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泥淖
早上五点半，夏澈从床上醒来。
根据三省吾身的提示，夏澈选择慢慢伸展了几下再爬起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效果凌晨清醒速度+45%有多么强悍，他算是体会到了！浑身血液畅通，大脑几乎没有刚醒来时的晕胀感，肌肉也不再酸痛。
之前一个月早起的时候，整个人完全是靠下意识的去做事，刷牙洗脸，穿衣穿鞋……不出门的话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三省吾身：
1.刷牙姿势问题：左右频繁横刷会导致牙釉质磨损……
2.站姿问题：左手撑台面，腰椎扭曲，手肘外翻10度……
3.洗脸问题：洗面奶未湿水，脸部皮肤脆弱...建议：先用温水将脸部湿润，再把洗面奶涂抹至掌心搓揉出泡沫……”
有建议了！
“三省吾身”很实用，它就好像是一个孜孜不倦、尽心尽职的老师，时刻在身边指出自己的各种错误，而且还十分周到，不时的给出适当的建议。
可惜有触发随机，十五分钟的冷却，而且乱码哥最多只给三条……
将小离放到阳台，换了水，又给了一碟子猫粮，他将阳台推拉门关了起来。
阳台上有些花花草草，地方也宽敞，如果放任它在家里乱跑，指不定拉臭臭拉尿尿在什么地方呢。
清冷寂静的街道上，依稀几个人影来去。一个少年沿着河边的步道，惬意地奔跑着。
“三省吾身：
1.身体问题：大腿处有肌肉挫伤，背部、腰部红肿，今日不建议剧烈运动，会影响伤处淤血……
2.早餐问题：十个包子的营养不足以抵消今日上午的身体消耗……
3.脊柱问题（奖励）：站立时抬头挺胸，两肩打开微微下沉，核心收紧，骨盆后倾，膝盖不要过度伸直，与脚尖指向同一方向……”
玛德，三省吾身这一套连招下来，夏澈差点连走路都不会了。
“身上还有些奇怪的感觉，腰不直起来就有点……微妙的不舒服啊。”这就是奖励恢复自己的陈年旧疾？这系统还真是含蓄啊。
…………
“阿姨，十个包子…额，再来两个鸡蛋，一袋牛奶。”包子铺前，夏澈不自然地活动着肩膀。
包子铺的阿姨见他过来，笑着打招呼：“帅哥，今天稍微晚一些哦……”转身就要去搬蒸笼。
“这不是不想吃陈的嘛……”夏澈一句话堵的阿姨脸上笑容凝滞。
她翻昨晚放陈包子蒸笼的手顿了顿，又自然的翻开新的蒸笼，塑料袋利索的装了十一个肉包子，又打包好茶叶蛋和牛奶。
“来，阿姨送你一个肉的……”她下意识朝少年望去，只见对方难得的没有低头看书，不像以前有些拘束，人变得洒脱自然很多，身形也挺拔自然，落落大方。
“我叫夏澈，以后要分校了，您家包子是吃一顿少一顿了啊。”把早餐装进背包，笑着和阿姨再见。
阿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从蒸屉里拿了个陈包子，塞进嘴里尝了一尝。
“啧……”
推开教室门，里面有一股沉闷恶心的味道，不知昨晚是谁吃的辣条零食和其它垃圾混合发酵。夏澈可没心情替值日生们头疼，拿本书就走出教室。
“partial，部分的，钟爱的，偏爱的……”
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学校，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里，有着过去前辈们留下的各种传说；没逛过几次的荷花池，也随着夏季将至而愈加生机勃勃。
他清楚记得以前张跃还偷采过一片荷叶给他，他没要，然后张跃和荷叶一起被教导主任带走了。
脚下的鹅卵石踩着很是舒服，是和教室操场都不一样的感觉……
阳光和煦，微风暖暖。校门口涌进了不少走读的学生，花园里也多了不少拿着扫把追逐打闹的初中生，有时会向夏澈投来诧异的目光，然后嬉笑着远去。
