上的黄胖子走去。
我在心里暗叫“不好”。有一类人，他们越愤怒就越冷静，冷静到让别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没有“生气”这种情感。不幸的是，海就是这种人。
这时的海就像一座巨大的漂浮在海上的冰山，你不碰她还好，一旦撞上，恭喜你，人生可以重新开始了。
看见海要去主动“撞”别人，我连忙拉住，“别别，你消消气，消消气！我还没凉快够呢！”
“死人而已，只是早晚的事。”海把伞交给了我。
头一回听见这么有道理的人生真谛。
这时候就需要点东西来刺激一下海。我攥紧手中的冰块，忍受了一会儿疼痛后，用另一只打伞的手掂着冰袋，刚刚冰过的手紧紧贴住海热乎乎的脖子。
海身子猛地抖了一下，马上反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疼疼疼！”我龇牙咧嘴。
海缓缓地松开手，我赶紧揉揉已经发红的地方，“海，你弄疼我了。”
“这真让人浮想联翩，”海拿走我手中的冰袋，敷在我受伤的手上，“下次我会温柔点的。”
“不会有下次了。”我连连摇头。
我跟着海走到黎民身边，水苏正用手机向执勤老师报告情况。
“现在知道用手机了，当时怎么没用？”海朝黎民笑了笑。
黎民把脸埋在帽子下，用力而发白的双手紧紧抓着裙摆。
我提醒道：“海，有点过了吧。”
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刚张开嘴，就被黎民一个标准的鞠躬打断了。
“大小姐，您这是在干什么！”水苏赶快把电话挂掉，想要制止黎民。
“对不起！”黎民大声喊道，“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
我和海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黎民直起身子，泪光中闪着点点星火，转身跑开。
水苏恶狠狠瞪了我们一眼，追着黎民离开了。
“你都做了什么啊，海！”我忍不住朝海大叫。
海好像在回味着黎民的眼泪，“这下可有意思了。”
“你们是谁？俺这是在哪？”好巧不巧，黄胖子坐起来，摸摸起了个大包的额头，“哎呦！疼死俺了！”
我吃了一惊，怎么感觉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啊？我把心里的顾虑先放一边，指着自己问他：“你还记得我吗？”
“你谁啊？俺不认得你，”黄胖子瞅了我一眼，不安地看了看四周，“俺咋会在这儿？”
“你们快住手！”不知何时，一位执勤老师站在了我们身后。
“老师，救救俺！”胖子开始痛哭流涕起来。
“啥？”我彻底傻眼了，这个人原来这么脆弱吗？
“站着别动！”老师大声训斥我们，“我已经通知了其他老师，一会儿就到，你俩跟着他们去安保部。逃跑是没用的，明白吗？”
没等我们回答，老师就背起黄胖子，走向了医院。
我和海有恃无恐地在原地等着，没过多久，老师的支援就到了。
“你们还挺有胆子，居然没跑。”老师们把我和海带回了安保部。
“我饭还没吃呢。”我坐在安保部的审讯室里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负责询问我的老师又瞪了我一下。
“没、没什么。”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了，我都说完了啊。”
这段对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同学，真是丢我们学院的脸！”
不管我怎么解释，老师都咬定是我们出手打伤了黄胖子。
估计那个执勤老师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黎民向我俩鞠躬，以为我们是在欺凌他们，所以才叫了支援吧。
“你就赶快坦白吧，不要继续浪费我的时间了。”老师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手表。
“我以冰玉(IcyCrystal)的名誉做担保！”我破釜沉舟。
在学院里，虽然提倡师生、生生平等，但实力越强，可信度越高还是不可动摇的真理。
“这种学生怎么会在我们学院？”
“没传出去吧？”
“没想到她竟然敢拉我们学院的‘地之子’下水，真是无耻至极！”
“所有人都给我闭嘴！”
分开时海给我施加了监听术，让我可以听到外面老师的议论声。
“住嘴！像你这样的耻辱怎么会是代表我们学院的‘地之子’！”老师涨红了脸，指着我拍桌子吼道。
他的手马上就要戳到我的眼睛了。
“你若是不信，可以查查看！”我提高了声音，“我叫玉，冰清玉洁的玉！”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是诚实！”老师站起来，打开墙壁上的屏幕，输入我的名字。
“怎、怎么回事？”
