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幕后
周围都是冰冷寂静的黑暗。
我缩起身子，蹲下抱紧双腿瑟瑟发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无助与恐惧又一次发现了我。
“海，你在哪儿？我好冷。”
声音在空荡荡的黑暗中孤独地回响，无人回应。
死气沉沉的黑暗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的眼中也不由自主地漫出冰凉的水滴。
这时，黑暗中亮起一粒一粒的白光，光芒越来越多，它们围在我身旁，耳边忽然响起了声音。
“尘，不要走！”
“这是我必须要弥补的过错……小光就交给你照顾了。”
陌生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同时我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破碎。
“既然如此，便献上我等之祈愿！”
是谁在说话？
“以死亡为终点的战斗，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是谁在呐喊？
“给我活过来啊，该死的尘！”
是谁在悲鸣？
“集，众生之祈愿！绽，希望之色彩！”
是谁？
我猛然瞪开眼睛，心里一股股麻木感在宣泄而出，将其他感情冲得一干二净。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我冷冰冰地注视着瞪圆眼睛张大嘴巴的胖子。
他面色发白，身体抖成了筛糠，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
我的身体里回荡起久违的力量，它像海洋般起起伏伏，又像潮汐般涨涨落落。
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几个模糊的身影，我的心里顿时涌出无尽的悲怆。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又好像只在眨眼之间。
“啊——”我忍不住大吼，身上浮现一道道白光。
胖子伏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抬起双手，无尽的光芒从手指间汹涌而出。一缕缕银光挤满了地面和天空，疯狂地冲击着屏弊场。
我抬头看向它，场的运作在我眼中慢如蜗牛。我情不自禁地伸手点向场运行的空隙，一丝银光钻入其中，撕开了一个大洞。
“住手！”
一个人从洞外飘进来。
黑发在其身后无风而动，一双漆黑冷静的眼睛让我暂时从那种特别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海，别过来！”我抱住剧痛的头，蹲在原地，周围起伏的光芒时时刻刻想把我拉回去。
海落在我面前，一脚踢开黄胖子，扒开我的手，用力仰起我的头。
“看着我！你还记得这个吗？”海拿出昨天晚上的“秘密武器”。
纸上爬满了奇奇怪怪的图案。
“这是？”头痛减轻了许多。
海一只手里缠绕着黑色的光，光顺着海的手钻进了我的脑袋。
“虽然对不住，但也只能这样做了。现在还不行。”海说得莫名其妙。
可不知为什么，我身边的银光渐渐开始消散，头也不再一阵阵地疼痛。
“睡吧。你会明白的。”海紧紧抱住了我。
我闭上双眼，放心陷入了沉睡。
“这是哪儿？”我睁开眼，四周都是一片苍白的灰色。
“是梦？”我默默思付道。
一团团光从周围渗出，朝着我的前方飘去。
“这是什么？”我狐疑地看着四周逐渐浮现出来的光。
聚集的光越来越多，亮度也越来越强，我不由得闭上了眼。
突然，光暗了下去，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废墟之中。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片倒塌的灰色房屋，脚踩在瓦砾上咔咔作响，好像是真的一样。
我目光飘向远方，都是望不到尽头的断壁残垣。
正在琢磨着该怎么办，这时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逐渐清晰的身影，原来是一个身着灰色古代衣裙的银发女子。她长得好像我，只是五官更成熟一些，眉宇间透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银发女子用银白色眼睛打量了我一番，露出有些落寞的笑容。
虽然她身上有种禁止靠近的气场，可我感觉不到任何危险。
“那个，你好，”我挠挠鼻子试着沟通，“你能告诉我怎么回去吗？”
听见我开口，银发女子露出疑惑的神情，吐出一连串我听不懂的话。
虽然听不懂，可她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就像十几岁的少女。