阳光越来越灿烂了，穿透了稀疏的树叶，化作千万缕光斑，和竹子一起立在了花园里，倒影形形色色。少年专注之余试图用手接住几道光雨，想观察它们的形状，却怎么也说不出像什么。
“文青病犯了，哎呀……”
回到教室，自习已经快开始了，看见张跃正鬼鬼祟祟地啃着他的包子，还时不时地向门口张望。从后门进来的夏澈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看着他。
张跃回过头，眼巴巴的望着他。
“吃呗，本来就给你留的。”
“亲爱的你真好！”
“恶心。”
“夏澈，你上次月考多少名？”张跃吃着包子，嘴里含糊不清。
谈到这个话题，前面一排的两个女生也好奇的翘起了板凳，把后背靠在了二人的桌子上。
“四百多，我记得比你低了几名，怎么了？”
“郊区那边的新校区环境特棒，我昨晚和我爸开车过去转了一圈，操场贼大，大门中间还有一个老大的喷泉，宿舍都是四人间和六人间呢，还有独立卫浴……我还没住过宿舍呢，到时候和老师商量一下，我们两一起啊？”张跃吃着包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算盘打得是人尽皆知。
夏澈只是摇摇头，换了本作文集洗洗脑子。
心想却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新校区刚开，生源都是从各乡镇中学拆迁或终止办学的学校里分出来的，到时候一锅乱炖，只怕比现在班里更糟，他可是有幸见识过有些一些乡镇中学的杀马特和鬼火们……
难得市里教育局考虑到有些家庭不方便去那么远，学生个人因素多，不方便寄宿，所以让市里几个重点高中举行一个全市联考，给学生留个机会，时间暂定在八月中旬，考场也设置在市里的几所高中。
至于为什么不选择在六月的期末考，呵，只能说几家重点也不傻，中考没考进来，现在联考就想广开后路送人进哪有那么容易，出卷老师、考试内容、考场、监考都是各家出人才稍微放心，考虑到许多方面的因素，才定了暑期末尾考试，正好也大浪淘沙一番，让那些暑假疯玩不自律的学生主动放弃。
前排两个女生早就注意到了夏澈最近学习很刻苦，和以前判若两人，其中短发的女生轻轻拍了拍夏澈的桌子。
“唉，夏澈，你打算去市里啊？”
“嗯。”夏澈坐得笔直，在桌上一摞书中翻找着什么。
“市里分数很高的，我听说至少前二百才有希望呢……”
“还有几个月，努努力呗。”夏澈随意敷衍，他翻到了一篇前几年的满分作文，通篇堆砌辞藻，玩生僻字，给人感觉很虚，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写得什么玩意！
“可现在五月底了，说是八月上旬分校考试，六月那么多考试假期，七月还是暑假…才不到两个月时间呀。”潘莉莉掰着手指头细细分析，头头是道。
夏澈点点头，又拿出了五三。
潘莉莉见他油盐不进，不由得有些憋屈，你月考还不如我呢！
“你觉得你五十多天能进步那么多吗？”
“哎呀，别说了，打扰人家学霸学习！”同桌薛燕拍了拍潘莉莉的大腿，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摇摇头。潘莉莉秒懂，撇了撇嘴，和同桌交换了一下眼神，转过了头。
夏澈充耳不闻，他现在脑袋挤满了背诵的内容，打算换换口味歇歇脑子。进入了一日之计在于晨的“专注”状态，他现在眼里只有数学……
“装什么装……”看夏澈坐得端正笔直的样子，二人嘀嘀咕咕。
张跃经常回农村老家，他觉得前面那两个女生特别像村里的一些妇女，三三两两的坐在石墩上，两双腿对在一块儿佝偻着腰，八卦着谁家的风言风语，谈到难以见人的事情，就会向对方报以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撇着嘴煞有其事的不停点头……
上午只有三节课，两节英语一节数学，作为夏澈唯二的短板，英语还是要听的。
