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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两人各遇忧惧场景,柳去非遭亲爹毒手

    柳去非道:“进去的应该不是他,我看过了,里面没有人,只有妖。”

    念白半信半疑,还要再进去一次探个究竟,忽然身边的男女都跑向朝南,正对大门的那间房门前。同时,那个方向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今晚,饮酒最多的那个,便可以带这位公子回家!”瞬间,男男女女一起欢呼,一片沸腾。

    念白没有兴趣,直到那声音又传来:“这位小公子姓高名希言,今年刚好加冠之年,相貌和才情均是上等,就看各位的胆量和酒量了!”

    念白和柳去非听见高希言的名字,飞一般冲进了人群,硬挤进靠前的位置,发现高希言卧在一个睡榻上,闭着眼睛,甚是平静。

    念白刚要张口呼喊,柳去非抬手捂住他的嘴巴,摇了摇头,示意他耐心等等。

    念白只好点点头。

    只见人群中有个男人举手问道:“用什么法子比试呢?计时还是计量?”

    只见高希言旁边,站在台子上的男人挥了挥手,笑了笑道:“计时、计量都不欢乐,也甚不风雅,不如我们以巡酒比试?”

    “怎么个巡酒法?还有酒令之类吗?”人群中有人问。

    那男人又笑了笑道:“酒水本是风雅之物,何须借他物寄托?咱们边听雅乐边饮酒,想要参加的便都坐好,一句唱词便起一杯,留到最后的便是赢家,如何?”

    台下又是一阵振奋声,只见那男子向众人身后伸手引导,众人回头看,方才空旷的大厅竟然变成如斗兽场一般的圆形看台,足足有十几层台阶,每个台阶上各有数十个座位和几案,酒盏也已摆放好。

    那男人又提醒道:“若头轮没有参加,中途亦不可加入,各位想好了便入座吧。”

    众人中竟只有几个留在原地,其他人,不论男女全都坐在了几案后面。

    念白和柳去非也假装加入,慢吞吞向前挪步,念白为难道:“我不会喝酒啊,你有没有酒量?”

    柳去非白了他一眼,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打晕?”

    念白知道佛门有戒律,但若是不加入,一会儿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胜。

    正在犹豫,柳去非道:“放心,你大胆去喝。若你醉了,我至少是醒着的,还能知道高希言最终花落谁家。”

    念白听柳去非又开始打趣,皱了皱眉,又郑重看了看柳去非,便也上了台阶,找个空位坐下。

    柳去非和几个不参赛的人被引导至东西两侧的座位上观看,恰好坐在高希言和念白的中间。

    全数坐定后,那台子上的男人便唤出一队乐师,琴瑟竹管,吹拉弹唱无一不全。乐师们分坐在高希言下方的台子上,那男人又向看台处抬手,只见每个几案上的酒壶自动向下倾斜,往杯子里倒满酒水。那酒水看起来甚是浓醇,香味瞬间弥散在整个客栈。

    念白自打坐定便心不在焉,担心自己的酒量不济误了救高希言,一直向柳去非这边传递眼色求助。谁知柳去非根本不看他一眼,心内更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酒已入杯,乐起声扬,一句过后,所有人都几乎同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念白左顾右看一番,也只好照做。

    喝光一杯,那酒壶又自动倾斜,满杯等着下句终了,如此反复。喝酒听曲儿惯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不知不觉半壶酒便已下肚,看台上已经陆续有人醉倒,念白依然在生气,不知不觉竟喝了许多,亦不觉得解烦,竟意外地没有醉意。

    柳去非偷偷瞟了一眼,又偷笑一下,专心听着曲子,不一会儿,心神却飘远了。眼前浮现他方才进入“今朝乐”中的情形。

    柳去非推开“今朝乐”的门后,只见一个曲折的小路,两旁全是竹子遮蔽的青砖石墙,瞬间门外的嘈杂声被隔绝于外。他向前走了几步,绕过一个弯道,又见一个宅院,院子不大,只有坐北朝南的四五间排房,宅院中间是一个种着莲花的池塘,周围还有山石环绕,虽小巧却也秀丽。