我赶紧向她指了指耳朵和嘴巴，摆摆手告诉她我听不懂。
银发女子拍拍脑袋，从衣服里掏出一团蓝色的光。
她示意我伸出手，把这团光放在我手心。光逐渐消失，融入到我体内。
银发女子又开口：“现在听得懂吗？”
我惊奇地点点头，那团光就这样毫无感觉地消失在身体里。
“我得先让你明白现在的情况。”银发女子用手在空中划出几道白线，它们彼此首尾相连形成一片光幕，有画面从光幕浮现出来。
“坐。”她从地上拾起两块灰砖，给我一块，自己留一块。
我坐在砖上，紧张地注视着光幕，上面是在医院杂物间里海和水苏说话的场景。
“你，其实是黎的养子吧？”海的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水苏身体颤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海轻描淡写地说：“因为黎把你当作是他的孙女，就这么简单。”
“别跟我提他！”水苏重重锤了一下墙，“那个老不死的东西！”
“看来你对他很不满啊。”海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睛。
“就是因为他，才让大小姐忍痛离开我，让我每天生不如死！”水苏目眦尽裂。
“哦？你觉得她是忍痛吗？”
“从小到大，都是我一个人在保护大小姐，我早就把自己看作大小姐的一部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大小姐需要，我定没有半点犹豫！”
“所以黎就没有关心过你们吗？”
“那个老骨头整天都说自己忙着工作，一年到头也没见过他几次。”
“我要指出你话里的两处错误。第一，你并不能确定黎民是否还真的需要你；第二，你是由黎养大的，而非你自己。”海冷冷地说道。
水苏眼里射出瘆人的光：“你到底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为了让黎民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你而绝非是黎，所以才有了这出闹剧。对吧，水苏。”海沉下声音。
“闭嘴！”水苏一掌拍在海的旁边，大吼道，“你少血口喷人！”
我看得是心惊肉跳，暗自替海捏了一把汗。
“我可是有理有据的，”海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枚金属徽章，“你看。”
水苏瞳孔猛地收缩，脸色惨白：“为什么，你会有……”
“是叫辰天吧？你们的老大好像就是他。一个小小监督部长的儿子，居然敢欺负到我头上。”海一脚踹倒水苏，踩在她身上。
“放开我！”水苏憋红了脸，身子却一动不动。
“别喊了。在你跟我出来的时候，我给你施加了延迟麻痹术。”海蹲下，用膝盖顶着水苏的腰。
“魔术，黑发黑瞳……你该不会是……”水苏拼命想扭头确认自己的猜想。
海拨了拨黑发：“没想到你知道我啊，早知道就不费这么大力气了。‘极黑’的魔女，这个名字好听吧？”
水苏穿着粗气，面色潮红：“你想干什么？”
“问几个问题而已，别这么紧张。”海坐在水苏身上，从她口袋里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徽章。
“顺带一提，这里面好像有监听装置，所以你的同伙应该也能听见。”海用力捏碎了水苏的那枚徽章。
“你想问什么？”水苏艰难开口问道。
“抱歉抱歉，我差点给忘了。”海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
“那一管的黑色物质，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听说过什么黑色物质。”水苏呼吸声越来越粗。
海眯起眼睛，下一秒突然狠狠掐住水苏的脖子：“现在想起来了吗？”
水苏头上青筋暴起，涨红的眼睛从眼眶里突出来，断断续续地吐气：“一直都，在辰，辰天手里。”
海松开手，用水苏的衣摆擦了擦手上的污渍：“说谎的话，你会生不如死。”
我心头狂跳，没想到海下手会这么不留情面。银发女子倒是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小声嘀咕着什么。
注意到我异样的目光，她轻轻碰碰我的肩：“没事，你以后就会习惯的。”
“以后习惯？难道海跟这个银发女子认识？”我心想。
“不认识。我只是觉得这个女孩跟我的一位故人很像。”她看穿了我的心思。
画面亮了一下，我赶紧把意识集中在画面上。
是海在进行等级考核。她在整个场地里布下了禁锢魔术场，让对手一个个动弹不得，只好乖乖认输。
海打了个哈欠，“赶快结束吧，我赶时间。”
“海还有其他事？”我又吃了一惊。
终于，海的最后一个对手倒下了。她伸了个懒腰，向场外走去。
“比我快太多了。”我着实有点羡慕。
