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交锋
也不是第一次发现盛小予家在被人监视，但是直到耳联系统被破解后，尹淮才决定会会这个不知好歹的兄弟。选择在这个离开的日子，把这尾巴拔干净，也算对盛小予收留自己的报答了吧。尹淮这样想着。
伊万在窗外蹲了好一会儿，见盛小予不在家，盛一一也不知去向。只有尹淮这个碍眼的伤员瘫在客厅的沙发上慵懒地打着游戏。这家伙怎么还摆脱不掉了呢，伊万暗暗地骂了句准备离开。
“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坐会儿？”尹淮架着一只打着石膏的伤腿，头也不抬地接着打着手机上的游戏。声音不高不低地刚好可以被窗外的伊万听见。
伊万微微一愣，却并不想理会，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发现。
“怎么？现在不进来，打算等我腿好了再亲自找你算账吗？”尹淮像是有什么洞察人心的本事，明明悠哉打游戏的样子就像个人畜无害的宅男大学生，但说起话来句句扎在伊万的谋算里。
伊万闪身翻进了盛小予的客厅，一个健步已经来到尹淮面前，手肘死死地压在对方的锁骨上，这种先发制人的站位优势下，就算尹淮没有受伤，也是万万挣脱不掉。
“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尹淮面色如常，丝毫不在意自己好像是在被人威胁着，只是被一个大男人钳制着，打游戏的动作显得有些别扭，手里的英雄差点死掉。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抬眼幽怨地看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道：“上次我可是放了你的，怎么？恩将仇报？”
“那是你，学艺不精。”
总部守则第一条：忌心慈手软，斩草必除根。伊万像是扳回一城，毕竟上次被耻笑学艺不精让他郁闷了好久。
尹淮眼里闪过些许的烦躁，但很快又接上话来：“你不会杀我的，不然我还有命坐在这？”尹淮终于放下手机，把头偏向伊万的耳边，轻声地说：“那天骑摩托车的是你吧？还是，你的Sive？”
伊万无奈地松开了手，自己的步步谋算都没有逃过尹淮的眼睛，他不觉得自己比尹淮多条健康的腿就能多出多少胜算，反正都是总部的人，多个敌人不如交个朋友。
“哈，看来在心慈手软上，我们彼此彼此嘛。”尹淮非常不厚道地笑起来。
“……”伊万无语。
尹淮稍稍恢复了严肃的神情，道：“说正事，不管谁派你来的，回去跟你的老大说，盛小予没有Sive，要不然就说指标不显著，随你怎么编，反正别让总部的那帮疯子再来。”
“我凭什么听你的？”伊万被尹淮的态度激得有些生气。
尹淮一手撑着下巴，又变得有些玩世不恭起来，一副“你不会以为我断条腿就收拾不了你了吧”的表情。当然这种恐吓对伊万是没用的，总部的命令大过天，他没有理由听自己这个不懂哪个角落蹦出来的人指挥。说着，尹淮从兜里掏出了个无线耳机，蓝色的S标志如今已经不再亮了，但显然就是上次打斗后伊万丢的那只。
“凭这个可以吗？”
伊万本能地还想去夺，但没迈开步子就停下了，理智告诉自己丢个耳联虽要记过，但也不足以被这毛头小子拿去威胁自己。而且里面的信息是实时清除的，他不会抓到自己任何把柄。
“总部那帮人向来多疑，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在沥川发生的事情，你说他们会怎么样？”尹淮见伊万对这耳机没什么兴趣，就又作势收回，伸了伸僵硬已久的胳膊。
“你！！”
伊万已经没有功夫思考这个人到底怎么知道沥川的事情，他只觉得抓狂，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在被对方牵着走，别无他法。他起身夺门而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有选择的余地。
谁知一开门，却见自己的监视对象——盛小予和盛一一正站在门外，提着一串钥匙准备开门。他此时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尴尬至极，尤其是在自己的监视对象面前，他连口罩都没戴。
第二次了。不用尹淮威胁，自己都想提头去总部挨罚。
盛小予也一脸差异，僵持期间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好在尹淮及时地探出头来，解释道：“你回来啦，这是我朋友，听说我出车祸了特意来看看我。”完美无缺的借口，完美无缺的笑脸。
“啊…你好……”
“我…我先走了。”
伊万是溜之大吉了，但尹淮却大难临头了。盛小予从礼貌问好到瞬间发飙仅仅在伊万离开视野后就完美切换。
