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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获得新身份

    贞观二年,四月初六,靠山村,晴

    日子不知道对不对,苏木是推算的。

    村里的里正告诉苏木,去年新皇登基,如今的皇上就是当年的秦王。

    站在巴掌大的茅草屋里,盯着土炕上仅有的一床千层补丁被褥,苏木哭笑不得。

    “老天爷,你就这样把我打发了?有点太敷衍了吧。”

    “咋地,穿越经费让你贪墨了,额外赠送两只大碗一口锅,就想堵住我的嘴?”

    苏木想哭,要不是怕遭雷劈,此刻真的想指着天骂上三天。

    别人穿越都是开局一座山,开局一座矿的,自己就八平米茅草屋?

    金手指呢?富贵爹呢?

    想想自己的遭遇,苏木还是觉得蛋疼,扯淡扯淡就这个感觉。

    自己也没觉着自己犯多大错,咋就撞到老天爷的枪口上了......

    故事还得从头说起。

    老话说得好,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说的正是苏木。

    这货跑到郊区的野湖里游泳,想挑战一下技术,展现一下能力。

    结果不用怀疑,毫无悬念,挑战失败,一沉到底。

    可是竟然没有死。

    谁能想到,再次睁开眼,苏木就躺戈壁滩了。

    揉过,摸过,掐过,捏过,确定自己没有死。

    影子有,呼吸有,体温有,感觉有,确定自己没有死。

    看着明显变成细皮嫩肉的少年身体,没道理啊...科学解释不通,这好像超出了所学知识的范畴。

    穿越了?这么漫不经心么!这么猝不及防么!

    除了穿越,苏木想不到别的解释理由。

    “老天爷,这么荒诞不羁的事情,发生在我这么理性的帅哥身上,真的让人难以信服。”

    信服个锤子,都穿越了和理性沾个屁的边。

    环顾四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

    天,是那么的蓝,地,是那么的平。

    转了一大圈之后,苏木发现自己迷路了。

    茫茫无际的戈壁滩,也没有个系统提示,太阳直直的挂在正当空,要把大地都烤糊的节奏,貌似哪个方向都一样。

    管他呢,扔只鞋定个方向,继续走。

    第一天,口干舌燥。

    第二天,饥肠辘辘。

    第三天,精疲力尽。

    ......

    第七天,就在他决定放弃的瞬间,一丝微弱的亮光在远处的山边闪烁着,苏木的泪水又涌出来了。

    灯,那是灯光,不是星星。苏木很清楚的分辨出,那绝对是灯的亮光。

    有了灯光,胸口升起一丝希望,又有些力气了,挪着步子向灯光走去。

    越来越近,听到狗吠了,看清残垣断壁的土护墙了,看清墙里林林散散的土房了,看清村口大树下的一人一狗了。

    苏木回光返照般地迈了几大步,眼前一黑,直直的栽倒下去......

    再次睁开眼睛,等适应了光线看清楚,自己躺在一个树枝临时绑成的担架上,周边围着几个穿着古朴的老人家,皮肤邹裂黝黑,衣服千层补丁的老人家。

    “这娃子看着不像是咱这的装扮咧。”

    “能行么?看着年纪倒是差不多。”

    “管他求,不是流寇就行。”

    苏木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里正的大脑袋就凑过来了,“娃,给你认个爹,咋样么。”

    ......

    当里正与村里的几个老人围着苏木,眼神猥琐的像老流氓看新媳妇的时候,苏木正为自己能捡条命感到庆幸。

    还管他那个下流的眼神,只要不当新媳妇入洞房就行,不就是认爹么,认爷爷都行。

    先住着吧,有了新手村,总比饿死强。

    住在新手村,挑水就是苏木的唯一任务。

    挑着比自己还重的木桶,从村外的小河沟里把水送到村东头山坡上的田里,这对于苏木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

    苏木挑了一上午的水,用里正的话说,那就是刷新了全村十年来的最低记录,村里十二岁的狗娃都得让他仰视。

    仰视个锤子,狗娃狗娃,这名字封神了是不是就是哮天犬。

    “妈妈嘞,这桶是谁做的,这货咋想的,咋就不能做的小一点。”

    每天光是挑着这俩桶,就能把肚里的两个野菜团子消耗光了。

    狗娃挑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大桶,健步如飞的从身边闪过,震荡涟漪的空气里只留下一句尾音,“咋样么,我爹做的桶结实吧,我爹是最好的箍桶匠人。”

    苏木想追上去问问哮天犬,你爹是做棺材板出生的吧。奈何自己排量实在太小,没等起步,连人家的尾灯都看不到了。

    远处地头上,里正家婶子又来送饭了,殷勤的向苏木招招手,示意他吃完再干活。

    苏木实在是没有胃口,闭着眼睛也能猜到,一个糜子馍馍,两个菜团子。

    “一个多月了,咱能换个口味吗?”

    “让我这么帅气的人挑水,你不觉着会遭雷劈吗?”