“我觉得我已经非常诚实了。”我看着屏幕上的“冰玉(IcyCrystal)”二字说道。
老师死死地盯着屏幕，脸渐渐憋成了猪肝色。
“这一定是你动了手脚！”
外面似乎没有了声音，是我身上的魔术出问题了？
“这位老师，请注意你的言辞。”审讯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灰发男子静悄悄地走了进来。
老师赶紧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部长大人好！这点小事，居然劳烦您亲自到场，是我们的失职！”
“你先出去吧。”
五官好像石头雕刻一样充满力量感。一双冷酷的灰色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鼻子端端正正地挺在薄薄的嘴唇上方。走近才发现，他眼中没有映出任何人，像是一口早已干枯的死井。
灰发男人坐到我面前，老师灰溜溜地关上门逃走了。
男人似乎笑了一下，可我从他充满威严感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感情。
略微干枯的声音贯穿了审讯室：“玉同学，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监督部部长辰。”
“我想把这次任务等级提升到‘A’级。这样就可以升到皇金(GoldenKing)了。”卫生间里传来海深思熟虑的声音。
我大脑一时间宕机：“海，你是不是累了？”
“我要在把这次考核当作任务来处理。当然，黎民那边就我也不会放手。”
“喂喂，别光想着你一个人啊，还有我呢。”我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海似乎笑了一下：“你说得对，我可不能忘了你。”
我坐到椅子上：“所以，你计划怎么办？”
这时，海的手机突然“叮”了一声。
我从衣服里掏出海的手机，一封邮件立马跳进了我的眼中。
“打开看看。”海关上水。
我点开，是黎部长发来的邮件。
“海，手机密码是多少啊？”
“你的名字。”
“不对啊。”
“玉。”海裹着浴巾热气腾腾地走出卫生间。
“我知道了。”
原来是参加考核人员的名单。
“咦？怎么有他们？”我疑惑地看着眼熟的人像，“这些学生不是已经被开除了吗？”
海轻轻移步到我身边，甜甜的温暖气息填满了我的鼻腔。
“谁说的？他们要是被开除就意味着学院承认了外界的质疑，”海伸出温热的玉手捏捏我的脸，“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有信心吧？”
“你要替学院挽回名声，成为‘初冠王’？”
“冠王”是指那些在等级考核中位居榜首的人。第一次在考核中达成即为“初冠王”，两次是“双冠王”，三次则是“三冠王”，此后便以达成的次数称呼。
目前，只有一人获得了“三冠王”的称号。不过，这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也只是流传在校园里的一张照片。
而成为“冠王”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无条件上升到下一个等级。
“是我们。”海爬上床，解开身上的浴巾裹在被子里面，像一只特大号的粽子。
“海，你头发还没干呢。”我假装没听到。
海解开裹在头上的浴巾将头发披在身后，“没事，已经干了。稍微用了点加热术。”
“从明天开始，我要对你进行一对一的训练。”海躺下，看着天花板说。
我暗道“不妙”，赶快笑了笑，“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吧？”
“我可是认真的，没想到你是认为开玩笑，”海向我投来挑战的目光，“你该不会是做不到吧？也难怪，毕竟是你。”
我咬咬牙，“对，我就是不行，你能拿我怎样？”
“什么事都不过脑子，只管莽。”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连脑干都因为嫌弃你而离家出走的笨蛋。”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也太侮辱人了！”我鼓起腮帮子，“一个‘初冠王’而已，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那就说好了？”海嘴角浮现出一抹弧度。
我重重地点点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拼了！”
“赶快去洗洗吧，伤口应该都长好了，”海侧过身子，“我先睡了。”
“啊，大白天睡什么觉啊？”我故意大着舌头装傻问道。
海向我摆摆手，“到中午把饭从食堂带回来再叫我。”
“真会使换人，”我一手提着装着饭的袋子，一手抹掉在眼皮上摇摇欲坠的汗滴，小心翼翼地走在树荫里，尽可能避开烫伤人的光斑。