海没有去休息区，而是径直朝部长所在的观众席走去。
部长们看见海，像是提前说好的一样，纷纷离席，带着海去了场边行政楼最顶层的会议室。
“今天你可出风头了，真不愧是我的学生。”宣传部长、同时也是海曾经的专业课导师——中田美子坐在真皮椅子上哈哈大笑。
“你可总算做了点好事，‘极黑’魔女。”安保部部长雷绷着棱角分明的脸说道。
黎却一脸严肃地盯着海：“老头子看小姑娘有点不对劲。”
执行部长杨赶紧圆场，瘦削白净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海，是碰到什么难事了？说出来我们给你出出主意。”
监督部长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海。
海坐在会议室里最中间的位置，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慢慢敲着桌面，一脸严肃地望着外面考核场地上方的大屏幕。
“今天都到齐了吧？”海不紧不慢地问道。
“放肆！就算你再有天赋，也不得在部长面前无礼！”安保部长雷吼了一嗓子。
“算了算了，你还不了解海的性子吗？”执行部长杨笑了笑，“海你有什么事要我们五个部长同时在场啊？”
海若无其事地说道：“小事，只是有人现在不适合做部长罢了。”
中田美子捋捋红色的长发，黎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雷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赶紧给我出去！”
“急着赶人走是怎么回事，雷？”辰开口道。
“海，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杨收起脸上的笑容，“今天部长都在这里，一些保密措施可以忽略了。”
海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娓娓道来。她省略了一些细节，还用了假名。
部长们之间弥漫起浓烈的火药味。
“辰，你什么情况？”杨皱了皱眉，“我们不是在部长大会上已经有了结论，你怎么又去接触那个学生？”
“我只是接到有报告说抓到了霸凌的学生，经过我的审问原来是个误会。”辰言简意骇。
“比起这个，黎部长，你应该有话要说吧，”辰话锋一转，剑指向黎，“关于你委托给她们的那个任务，问题很大啊。”
黎挑挑眉，“怎么，老头子我难不成还不能发布一个C级任务吗？”
“身为部长当然可以，”辰咧开嘴似笑非笑，“只是任务发布的时间太凑巧了吧？”
“确实，是海进来刚过几十秒钟发布的。”中田美子调出当天信息中心的数据，把它显示在会议桌中间的屏幕上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而且，那个学生在日志里还写了是因为这个才受伤住院的。”辰乘胜追击。
“就因为这件事，我还在部长大会上受到处分。老爷子，你今天要是没个说法我可不乐意了。”雷敲敲桌子。
杨也严肃注视着白发苍苍的资源部长。
黎显然没想到部长们的矛头对准了自己，他咳了几声道：“老头子我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听到学生出事，第一时间派老师到现场救援的可是老头子我。”
“这不给黎部长销毁证据留下了充足的时间吗？”辰接着进攻，“我们监督部和安保部的老师询问犯事学生时他们可是失忆了。”
“这……”黎一时语塞。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海闯进战场，部长们一个个都阴沉着脸看向海。
雷刚想大声呵斥，杨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嘴。
“关于学生体内到底有没有那个什么未知物质。”海问道。
中田美子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她随即调出当时黎给我俩看的那份报告。
“这种物质目前来源还不清楚，但它具有很强的催化作用，包括在意识流上。”黎补充道。
杨点点头，“我知道。你有什么头绪吗，海？”
海站起来，走到中田美子旁边：“老师，帮我一个忙。”
中田美子跟着海到会议桌中间：“海，有话直说。”
海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管黑色物质，将它放在桌子上。
“老师，用校验术检查一下它的性质，注意不要碰到它。”
中田美子伸出手施展检测术，顿时杏眼圆睁，脸上写满震惊。
“美子，难不成是一样的东西？”杨部长声音抖了一下，其余部长直勾勾地盯住那管黑色物质，一时说不出话。
