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执黑执白
“岚姐姐怎么没来？”
许临看了眼曹操，心想幸好没来。
秋月笑道，“也不知忙什么，连门都没空出。不过岚姑娘人虽没来，心意却到了。送了我们两食盒鹿肉，还有一壶竹叶酿。”
随后一指袁曹二人，笑道，“哪像这二位？一个汝南袁家，一个洛阳北部尉，居然空手来的。”
曹操道，“汝南袁家当之无愧，曹操却不是洛阳北部尉了。”
秋月道，“听说曹部尉忠义为国，不惧权贵，手持五色棒当街打死中侍郎蹇硕的叔叔。我们洛阳百姓可是佩服得很呢。”
许临一听生怕袁绍量小不悦，急忙看向。袁绍却谈笑自若，将随身佩戴的金麒麟解下，递给小宛，“袁绍可不能白吃白喝。”
小宛正要道谢，曹操却笑道，“小宛姑娘可别后悔，袁兄身上还有块紫玉得。”
秋月笑道，“果然家贼难防。”
众人一阵哄笑，袁绍趁众人不留心，将两枚麒麟都放在案上。
曹操从怀中掏出一物，“我只有根随身长箫，姑娘若不嫌弃，拿走助兴便是。”
秋月一看大惊，这不正是前些日子出现在红香圃那根！原来竟是曹操之物！
随后又怕孟小宛谢绝了。
见孟小宛收下道谢，秋月这才放心，好奇道，“二位怎会来此？”
袁绍捻须，“还不是感慕许江仙大才。”
许临拱手道，“惭愧惭愧。”
原来许临嘱托完秋月之后，便离开云梦泽。在街上四处乱逛，看看能有什么赚钱机会。
可是白雪茫茫，连带着街道也份外萧条。
忽见前方搭起擂台，人头攒动，正想过去，却被一人拉住衣袖，“公子识字么？”
许临看眼前之人，浑身褴褛，身材枯瘦，就连站在这说话也是摇摇晃晃。不禁心生怜悯，点了点头。
那人指着擂台上一处大旗，问道，“能不能帮我念念上面写了什么？能不能挣到钱？”
许临顺着那人手指处一字一句读道，“若有弈中妙手，可兑铜钱。。。。。。”
“一千！？”
许临又惊又喜，自己穿越之前也进过棋院，虽然后来因为学业没走上职业道路，但从棋院离开的时候也定在了业余二段。
在现代社会自然不算什么，但在汉代许临相信自己就是当世第一！
古代第一棋手范西屏留下的棋谱，现在分析也不过是业五水平。更不用说，早范西屏千年的汉代。
这钱志在必得！
想起眼前褴褛之人，许临解释道，“上面擂台在比下棋，赢了就给一千铜钱。”
一听是下棋，那褴褛之人灼热目光瞬间冷却下来，向天上拱了拱手，无奈道，“你儿子没出息，给你买不起棺材。下辈子可别当爷俩了。”
一番话用尽了男人仅存的力气，许临见他差点跌倒，赶忙扶住，“老兄，你多久没吃饭了？”
“我爹死之后就没吃过，想攒钱买副棺材。”
“人死都是一坯黄土，有份孝心就足矣了。”
那褴褛之人挣开了许临，一字一句道，“你爹死了你一定买得起棺材。”
许临一惊，“老兄，我没别的意思。逝者已逝，可生者还得活下去。”
那褴褛之人叹道，“你倒是个好人。能不能发发善心，再听我叨叨两句。我怕等我饿死就没人记得那死鬼老爹了。”
“你说。”
“就不告诉你，那死鬼老爹叫什么了，怕给你添堵。”
“其实他也没干什么大事，这年月，被饿死也不奇怪。”
“我也差点被饿死，就在昨天晚上。每次饿醒心我都骂老死鬼为啥把我生出来受罪。”
“后来我一狠心，我不装什么孝子了，肚子里有食才他妈是真的。我拿了十几个铜板去想找人换粮食。”
“到了门口，我才想起来。哦，原来老死鬼就这么挨着饿，把铜板留给我了呀。嘿，这他妈心里一难受，肚子反而好受了。”
许临静默半响，说道，“你先别走，等我赢了棋局，一定为你买副棺材。”
说罢，挤过人群，见擂台之上伫着十块青石。上面划出纵横十九道，黑白双子被打磨得晶莹发光，被钉在青石棋盘之上。
原来不是对弈，而是破解残局。
许临从左到右依次看去，
第一块青石上，仅仅是吃子，连只懂规则连幼童都能轻易破解，青石旁刻有一行小字，“解此局，得铜板五十。”
第二块青石，倒是有了残局模样，许临看了心想，“只要知道‘棋从断处生’的道理，也不难。”
再看第三块青石是破解双劫循环，青石旁有小字，“解此局，得铜板二百。”
。。。。。。
许临依次看去，见第八块青石下面，已有两人在背手观瞧，似在思考解法。
第九块青石正是插着大旗，写着，“若得弈中妙手，可得铜板一千！”