正值盛夏，恰逢正午。绿油油的树叶一动不动地耷拉着头，树上的鸟时不时有气无力地叫唤了两声，扑腾着翅膀从一棵树挪到另一棵树。只有聒噪的蝉鸣充斥在火一般的空气里，淹没了人的耳朵。
偶尔有学生骑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一阵阵热浪，灼烧着我的脖颈与后背。
“可恶，以后就再也不穿长袜了。”我提提贴在腿上的袜子，掀掀趴在后背的上衣，让快要窒息的皮肤喘几口气。
我换了只手提着袋子，活动一下酸痛的胳膊，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谁啊？”我眯着眼睛回头。
没想到竟然是光着膀子满面油汗挺着肚子身上的肥肉摇摇欲坠的黄胖子！
他一手握着鸡腿，厚厚的嘴唇努力打开，用力将鸡腿塞了进去，一手擦掉脸上明晃晃的油汗。腮帮子像鱼鳃似的，不一会儿光秃秃的鸡骨头就从嘴里滑了出来。
黄胖子将吐出来的鸡骨头随手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用手抹了抹嘴，随即又放在油得发亮的短裤上擦了擦。
看着他迫近的身影，我掏出手机，给海发了条语音。
“有点事，晚点回去。”
我把饭放在阴凉的草丛里，一脚在前，一脚在后，摆出戒备的动作。
我已经不想再跑了，尤其是在这种天气里。
黄胖子好像没看见我，拖着肥肥的肚子向我不紧不慢地走来。
我集中意识流，两条腿像弹簧般微微弯曲，积蓄着全身的力量。
“住手啊！”一个洁白的身影不知从何而来，“飞”到我身前。与此同时，我身边白光一闪，一只凉凉的素手搭在我的肩上。
“海！”
“大小姐！”
“啊！”
我扭头看了看身旁一袭白睡裙的海，又一回头，水苏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她冲到黄胖子身边，一脚拌倒了他，再定睛一看，戴着白色帽子、穿着淡黄色裙子的黎民正挡在我胸前。
“这个……你们……”我目瞪口呆。
海打开拿在手里的伞，罩在我头上，不耐烦地对黎民说道：“你们来干什么？”
“我到外面散散步，刚好路过这里怎么啦？看见玉有危险，我为什么不能来啊？”黎民转身，冲海扮了个鬼脸，“倒是你，居然在玉身上偷偷施了传送术，真是太可恶了！”
黎民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将我从阴影里拽了出来，“玉才不想跟你这个跟踪狂做朋友呢！”
“那个，”我挠挠鼻子，“黎民，我胳膊上都是脏兮兮的汗，快放手吧。”
海则是举着伞在我面前一动不动。
“大小姐，”水苏冲黎民喊道，“这个家伙好像晕过去了。”
黎民听闻，仰起头用黑葡萄般的眼睛询问我的意见。
我立马笑着说：“我没事的，赶快去吧。”
黎民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慢吞吞地移到水苏那儿。
“我回去了。”海幽幽地说道。
我飞快地躲到伞下，“热死我了！幸好有你。”
海递给我一袋冰块，“那个胖子怎么回事？”
“估计是认错人了吧。”我连忙解释道。
要是让海知道就是黄胖子打了我，他恐怕以后连自己走路都难。
“就是他打了你吧。”海淡淡地说道，一脸平静地向倒在地上的黄胖子走去。
我在心里暗叫“不好”。有一类人，他们越愤怒就越冷静，冷静到让别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没有“生气”这种情感。不幸的是，海就是这种人。
这时的海就像一座巨大的漂浮在海上的冰山，你不碰她还好，一旦撞上，恭喜你，人生可以重新开始了。
看见海要去主动“撞”别人，我连忙拉住，“别别，你消消气，消消气！我还没凉快够呢！”
“死人而已，只是早晚的事。”海把伞交给了我。
头一回听见这么有道理的人生真谛。
这时候就需要点东西来刺激一下海。我攥紧手中的冰块，忍受了一会儿疼痛后，用另一只打伞的手掂着冰袋，刚刚冰过的手紧紧贴住海热乎乎的脖子。
海身子猛地抖了一下，马上反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疼疼疼！”我龇牙咧嘴。
海缓缓地松开手，我赶紧揉揉已经发红的地方，“海，你弄疼我了。”
“这真让人浮想联翩，”海拿走我手中的冰袋，敷在我受伤的手上，“下次我会温柔点的。”
“不会有下次了。”我连连摇头。
我跟着海走到黎民身边，水苏正用手机向执勤老师报告情况。
“现在知道用手机了，当时怎么没用？”海朝黎民笑了笑。
黎民把脸埋在帽子下，用力而发白的双手紧紧抓着裙摆。
我提醒道：“海，有点过了吧。”
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刚张开嘴，就被黎民一个标准的鞠躬打断了。
“大小姐，您这是在干什么！”水苏赶快把电话挂掉，想要制止黎民。
