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七条命
白玉魔猛然向前踏出一步，竟在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小坑。
一旁的楚留香不禁暗自惊叹：“这白玉魔阴险毒辣，恶名天下皆知，却无人能除了去，果然是有些本事傍身的。他这一脚，只怕没个一甲子内力根本办不到。”
他眼神略显忧虑，先是看向南宫灵那边，可后者负手站着，脸上满是自信的微笑。
“当了丐帮帮主后，南宫兄竟成了这幅样子……”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一声，又看向李长歌，却发现她也只是站着，双手自然下垂，动也没动一下。
白玉魔也在盯着李长歌看。
可看李长歌的样子，就好像不是在生死决斗，而是在踏春赏花一般。
“这黄毛丫头当真这么自信？莫不是留有什么后手？”
他眉头微皱，思忖起李长歌到底是用的什么武功。
手上没拿兵器，莫不是拳脚功夫？亦或者是藏了什么暗器？可看她浑身上下全是破绽，藏了暗器又何妨？
想到此处，白玉魔略微定下心神，脚下的第二步也缓缓迈出。
“唉……”
李长歌叹了口气。
白玉魔陡然发现，原本浑身的破绽，竟然在刹那间消失无踪。
他只觉得，眼前站着的是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已不敢再进一步，可退也不敢后退，就只能僵在原地。他的额角上，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南宫灵的脸色也略微变了，已不是那么自信。
此时，李长歌却突然开口问道：“你怎么还不出手？”
白玉魔不说话。
李长歌又眨了眨眼睛：“你若真的很不想死，不如投降怎么样？”
“投降？”
“投降的意思，就是你先自废武功，然后随我去衙门自首。虽然你干的事很难被宽恕，但说不定有一线生机？哪怕要杀头，也能活到秋后哩。”
“你想要我自废武功？”
“我知道，武功就是江湖中人的第二条命。但不管怎么说，第二条总是没有第一条值钱。”
白玉魔勉强挤出一个冷笑：“你的话未免太多了些。”
李长歌竟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极了。我在杀人之前，话一向很多，比听故事的时候都要多些。”
她苦着脸，接着说道：“以前也有人告诉过我，不要和快进棺材的人废话，可我却总做不到。”
白玉魔还没来得及回话，楚留香突然问道：“这是为何？”
李长歌说道：“只因我实在不喜欢杀人。我总觉得，如果能多说几句话，多给别人几次机会，他们就不会急着来送死。”
楚留香又问道：“那他们最后来送死了吗？”
李长歌只能叹气。
如果一个机会赤裸裸地摆在面前，能珍惜的人总是少数。也许他们心里想过，但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偏要先试一试，等到打不过的时候再求饶也不迟。
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机会往往只有一次。打不过的时候，就是死的时候。
李长歌看向白玉魔，说道：“我的话已经够多了，现在最后问你一次，你一定要来送死吗？”
白玉魔没有说话，只是从背后的麻袋里掏出一件怪异的兵器，横在胸前。
他的意思也已经很明确了，他还是想试一试。
李长歌摇了摇头：“好吧，那我也不等你了。我数到‘三’后，就会出手。”
白玉魔眼珠一转，狰狞地说道：“本座怎么会占你一个小娃娃的便宜。你随便数吧，本座等你先出手便是。”
李长歌耸了耸肩：
“一。”
白玉魔的武器还是横在胸前，没有丝毫动作。看上去他也绝不会先出手。
那把兵器倒甚是独特，是根三尺多长，通体乌黑的短棍，只是上面布满尖锐的倒刺，反倒像狼牙棒多一些。最好笑的地方，是那短棍的顶部还有个可以伸缩的鬼爪。