看见中田美子点点头，部长们“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我缩起身子，蹲下抱紧双腿瑟瑟发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无助与恐惧又一次发现了我。
“海，你在哪儿？我好冷。”
声音在空荡荡的黑暗中孤独地回响，无人回应。
死气沉沉的黑暗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的眼中也不由自主地漫出冰凉的水滴。
这时，黑暗中亮起一粒一粒的白光，光芒越来越多，它们围在我身旁，耳边忽然响起了声音。
“尘，不要走！”
“这是我必须要弥补的过错……小光就交给你照顾了。”
陌生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同时我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破碎。
“既然如此，便献上我等之祈愿！”
是谁在说话？
“以死亡为终点的战斗，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是谁在呐喊？
“给我活过来啊，该死的尘！”
是谁在悲鸣？
“集，众生之祈愿！绽，希望之色彩！”
是谁？
我猛然瞪开眼睛，心里一股股麻木感在宣泄而出，将其他感情冲得一干二净。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我冷冰冰地注视着瞪圆眼睛张大嘴巴的胖子。
他面色发白，身体抖成了筛糠，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
我的身体里回荡起久违的力量，它像海洋般起起伏伏，又像潮汐般涨涨落落。
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几个模糊的身影，我的心里顿时涌出无尽的悲怆。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又好像只在眨眼之间。
“啊——”我忍不住大吼，身上浮现一道道白光。
胖子伏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抬起双手，无尽的光芒从手指间汹涌而出。一缕缕银光挤满了地面和天空，疯狂地冲击着屏弊场。
我抬头看向它，场的运作在我眼中慢如蜗牛。我情不自禁地伸手点向场运行的空隙，一丝银光钻入其中，撕开了一个大洞。
“住手！”
一个人从洞外飘进来。
黑发在其身后无风而动，一双漆黑冷静的眼睛让我暂时从那种特别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海，别过来！”我抱住剧痛的头，蹲在原地，周围起伏的光芒时时刻刻想把我拉回去。
海落在我面前，一脚踢开黄胖子，扒开我的手，用力仰起我的头。
“看着我！你还记得这个吗？”海拿出昨天晚上的“秘密武器”。
纸上爬满了奇奇怪怪的图案。
“这是？”头痛减轻了许多。
海一只手里缠绕着黑色的光，光顺着海的手钻进了我的脑袋。
“虽然对不住，但也只能这样做了。现在还不行。”海说得莫名其妙。
可不知为什么，我身边的银光渐渐开始消散，头也不再一阵阵地疼痛。
“睡吧。你会明白的。”海紧紧抱住了我。
我闭上双眼，放心陷入了沉睡。
“这是哪儿？”我睁开眼，四周都是一片苍白的灰色。
“是梦？”我默默思付道。
一团团光从周围渗出，朝着我的前方飘去。
“这是什么？”我狐疑地看着四周逐渐浮现出来的光。
聚集的光越来越多，亮度也越来越强，我不由得闭上了眼。
突然，光暗了下去，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废墟之中。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片倒塌的灰色房屋，脚踩在瓦砾上咔咔作响，好像是真的一样。
我目光飘向远方，都是望不到尽头的断壁残垣。
正在琢磨着该怎么办，这时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逐渐清晰的身影，原来是一个身着灰色古代衣裙的银发女子。她长得好像我，只是五官更成熟一些，眉宇间透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银发女子用银白色眼睛打量了我一番，露出有些落寞的笑容。
虽然她身上有种禁止靠近的气场，可我感觉不到任何危险。
“那个，你好，”我挠挠鼻子试着沟通，“你能告诉我怎么回去吗？”
听见我开口，银发女子露出疑惑的神情，吐出一连串我听不懂的话。
虽然听不懂，可她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就像十几岁的少女。
我赶紧向她指了指耳朵和嘴巴，摆摆手告诉她我听不懂。