试卷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内容，英语笔记本也满满当当，但基础太差，分数就是上不去，无奈夏澈只好使用最笨的方法来快速填补，那就是死记硬背单词，现在他的单词进度已来到了“P”，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三千五百多个单词已经接近尾声，还有苏省特色的语法们等着他。
三省吾身直接被各种姿势问题占满了，每隔十五分钟曾子大佬都会提醒他坐姿、活动、拉伸……
上午临放假的最后一节课，教数学的曹毅老师进门，看了看躁动的同学们，知道临近放假人心散乱，索性直接大手一挥。
“自习！”
“OhOhOhOh！”
“老曹万岁！”
“曹老师你真帅！”
“……”
讲台上，曹毅看着底下闹哄哄的学生们，和他们红红的扁桃体，一时间只感觉头发掉的更多了。
“周末晚自习的时候课代表记得收作业。”这句话已经没人听见了，淹没在了嘈杂声中。
曹毅摇摇头坐了下来，看到后排座位上，一个学生坐得笔直，下笔如飞。
很突出啊……
他心里好奇，打算下去溜溜看，正好吓吓这群目无师长的兔崽子们。
“老师来了。”
“草，收收收……”
“我特么刚开啊……”
薛燕和潘莉莉赶忙收起了男神海报，用头发挡住；张跃利索地收起手机，不动声色地转起了笔。
曹毅懒得管那些玩手机的同学，反正他又不是班主任，临近放假做什么恶人呢？
看见夏澈正在做五三，不由得点点头，高一的学生做五三偏早，因为还有许多内容没有讲，但符合高考内容的高一题目还是蛮多的，重点班许多同学都有在做。
拍了拍夏澈的胳膊，曹毅象征性的转悠了一会，成功将班里的声音压低，心安理得的坐回了讲台。
嗯，看看今天李老师发了什么朋友圈……
下课铃快打响的时候，曹毅知趣的拿着水杯逃离战场，呼叫班主任来支援。
“……”
“想上天啊！整栋楼都听见你们在吵！我们几个老师在办公室开会，就属我们班吵得最凶！”
一个三十出头的严厉女性站在门口，脚上踩着双内增高帆布鞋，单调的纯白T恤和蓝色牛仔裤，眼上带着金属边框的眼镜，个子不高，手中抱着本文件夹。
她的出现让班里噤若寒蝉，但语气很冲，许多人都不耐地低下头，脸上挂着的桀骜不逊根本不掩饰。年轻老师就是用来给高一青春期最叛逆时候的学生挡枪的，一旦压不住，或者刺头太多，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青春期一般从初二的时候开始，学生在这时相当调皮，到了初三会被中考压制一些，能老实收敛许多，但高一会更加严重，师资薄弱，学风不足的学校最头疼的就是这两个年级。
老资格的教师肯定不能去管熊孩子，那是浪费人力资源，所以学校招了许多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老师去当班主任，充当马前卒，和学生对线拉扯。
等到学生高二就会好许多，像政史地理化生等学科都到了临考的关键时期，容不得他们分心。
“吵啊？怎么不吵了？”
没人说话，教室外吵吵嚷嚷，不时有其他班级宣布放假兴奋的呐喊声，走廊里背着书包的学生走来走去，有的还通过窗户看看热闹（笑话）。
“咚！”
“推迟十分钟！”朱月佳将文件夹摔在了讲台上，转身在黑板上写着什么。
不少刺头在底下抖着腿，嘴里无声地问候着班主任家的亲戚，不时的摔笔拍桌子，或是咳嗽大喘气来发泄表达心中的不满……
朱月佳当然听见了下边的动静，但她也没精力去理会。
夏澈正在抠一道几何题，“题海战术”给了18%的空间思维的加成，五分钟钟后他顺利给解了出来，顿感酣畅淋漓。
他察觉到班里的情况，稍一愣神便反应过来——朱老师这又是在“熬鹰”啊…真不容易。
夏澈现在是有“专注”傍身，可以心无旁骛的学习，若是心理防线脆弱些的，要么沉默摆烂，要么同流合污。现在他信心百倍，要把精力用在去追求更好的空间，经历更精彩的生活上，而不是在这小泥塘里慢慢折腾。
“状态卡‘一日之计在于晨’已结束。”
