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泪眼汪汪的羊羔子
李洪群满脸痴渴地翻开书页，死命瞪圆的双眼几乎贴在了滑腻的纸张之上，狂暴的知识如同冰冷滑腻的毒蛇般从他的口鼻眼耳中钻入，嘶嘶滋滋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他状若疯魔，将头脸塞进敞开的书页中，脊背上一片片邪异的肉鳞逐渐破开皮肉，探出个小头头来。
一旁的柳爷虽满脸震惊，却无动于衷地只是瞪眼看着。
“李洪群！”
范去疾一巴掌把那无名肉书拍开，又抬腿将他一脚踹到，李洪群蜷缩在铺着黄布的桌角，双手胡乱的抓着空气，眼神迷离，口中还呢喃着听不懂的呓语。
而那肉书被拍在桌上，随意地铺展开来，一张肉色的符箓滑了出来，被柳爷的目光捕捉到，他轻声解释一句：
“人皮符箓，应是那帮邪仙弟子所画，这我倒是见过，此符注入丹瑞后，便会自行展开，活似真人，便是先前那些人皮家伙。”
范去疾却无心听他说什么符箓这那的，而是焦急向柳爷询问李洪群的状况。
“没什么大事，看了邪书，被那邪仙‘传道’了，一会便会适应了。”
柳爷轻描淡写地摆摆手，转移视线观察起了四周，然后抬步离开。
地上的李洪群突然爆发出一声爆鸣“天尊！！您不要走！”他一边使劲的磕头，一边双手朝前抓着。
竟抓起了范去疾的袖子，死命揪扯，好似将他当做了自己幻眛中看到的仙人。
“醒醒！我是你师兄啊！”
范去疾伸出空着的手，抡满了胳膊，几个巴掌摔在李洪群的脸上，登时印下红手印，清脆的耳光声填满屋内。
逐渐地，李洪群背上的肉鳞潜回皮下消失不见，他的眼神重新聚焦，师兄重影的形象逐渐清晰，扬起的手眼前就要落实在他的脸上，他忙闪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师兄，你，打我干什么啊？”他捂着脸委屈巴巴地说。
范去疾松一口气，然后看着自家师弟的怂样，没好气道：
“老子没一剑砍翻你算好了，你刚刚翻了邪书，险些被未知的仙人传道，老子扇醒你！”
李洪群眼睛滴溜溜一转，挠了挠头，低声道：“好叭~感谢师兄相救。”
这时，柳爷又走了过来，他手里攥着一根粗麻绳，另一头牵着一只半大的羊羔子。
小羊羔子头顶羊毛尤其茂密，乍那么一看倒像是一缕刘海，倒是生的可爱，此时这羊羔脸上露出人性化的悲戚表情，豆粒大的眼泪从它长方形的眼睛中滚出。
“这羊有点古怪，泪眼汪汪的。”
柳爷说着，轻笑一声。
没等范去疾反应过来，李洪群立马接上话茬：“我看这小羊羔子挺可爱的，师兄，咱牵走养的吧？”
说着，他眼巴巴看着范去疾。
“嗯，行吧。”一只通了人性的羊？想着他蹲在羊羔面前，轻声道“你会说话吗？”
“咩~咩咩~”
羊羔叫着摇了摇头，然后伸出自己的小蹄子放在范去疾手里，温顺得很。
范去疾一笑“有点意思，养着看看吧。”
“好嘞！”李洪群胳膊一振，亲热地抱起小羊羔嬉戏。
范去疾则看向了柳爷“咱们走吧，当心衙门来人，这里没什么了，那书跟符箓就别碰了。”
柳爷沉吟片刻，走到了无名牌位当前，轻声道：
“先前你们冲撞了牌位，便是冒犯了仙人，来上一柱香再走吧。”
闻言，范李二人也无异议，点燃线香，站在了无名牌位之前，范去疾一直对那些不可名状的仙人心怀敬畏。
世人只能见到其牌位，但即便只是写上尊名的牌位，也会沾染仙缘，更不要说伟大的真身了。
他闭上眼，持香虔诚一拜，丝毫没注意到一旁发出的细微响动。
三人拜过牌位，便牵着羊匆匆离开，木门重新关严，捅破的窗棂纸却以及呼啸着夜风。
柳爷独自在衙门附近住着，没走多久便与范李二人分道扬镳。
范去疾路上买了些烧饼卤肉，又置办了几把新鲜的草料，这才重新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他把卤肉夹在撕开的烧饼里，狠咬一口，终于吃上些有点滋味的吃食了，舒一口气，又将一把草料放在脚旁小狗般趴着的羊羔眼前。
