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身世

    楚苟回到自己住的小而破旧的平房中，感到这一整天都非常地魔幻。

    诗人推门而入，坐到楚苟身边。

    这小破屋子现在是旅店老板给他们两人的住所。

    诗人双手环膝，喃喃地说，“我觉得这里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楚苟颔首。

    “我打听出来一些事情。为了节省粮食，这边的人年纪没有超过65岁的。老人到了65岁，都会被安排死亡。这一点已经被写进法律了。”诗人说道。

    楚苟觉得这一切魔幻又真实。

    “现在山之城真正的话事人是太后，皇帝只是一个被架空的傀儡。太后脾气反复无常，已经杀了好多个儿子了。玉是她最小的也是唯一剩下的孩子了……这些都是家喻户晓的事情，我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诗人说，“因为太后追求长视久生，所以山之城的城民都很推崇养生之道。”

    楚苟忽然感到有点好笑，“现在的山之城还是你向往的地方吗？”

    诗人摇头，“简直比之前到过的地方还糟。”

    楚苟好奇，“那你之前是凭借什么谋生？”他问过诗人几次，诗人却避而不答。诗人那比女性还要美貌的容颜，楚苟怀疑他光凭脸都可以成为青楼头牌。再加上诗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弱模样，一看就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但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是车马随从陪同，哪有这么放着不管的。每次楚苟一问，诗人就抬起头，露出忧郁的眼神，一副不要再提的模样。楚苟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

    诗人哼哼唧唧：“我有特权的。我去哪座卫星城都会受到优待的。只不过我忘了我的身份通行在山之城行不通。倒霉。”

    “有特权，跑这地方做什么？”楚苟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诗人倒是理直气壮：“我的权力都是卫星城政府给的，可是蛇人想上任，一旦他们夺得了权力，谁知道还承不承认我？万一他们仇视原来的政府，把怨恨撒在我身上，把我杀了怎么办。我当然是先跑路啊。”

    “虽然我没什么谋生的本事，但是我脑袋里装的知识可是很宝贵的。我要保护好我自己。”诗人一脸坦荡荡地赞美自己。

    诗人喝了一口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本来也没什么好瞒的。你听过重启计划吗？”不等楚苟回答，他就自问自答了，“我猜你也没听过。”

    “众所周知，人类的文明重构于一场超级战争之后。关于这场战争的因由至今仍是个谜。但是有一批战前的人类，他们预感到这场战争将导致人类文明十不存一，于是准备保留火种，将一部分人放入救生舱中，配上足够的营养液，送入秘密基地，秘密基地建立在极深的地底，由材质特殊且隔绝辐射的材料所打造，以保证救生舱中的人类火种的安全。一旦达到年限，他们就会自动苏醒，背负起重启人类文明的伟大任务。但是，很意外的是，人类的生命力比想象中的更加顽强。这批重启计划的关键人物，在达到规定年限之前，就被战后的人类唤醒了。作为战前遗留至今的活化石，或者说遗老，他们在各个卫星城中都享有极高的待遇。”

    “好了，我就是救生舱中苏醒的那批人之一。”诗人说完，下巴微抬，好像在期待楚苟的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