银发女子拍拍脑袋，从衣服里掏出一团蓝色的光。
她示意我伸出手，把这团光放在我手心。光逐渐消失，融入到我体内。
银发女子又开口：“现在听得懂吗？”
我惊奇地点点头，那团光就这样毫无感觉地消失在身体里。
“我得先让你明白现在的情况。”银发女子用手在空中划出几道白线，它们彼此首尾相连形成一片光幕，有画面从光幕浮现出来。
“坐。”她从地上拾起两块灰砖，给我一块，自己留一块。
我坐在砖上，紧张地注视着光幕，上面是在医院杂物间里海和水苏说话的场景。
“你，其实是黎的养子吧？”海的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水苏身体颤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海轻描淡写地说：“因为黎把你当作是他的孙女，就这么简单。”
“别跟我提他！”水苏重重锤了一下墙，“那个老不死的东西！”
“看来你对他很不满啊。”海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睛。
“就是因为他，才让大小姐忍痛离开我，让我每天生不如死！”水苏目眦尽裂。
“哦？你觉得她是忍痛吗？”
“从小到大，都是我一个人在保护大小姐，我早就把自己看作大小姐的一部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大小姐需要，我定没有半点犹豫！”
“所以黎就没有关心过你们吗？”
“那个老骨头整天都说自己忙着工作，一年到头也没见过他几次。”
“我要指出你话里的两处错误。第一，你并不能确定黎民是否还真的需要你；第二，你是由黎养大的，而非你自己。”海冷冷地说道。
水苏眼里射出瘆人的光：“你到底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为了让黎民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你而绝非是黎，所以才有了这出闹剧。对吧，水苏。”海沉下声音。
“闭嘴！”水苏一掌拍在海的旁边，大吼道，“你少血口喷人！”
我看得是心惊肉跳，暗自替海捏了一把汗。
“我可是有理有据的，”海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枚金属徽章，“你看。”
水苏瞳孔猛地收缩，脸色惨白：“为什么，你会有……”
“是叫辰天吧？你们的老大好像就是他。一个小小监督部长的儿子，居然敢欺负到我头上。”海一脚踹倒水苏，踩在她身上。
“放开我！”水苏憋红了脸，身子却一动不动。
“别喊了。在你跟我出来的时候，我给你施加了延迟麻痹术。”海蹲下，用膝盖顶着水苏的腰。
“魔术，黑发黑瞳……你该不会是……”水苏拼命想扭头确认自己的猜想。
海拨了拨黑发：“没想到你知道我啊，早知道就不费这么大力气了。‘极黑’的魔女，这个名字好听吧？”
水苏穿着粗气，面色潮红：“你想干什么？”
“问几个问题而已，别这么紧张。”海坐在水苏身上，从她口袋里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徽章。
“顺带一提，这里面好像有监听装置，所以你的同伙应该也能听见。”海用力捏碎了水苏的那枚徽章。
“你想问什么？”水苏艰难开口问道。
“抱歉抱歉，我差点给忘了。”海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
“那一管的黑色物质，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听说过什么黑色物质。”水苏呼吸声越来越粗。
海眯起眼睛，下一秒突然狠狠掐住水苏的脖子：“现在想起来了吗？”
水苏头上青筋暴起，涨红的眼睛从眼眶里突出来，断断续续地吐气：“一直都，在辰，辰天手里。”
海松开手，用水苏的衣摆擦了擦手上的污渍：“说谎的话，你会生不如死。”
我心头狂跳，没想到海下手会这么不留情面。银发女子倒是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小声嘀咕着什么。
注意到我异样的目光，她轻轻碰碰我的肩：“没事，你以后就会习惯的。”
“以后习惯？难道海跟这个银发女子认识？”我心想。
“不认识。我只是觉得这个女孩跟我的一位故人很像。”她看穿了我的心思。
画面亮了一下，我赶紧把意识集中在画面上。
是海在进行等级考核。她在整个场地里布下了禁锢魔术场，让对手一个个动弹不得，只好乖乖认输。
海打了个哈欠，“赶快结束吧，我赶时间。”
“海还有其他事？”我又吃了一惊。
终于，海的最后一个对手倒下了。她伸了个懒腰，向场外走去。
“比我快太多了。”我着实有点羡慕。
海没有去休息区，而是径直朝部长所在的观众席走去。
部长们看见海，像是提前说好的一样，纷纷离席，带着海去了场边行政楼最顶层的会议室。
