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卧虎藏龙
不多时，三人便回到了客栈。
只是那位从来都满脸和善、笑口常开的客栈掌柜，此刻却笑不出来了。
不仅笑不出，他还和李长歌、黑珍珠两人离开时那样，缩在柜台后面，脸上一半愁容，一半惧色。
有愁容很好理解。现在正是傍晚，本应该是客栈生意最兴旺的时候，楼下却只坐了三桌客人。偌大的厅堂空出来一大半，里面鸦雀无声。
有惧色也不难猜出原因。实在是那几桌客人的长得太奇怪了。只怕客栈没人，就全是被这几桌吓跑的。
第一桌坐着的人最多，足足有五个，可桌子还是显得空空的。只因这五个人里，有四个人的身高都不过三、四尺，坐在椅子上，窄窄的肩膀上只露出半个硕大的脑袋。
这竟然是四个侏儒。
而同桌的最后一人却更奇怪了。其他人是侏儒，他却生得老长，足足有七、八尺，可他看上去比那四个侏儒还要轻些，身上只有皮，找不到一点肉，活像五根竹竿拼凑到了一起。
第二桌坐着三个人。一个是位老婆婆，也是干枯瘦小的身材，但和那位竹竿比起来，竟然还能称得上丰盈。而在她的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最多五、六岁大，也已比侏儒长得高了。
最后一桌上只有一个人，一个黑色衣服、脸色苍白的男人，腰间还挂着一把剑。
李长歌只认得那个男人。在看到他后，脸色也不由得苦了下来。
中原一点红，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苏蓉蓉和黑珍珠当然也能看到那三桌客人。
黑珍珠的手已不自觉摸向腰间缠着的马鞭，苏蓉蓉也是面有忧色，轻声向李长歌问道：“现在怎么办？”
李长歌耸了耸肩：“肚子饿了，当然是先吃饭。”
说完，她又对着掌柜的吩咐道：“麻烦给我们准备些饭菜，再来壶好茶。当然，账还是记在这位公子头上。”
黑珍珠难得没瞪她一眼。
几人坐下后，苏蓉蓉又问道：“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李长歌先点头，又摇头：“其中一个是江湖人称‘搜魂剑无影’的中原一点红，剩下的我却不知道了。”
苏蓉蓉迟疑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四个侏儒和高个儿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血煞五鬼’。”
李长歌惊叹道：“嘶——原来他们就是血煞五鬼？”
苏蓉蓉瞥了她一眼，问道：“你也听说过？”
李长歌这次头点得理所当然，就像个老江湖一样：“当然听说过，他们的独门绝招就是五鬼分尸。”
“而那位老人，应当便是‘鬼婆婆了’。”
“竟然是鬼婆婆！”
李长歌当然没听说过鬼婆婆。她眨了眨眼睛，又问道：“想不到你也认识这么多人物，难道是那位肚子里全是故事的李红袖姑娘和你说的？”
苏蓉蓉奇道：“是楚留香告诉你的？”
李长歌又点了点头：“他已答应为我引荐了。我这人最爱听故事。”
苏蓉蓉挤出一个笑容，但那份温柔却消失不见，只剩忧虑挥之不去：“她的确很喜欢说故事。说不定等见了你，她还会逼着你把故事背下来哩。”
李长歌眨了眨眼睛，突然问道：“你好像很怕他们。这几人很厉害吗？”
“你不是听说过他们？”
“听说过名字，但没见过他们的武功。”
其实就连名字，也是不久前才听说的。但李长歌自然不会把这些说出来。
苏蓉蓉眼中的忧虑不减。她的功夫自问也不算弱，但决计不能同时对付得了血煞五鬼和鬼婆婆，更别提还有那位最可怕的中原一点红了。
而眼前的这个姑娘......虽说楚留香托付她照顾自己，可怎么看她也不像是这几人的对手。
看到苏蓉蓉的神情，李长歌安慰道：“放心吧，我很能打的。”
黑珍珠突然冷笑道：“我知道你很能打，但你怎么像刚入江湖似的？”
李长歌赶紧说道：“我都行走江湖快两年了。”
“两年？你这两年都干了些什么，怎么谁都没见过？”
“我见过的事情可多哩。我见过钱塘江的汹涌大潮、西湖边的断桥残雪......我见过的人也不少。比如北京城的烤鸭师傅、济南府的卖艺汉子......”
