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蓝血
尹淮和伊万做邻居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还有尹淮不厌其烦地骚扰外，两家人看起来一片和睦。伊万平时白天会出去，尹淮在工作室的工作比较不固定，偶尔也会待在家里干活。就在这么点时间里，尹淮还为伊万做了件好事。
那天伊万不在家，恰好尹淮闲在家里赶工作室的设计稿。本没什么特殊的，却突然闻见隔壁门传来一股烧焦的异味。本以为是哪家人烧菜忘记关炉子了，但是转念一想，这里住的大多是单身汉，没几家会做菜的，这股异味到底哪里来的？尹淮警惕地开门四处嗅着，惊异地发现，这股浓重的硫化氢味居然是从对面伊万家传来的。而且对面的门缝里还不住地往外冒着黑烟。
这是，着火了？
伊万这家伙白天也不在家呀？这……等下房子着了不会诬陷我吧？
尹淮脑子飞速转着，在被当作入室抢劫的小偷和被诬陷放火烧家的强盗间选择了前者。他三两下撬开了伊万的房门，见里面果然没有人。黑烟是从厨房传来的，这家伙平时在家还做饭吗？看不出来。
尹淮一个箭步跑去厨房，检查了下燃气灶，关掉了还在沸腾的锅子，里面是一摊已经辨认不出本尊的糊状物。这什么啊？煮毒药吗？
厨房不再散发异味后，尹淮本来想溜之大吉，当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美男子。谁知道，他走到客厅后察觉到了不对。这股煤气泄漏的味道很淡，刚刚尹淮关火后就应该早就没了气味，可是这个房间的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除了浓重的煤气味道好像还有别的，而且这煤气味好像是在掩盖那股威胁的气息而存在一样，很奇怪。
尹淮捂着口鼻，往伊万的房间里小步探着，不一会儿，他发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倒在了伊万的床边。手里还抓着电话似乎打算打电话呼救，但是没有成功。
这姑娘很瘦，年纪也不大，一副未成年的样子，而她明显就是吸入了过量的神秘气体而中毒昏倒的。在昏迷前，她明显意识到了不对打算求救，但是好像受到了阻止。这房间的凌乱和小姑娘后脑勺的血迹可以证明，他们经历了一番打斗。最后这个歹徒试图通过煤气泄漏来掩盖中毒的真相。可以说手段狠毒吧，但是并不高明，毒药的计量明显不够，才让女孩子有了反抗的可能，而且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藏好，显然不害怕被发现这场谋杀。
是谁干的呢？而这个女孩又是谁？是上次那双白袜子的主人吗？她和伊万是什么关系？尹淮没功夫理清楚这些问题，只是小心地把女孩子扶起来，放平在床上，想找些药给她后脑勺的伤口简单包扎一下，奈何找不到工具。
他给伊万发了条信息后，蹲在一旁小心地打量这姑娘的样子。瘦小的身材却肌肉紧实，不像是现在的小姑娘会去特意练就的身材，可以看出她应该来自总部。她的五官精致立体，和伊万有几分神似。再仔细看，这姑娘的手背上有一大块烫伤的疤痕，应该是滚烫的水浇上去，还没有及时处理才留下的伤痕。谁这么残忍，可怜了小姑娘这纤纤玉手。
等伊万着急忙活地赶回来的时候，尹淮已经走了，他给伊万留了句字条，提醒他小心总部的人。大概尹淮怀疑这是总部的人下的手，他们果然不受总部的信任，或者说总部有着其他势力想要除掉他们两个。这与尹淮并不想干，他不想管总部里面的内斗，他就做些应尽的义务罢了，剩下的事情他们自己处理。
只是他不知道总部派的杀手，目标是伊万还是那个小姑娘。或者无所谓，哪个死了，说明哪个更没有价值。总部嘛，一贯如此。
虽然接到了上级的加紧监视的命令，但实际上伊万跑盛小予家的频率反而有所减少，一来，上次被盛小予发现的事情才没过多久，二来，他也还在思考究竟要不要选择背叛总部这条路。上次伊千受到袭击的事情还徘徊在自己的脑子里，总部这帮人真的太可怕了，他们兄妹俩忠心耿耿地替他们卖命，现在就来卸磨杀驴了吗？盛小予还没抓到，未免太心急了点。伊万来了总部后，什么事都是听命行事，让人少了很多独立思考的机会，一时间心思变得很多很乱，乱到伊万甚至想要敲开对面尹淮的房门，一问究竟。上次伊千的命是尹淮救的，自己还来不及说声谢谢，此时在人家家门口徘徊，却久久不敢开口。
犹豫再三，终究是没有下手，伊万准备转身离开时，门却自己开了，尹淮欠揍的笑脸迎着自己，满脸写着“欢迎光临”。
走是走不了了，毕竟在人家门前徘徊了半天，伊万僵着脸跟着尹淮进了门，也抱着“刺探敌情”的心态上下打量尹淮的屋子。和自己训练有素的房间比起来，尹淮的出租屋可是乱多了，成堆的衣服，吃剩的外卖，卷成一团的被子，让本来就狭小的空间更加拥挤不堪。伊万第一次觉得总部的训练守则是错的，接近绝密的方法未必只有极简一种，极乱也是。