可惜鬼爪上也是乌黑一片，显然是喂了剧毒，不然当作痒痒挠来使当真是绝配。
李长歌忍住笑意，接着数道：
“二。”
话音未落，白玉魔已陡然出手。
他不愧是老江湖，时机卡得甚是巧妙。一般人把话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总会下意识地换一口气。而在旧力已泄、新力未生之际，反应闪躲都难免慢上几分。
更何况，当一般人觉得自己会先出手时，防备心也难免少一些。
白玉魔手中短棍直刺李长歌胸口，棍头鬼爪青光闪现，任谁都知道，只要被它擦破点皮，就休想再活下去。
而白玉魔自己心里清楚，这如意鬼爪的阴毒远不止于此。
只要轻轻拨动短棍上的机关，爪头还能脱离棍身直射而出。原本三、四尺的距离，也能瞬间变成七、八尺，情急之中再想躲避，更是难上加难。
阴冷的笑意已重新浮现在他的嘴角，似乎下一刻，他就能看到李长歌当场惨死的画面。
李长歌只是悠悠数道：
“三。”
她的眼神里竟满是慈悲，就像诸天神佛看向祂身世悲惨的信徒。
看到这个眼神，白玉魔心下大骇，赶忙拨动机关。可原本灵巧无比的机关，此刻却重如泰山。
这时他才发现，不是机关生了锈，而是自己的手指已没了力气。
他的眼皮沉重起来。
他的鼻子闻到了血腥气。
他想要说话，嘴巴却只能挤出些“咯咯”声。
他低头望去，终于在自己的咽喉上找到了一把刀。
一把飞刀。
一把不怎么锋利，也并非名家打造的飞刀。
他不知道飞刀是何时出的手，又是何时刺穿自己的咽喉。
也许这把刀就像月光一样，等你看到它时，它就已经在你身上了。
闭上眼前，白玉魔心里只剩最后一个问题——若真是那诸天神佛，是否又能挡住这一刀呢？
时间仿佛凝固。那柄不怎么起眼的飞刀，似乎有种奇特的魔力，不仅能抓住所有人的视线，也能刺穿人的内心。
“唉……”
李长歌又叹了口气。
她本不喜欢杀人，偏偏但总有人喜欢送死。
这已经是自己杀的第七个人了。再这么下去，只怕两只手都要数不过来了。
一旁的楚留香不禁暗自惊叹：“这白玉魔阴险毒辣，恶名天下皆知，却无人能除了去，果然是有些本事傍身的。他这一脚，只怕没个一甲子内力根本办不到。”
他眼神略显忧虑，先是看向南宫灵那边，可后者负手站着，脸上满是自信的微笑。
“当了丐帮帮主后，南宫兄竟成了这幅样子……”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一声，又看向李长歌，却发现她也只是站着，双手自然下垂，动也没动一下。
白玉魔也在盯着李长歌看。
可看李长歌的样子，就好像不是在生死决斗，而是在踏春赏花一般。
“这黄毛丫头当真这么自信？莫不是留有什么后手？”
他眉头微皱，思忖起李长歌到底是用的什么武功。
手上没拿兵器，莫不是拳脚功夫？亦或者是藏了什么暗器？可看她浑身上下全是破绽，藏了暗器又何妨？
想到此处，白玉魔略微定下心神，脚下的第二步也缓缓迈出。
“唉……”
李长歌叹了口气。
白玉魔陡然发现，原本浑身的破绽，竟然在刹那间消失无踪。
他只觉得，眼前站着的是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已不敢再进一步，可退也不敢后退，就只能僵在原地。他的额角上，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南宫灵的脸色也略微变了，已不是那么自信。
此时，李长歌却突然开口问道：“你怎么还不出手？”
白玉魔不说话。
李长歌又眨了眨眼睛：“你若真的很不想死，不如投降怎么样？”
“投降？”
“投降的意思，就是你先自废武功，然后随我去衙门自首。虽然你干的事很难被宽恕，但说不定有一线生机？哪怕要杀头，也能活到秋后哩。”
“你想要我自废武功？”
“我知道，武功就是江湖中人的第二条命。但不管怎么说，第二条总是没有第一条值钱。”
白玉魔勉强挤出一个冷笑：“你的话未免太多了些。”