根据三省吾身的提示，夏澈选择慢慢伸展了几下再爬起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效果凌晨清醒速度+45%有多么强悍，他算是体会到了！浑身血液畅通，大脑几乎没有刚醒来时的晕胀感，肌肉也不再酸痛。
之前一个月早起的时候，整个人完全是靠下意识的去做事，刷牙洗脸，穿衣穿鞋……不出门的话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三省吾身：
1.刷牙姿势问题：左右频繁横刷会导致牙釉质磨损……
2.站姿问题：左手撑台面，腰椎扭曲，手肘外翻10度……
3.洗脸问题：洗面奶未湿水，脸部皮肤脆弱...建议：先用温水将脸部湿润，再把洗面奶涂抹至掌心搓揉出泡沫……”
有建议了！
“三省吾身”很实用，它就好像是一个孜孜不倦、尽心尽职的老师，时刻在身边指出自己的各种错误，而且还十分周到，不时的给出适当的建议。
可惜有触发随机，十五分钟的冷却，而且乱码哥最多只给三条……
将小离放到阳台，换了水，又给了一碟子猫粮，他将阳台推拉门关了起来。
阳台上有些花花草草，地方也宽敞，如果放任它在家里乱跑，指不定拉臭臭拉尿尿在什么地方呢。
清冷寂静的街道上，依稀几个人影来去。一个少年沿着河边的步道，惬意地奔跑着。
“三省吾身：
1.身体问题：大腿处有肌肉挫伤，背部、腰部红肿，今日不建议剧烈运动，会影响伤处淤血……
2.早餐问题：十个包子的营养不足以抵消今日上午的身体消耗……
3.脊柱问题（奖励）：站立时抬头挺胸，两肩打开微微下沉，核心收紧，骨盆后倾，膝盖不要过度伸直，与脚尖指向同一方向……”
玛德，三省吾身这一套连招下来，夏澈差点连走路都不会了。
“身上还有些奇怪的感觉，腰不直起来就有点……微妙的不舒服啊。”这就是奖励恢复自己的陈年旧疾？这系统还真是含蓄啊。
…………
“阿姨，十个包子…额，再来两个鸡蛋，一袋牛奶。”包子铺前，夏澈不自然地活动着肩膀。
包子铺的阿姨见他过来，笑着打招呼：“帅哥，今天稍微晚一些哦……”转身就要去搬蒸笼。
“这不是不想吃陈的嘛……”夏澈一句话堵的阿姨脸上笑容凝滞。
她翻昨晚放陈包子蒸笼的手顿了顿，又自然的翻开新的蒸笼，塑料袋利索的装了十一个肉包子，又打包好茶叶蛋和牛奶。
“来，阿姨送你一个肉的……”她下意识朝少年望去，只见对方难得的没有低头看书，不像以前有些拘束，人变得洒脱自然很多，身形也挺拔自然，落落大方。
“我叫夏澈，以后要分校了，您家包子是吃一顿少一顿了啊。”把早餐装进背包，笑着和阿姨再见。
阿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从蒸屉里拿了个陈包子，塞进嘴里尝了一尝。
“啧……”
推开教室门，里面有一股沉闷恶心的味道，不知昨晚是谁吃的辣条零食和其它垃圾混合发酵。夏澈可没心情替值日生们头疼，拿本书就走出教室。
“partial，部分的，钟爱的，偏爱的……”
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学校，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里，有着过去前辈们留下的各种传说；没逛过几次的荷花池，也随着夏季将至而愈加生机勃勃。
他清楚记得以前张跃还偷采过一片荷叶给他，他没要，然后张跃和荷叶一起被教导主任带走了。
脚下的鹅卵石踩着很是舒服，是和教室操场都不一样的感觉……
阳光和煦，微风暖暖。校门口涌进了不少走读的学生，花园里也多了不少拿着扫把追逐打闹的初中生，有时会向夏澈投来诧异的目光，然后嬉笑着远去。
阳光越来越灿烂了，穿透了稀疏的树叶，化作千万缕光斑，和竹子一起立在了花园里，倒影形形色色。少年专注之余试图用手接住几道光雨，想观察它们的形状，却怎么也说不出像什么。
“文青病犯了，哎呀……”