“尹！淮！！谁允许你随便带人来我家里的？！下次是不是连女朋友也要接回来住了？！”
“啊错了错了错了。”尹淮忙抱头投降，“而且他也不是女的啊。”
“怎么着！男的就可以吗？？你是在跟我炫耀你男女通吃，老少咸宜的海域吗？”
“错了错了，大错特错，真的没有下次了。”尹淮滑跪的姿态真是太标准了，消解了盛小予大半的怒气。
要是平时他俩斗嘴，盛一一应该是幸灾乐祸地在一旁偷笑，这次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而是若有所思地在悄悄嘀咕：“这个哥哥我好像见过。”
“你说什么？”尹淮的听力极其敏锐，察觉到小姑娘的异样。一时间四道目光都投在盛一一身上。
“我感觉他身上的气味好像在哪里闻到过。”盛一一反复确认后说。
“上次失踪？！”
尹淮和盛小予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几个字。不等盛一一反应过来，盛小予就已经警觉地看向尹淮，还有意识地把盛一一护在了身后。
“不是，你看我干嘛？”
经过一小段沉默的对视，盛小予开了口。
“当时……一一是你找到的吧？”
“你刚刚说，那个人是你的朋友？……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你腿都快好的时候出现在我的家里。”
“你不会想告诉我这些都是巧合吧？”
盛小予的记忆一下子都被唤醒，气头上的逻辑能力变得异常敏感和清晰，所有的细节都开始指向一个不友好的终点。
“你认真想一想好不好，要绑架还是要敲诈，也没有把人好好地送回来，还损失肇事者自己一条腿的吧？”说着又指着自己滑稽的左腿，企图博得盛小予一点同情。
盛小予紧锁的眉头没有半分放松，把盛一一推得理尹淮更远了，自己完完全全地挡在两人中间。过了差不多“半个世纪”这个长的沉默，她终于，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知道的吧？”
“盛一一，不，是，人，类。”
你知道的吧？
尹淮在心里无限次地祈祷过，盛小予不要那么聪明，不要看穿自己近乎完美无缺的慌，不要好奇她认知范围之外的现实和真相，不要掺和到这团与她无关的乱麻里来。就算麻烦已经找上门来，我也可以帮你解决，抵挡一会儿算一会儿，你就好好地过你阳光灿烂的人生。不好吗？
你为什么要看穿我呢？
“是。”
面对盛小予的眼睛，尹淮无法再否认。
无止境的沉默淹没了这个本来风平浪静的夜晚。
伊万在窗外蹲了好一会儿，见盛小予不在家，盛一一也不知去向。只有尹淮这个碍眼的伤员瘫在客厅的沙发上慵懒地打着游戏。这家伙怎么还摆脱不掉了呢，伊万暗暗地骂了句准备离开。
“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坐会儿？”尹淮架着一只打着石膏的伤腿，头也不抬地接着打着手机上的游戏。声音不高不低地刚好可以被窗外的伊万听见。
伊万微微一愣，却并不想理会，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发现。
“怎么？现在不进来，打算等我腿好了再亲自找你算账吗？”尹淮像是有什么洞察人心的本事，明明悠哉打游戏的样子就像个人畜无害的宅男大学生，但说起话来句句扎在伊万的谋算里。
伊万闪身翻进了盛小予的客厅，一个健步已经来到尹淮面前，手肘死死地压在对方的锁骨上，这种先发制人的站位优势下，就算尹淮没有受伤，也是万万挣脱不掉。
“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尹淮面色如常，丝毫不在意自己好像是在被人威胁着，只是被一个大男人钳制着，打游戏的动作显得有些别扭，手里的英雄差点死掉。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抬眼幽怨地看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道：“上次我可是放了你的，怎么？恩将仇报？”
“那是你，学艺不精。”
总部守则第一条：忌心慈手软，斩草必除根。伊万像是扳回一城，毕竟上次被耻笑学艺不精让他郁闷了好久。
尹淮眼里闪过些许的烦躁，但很快又接上话来：“你不会杀我的，不然我还有命坐在这？”尹淮终于放下手机，把头偏向伊万的耳边，轻声地说：“那天骑摩托车的是你吧？还是，你的Sive？”
伊万无奈地松开了手，自己的步步谋算都没有逃过尹淮的眼睛，他不觉得自己比尹淮多条健康的腿就能多出多少胜算，反正都是总部的人，多个敌人不如交个朋友。
“哈，看来在心慈手软上，我们彼此彼此嘛。”尹淮非常不厚道地笑起来。
“……”伊万无语。
尹淮稍稍恢复了严肃的神情，道：“说正事，不管谁派你来的，回去跟你的老大说，盛小予没有Sive，要不然就说指标不显著，随你怎么编，反正别让总部的那帮疯子再来。”