“我指的事情，当然是江湖里的事情。”
“也是有的。比如我原本准备去关外看看大雪，但听说辽东长青镖局要和中原的几家镖局联合，广发英雄帖宴请各路好汉，就吓得赶紧跑了。还有......”
不等她说完，黑珍珠已打断道：“跑？你怕什么？”
李长歌说道：“当然是怕麻烦。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肯定会有大麻烦的。”
黑珍珠又问：“你整天躲着江湖事，也算行走江湖？”
李长歌叹道：“江湖里卧虎藏龙，人心里何尝不是。刀剑里藏凶，人情里何尝不是。人就是江湖，我怎么又不算了呢？”
黑珍珠竟似愣住了。
沉默片刻，掌柜终于哆哆嗦嗦地为几人端上饭菜。盘子还来不及摆正，他已呲溜一下缩回柜台。
香气扑鼻，哪怕强敌在侧，也忍不住让人食欲大动。
黑珍珠呼了口气，举起筷子放到一盘“糟溜鱼片”上。可还来不及伸过去，眼前那块鱼片已被李长歌夹起，扔到自己饭碗里。
黑珍珠的眼睛又瞪大几分：“你干什么？”
李长歌笑道：“当然是吃饭。我肚子饿了，让我先吃。”
黑珍珠冷哼一声，转头又去夹另一盘“油爆双脆”。可这次，夹在筷子上的猪肚也被李长歌抢了过去。
“抱歉，我实在饿得慌。”
哪怕再蠢笨的人，此刻也能看出些问题来。黑珍珠盯着眼前的饭菜，低声问道：“菜里有毒？”
苏蓉蓉也不禁说道：“暗算下毒，确实是鬼婆婆的拿手好戏。”
李长歌又叹了口气：“恐怕这顿饭是很难下肚了。”说完，她已站起身，又看向身旁的苏蓉蓉：“以这位黑珍珠公子的财力，本该是再为你开间上房的。但现在，只能请你将就一下了。”
只是那位从来都满脸和善、笑口常开的客栈掌柜，此刻却笑不出来了。
不仅笑不出，他还和李长歌、黑珍珠两人离开时那样，缩在柜台后面，脸上一半愁容，一半惧色。
有愁容很好理解。现在正是傍晚，本应该是客栈生意最兴旺的时候，楼下却只坐了三桌客人。偌大的厅堂空出来一大半，里面鸦雀无声。
有惧色也不难猜出原因。实在是那几桌客人的长得太奇怪了。只怕客栈没人，就全是被这几桌吓跑的。
第一桌坐着的人最多，足足有五个，可桌子还是显得空空的。只因这五个人里，有四个人的身高都不过三、四尺，坐在椅子上，窄窄的肩膀上只露出半个硕大的脑袋。
这竟然是四个侏儒。
而同桌的最后一人却更奇怪了。其他人是侏儒，他却生得老长，足足有七、八尺，可他看上去比那四个侏儒还要轻些，身上只有皮，找不到一点肉，活像五根竹竿拼凑到了一起。
第二桌坐着三个人。一个是位老婆婆，也是干枯瘦小的身材，但和那位竹竿比起来，竟然还能称得上丰盈。而在她的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最多五、六岁大，也已比侏儒长得高了。
最后一桌上只有一个人，一个黑色衣服、脸色苍白的男人，腰间还挂着一把剑。
李长歌只认得那个男人。在看到他后，脸色也不由得苦了下来。
中原一点红，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苏蓉蓉和黑珍珠当然也能看到那三桌客人。
黑珍珠的手已不自觉摸向腰间缠着的马鞭，苏蓉蓉也是面有忧色，轻声向李长歌问道：“现在怎么办？”
李长歌耸了耸肩：“肚子饿了，当然是先吃饭。”
说完，她又对着掌柜的吩咐道：“麻烦给我们准备些饭菜，再来壶好茶。当然，账还是记在这位公子头上。”
黑珍珠难得没瞪她一眼。
几人坐下后，苏蓉蓉又问道：“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李长歌先点头，又摇头：“其中一个是江湖人称‘搜魂剑无影’的中原一点红，剩下的我却不知道了。”