再看最后一块，上书“布衣佛天元残局，解此局，可入谢晖门下。”
许临全部看罢，不禁倒吸口凉气，“我知道简单，但怎能这么简单！”
台上第八块大石下，二人还在苦苦思索，一人笑道，“这世上也有难住你孟德的事。”
曹操笑道，“输给布衣佛谢晖，不算丢人。我去找棋童兑钱。”
袁绍看着青石感叹道，“以孟德才智只解至八局，谢晖这一千铜板是送不出去喽。”
旁边棋童也走过来笑道，“这几日台上来往不下千人，若非今日曹部尉妙手，第六局都没人能解。曹公子能一气破八局，明日定传遍洛阳！”
话未说完，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哪里报名，我想解第九局！”
袁曹二人诧异回头，
棋童却面露不屑，如此狂妄言论，这几日不知听了多少！说是破十局，破九局，气势滔天，结果落了子就磕磕绊绊，最后灰溜溜下场。
好不容易消停几日，怎么又冒出一个狂徒！
棋童虽然心中顿时恼怒。只是瞧许临气度不凡，也不敢得罪，强忍道，“公子您棋力自然深厚，但不妨从第一。。。。。。。”
“哦，谢谢你关心，我有信心。”
那仆童心道此人怎么如此不要脸，只是不便发火，咬牙道，“那公子不妨说说，第一手要下在何处？”
许临不假思索道，“第一手，17之四，小目。”
仆童回头一瞧，越看越觉得狗屁不通。这一手下罢，黑子仅存优势荡然无存。怒喝道，“你不会下棋来添什么乱？快滚下去！”
许临也是一惊，难道自己小瞧了古人智慧？
许临被两名壮汉推搡着下台，台下响一片哄笑。
许临又羞又愧，只盼两名壮汉快走几步，让自己早点下台。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且慢！”
曹操盯着棋盘道，“公子，你才刚这手下得是黑子还是白子？”
那仆童笑道，“曹部尉又开玩笑，这局棋是我家公子特意布成白子围杀黑子，只看黑子破局之法。根本没给白子留胜负空间，如何执白？”
曹操道，“但这一手下在小目，白棋确有获胜可能。”
“难道您说他比我家公子想得还多？这怎么可能？”
曹操也不理会，走到许临面前问道，“上台前无人和你说执黑执白，你怎么上来就下？”
许临道，“执黑已是必胜之局，太过简单。所以我以为自己一定是执白。”
“你能执白而胜？”
“当然。”
曹操稍作沉思，“不急，你先执黑，解了此处困局再说。”
第九块青石下，正有一处棋盘摆着残局，许临和仆童落座手谈，十五手便解了黑子之困。
那仆童越下越心惊，这残局棋势复杂，环环相扣，自己家公子设计出这局，自己也用了二十七手才解开。
袁绍心想此等人才，怎么从未见过？而曹操只是笑容玩味地看着许临。
那棋童死死盯住残局，却怎么也想不通，也不敢想，难道真有人强过自家公子？
许临只伸手道，“拿钱！”
棋童摇摇头，“我以为今日无人破此局，出门不曾带着。”
许临刚想发怒，手上却突然多了一块碎金。
转头一看，正是袁绍放得，“我替谢语堂付了。”
曹操也走来，与袁绍一起作揖，各自介绍。
许临早做好和这些历史人物相遇的准备，但没在妓院遇到曹操，还是颇为遗憾。
许临介绍道，“在下云梦泽许临，表字江仙。”
“云梦泽？”曹操惊异道，“现在还有男的？”
许临见曹操笑容玩味，只好又解释一番失忆被云梦泽收留等事。
曹操笑道，“公子艳福不浅。”
袁绍心想此人才学非凡，其族中绝非无名之辈。便生出笼络之心，“天冷彻骨，不知云梦泽可否多收留二人？”
许临只好又解释一番要去宋渔居所。袁绍并不介意，可曹操却长叹口气，显然为不能去云梦泽深深遗憾。
许临暂辞二人，忙往街角而去。
此时众人已散，只有刚才那衣衫褴褛之人还在一动不动地站着，分外显眼。
许临见他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把袁绍赠予的那锭碎金递过去。
那人却迟迟未接下，“你若用钱该如何？”
“有一人想笼络我，正巴不得我缺钱，好能施加恩惠。。”
那褴褛之人这才收下，“公子怎么称呼？”
“许临许江仙。”
那褴褛之人心中默念了几遍，突然跪地，对着重重磕了三个头。
许临望着他身影远去，才发现，原来还赤着脚。
看着地下的一行雪印，许临也想起自己父母。
许临看了眼曹操，心想幸好没来。