看到嘴跟前鲜嫩的草料，羊羔咩咩一声，毫不犹豫的用力摇了摇头，然后仰头眼巴巴看着范去疾手里的烧饼。
“师兄，它好像想吃咱们吃的。”
“嗯？我试试。”
范去疾又拿起一个烧饼递过去，羊羔果然立马接过，囫囵塞进嘴里，艰难地大口拒绝起来。
吃着，它站起身用小脑袋在两人裤腿上蹭了蹭，或许是表现感谢。
李洪群乐了，捏起一片卤肉扔过去，羊羔敏捷地接住，他甚至看到了羊羔子那长方形的眼睛忽地一亮。
“你当喂狗呢。”范去疾也是乐呵，笑骂一句。
“嘿嘿嘿。”
李洪群没头没脑地傻笑一句，又把羊羔揽入怀中，看得出他是真喜欢这小家伙，范去疾也不管了，招呼一声便自己先睡觉去了。
见着范去疾走开，李洪群偷摸地狡黠一笑，摸了摸怀中坚硬物。
一夜无话。
次日半晌午，范李二人将羊羔留在客栈，一同前往上次的早点摊位与柳爷集合。
等他们到了，柳爷早就点好了吃食，自己一个人大口喝着热粥。
有了昨日所获，知晓了拍花子有肉铺的据点，再结合最近县内肉铺生意红火的消息，他们将接下来的目标锁定在了肉铺身上。
便决定兵分三路，柳爷独自在李家铺子附近盯梢。
而范李二人在生意热闹的肉铺门前蹲守，如若发现异常，等中午集合时道明，三人一同前往刺探。
“千万不要独自进去，邪仙弟子十分危险，昨个晚上的可能只是个见习。”
柳爷把粥碗滋溜个干净，毫无身为当今王族血脉才可加入的怯薛军中人的包袱，他郑重其事地朝二人警告。
三人再次分道扬镳，范去疾负责去往城东一家肉铺蹲守。
写着良信肉铺的招牌随风舞动，下面狭窄的门面人头攒动，有几只割好的猪肉，整扇的挂在门前，屠户手忙脚乱地切肉。
肉沫横飞，麻绳在刻着十六颗星星的木杆上划动，秤砣与铁盘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范去疾蹲在一旁垂丝的柳树下。
他状若疯魔，将头脸塞进敞开的书页中，脊背上一片片邪异的肉鳞逐渐破开皮肉，探出个小头头来。
一旁的柳爷虽满脸震惊，却无动于衷地只是瞪眼看着。
“李洪群！”
范去疾一巴掌把那无名肉书拍开，又抬腿将他一脚踹到，李洪群蜷缩在铺着黄布的桌角，双手胡乱的抓着空气，眼神迷离，口中还呢喃着听不懂的呓语。
而那肉书被拍在桌上，随意地铺展开来，一张肉色的符箓滑了出来，被柳爷的目光捕捉到，他轻声解释一句：
“人皮符箓，应是那帮邪仙弟子所画，这我倒是见过，此符注入丹瑞后，便会自行展开，活似真人，便是先前那些人皮家伙。”
范去疾却无心听他说什么符箓这那的，而是焦急向柳爷询问李洪群的状况。
“没什么大事，看了邪书，被那邪仙‘传道’了，一会便会适应了。”
柳爷轻描淡写地摆摆手，转移视线观察起了四周，然后抬步离开。
地上的李洪群突然爆发出一声爆鸣“天尊！！您不要走！”他一边使劲的磕头，一边双手朝前抓着。
竟抓起了范去疾的袖子，死命揪扯，好似将他当做了自己幻眛中看到的仙人。
“醒醒！我是你师兄啊！”
范去疾伸出空着的手，抡满了胳膊，几个巴掌摔在李洪群的脸上，登时印下红手印，清脆的耳光声填满屋内。
逐渐地，李洪群背上的肉鳞潜回皮下消失不见，他的眼神重新聚焦，师兄重影的形象逐渐清晰，扬起的手眼前就要落实在他的脸上，他忙闪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师兄，你，打我干什么啊？”他捂着脸委屈巴巴地说。
范去疾松一口气，然后看着自家师弟的怂样，没好气道：
“老子没一剑砍翻你算好了，你刚刚翻了邪书，险些被未知的仙人传道，老子扇醒你！”
李洪群眼睛滴溜溜一转，挠了挠头，低声道：“好叭~感谢师兄相救。”
这时，柳爷又走了过来，他手里攥着一根粗麻绳，另一头牵着一只半大的羊羔子。
