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耻之人
良久，大家才终于“活”了过来。南宫灵面色惨白，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长歌只是随口说道：“叶开。树叶的叶，开心的开。”
“叶开”这两个字，分量也许还不比“楚留香”重，但也轻不了多少了，就连南宫灵也微一愣神。但他在江湖行走多年，眨眼间便调整过来，接着问道：
“姑娘便是叶开？”
“有时候是。”
如果是一般人，只怕还会追问一句“什么时候”，但不一般的人一定知道，“有时候是”的意思，其实是“我不想说”。
南宫灵年纪轻轻就当了丐帮帮主，当然不算是一般人。所以他只是说道：“姑娘已经动过手，可还有什么指教？”
李长歌想了想，答道：“应当是没有了。”
她在等。等南宫灵说话。
南宫灵竟然又笑了起来：“我猜不仅是姑娘，就连楚兄也肯定觉得，我在处理白师叔的事情上有欠考虑了。”
楚留香没说话，李长歌不杀人的时候，话也没那么多。
南宫灵不以为意，自顾自说道：“可我毕竟是一帮之主。世人都以为当了丐帮帮主有多么痛快，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里面全都是身不由己。”
他一边指挥剩下两个弟子将白玉魔的尸体抬出去，一边又说道：“我又何尝不知白师叔的恶行呢？可他毕竟是我的前辈，在帮中支持他的人也不少，现在任老帮主刚刚过世，正是用人之际……”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你不必和我解释。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自然明白你的苦衷。”
南宫灵说道：“如此甚好！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我摆下的酒宴，你可一定要来！”
楚留香大笑：“好！好！好！若是有人请喝酒都不去，那我也不叫楚留香了。”
他确实觉得南宫灵的做法有些不妥，但实在不忍去责怪。
一看到他，楚留香就会想起两人一起在船上喝酒，喝了三天三夜，醉了就跳下海去抓月亮，最后却捉上一只大海龟的事情。
这样的朋友，谁又忍心责怪呢？
南宫灵又看向李长歌：“这酒宴，也希望姑娘莫要推辞。”
李长歌却摇了摇头：“可惜，我不喜欢喝酒。”
南宫灵眼珠一转，突然说道：“姑娘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杀人？这倒是和楚兄有一半相似。”
李长歌叹了口气：“我是不如他的。我杀的人，就快连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我相信姑娘所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只要问心无愧便好。”
“好像是这样。”
“当真？”
李长歌眯起眼睛：“你想说什么？”
南宫灵笑道：“没什么。我只想问，姑娘不喜欢杀人，自然也不会杀我呢？”
李长歌问道：“我杀你做什么？”
想了想，她又突然瞪大眼睛：“难不成……你也奸杀了十七位黄花处子？”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向的是楚留香。
楚留香虽然也不明白南宫灵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回答道：“南宫兄行事称得上光明磊落，这种事他自然是不会干的。”
李长歌舒了口气：“那我自然不会杀你。”
南宫灵又道：“我看姑娘的为人，哪怕是有人冒然向你出手，只要他没有作恶，你就不会痛下杀手？”
“应当是不会的，我这人大度得很。”李长歌想了想，又警惕地补充了句：“只要那人不想杀我，我也不会杀他。”
“那请姑娘出手吧。”
南宫灵说完，袖袍中已落下两把短剑，握在手里。
李长歌的眼睛又瞪得老大。
楚留香抢先一步问道：“南宫兄这是何意啊？”
南宫灵叹了口气：“虽然白师叔之前……唉……但他毕竟是我帮长老。现在他死了，我不得不给帮众们一个交待。”
“你想干什么？”
“我只希望姑娘能陪我回去一趟，把事情向大家解释清楚。”
李长歌忍不住说道：“如果我说不，你就要杀了我？”
南宫灵赶紧摆手：“不会，不会，我决计不会下杀手的。我只想和你切磋一下，也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听到这话，就连楚留香都忍不住皱紧眉头。这句“切磋一下”，也远不像它听起来这么人畜无害。
李长歌说过的话，当然指的是“不会痛下杀手”这句。
可在场几人都知道，她使的是飞刀。
小李飞刀。
小李飞刀之所以可怕，只因它一出手，就会夺去敌人的性命。哪怕飞刀未出手，所有人也得顾忌三分。
可若是知道这把飞刀不会要命，小李飞刀还能有那么可怕吗？
楚留香不禁摸了摸鼻子。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昔日好友竟能说出这番话，做出这种事来。
他也想不到，一个人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
李长歌愣了良久，才喃喃道：“你这人真是……”
南宫灵已帮她说完：“我这人真是有些无耻了。”
李长歌又问：“这就是所谓的‘光明磊落’吗……”
南宫灵叹了口气：“只要当上帮主，就注定和‘光明磊落’几个字无缘了……”
他的眼中竟流露出一丝不似作假的悲怅。
难道他也在后悔？
楚留香也叹了口气。
他心里已然决定，如果李长歌陷入险境，哪怕是和南宫灵决裂，也定会出手相助。
李长歌也在叹气。
她的视线已越过眼前的南宫灵，飘向屋子外面。
夜凉如水，淹没了月光。
不知沉寂了多久，李长歌悠悠说道：“我确实怕麻烦，也确实想当个好人。”
楚留香叹道：“只可惜，好人，总会被人拿剑指着。”
南宫灵不说话。在场的人里，只有他手里拿了兵器。
李长歌点头：“好人遇到的麻烦事确实会多些。”
南宫灵突然问道：“你后悔了？”
李长歌竟然笑了，眼睛眯成一弯月牙。
“幸好我这人还有一个优点。”
“什么优点？”