“哈哈有点乱，别介意。”尹淮赶忙在沙发上拾掇出一处空位，让伊万“随便”坐，自己转身去厨房里倒水，嘴也一刻没闲着，“今天这么有空？不去盯盛小予了？”
伊万刚坐下就被尹淮的直白搞得手足无措，无言以对地接着扫视屋内环境，尽管除了“乱”还真是一无所获。
“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尹淮回来后在伊万对面的矮凳上大大咧咧地坐下，笑眯眯地挡住伊万扫视的视线，“同意我的提议了？”
伊万调整了下坐姿，正襟危坐地盯着尹淮：“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之前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尹淮抓了抓头发，淡淡地说，“我想要你放过那姑娘，另寻目标。”
“我问的是你的目的，我为什么要放过她？”伊万微微皱眉。
“还能是什么啊，我喜欢她呗。”尹淮低低地笑着，眯着一只眼睛斜瞧着伊万的正经模样，尽量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别这么残忍嘛。”
“我不想在这里听你开玩笑。”伊万一下站起来，有些生气地盯着尹淮，“你也是总部的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尹淮抬头，对伊万怒火中烧的样子有些不解，自己的身份被对方调查出来不是什么难事，同是总部的人，那换换目标也没有多大的问题。自己的借口更是合情合理，毕竟风流浪子的人设，他随便打听打听也能知道。难道伊万接到的监视命令有所变化？还是总部近来又有何动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来求助于我？盛一一有什么特殊吗？
“我说的是真的啊，我可以再帮你找一个目标，盛小予让给我不行吗？”尹淮接着试探。
“呵！”伊万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你也知道那小姑娘是蓝血吧？想瞒报，还是想独吞？都是总部的人，干嘛遮遮掩掩。”
伊万的话如同惊雷炸在尹淮的脑袋里，本来以为只是随便聊聊套套他的话，谁知道这家伙这么客气，直接送给自己一份惊天大礼。
蓝血。如此熟悉又惊悚的词汇。
————————————
尹淮的记忆被一下子拉回了几年前。
那时候尹淮在准备高考，回家的时候见父亲难得地坐在客厅里，正在沉默地接着电话，手里的烟快燃到尽头，熏得家里满是这种劣质香烟的气味。尹淮已经过了崇拜父亲的年纪，加上父亲总是不着家，父子关系本就不太友好，上前短暂地问声好，正打算回房间。
谁知道父亲忽然停下了接电话的动作，抬手朝尹淮招了招，指着对面的沙发示意尹淮坐下。尹淮一愣，倒也听话地照做，坐下后百无聊赖地戳着书包袋子，等父亲打完那通电话。因为坐得很近，父亲电话那头的声音也自然而然地传进尹淮的耳朵里。虽然不是很清晰，但隐约好像是实验室那边打来的，说着“S计划已经过二期了”这样没头没脑的事情。
父亲的眉眼一直紧绷着，把手里残存的烟掐灭后，沉沉地开口：“所以蓝血的成功率有多少？”。
那是尹淮第一次听见“蓝血”这个词，没头没尾的，虽然奇怪也没引得尹淮多想，毕竟从父亲的口中听来的奇怪的词汇数不胜数，蓝血不过是其中一个。
电话那头含糊不清地应答好像惹怒了父亲，他不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么多年来，尹淮已经习惯了父亲的这个样子，努力说服自己，他和那些被工作压力折磨的中年男人是一样的。虽然实际上并不一样，父亲的电话那头藏着深不可测的危险，以至于父亲这个人，也看起来就像一个危险。
尹淮一直没吭声，默默地等父亲开口。心里料想过很多的原因，考试成绩？父亲好像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最近在学校也没有惹什么事让老师要请家长，总不可能父亲忽然良心发现要和自己的小儿子谈谈心吧。尹淮越想越奇怪。
“晚上和我去厂里一趟。”父亲的话直截了当，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噢。”
“没什么事的话，我会跟你们班主任请假，这一周都别去上学了。”父亲又点起一根烟，轻描淡写地说着话，好像并不觉得让一个高三学生请假一周有什么问题。
尹淮本来很顺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异，犹豫再三还是开口：“爸，我下周高考。”
父亲听完后看了看手表，确认了上面的日期后又抬头看着尹淮，不容置疑地说道：“上楼收拾行李。”