李长歌竟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极了。我在杀人之前，话一向很多，比听故事的时候都要多些。”
她苦着脸，接着说道：“以前也有人告诉过我，不要和快进棺材的人废话，可我却总做不到。”
白玉魔还没来得及回话，楚留香突然问道：“这是为何？”
李长歌说道：“只因我实在不喜欢杀人。我总觉得，如果能多说几句话，多给别人几次机会，他们就不会急着来送死。”
楚留香又问道：“那他们最后来送死了吗？”
李长歌只能叹气。
如果一个机会赤裸裸地摆在面前，能珍惜的人总是少数。也许他们心里想过，但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偏要先试一试，等到打不过的时候再求饶也不迟。
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机会往往只有一次。打不过的时候，就是死的时候。
李长歌看向白玉魔，说道：“我的话已经够多了，现在最后问你一次，你一定要来送死吗？”
白玉魔没有说话，只是从背后的麻袋里掏出一件怪异的兵器，横在胸前。
他的意思也已经很明确了，他还是想试一试。
李长歌摇了摇头：“好吧，那我也不等你了。我数到‘三’后，就会出手。”
白玉魔眼珠一转，狰狞地说道：“本座怎么会占你一个小娃娃的便宜。你随便数吧，本座等你先出手便是。”
李长歌耸了耸肩：
“一。”
白玉魔的武器还是横在胸前，没有丝毫动作。看上去他也绝不会先出手。
那把兵器倒甚是独特，是根三尺多长，通体乌黑的短棍，只是上面布满尖锐的倒刺，反倒像狼牙棒多一些。最好笑的地方，是那短棍的顶部还有个可以伸缩的鬼爪。
可惜鬼爪上也是乌黑一片，显然是喂了剧毒，不然当作痒痒挠来使当真是绝配。
李长歌忍住笑意，接着数道：
“二。”
话音未落，白玉魔已陡然出手。
他不愧是老江湖，时机卡得甚是巧妙。一般人把话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总会下意识地换一口气。而在旧力已泄、新力未生之际，反应闪躲都难免慢上几分。
更何况，当一般人觉得自己会先出手时，防备心也难免少一些。
白玉魔手中短棍直刺李长歌胸口，棍头鬼爪青光闪现，任谁都知道，只要被它擦破点皮，就休想再活下去。
而白玉魔自己心里清楚，这如意鬼爪的阴毒远不止于此。
只要轻轻拨动短棍上的机关，爪头还能脱离棍身直射而出。原本三、四尺的距离，也能瞬间变成七、八尺，情急之中再想躲避，更是难上加难。
阴冷的笑意已重新浮现在他的嘴角，似乎下一刻，他就能看到李长歌当场惨死的画面。
李长歌只是悠悠数道：
“三。”
她的眼神里竟满是慈悲，就像诸天神佛看向祂身世悲惨的信徒。
看到这个眼神，白玉魔心下大骇，赶忙拨动机关。可原本灵巧无比的机关，此刻却重如泰山。
这时他才发现，不是机关生了锈，而是自己的手指已没了力气。
他的眼皮沉重起来。
他的鼻子闻到了血腥气。
他想要说话，嘴巴却只能挤出些“咯咯”声。
他低头望去，终于在自己的咽喉上找到了一把刀。
一把飞刀。
一把不怎么锋利，也并非名家打造的飞刀。
他不知道飞刀是何时出的手，又是何时刺穿自己的咽喉。
也许这把刀就像月光一样，等你看到它时，它就已经在你身上了。
闭上眼前，白玉魔心里只剩最后一个问题——若真是那诸天神佛，是否又能挡住这一刀呢？
时间仿佛凝固。那柄不怎么起眼的飞刀，似乎有种奇特的魔力，不仅能抓住所有人的视线，也能刺穿人的内心。
“唉……”
李长歌又叹了口气。
她本不喜欢杀人，偏偏但总有人喜欢送死。
这已经是自己杀的第七个人了。再这么下去，只怕两只手都要数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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