秋月笑道，“也不知忙什么，连门都没空出。不过岚姑娘人虽没来，心意却到了。送了我们两食盒鹿肉，还有一壶竹叶酿。”
随后一指袁曹二人，笑道，“哪像这二位？一个汝南袁家，一个洛阳北部尉，居然空手来的。”
曹操道，“汝南袁家当之无愧，曹操却不是洛阳北部尉了。”
秋月道，“听说曹部尉忠义为国，不惧权贵，手持五色棒当街打死中侍郎蹇硕的叔叔。我们洛阳百姓可是佩服得很呢。”
许临一听生怕袁绍量小不悦，急忙看向。袁绍却谈笑自若，将随身佩戴的金麒麟解下，递给小宛，“袁绍可不能白吃白喝。”
小宛正要道谢，曹操却笑道，“小宛姑娘可别后悔，袁兄身上还有块紫玉得。”
秋月笑道，“果然家贼难防。”
众人一阵哄笑，袁绍趁众人不留心，将两枚麒麟都放在案上。
曹操从怀中掏出一物，“我只有根随身长箫，姑娘若不嫌弃，拿走助兴便是。”
秋月一看大惊，这不正是前些日子出现在红香圃那根！原来竟是曹操之物！
随后又怕孟小宛谢绝了。
见孟小宛收下道谢，秋月这才放心，好奇道，“二位怎会来此？”
袁绍捻须，“还不是感慕许江仙大才。”
许临拱手道，“惭愧惭愧。”
原来许临嘱托完秋月之后，便离开云梦泽。在街上四处乱逛，看看能有什么赚钱机会。
可是白雪茫茫，连带着街道也份外萧条。
忽见前方搭起擂台，人头攒动，正想过去，却被一人拉住衣袖，“公子识字么？”
许临看眼前之人，浑身褴褛，身材枯瘦，就连站在这说话也是摇摇晃晃。不禁心生怜悯，点了点头。
那人指着擂台上一处大旗，问道，“能不能帮我念念上面写了什么？能不能挣到钱？”
许临顺着那人手指处一字一句读道，“若有弈中妙手，可兑铜钱。。。。。。”
“一千！？”
许临又惊又喜，自己穿越之前也进过棋院，虽然后来因为学业没走上职业道路，但从棋院离开的时候也定在了业余二段。
在现代社会自然不算什么，但在汉代许临相信自己就是当世第一！
古代第一棋手范西屏留下的棋谱，现在分析也不过是业五水平。更不用说，早范西屏千年的汉代。
这钱志在必得！
想起眼前褴褛之人，许临解释道，“上面擂台在比下棋，赢了就给一千铜钱。”
一听是下棋，那褴褛之人灼热目光瞬间冷却下来，向天上拱了拱手，无奈道，“你儿子没出息，给你买不起棺材。下辈子可别当爷俩了。”
一番话用尽了男人仅存的力气，许临见他差点跌倒，赶忙扶住，“老兄，你多久没吃饭了？”
“我爹死之后就没吃过，想攒钱买副棺材。”
“人死都是一坯黄土，有份孝心就足矣了。”
那褴褛之人挣开了许临，一字一句道，“你爹死了你一定买得起棺材。”
许临一惊，“老兄，我没别的意思。逝者已逝，可生者还得活下去。”
那褴褛之人叹道，“你倒是个好人。能不能发发善心，再听我叨叨两句。我怕等我饿死就没人记得那死鬼老爹了。”
“你说。”
“就不告诉你，那死鬼老爹叫什么了，怕给你添堵。”
“其实他也没干什么大事，这年月，被饿死也不奇怪。”
“我也差点被饿死，就在昨天晚上。每次饿醒心我都骂老死鬼为啥把我生出来受罪。”
“后来我一狠心，我不装什么孝子了，肚子里有食才他妈是真的。我拿了十几个铜板去想找人换粮食。”
“到了门口，我才想起来。哦，原来老死鬼就这么挨着饿，把铜板留给我了呀。嘿，这他妈心里一难受，肚子反而好受了。”
许临静默半响，说道，“你先别走，等我赢了棋局，一定为你买副棺材。”
说罢，挤过人群，见擂台之上伫着十块青石。上面划出纵横十九道，黑白双子被打磨得晶莹发光，被钉在青石棋盘之上。
原来不是对弈，而是破解残局。
许临从左到右依次看去，
第一块青石上，仅仅是吃子，连只懂规则连幼童都能轻易破解，青石旁刻有一行小字，“解此局，得铜板五十。”
第二块青石，倒是有了残局模样，许临看了心想，“只要知道‘棋从断处生’的道理，也不难。”
再看第三块青石是破解双劫循环，青石旁有小字，“解此局，得铜板二百。”
。。。。。。
许临依次看去，见第八块青石下面，已有两人在背手观瞧，似在思考解法。
第九块青石正是插着大旗，写着，“若得弈中妙手，可得铜板一千！”
再看最后一块，上书“布衣佛天元残局，解此局，可入谢晖门下。”
许临全部看罢，不禁倒吸口凉气，“我知道简单，但怎能这么简单！”
台上第八块大石下，二人还在苦苦思索，一人笑道，“这世上也有难住你孟德的事。”