    院中很是静谧,他踩在石砾铺就的小路上,脚底下便传来“吱吱渣渣”的声响。见排房个门紧闭,便继续向前走了。刚绕过莲花池,就看到几棵参天大树倚在东墙上,再走几步才看见,绕过一座矮小假山,还有一扇小门开着。

    柳去非穿过小门,就听见有男人吟诗的声音,柳去非突然惊慌,停住脚站在门旁。

    忽然,一片树叶从头顶的树上落下,原本轻飘飘的,倏地竟像利剑一般,射向柳去非。

    柳去非五官甚灵,在利剑落下来之前便已察觉,一个斜侧身,躲了过去。那利剑插在地上才看清,跟之前在饭馆遇到的一样,转眼又换成树叶,伏在地上。

    柳去非表情更是复杂,一阵惆怅,又一阵难过。

    里面突然传来一句:“进来吧。”

    柳去非浅浅的调了调气息,进了后院,又见一间草庐,柴门虚掩着,他淡定地走了进去。

    进了房门,里面有干柴煮茶的沸腾声,一阵茶香扑鼻,热气氤氲在空中,他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人手拿一本书册坐在窗前的木椅上阅读,一旁还挂着一件官服。

    那人见了柳去非,站起身来,笑着道:“几年不见,你修行很有长进,不错。”

    说话那人正是柳去非的父亲柳不讳,他虽然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容颜却有润色,声音听起来也如少年般清澈。

    柳去非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站着看他。

    柳不讳道:“你师傅让你来的?不要再当说客,没有用的。”他盯着柳去非,柳去非的表情依然平静,他也乐得清净,想了想,接着道:“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白静小生……”

    柳去非抬起眼睛,问道:“你们把他带哪去了?”

    柳不讳见他终于开口,笑了笑道:“那是你的朋友?还是碰巧遇上的路人?”

    柳去非又重复问道:“他在哪儿?”

    柳不讳道:“他现在很安全。我也是受人之托,定会保全他。”

    柳去非皱了皱眉头,道:“你当初说想要修行,竟是这样修行的吗?前面莺歌燕舞,做消磨心智的营生,在这里独坐茅庐,做出世外高人的样子,这算哪门子的修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入了妖道,修炼妖术!”

    柳不讳把书册“砰”的摔在桌上,站起身,向柳去非走过来,道:“世间难道只有一条道是正确的吗?你们有佛道、道道、人道,为何不能有妖道?凭什么人就高贵?神仙就尊荣?蝼蚁、蚍蜉皆有自然之性,皆由天地育化为形,你这种便见,又是哪一种修行?”

    柳去非向来很会争辩,却在这种拔高的理论上做不得反驳,只好憋住一股怒气,道:“道,当然是如宇宙般宏大无边的,但若是没有善念,不做善事,不尊德性,便不足以论道。你受人之托便挟持人质,做了百姓的父母官,却造了这等伤风败俗之地,哪一件是有德行的?”

    柳不讳哈哈大笑,那壶沸水听起来更觉躁动,柳去非心内更加烦躁,提起水壶向下浇灭了那堆柴火,只剩一股烟气和水汽挣扎几下,向外冒着。

    柳不讳止住笑,看了看他,眼神似有嘲讽,道:“还是那么沉不住气。你虽上了山,却未能领略山之高远,人性之复杂。回去吧,回到山上,去那里躲起来,躲一辈子,也能得一全身。”说完便背过身去,不再看柳去非。

    柳去非道:“我有一个修了妖道的父亲,还有什么脸面在山上?”

    柳不讳不动于衷,以后脑相对。

    柳去非知道再聊下去也没有结果,语气激烈问道:“把高希言教出来!”

    柳不讳叹了口气,道:“君子兴志,全凭本事!这里哪有什么父与子!”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后腾起一股青黑色氤氲,像薄雾又像冰沙,细腻却有寒意。

    柳去非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会对自己动用妖术,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阵寒气袭体,冻僵在原地。

    只见柳不讳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柳去非只觉身体如利剑般,穿过房门和后院门,被直挺挺的推回到“今朝乐”门后的青砖石墙上,在身体碰到石墙的瞬间,竟像冷箭一样自动融化了,身体也得到了释放,四肢一松,跌落在石墙前。

    柳去非在地上呆坐了一会儿才失落起身,然后惨然一笑,甚是无奈。拍了拍身上的土,拉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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