“我武功高，不管遇到什么麻烦事，我都能解决。”
李长歌只是随口说道：“叶开。树叶的叶，开心的开。”
“叶开”这两个字，分量也许还不比“楚留香”重，但也轻不了多少了，就连南宫灵也微一愣神。但他在江湖行走多年，眨眼间便调整过来，接着问道：
“姑娘便是叶开？”
“有时候是。”
如果是一般人，只怕还会追问一句“什么时候”，但不一般的人一定知道，“有时候是”的意思，其实是“我不想说”。
南宫灵年纪轻轻就当了丐帮帮主，当然不算是一般人。所以他只是说道：“姑娘已经动过手，可还有什么指教？”
李长歌想了想，答道：“应当是没有了。”
她在等。等南宫灵说话。
南宫灵竟然又笑了起来：“我猜不仅是姑娘，就连楚兄也肯定觉得，我在处理白师叔的事情上有欠考虑了。”
楚留香没说话，李长歌不杀人的时候，话也没那么多。
南宫灵不以为意，自顾自说道：“可我毕竟是一帮之主。世人都以为当了丐帮帮主有多么痛快，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里面全都是身不由己。”
他一边指挥剩下两个弟子将白玉魔的尸体抬出去，一边又说道：“我又何尝不知白师叔的恶行呢？可他毕竟是我的前辈，在帮中支持他的人也不少，现在任老帮主刚刚过世，正是用人之际……”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你不必和我解释。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自然明白你的苦衷。”
南宫灵说道：“如此甚好！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我摆下的酒宴，你可一定要来！”
楚留香大笑：“好！好！好！若是有人请喝酒都不去，那我也不叫楚留香了。”
他确实觉得南宫灵的做法有些不妥，但实在不忍去责怪。
一看到他，楚留香就会想起两人一起在船上喝酒，喝了三天三夜，醉了就跳下海去抓月亮，最后却捉上一只大海龟的事情。
这样的朋友，谁又忍心责怪呢？
南宫灵又看向李长歌：“这酒宴，也希望姑娘莫要推辞。”
李长歌却摇了摇头：“可惜，我不喜欢喝酒。”
南宫灵眼珠一转，突然说道：“姑娘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杀人？这倒是和楚兄有一半相似。”
李长歌叹了口气：“我是不如他的。我杀的人，就快连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我相信姑娘所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只要问心无愧便好。”
“好像是这样。”
“当真？”
李长歌眯起眼睛：“你想说什么？”
南宫灵笑道：“没什么。我只想问，姑娘不喜欢杀人，自然也不会杀我呢？”
李长歌问道：“我杀你做什么？”
想了想，她又突然瞪大眼睛：“难不成……你也奸杀了十七位黄花处子？”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向的是楚留香。
楚留香虽然也不明白南宫灵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回答道：“南宫兄行事称得上光明磊落，这种事他自然是不会干的。”
李长歌舒了口气：“那我自然不会杀你。”
南宫灵又道：“我看姑娘的为人，哪怕是有人冒然向你出手，只要他没有作恶，你就不会痛下杀手？”
“应当是不会的，我这人大度得很。”李长歌想了想，又警惕地补充了句：“只要那人不想杀我，我也不会杀他。”
“那请姑娘出手吧。”
南宫灵说完，袖袍中已落下两把短剑，握在手里。
李长歌的眼睛又瞪得老大。
楚留香抢先一步问道：“南宫兄这是何意啊？”
南宫灵叹了口气：“虽然白师叔之前……唉……但他毕竟是我帮长老。现在他死了，我不得不给帮众们一个交待。”
“你想干什么？”
“我只希望姑娘能陪我回去一趟，把事情向大家解释清楚。”
李长歌忍不住说道：“如果我说不，你就要杀了我？”
南宫灵赶紧摆手：“不会，不会，我决计不会下杀手的。我只想和你切磋一下，也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听到这话，就连楚留香都忍不住皱紧眉头。这句“切磋一下”，也远不像它听起来这么人畜无害。
李长歌说过的话，当然指的是“不会痛下杀手”这句。
可在场几人都知道，她使的是飞刀。
小李飞刀。
小李飞刀之所以可怕，只因它一出手，就会夺去敌人的性命。哪怕飞刀未出手，所有人也得顾忌三分。
可若是知道这把飞刀不会要命，小李飞刀还能有那么可怕吗？
楚留香不禁摸了摸鼻子。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昔日好友竟能说出这番话，做出这种事来。
他也想不到，一个人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
李长歌愣了良久，才喃喃道：“你这人真是……”
南宫灵已帮她说完：“我这人真是有些无耻了。”
李长歌又问：“这就是所谓的‘光明磊落’吗……”
南宫灵叹了口气：“只要当上帮主，就注定和‘光明磊落’几个字无缘了……”
他的眼中竟流露出一丝不似作假的悲怅。
难道他也在后悔？
楚留香也叹了口气。
他心里已然决定，如果李长歌陷入险境，哪怕是和南宫灵决裂，也定会出手相助。
李长歌也在叹气。
她的视线已越过眼前的南宫灵，飘向屋子外面。
夜凉如水，淹没了月光。
不知沉寂了多久，李长歌悠悠说道：“我确实怕麻烦，也确实想当个好人。”
楚留香叹道：“只可惜，好人，总会被人拿剑指着。”
南宫灵不说话。在场的人里，只有他手里拿了兵器。
李长歌点头：“好人遇到的麻烦事确实会多些。”
南宫灵突然问道：“你后悔了？”
李长歌竟然笑了，眼睛眯成一弯月牙。
“幸好我这人还有一个优点。”
“什么优点？”
“我武功高，不管遇到什么麻烦事，我都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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