回到教室，自习已经快开始了，看见张跃正鬼鬼祟祟地啃着他的包子，还时不时地向门口张望。从后门进来的夏澈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看着他。
张跃回过头，眼巴巴的望着他。
“吃呗，本来就给你留的。”
“亲爱的你真好！”
“恶心。”
“夏澈，你上次月考多少名？”张跃吃着包子，嘴里含糊不清。
谈到这个话题，前面一排的两个女生也好奇的翘起了板凳，把后背靠在了二人的桌子上。
“四百多，我记得比你低了几名，怎么了？”
“郊区那边的新校区环境特棒，我昨晚和我爸开车过去转了一圈，操场贼大，大门中间还有一个老大的喷泉，宿舍都是四人间和六人间呢，还有独立卫浴……我还没住过宿舍呢，到时候和老师商量一下，我们两一起啊？”张跃吃着包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算盘打得是人尽皆知。
夏澈只是摇摇头，换了本作文集洗洗脑子。
心想却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新校区刚开，生源都是从各乡镇中学拆迁或终止办学的学校里分出来的，到时候一锅乱炖，只怕比现在班里更糟，他可是有幸见识过有些一些乡镇中学的杀马特和鬼火们……
难得市里教育局考虑到有些家庭不方便去那么远，学生个人因素多，不方便寄宿，所以让市里几个重点高中举行一个全市联考，给学生留个机会，时间暂定在八月中旬，考场也设置在市里的几所高中。
至于为什么不选择在六月的期末考，呵，只能说几家重点也不傻，中考没考进来，现在联考就想广开后路送人进哪有那么容易，出卷老师、考试内容、考场、监考都是各家出人才稍微放心，考虑到许多方面的因素，才定了暑期末尾考试，正好也大浪淘沙一番，让那些暑假疯玩不自律的学生主动放弃。
前排两个女生早就注意到了夏澈最近学习很刻苦，和以前判若两人，其中短发的女生轻轻拍了拍夏澈的桌子。
“唉，夏澈，你打算去市里啊？”
“嗯。”夏澈坐得笔直，在桌上一摞书中翻找着什么。
“市里分数很高的，我听说至少前二百才有希望呢……”
“还有几个月，努努力呗。”夏澈随意敷衍，他翻到了一篇前几年的满分作文，通篇堆砌辞藻，玩生僻字，给人感觉很虚，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写得什么玩意！
“可现在五月底了，说是八月上旬分校考试，六月那么多考试假期，七月还是暑假…才不到两个月时间呀。”潘莉莉掰着手指头细细分析，头头是道。
夏澈点点头，又拿出了五三。
潘莉莉见他油盐不进，不由得有些憋屈，你月考还不如我呢！
“你觉得你五十多天能进步那么多吗？”
“哎呀，别说了，打扰人家学霸学习！”同桌薛燕拍了拍潘莉莉的大腿，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摇摇头。潘莉莉秒懂，撇了撇嘴，和同桌交换了一下眼神，转过了头。
夏澈充耳不闻，他现在脑袋挤满了背诵的内容，打算换换口味歇歇脑子。进入了一日之计在于晨的“专注”状态，他现在眼里只有数学……
“装什么装……”看夏澈坐得端正笔直的样子，二人嘀嘀咕咕。
张跃经常回农村老家，他觉得前面那两个女生特别像村里的一些妇女，三三两两的坐在石墩上，两双腿对在一块儿佝偻着腰，八卦着谁家的风言风语，谈到难以见人的事情，就会向对方报以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撇着嘴煞有其事的不停点头……
上午只有三节课，两节英语一节数学，作为夏澈唯二的短板，英语还是要听的。
试卷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内容，英语笔记本也满满当当，但基础太差，分数就是上不去，无奈夏澈只好使用最笨的方法来快速填补，那就是死记硬背单词，现在他的单词进度已来到了“P”，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三千五百多个单词已经接近尾声，还有苏省特色的语法们等着他。