曹操笑道，“输给布衣佛谢晖，不算丢人。我去找棋童兑钱。”
袁绍看着青石感叹道，“以孟德才智只解至八局，谢晖这一千铜板是送不出去喽。”
旁边棋童也走过来笑道，“这几日台上来往不下千人，若非今日曹部尉妙手，第六局都没人能解。曹公子能一气破八局，明日定传遍洛阳！”
话未说完，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哪里报名，我想解第九局！”
袁曹二人诧异回头，
棋童却面露不屑，如此狂妄言论，这几日不知听了多少！说是破十局，破九局，气势滔天，结果落了子就磕磕绊绊，最后灰溜溜下场。
好不容易消停几日，怎么又冒出一个狂徒！
棋童虽然心中顿时恼怒。只是瞧许临气度不凡，也不敢得罪，强忍道，“公子您棋力自然深厚，但不妨从第一。。。。。。。”
“哦，谢谢你关心，我有信心。”
那仆童心道此人怎么如此不要脸，只是不便发火，咬牙道，“那公子不妨说说，第一手要下在何处？”
许临不假思索道，“第一手，17之四，小目。”
仆童回头一瞧，越看越觉得狗屁不通。这一手下罢，黑子仅存优势荡然无存。怒喝道，“你不会下棋来添什么乱？快滚下去！”
许临也是一惊，难道自己小瞧了古人智慧？
许临被两名壮汉推搡着下台，台下响一片哄笑。
许临又羞又愧，只盼两名壮汉快走几步，让自己早点下台。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且慢！”
曹操盯着棋盘道，“公子，你才刚这手下得是黑子还是白子？”
那仆童笑道，“曹部尉又开玩笑，这局棋是我家公子特意布成白子围杀黑子，只看黑子破局之法。根本没给白子留胜负空间，如何执白？”
曹操道，“但这一手下在小目，白棋确有获胜可能。”
“难道您说他比我家公子想得还多？这怎么可能？”
曹操也不理会，走到许临面前问道，“上台前无人和你说执黑执白，你怎么上来就下？”
许临道，“执黑已是必胜之局，太过简单。所以我以为自己一定是执白。”
“你能执白而胜？”
“当然。”
曹操稍作沉思，“不急，你先执黑，解了此处困局再说。”
第九块青石下，正有一处棋盘摆着残局，许临和仆童落座手谈，十五手便解了黑子之困。
那仆童越下越心惊，这残局棋势复杂，环环相扣，自己家公子设计出这局，自己也用了二十七手才解开。
袁绍心想此等人才，怎么从未见过？而曹操只是笑容玩味地看着许临。
那棋童死死盯住残局，却怎么也想不通，也不敢想，难道真有人强过自家公子？
许临只伸手道，“拿钱！”
棋童摇摇头，“我以为今日无人破此局，出门不曾带着。”
许临刚想发怒，手上却突然多了一块碎金。
转头一看，正是袁绍放得，“我替谢语堂付了。”
曹操也走来，与袁绍一起作揖，各自介绍。
许临早做好和这些历史人物相遇的准备，但没在妓院遇到曹操，还是颇为遗憾。
许临介绍道，“在下云梦泽许临，表字江仙。”
“云梦泽？”曹操惊异道，“现在还有男的？”
许临见曹操笑容玩味，只好又解释一番失忆被云梦泽收留等事。
曹操笑道，“公子艳福不浅。”
袁绍心想此人才学非凡，其族中绝非无名之辈。便生出笼络之心，“天冷彻骨，不知云梦泽可否多收留二人？”
许临只好又解释一番要去宋渔居所。袁绍并不介意，可曹操却长叹口气，显然为不能去云梦泽深深遗憾。
许临暂辞二人，忙往街角而去。
此时众人已散，只有刚才那衣衫褴褛之人还在一动不动地站着，分外显眼。
许临见他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把袁绍赠予的那锭碎金递过去。
那人却迟迟未接下，“你若用钱该如何？”
“有一人想笼络我，正巴不得我缺钱，好能施加恩惠。。”
那褴褛之人这才收下，“公子怎么称呼？”
“许临许江仙。”
那褴褛之人心中默念了几遍，突然跪地，对着重重磕了三个头。
许临望着他身影远去，才发现，原来还赤着脚。
看着地下的一行雪印，许临也想起自己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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