“今天你可出风头了，真不愧是我的学生。”宣传部长、同时也是海曾经的专业课导师——中田美子坐在真皮椅子上哈哈大笑。
“你可总算做了点好事，‘极黑’魔女。”安保部部长雷绷着棱角分明的脸说道。
黎却一脸严肃地盯着海：“老头子看小姑娘有点不对劲。”
执行部长杨赶紧圆场，瘦削白净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海，是碰到什么难事了？说出来我们给你出出主意。”
监督部长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海。
海坐在会议室里最中间的位置，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慢慢敲着桌面，一脸严肃地望着外面考核场地上方的大屏幕。
“今天都到齐了吧？”海不紧不慢地问道。
“放肆！就算你再有天赋，也不得在部长面前无礼！”安保部长雷吼了一嗓子。
“算了算了，你还不了解海的性子吗？”执行部长杨笑了笑，“海你有什么事要我们五个部长同时在场啊？”
海若无其事地说道：“小事，只是有人现在不适合做部长罢了。”
中田美子捋捋红色的长发，黎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雷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赶紧给我出去！”
“急着赶人走是怎么回事，雷？”辰开口道。
“海，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杨收起脸上的笑容，“今天部长都在这里，一些保密措施可以忽略了。”
海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娓娓道来。她省略了一些细节，还用了假名。
部长们之间弥漫起浓烈的火药味。
“辰，你什么情况？”杨皱了皱眉，“我们不是在部长大会上已经有了结论，你怎么又去接触那个学生？”
“我只是接到有报告说抓到了霸凌的学生，经过我的审问原来是个误会。”辰言简意骇。
“比起这个，黎部长，你应该有话要说吧，”辰话锋一转，剑指向黎，“关于你委托给她们的那个任务，问题很大啊。”
黎挑挑眉，“怎么，老头子我难不成还不能发布一个C级任务吗？”
“身为部长当然可以，”辰咧开嘴似笑非笑，“只是任务发布的时间太凑巧了吧？”
“确实，是海进来刚过几十秒钟发布的。”中田美子调出当天信息中心的数据，把它显示在会议桌中间的屏幕上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而且，那个学生在日志里还写了是因为这个才受伤住院的。”辰乘胜追击。
“就因为这件事，我还在部长大会上受到处分。老爷子，你今天要是没个说法我可不乐意了。”雷敲敲桌子。
杨也严肃注视着白发苍苍的资源部长。
黎显然没想到部长们的矛头对准了自己，他咳了几声道：“老头子我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听到学生出事，第一时间派老师到现场救援的可是老头子我。”
“这不给黎部长销毁证据留下了充足的时间吗？”辰接着进攻，“我们监督部和安保部的老师询问犯事学生时他们可是失忆了。”
“这……”黎一时语塞。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海闯进战场，部长们一个个都阴沉着脸看向海。
雷刚想大声呵斥，杨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嘴。
“关于学生体内到底有没有那个什么未知物质。”海问道。
中田美子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她随即调出当时黎给我俩看的那份报告。
“这种物质目前来源还不清楚，但它具有很强的催化作用，包括在意识流上。”黎补充道。
杨点点头，“我知道。你有什么头绪吗，海？”
海站起来，走到中田美子旁边：“老师，帮我一个忙。”
中田美子跟着海到会议桌中间：“海，有话直说。”
海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管黑色物质，将它放在桌子上。
“老师，用校验术检查一下它的性质，注意不要碰到它。”
中田美子伸出手施展检测术，顿时杏眼圆睁，脸上写满震惊。
“美子，难不成是一样的东西？”杨部长声音抖了一下，其余部长直勾勾地盯住那管黑色物质，一时说不出话。
看见中田美子点点头，部长们“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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