三省吾身直接被各种姿势问题占满了，每隔十五分钟曾子大佬都会提醒他坐姿、活动、拉伸……
上午临放假的最后一节课，教数学的曹毅老师进门，看了看躁动的同学们，知道临近放假人心散乱，索性直接大手一挥。
“自习！”
“OhOhOhOh！”
“老曹万岁！”
“曹老师你真帅！”
“……”
讲台上，曹毅看着底下闹哄哄的学生们，和他们红红的扁桃体，一时间只感觉头发掉的更多了。
“周末晚自习的时候课代表记得收作业。”这句话已经没人听见了，淹没在了嘈杂声中。
曹毅摇摇头坐了下来，看到后排座位上，一个学生坐得笔直，下笔如飞。
很突出啊……
他心里好奇，打算下去溜溜看，正好吓吓这群目无师长的兔崽子们。
“老师来了。”
“草，收收收……”
“我特么刚开啊……”
薛燕和潘莉莉赶忙收起了男神海报，用头发挡住；张跃利索地收起手机，不动声色地转起了笔。
曹毅懒得管那些玩手机的同学，反正他又不是班主任，临近放假做什么恶人呢？
看见夏澈正在做五三，不由得点点头，高一的学生做五三偏早，因为还有许多内容没有讲，但符合高考内容的高一题目还是蛮多的，重点班许多同学都有在做。
拍了拍夏澈的胳膊，曹毅象征性的转悠了一会，成功将班里的声音压低，心安理得的坐回了讲台。
嗯，看看今天李老师发了什么朋友圈……
下课铃快打响的时候，曹毅知趣的拿着水杯逃离战场，呼叫班主任来支援。
“……”
“想上天啊！整栋楼都听见你们在吵！我们几个老师在办公室开会，就属我们班吵得最凶！”
一个三十出头的严厉女性站在门口，脚上踩着双内增高帆布鞋，单调的纯白T恤和蓝色牛仔裤，眼上带着金属边框的眼镜，个子不高，手中抱着本文件夹。
她的出现让班里噤若寒蝉，但语气很冲，许多人都不耐地低下头，脸上挂着的桀骜不逊根本不掩饰。年轻老师就是用来给高一青春期最叛逆时候的学生挡枪的，一旦压不住，或者刺头太多，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青春期一般从初二的时候开始，学生在这时相当调皮，到了初三会被中考压制一些，能老实收敛许多，但高一会更加严重，师资薄弱，学风不足的学校最头疼的就是这两个年级。
老资格的教师肯定不能去管熊孩子，那是浪费人力资源，所以学校招了许多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老师去当班主任，充当马前卒，和学生对线拉扯。
等到学生高二就会好许多，像政史地理化生等学科都到了临考的关键时期，容不得他们分心。
“吵啊？怎么不吵了？”
没人说话，教室外吵吵嚷嚷，不时有其他班级宣布放假兴奋的呐喊声，走廊里背着书包的学生走来走去，有的还通过窗户看看热闹（笑话）。
“咚！”
“推迟十分钟！”朱月佳将文件夹摔在了讲台上，转身在黑板上写着什么。
不少刺头在底下抖着腿，嘴里无声地问候着班主任家的亲戚，不时的摔笔拍桌子，或是咳嗽大喘气来发泄表达心中的不满……
朱月佳当然听见了下边的动静，但她也没精力去理会。
夏澈正在抠一道几何题，“题海战术”给了18%的空间思维的加成，五分钟钟后他顺利给解了出来，顿感酣畅淋漓。
他察觉到班里的情况，稍一愣神便反应过来——朱老师这又是在“熬鹰”啊…真不容易。
夏澈现在是有“专注”傍身，可以心无旁骛的学习，若是心理防线脆弱些的，要么沉默摆烂，要么同流合污。现在他信心百倍，要把精力用在去追求更好的空间，经历更精彩的生活上，而不是在这小泥塘里慢慢折腾。
“状态卡‘一日之计在于晨’已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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