小羊羔子头顶羊毛尤其茂密，乍那么一看倒像是一缕刘海，倒是生的可爱，此时这羊羔脸上露出人性化的悲戚表情，豆粒大的眼泪从它长方形的眼睛中滚出。
“这羊有点古怪，泪眼汪汪的。”
柳爷说着，轻笑一声。
没等范去疾反应过来，李洪群立马接上话茬：“我看这小羊羔子挺可爱的，师兄，咱牵走养的吧？”
说着，他眼巴巴看着范去疾。
“嗯，行吧。”一只通了人性的羊？想着他蹲在羊羔面前，轻声道“你会说话吗？”
“咩~咩咩~”
羊羔叫着摇了摇头，然后伸出自己的小蹄子放在范去疾手里，温顺得很。
范去疾一笑“有点意思，养着看看吧。”
“好嘞！”李洪群胳膊一振，亲热地抱起小羊羔嬉戏。
范去疾则看向了柳爷“咱们走吧，当心衙门来人，这里没什么了，那书跟符箓就别碰了。”
柳爷沉吟片刻，走到了无名牌位当前，轻声道：
“先前你们冲撞了牌位，便是冒犯了仙人，来上一柱香再走吧。”
闻言，范李二人也无异议，点燃线香，站在了无名牌位之前，范去疾一直对那些不可名状的仙人心怀敬畏。
世人只能见到其牌位，但即便只是写上尊名的牌位，也会沾染仙缘，更不要说伟大的真身了。
他闭上眼，持香虔诚一拜，丝毫没注意到一旁发出的细微响动。
三人拜过牌位，便牵着羊匆匆离开，木门重新关严，捅破的窗棂纸却以及呼啸着夜风。
柳爷独自在衙门附近住着，没走多久便与范李二人分道扬镳。
范去疾路上买了些烧饼卤肉，又置办了几把新鲜的草料，这才重新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他把卤肉夹在撕开的烧饼里，狠咬一口，终于吃上些有点滋味的吃食了，舒一口气，又将一把草料放在脚旁小狗般趴着的羊羔眼前。
看到嘴跟前鲜嫩的草料，羊羔咩咩一声，毫不犹豫的用力摇了摇头，然后仰头眼巴巴看着范去疾手里的烧饼。
“师兄，它好像想吃咱们吃的。”
“嗯？我试试。”
范去疾又拿起一个烧饼递过去，羊羔果然立马接过，囫囵塞进嘴里，艰难地大口拒绝起来。
吃着，它站起身用小脑袋在两人裤腿上蹭了蹭，或许是表现感谢。
李洪群乐了，捏起一片卤肉扔过去，羊羔敏捷地接住，他甚至看到了羊羔子那长方形的眼睛忽地一亮。
“你当喂狗呢。”范去疾也是乐呵，笑骂一句。
“嘿嘿嘿。”
李洪群没头没脑地傻笑一句，又把羊羔揽入怀中，看得出他是真喜欢这小家伙，范去疾也不管了，招呼一声便自己先睡觉去了。
见着范去疾走开，李洪群偷摸地狡黠一笑，摸了摸怀中坚硬物。
一夜无话。
次日半晌午，范李二人将羊羔留在客栈，一同前往上次的早点摊位与柳爷集合。
等他们到了，柳爷早就点好了吃食，自己一个人大口喝着热粥。
有了昨日所获，知晓了拍花子有肉铺的据点，再结合最近县内肉铺生意红火的消息，他们将接下来的目标锁定在了肉铺身上。
便决定兵分三路，柳爷独自在李家铺子附近盯梢。
而范李二人在生意热闹的肉铺门前蹲守，如若发现异常，等中午集合时道明，三人一同前往刺探。
“千万不要独自进去，邪仙弟子十分危险，昨个晚上的可能只是个见习。”
柳爷把粥碗滋溜个干净，毫无身为当今王族血脉才可加入的怯薛军中人的包袱，他郑重其事地朝二人警告。
三人再次分道扬镳，范去疾负责去往城东一家肉铺蹲守。
写着良信肉铺的招牌随风舞动，下面狭窄的门面人头攒动，有几只割好的猪肉，整扇的挂在门前，屠户手忙脚乱地切肉。
肉沫横飞，麻绳在刻着十六颗星星的木杆上划动，秤砣与铁盘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范去疾蹲在一旁垂丝的柳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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