因为那通谈起“蓝血”的电话，尹淮在高考前一周被带去了父亲口中所谓的“厂里”，直接没有参加考试。
那天伊万不在家，恰好尹淮闲在家里赶工作室的设计稿。本没什么特殊的，却突然闻见隔壁门传来一股烧焦的异味。本以为是哪家人烧菜忘记关炉子了，但是转念一想，这里住的大多是单身汉，没几家会做菜的，这股异味到底哪里来的？尹淮警惕地开门四处嗅着，惊异地发现，这股浓重的硫化氢味居然是从对面伊万家传来的。而且对面的门缝里还不住地往外冒着黑烟。
这是，着火了？
伊万这家伙白天也不在家呀？这……等下房子着了不会诬陷我吧？
尹淮脑子飞速转着，在被当作入室抢劫的小偷和被诬陷放火烧家的强盗间选择了前者。他三两下撬开了伊万的房门，见里面果然没有人。黑烟是从厨房传来的，这家伙平时在家还做饭吗？看不出来。
尹淮一个箭步跑去厨房，检查了下燃气灶，关掉了还在沸腾的锅子，里面是一摊已经辨认不出本尊的糊状物。这什么啊？煮毒药吗？
厨房不再散发异味后，尹淮本来想溜之大吉，当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美男子。谁知道，他走到客厅后察觉到了不对。这股煤气泄漏的味道很淡，刚刚尹淮关火后就应该早就没了气味，可是这个房间的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除了浓重的煤气味道好像还有别的，而且这煤气味好像是在掩盖那股威胁的气息而存在一样，很奇怪。
尹淮捂着口鼻，往伊万的房间里小步探着，不一会儿，他发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倒在了伊万的床边。手里还抓着电话似乎打算打电话呼救，但是没有成功。
这姑娘很瘦，年纪也不大，一副未成年的样子，而她明显就是吸入了过量的神秘气体而中毒昏倒的。在昏迷前，她明显意识到了不对打算求救，但是好像受到了阻止。这房间的凌乱和小姑娘后脑勺的血迹可以证明，他们经历了一番打斗。最后这个歹徒试图通过煤气泄漏来掩盖中毒的真相。可以说手段狠毒吧，但是并不高明，毒药的计量明显不够，才让女孩子有了反抗的可能，而且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藏好，显然不害怕被发现这场谋杀。
是谁干的呢？而这个女孩又是谁？是上次那双白袜子的主人吗？她和伊万是什么关系？尹淮没功夫理清楚这些问题，只是小心地把女孩子扶起来，放平在床上，想找些药给她后脑勺的伤口简单包扎一下，奈何找不到工具。
他给伊万发了条信息后，蹲在一旁小心地打量这姑娘的样子。瘦小的身材却肌肉紧实，不像是现在的小姑娘会去特意练就的身材，可以看出她应该来自总部。她的五官精致立体，和伊万有几分神似。再仔细看，这姑娘的手背上有一大块烫伤的疤痕，应该是滚烫的水浇上去，还没有及时处理才留下的伤痕。谁这么残忍，可怜了小姑娘这纤纤玉手。
等伊万着急忙活地赶回来的时候，尹淮已经走了，他给伊万留了句字条，提醒他小心总部的人。大概尹淮怀疑这是总部的人下的手，他们果然不受总部的信任，或者说总部有着其他势力想要除掉他们两个。这与尹淮并不想干，他不想管总部里面的内斗，他就做些应尽的义务罢了，剩下的事情他们自己处理。
只是他不知道总部派的杀手，目标是伊万还是那个小姑娘。或者无所谓，哪个死了，说明哪个更没有价值。总部嘛，一贯如此。
虽然接到了上级的加紧监视的命令，但实际上伊万跑盛小予家的频率反而有所减少，一来，上次被盛小予发现的事情才没过多久，二来，他也还在思考究竟要不要选择背叛总部这条路。上次伊千受到袭击的事情还徘徊在自己的脑子里，总部这帮人真的太可怕了，他们兄妹俩忠心耿耿地替他们卖命，现在就来卸磨杀驴了吗？盛小予还没抓到，未免太心急了点。伊万来了总部后，什么事都是听命行事，让人少了很多独立思考的机会，一时间心思变得很多很乱，乱到伊万甚至想要敲开对面尹淮的房门，一问究竟。上次伊千的命是尹淮救的，自己还来不及说声谢谢，此时在人家家门口徘徊，却久久不敢开口。
犹豫再三，终究是没有下手，伊万准备转身离开时，门却自己开了，尹淮欠揍的笑脸迎着自己，满脸写着“欢迎光临”。
走是走不了了，毕竟在人家门前徘徊了半天，伊万僵着脸跟着尹淮进了门，也抱着“刺探敌情”的心态上下打量尹淮的屋子。和自己训练有素的房间比起来，尹淮的出租屋可是乱多了，成堆的衣服，吃剩的外卖，卷成一团的被子，让本来就狭小的空间更加拥挤不堪。伊万第一次觉得总部的训练守则是错的，接近绝密的方法未必只有极简一种，极乱也是。
“哈哈有点乱，别介意。”尹淮赶忙在沙发上拾掇出一处空位，让伊万“随便”坐，自己转身去厨房里倒水，嘴也一刻没闲着，“今天这么有空？不去盯盛小予了？”
伊万刚坐下就被尹淮的直白搞得手足无措，无言以对地接着扫视屋内环境，尽管除了“乱”还真是一无所获。