    老里正一把抢下苏木手里的馍馍,“你个瓜怂,不吃拉倒。”

    挑水,换来了不少消息。好贵的消息,肩膀差点磨平。

    不过贵有贵的道理,里正的一个侄子据说在太原城里做当铺学徒,那知识面海了去了,上到天文,下至地理,让他这个活了多半辈子的老头子都得仰望。

    一个当铺学徒,我滴妈妈呀。不过比起里正来,那确实称得上是赛诸葛,再和村子里的人比起来,那就得封神。

    靠山村,这个名的由来,里正的答案是村北就是山。

    这么简单?苏木的心情不能平复,觉得这个新手村容不下他。

    靠山村,距长安很近,不到三百里,十来天就能到。好近的距离。

    靠山村,村民十六户共计四十二人,一条狗,十五只鸡,六只小山羊,还有里正家的一头半死不活的老黄牛。

    靠山村,还有良田三十亩。亩产二百斤的良田。

    二百斤的产量,还得是全村人磨平肩膀挑水才能浇灌出来的产量。

    老里正语重心长的说,“看你娃细皮嫩肉的,还是得多磨几遍么。”

    要不是站在屋檐下,吃人家的糜子馍馍,哥真的会暴走。

    要不是这三十亩地,自己算挂名的主人,哥绝对会暴走。

    苏木忍了,这三十亩良田还真的和他有关。挑水天经地义。

    这可是全村人给他安排的那个便宜爹的遗产。按道理说,他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苏木死去的便宜爹,叫苏利,本是军户出身,左武卫后备营的一个小旗兵。

    窦建德叛乱时期,跟着左武卫大部队去河北道平叛。战场上救前锋官的马,损失了两条腿。命是捡回来了,却成了半截人。

    救了前锋官的马,前锋官感谢至极,赏良田三十亩,由于丧失战斗能力,发回原籍改农户。

    奶奶滴,救前锋官的马都有三十亩良田,救前锋官不得翻几翻!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左武卫的大老粗们,保护着前锋官的同时,又希望他能出点事。

    毕竟这些官二代很顽皮么,经常出点事很正常。

    过了一段时间风平浪静,越发显得半截人风光了。能活着回家还有赏地,羡慕死一大片同当兵的大老粗们。

    风光是挺风光,这半截人当时却是愁绪满头。爹妈死的早,家里早没人了,一个半截子人给三十亩良田管啥用,倒不如来个几十两真金白银痛快。

    半截人回到村里,人倒是个好人,敦厚老实,给啥吃啥,问啥说啥。就是生活不能自理是个问题。

    村里的几个妇人嘀咕,要是那两条腿还在,再说个黄花大闺女也不是问题,可惜了。人家可是带着大红花,拿着田契回来的,有腿就是高富帅。

    村里人看着这三十亩田产没人种,眼馋至极,这到嘴的鸭子还能让它飞了不成。

    几个老者出面,村口的大杨树下嘀咕了好几天,做出个决定,全村共同签字画押,答应由全村人照顾这个半截人。

    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那三十亩良田,全村人一块种。

    当然,田契就先归村里保管着。产出的糜子那也得是村里分。

    半截人也是痛快,能活着有人给端一口饭饿不死就行,管他田产寄管到谁的名下。

    就这样,半截人就是全村人供着的一尊活菩萨。他在田在,他走田收。

    好景不长,半截人光吃饭不管用啊,身体状况每日聚下,没活两年就一命呜呼。

    人死了,良田得留着。

    这个吃不饱的年代,三十亩良田,意味着全村的生活能翻两个台阶,这可不能让收回去。

    村里最聪明的里正,把全村人聚到村口的大杨树下,语重心长。

    “你们谁么吃过这片地里的粮食?么有这片地,村里一半人就得饿肚子。”

    谁都不傻么,饿肚子的事情,绝对不能干。

    全村人态度一致,“里正,你说咋做就咋做么。”

    于是,聪明的里正想到了一个歪主意,“找个娃过继一下么。”

    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半截人过继一个儿子,来继承这三十亩良田。

    只要儿子在村里,田契就在村里,田契在村里,那良田就飞不走。

    “这办法可行么!”全村人直竖大拇指。

    毕竟那也是军功换来的赏赐,没人敢私吞。

    老百姓么,能有几个坏心思,根本想不到霸占田产那个层次,只是单纯的想把良田留在村里。

    找儿子吧,儿子找着了,全村一半人的温饱就能解决。

    全员出动,动员七大姑八大姨打听卖子信息。包括村里的大黄都是起早贪黑的围着村边转,看看有没有陌生的脸孔路过。

    一时间,求子信息洒遍黄土平原,要不是巡街的坊丁管的严,县城的城门楼子上都得贴一个重金求子。

    这年头,买个娃子说来也不是难事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里正早把钱凑好了,就等卖儿卖女的东风刮来。

    老天保佑啊,就在大家等东风的时候,苏木出现了。

    戈壁滩晃悠来一个半死不活的娃子,乐坏了全村老百姓,省的花钱了。

    话说苏木也是柳暗花明,正在生命垂危之际,菩萨显灵了。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走到头,体力也到头了,也该自己命不绝,栽倒在老里正面前。

    于是,这个戈壁滩晃悠来的无主娃子,摇身一变就是半截人山林里捡来收养的儿子。

    理直气壮的继承那三十亩良田,不用一点怀疑。

    至于苏木是从哪晃悠来的,半截身子怎么去山林的,都被大家心照不宣的忘掉了。

    毕竟,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这点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毕竟,在里正表态谁不配合谁饿肚子的前提下,这点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毕竟,在张婶发誓谁把这事宣扬出去一屁股坐死他的誓言下,这点问题那就彻底不是问题了。

    于是,在这个户籍全靠人工填写的年代,县里的户籍官到了。

    在里正卑躬屈膝,挤眉弄眼的隐瞒下。

    在张婶证明,给这娃喂过奶的情况下。

    在刘叔痛骂,这娃偷过他家糠饼的骂声中。

    户籍官收收袖口,向里正瞟了一个轻微的感谢眼神。

    “那就重新造册,登记下么,以后可不能延期不报咧。”

    就这样,掩藏了好多年的一个风度翩翩的帅小伙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苏木,男,一十六岁,面白无须,身体修长,汝南郡安西县靠山村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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