苏蓉蓉迟疑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四个侏儒和高个儿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血煞五鬼’。”
李长歌惊叹道：“嘶——原来他们就是血煞五鬼？”
苏蓉蓉瞥了她一眼，问道：“你也听说过？”
李长歌这次头点得理所当然，就像个老江湖一样：“当然听说过，他们的独门绝招就是五鬼分尸。”
“而那位老人，应当便是‘鬼婆婆了’。”
“竟然是鬼婆婆！”
李长歌当然没听说过鬼婆婆。她眨了眨眼睛，又问道：“想不到你也认识这么多人物，难道是那位肚子里全是故事的李红袖姑娘和你说的？”
苏蓉蓉奇道：“是楚留香告诉你的？”
李长歌又点了点头：“他已答应为我引荐了。我这人最爱听故事。”
苏蓉蓉挤出一个笑容，但那份温柔却消失不见，只剩忧虑挥之不去：“她的确很喜欢说故事。说不定等见了你，她还会逼着你把故事背下来哩。”
李长歌眨了眨眼睛，突然问道：“你好像很怕他们。这几人很厉害吗？”
“你不是听说过他们？”
“听说过名字，但没见过他们的武功。”
其实就连名字，也是不久前才听说的。但李长歌自然不会把这些说出来。
苏蓉蓉眼中的忧虑不减。她的功夫自问也不算弱，但决计不能同时对付得了血煞五鬼和鬼婆婆，更别提还有那位最可怕的中原一点红了。
而眼前的这个姑娘......虽说楚留香托付她照顾自己，可怎么看她也不像是这几人的对手。
看到苏蓉蓉的神情，李长歌安慰道：“放心吧，我很能打的。”
黑珍珠突然冷笑道：“我知道你很能打，但你怎么像刚入江湖似的？”
李长歌赶紧说道：“我都行走江湖快两年了。”
“两年？你这两年都干了些什么，怎么谁都没见过？”
“我见过的事情可多哩。我见过钱塘江的汹涌大潮、西湖边的断桥残雪......我见过的人也不少。比如北京城的烤鸭师傅、济南府的卖艺汉子......”
“我指的事情，当然是江湖里的事情。”
“也是有的。比如我原本准备去关外看看大雪，但听说辽东长青镖局要和中原的几家镖局联合，广发英雄帖宴请各路好汉，就吓得赶紧跑了。还有......”
不等她说完，黑珍珠已打断道：“跑？你怕什么？”
李长歌说道：“当然是怕麻烦。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肯定会有大麻烦的。”
黑珍珠又问：“你整天躲着江湖事，也算行走江湖？”
李长歌叹道：“江湖里卧虎藏龙，人心里何尝不是。刀剑里藏凶，人情里何尝不是。人就是江湖，我怎么又不算了呢？”
黑珍珠竟似愣住了。
沉默片刻，掌柜终于哆哆嗦嗦地为几人端上饭菜。盘子还来不及摆正，他已呲溜一下缩回柜台。
香气扑鼻，哪怕强敌在侧，也忍不住让人食欲大动。
黑珍珠呼了口气，举起筷子放到一盘“糟溜鱼片”上。可还来不及伸过去，眼前那块鱼片已被李长歌夹起，扔到自己饭碗里。
黑珍珠的眼睛又瞪大几分：“你干什么？”
李长歌笑道：“当然是吃饭。我肚子饿了，让我先吃。”
黑珍珠冷哼一声，转头又去夹另一盘“油爆双脆”。可这次，夹在筷子上的猪肚也被李长歌抢了过去。
“抱歉，我实在饿得慌。”
哪怕再蠢笨的人，此刻也能看出些问题来。黑珍珠盯着眼前的饭菜，低声问道：“菜里有毒？”
苏蓉蓉也不禁说道：“暗算下毒，确实是鬼婆婆的拿手好戏。”
李长歌又叹了口气：“恐怕这顿饭是很难下肚了。”说完，她已站起身，又看向身旁的苏蓉蓉：“以这位黑珍珠公子的财力，本该是再为你开间上房的。但现在，只能请你将就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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