“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尹淮回来后在伊万对面的矮凳上大大咧咧地坐下，笑眯眯地挡住伊万扫视的视线，“同意我的提议了？”
伊万调整了下坐姿，正襟危坐地盯着尹淮：“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之前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尹淮抓了抓头发，淡淡地说，“我想要你放过那姑娘，另寻目标。”
“我问的是你的目的，我为什么要放过她？”伊万微微皱眉。
“还能是什么啊，我喜欢她呗。”尹淮低低地笑着，眯着一只眼睛斜瞧着伊万的正经模样，尽量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别这么残忍嘛。”
“我不想在这里听你开玩笑。”伊万一下站起来，有些生气地盯着尹淮，“你也是总部的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尹淮抬头，对伊万怒火中烧的样子有些不解，自己的身份被对方调查出来不是什么难事，同是总部的人，那换换目标也没有多大的问题。自己的借口更是合情合理，毕竟风流浪子的人设，他随便打听打听也能知道。难道伊万接到的监视命令有所变化？还是总部近来又有何动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来求助于我？盛一一有什么特殊吗？
“我说的是真的啊，我可以再帮你找一个目标，盛小予让给我不行吗？”尹淮接着试探。
“呵！”伊万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你也知道那小姑娘是蓝血吧？想瞒报，还是想独吞？都是总部的人，干嘛遮遮掩掩。”
伊万的话如同惊雷炸在尹淮的脑袋里，本来以为只是随便聊聊套套他的话，谁知道这家伙这么客气，直接送给自己一份惊天大礼。
蓝血。如此熟悉又惊悚的词汇。
————————————
尹淮的记忆被一下子拉回了几年前。
那时候尹淮在准备高考，回家的时候见父亲难得地坐在客厅里，正在沉默地接着电话，手里的烟快燃到尽头，熏得家里满是这种劣质香烟的气味。尹淮已经过了崇拜父亲的年纪，加上父亲总是不着家，父子关系本就不太友好，上前短暂地问声好，正打算回房间。
谁知道父亲忽然停下了接电话的动作，抬手朝尹淮招了招，指着对面的沙发示意尹淮坐下。尹淮一愣，倒也听话地照做，坐下后百无聊赖地戳着书包袋子，等父亲打完那通电话。因为坐得很近，父亲电话那头的声音也自然而然地传进尹淮的耳朵里。虽然不是很清晰，但隐约好像是实验室那边打来的，说着“S计划已经过二期了”这样没头没脑的事情。
父亲的眉眼一直紧绷着，把手里残存的烟掐灭后，沉沉地开口：“所以蓝血的成功率有多少？”。
那是尹淮第一次听见“蓝血”这个词，没头没尾的，虽然奇怪也没引得尹淮多想，毕竟从父亲的口中听来的奇怪的词汇数不胜数，蓝血不过是其中一个。
电话那头含糊不清地应答好像惹怒了父亲，他不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么多年来，尹淮已经习惯了父亲的这个样子，努力说服自己，他和那些被工作压力折磨的中年男人是一样的。虽然实际上并不一样，父亲的电话那头藏着深不可测的危险，以至于父亲这个人，也看起来就像一个危险。
尹淮一直没吭声，默默地等父亲开口。心里料想过很多的原因，考试成绩？父亲好像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最近在学校也没有惹什么事让老师要请家长，总不可能父亲忽然良心发现要和自己的小儿子谈谈心吧。尹淮越想越奇怪。
“晚上和我去厂里一趟。”父亲的话直截了当，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噢。”
“没什么事的话，我会跟你们班主任请假，这一周都别去上学了。”父亲又点起一根烟，轻描淡写地说着话，好像并不觉得让一个高三学生请假一周有什么问题。
尹淮本来很顺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异，犹豫再三还是开口：“爸，我下周高考。”
父亲听完后看了看手表，确认了上面的日期后又抬头看着尹淮，不容置疑地说道：“上楼收拾行李。”
因为那通谈起“蓝血”的电话，尹淮在高考前一周被带去了父亲口中所谓的“厂里”，直接没有参加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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