“对不起！”黎民大声喊道，“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
我和海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黎民直起身子，泪光中闪着点点星火，转身跑开。
水苏恶狠狠瞪了我们一眼，追着黎民离开了。
“你都做了什么啊，海！”我忍不住朝海大叫。
海好像在回味着黎民的眼泪，“这下可有意思了。”
“你们是谁？俺这是在哪？”好巧不巧，黄胖子坐起来，摸摸起了个大包的额头，“哎呦！疼死俺了！”
我吃了一惊，怎么感觉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啊？我把心里的顾虑先放一边，指着自己问他：“你还记得我吗？”
“你谁啊？俺不认得你，”黄胖子瞅了我一眼，不安地看了看四周，“俺咋会在这儿？”
“你们快住手！”不知何时，一位执勤老师站在了我们身后。
“老师，救救俺！”胖子开始痛哭流涕起来。
“啥？”我彻底傻眼了，这个人原来这么脆弱吗？
“站着别动！”老师大声训斥我们，“我已经通知了其他老师，一会儿就到，你俩跟着他们去安保部。逃跑是没用的，明白吗？”
没等我们回答，老师就背起黄胖子，走向了医院。
我和海有恃无恐地在原地等着，没过多久，老师的支援就到了。
“你们还挺有胆子，居然没跑。”老师们把我和海带回了安保部。
“我饭还没吃呢。”我坐在安保部的审讯室里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负责询问我的老师又瞪了我一下。
“没、没什么。”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了，我都说完了啊。”
这段对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同学，真是丢我们学院的脸！”
不管我怎么解释，老师都咬定是我们出手打伤了黄胖子。
估计那个执勤老师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黎民向我俩鞠躬，以为我们是在欺凌他们，所以才叫了支援吧。
“你就赶快坦白吧，不要继续浪费我的时间了。”老师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手表。
“我以冰玉(IcyCrystal)的名誉做担保！”我破釜沉舟。
在学院里，虽然提倡师生、生生平等，但实力越强，可信度越高还是不可动摇的真理。
“这种学生怎么会在我们学院？”
“没传出去吧？”
“没想到她竟然敢拉我们学院的‘地之子’下水，真是无耻至极！”
“所有人都给我闭嘴！”
分开时海给我施加了监听术，让我可以听到外面老师的议论声。
“住嘴！像你这样的耻辱怎么会是代表我们学院的‘地之子’！”老师涨红了脸，指着我拍桌子吼道。
他的手马上就要戳到我的眼睛了。
“你若是不信，可以查查看！”我提高了声音，“我叫玉，冰清玉洁的玉！”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是诚实！”老师站起来，打开墙壁上的屏幕，输入我的名字。
“怎、怎么回事？”
“我觉得我已经非常诚实了。”我看着屏幕上的“冰玉(IcyCrystal)”二字说道。
老师死死地盯着屏幕，脸渐渐憋成了猪肝色。
“这一定是你动了手脚！”
外面似乎没有了声音，是我身上的魔术出问题了？
“这位老师，请注意你的言辞。”审讯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灰发男子静悄悄地走了进来。
老师赶紧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部长大人好！这点小事，居然劳烦您亲自到场，是我们的失职！”
“你先出去吧。”
五官好像石头雕刻一样充满力量感。一双冷酷的灰色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鼻子端端正正地挺在薄薄的嘴唇上方。走近才发现，他眼中没有映出任何人，像是一口早已干枯的死井。
灰发男人坐到我面前，老师灰溜溜地关上门逃走了。
男人似乎笑了一下，可我从他充满威严感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感情。
略微干枯的声音贯穿了审讯室：“玉同学，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监督部部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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