“我凭什么听你的？”伊万被尹淮的态度激得有些生气。
尹淮一手撑着下巴，又变得有些玩世不恭起来，一副“你不会以为我断条腿就收拾不了你了吧”的表情。当然这种恐吓对伊万是没用的，总部的命令大过天，他没有理由听自己这个不懂哪个角落蹦出来的人指挥。说着，尹淮从兜里掏出了个无线耳机，蓝色的S标志如今已经不再亮了，但显然就是上次打斗后伊万丢的那只。
“凭这个可以吗？”
伊万本能地还想去夺，但没迈开步子就停下了，理智告诉自己丢个耳联虽要记过，但也不足以被这毛头小子拿去威胁自己。而且里面的信息是实时清除的，他不会抓到自己任何把柄。
“总部那帮人向来多疑，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在沥川发生的事情，你说他们会怎么样？”尹淮见伊万对这耳机没什么兴趣，就又作势收回，伸了伸僵硬已久的胳膊。
“你！！”
伊万已经没有功夫思考这个人到底怎么知道沥川的事情，他只觉得抓狂，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在被对方牵着走，别无他法。他起身夺门而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有选择的余地。
谁知一开门，却见自己的监视对象——盛小予和盛一一正站在门外，提着一串钥匙准备开门。他此时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尴尬至极，尤其是在自己的监视对象面前，他连口罩都没戴。
第二次了。不用尹淮威胁，自己都想提头去总部挨罚。
盛小予也一脸差异，僵持期间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好在尹淮及时地探出头来，解释道：“你回来啦，这是我朋友，听说我出车祸了特意来看看我。”完美无缺的借口，完美无缺的笑脸。
“啊…你好……”
“我…我先走了。”
伊万是溜之大吉了，但尹淮却大难临头了。盛小予从礼貌问好到瞬间发飙仅仅在伊万离开视野后就完美切换。
“尹！淮！！谁允许你随便带人来我家里的？！下次是不是连女朋友也要接回来住了？！”
“啊错了错了错了。”尹淮忙抱头投降，“而且他也不是女的啊。”
“怎么着！男的就可以吗？？你是在跟我炫耀你男女通吃，老少咸宜的海域吗？”
“错了错了，大错特错，真的没有下次了。”尹淮滑跪的姿态真是太标准了，消解了盛小予大半的怒气。
要是平时他俩斗嘴，盛一一应该是幸灾乐祸地在一旁偷笑，这次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而是若有所思地在悄悄嘀咕：“这个哥哥我好像见过。”
“你说什么？”尹淮的听力极其敏锐，察觉到小姑娘的异样。一时间四道目光都投在盛一一身上。
“我感觉他身上的气味好像在哪里闻到过。”盛一一反复确认后说。
“上次失踪？！”
尹淮和盛小予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几个字。不等盛一一反应过来，盛小予就已经警觉地看向尹淮，还有意识地把盛一一护在了身后。
“不是，你看我干嘛？”
经过一小段沉默的对视，盛小予开了口。
“当时……一一是你找到的吧？”
“你刚刚说，那个人是你的朋友？……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你腿都快好的时候出现在我的家里。”
“你不会想告诉我这些都是巧合吧？”
盛小予的记忆一下子都被唤醒，气头上的逻辑能力变得异常敏感和清晰，所有的细节都开始指向一个不友好的终点。
“你认真想一想好不好，要绑架还是要敲诈，也没有把人好好地送回来，还损失肇事者自己一条腿的吧？”说着又指着自己滑稽的左腿，企图博得盛小予一点同情。
盛小予紧锁的眉头没有半分放松，把盛一一推得理尹淮更远了，自己完完全全地挡在两人中间。过了差不多“半个世纪”这个长的沉默，她终于，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知道的吧？”
“盛一一，不，是，人，类。”
你知道的吧？
尹淮在心里无限次地祈祷过，盛小予不要那么聪明，不要看穿自己近乎完美无缺的慌，不要好奇她认知范围之外的现实和真相，不要掺和到这团与她无关的乱麻里来。就算麻烦已经找上门来，我也可以帮你解决，抵挡一会儿算一会儿，你就好好地过你阳光灿烂的人生。不好吗？
你为什么要看穿我呢？
“是。”
面对盛小予的眼睛，尹淮无法再否认。
无止境的沉默淹没了这个本来风平浪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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