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云窟山尸群

    云窟山，秦忘、钟离战、宇文峰、阳素真人四人坐在火堆旁讨论。阳素真人与秦忘一行人在云窟山山脚相遇，因调查尸人一事结伴而行。

    宇文峰说道：“秦忘……”

    “喊我一声姐，你很亏吗？”秦忘说。

    “我比你年长。”宇文峰说。

    “嫁妻随妻，呃，不，娶妻随妻。”秦忘说。

    宇文峰酝酿了一下，喊道：“姐，姐夫。这些阴兵晚上才出没，且基本上围绕云窟山周边活动，那么他们白天极有可能就藏在这云窟山里。”

    “嗯。被咬的人也会变成阴兵，皮肤变得青黑，如果没有白天的限制，只怕是很快就会变成一支军队。目前基本上是分散的行动，如果这些阴兵同时行动，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钟离战说。

    “周边人烟稀少，而且都霍霍的差不多了，这两天阴兵骚扰民众的也少了许多。”宇文峰说。

    “下一步应该会大规模迁徙，向人多的地方推进，或许幕后的人会出现，这几晚得小心些。”阳素说。

    秦忘并未说话，静静听着他们讲，她发现阴兵会主动攻击活人，包括钟离战和宇文峰，但不会主动攻击自己。秦忘眼中红光一显，她将腕上的佛珠凑近鼻下。

    突然，地面开始颤动起来。

    “糟了，阴兵集群行动了。”宇文峰站起来说道。

    几人迅速隐蔽，向阴兵而去，若让这些阴兵下山，后果不堪设想，钟离战、宇文峰、阳素三人在山隘处拦截阴兵，陷入苦战，阴兵一波一波的往前涌。秦忘有些暴躁，佛珠一直放在鼻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阴兵之前都是分散行动，这次却如此有规律有组织的行动，且这么一波一波地上，还颇有战术，一定有人在操纵着，秦忘细细感受分辨着那份令自己躁动想大开杀戒的无声的音波、律动，发现山顶处有人。秦忘当即运起轻功，直奔那人而去，秦忘飞起一脚向穿白斗篷戴白面具的人的面门踢去，面具人手中的骨笛脱手落向一侧，秦忘暴躁嗜杀的情绪渐稳，面具人双手格挡，退后两步便站稳了身形。面具人欲拾骨笛，秦忘拦截，二人缠斗了几招，拳脚凌厉，破风声起，两人都偏于力量上的较量，面具人说了一句：“后生可畏。”看了一眼赶来的钟离战，便转身离开了。秦忘拾起骨笛，走到钟离战身边，绕着他转了一圈，“可有受伤？”

    “没有，衣服都没破。”钟离战说。

    宇文峰也赶来，略显狼狈。秦忘问道：“你呢？”

    宇文峰答道：“没有。”

    阳素看向面具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秦忘看向尸群，阴兵内战了起来，抓、咬、啃、飞扑，乱作一团。秦忘拿起骨笛吹了一下，阴兵们便都停住了，心里一喜，继续吹，阴兵却还是一动不动。秦忘回头，对他们道：“你们谁会吹？”

    钟离战接过骨笛，收了起来，将笑着的秦忘揽在怀里。

    尸群静静站立在山间，本想用火烧，却发现点不着，烧不动。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尸人身上，尸人腐烂发臭，引来不少秃鹫乌鸦。阳素与秦忘三人分别，继续去寻找失踪的门中弟子。秦忘提醒他可以去嵬山找找，或许会有线索。

    三人踏上归程，秦忘被黑色的斗篷罩着，与钟离战同乘一马，宇文峰与一被黑色斗篷裹着的尸人同乘一马，看着倒似两人两马载两具尸人。

    三人回到京都，钟离战与宇文峰进宫，秦忘则带着尸人先回了闲王府。清泉几人将尸人搬回药房。

    秦忘跟着去了药房，松照、吴言都在，秦忘与吴言相视一眼，点头示意。接下来吴言、松照二人便投入到尸人的研究之中了。

    “王妃姐姐，你回来了？”明月高兴道。

    秦忘看着眼前的小黑炭，原以为阿战是府中最黑的，没想到半个多月不见，明月变成了“暗月”。秦忘问道：“你这是扮包公啊？可惜额头少了个月牙。”

    “不是，王妃姐姐你不是说，晒晒太阳有助于绿色褪去嘛，这半个多月以来，我一直在晒太阳，确实褪得很快。你看，是不是一点绿都看不出来了。”明月说。

    秦忘心想，本来是怕这孩子整日闷在房中不太好，让他多出来走走，顺便看一下会不会进行光合作用，没想到晒得这般黑，绿色褪没褪不清楚，反正黑成这样也看不出来了。

    秦忘心里突然有点儿愧疚，说：“来，姐有礼物给你。”

    秦忘取出一瓶药和几包药粉，说：“瓶子里装的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无聊的时候可以吃一颗，甜的，然后就会忙起来，特别有效率，可以让半天都变得充实起来。这几包药粉叫‘漫天星河’只要吸入一点点，就会看见满天的星星，还会高兴地跳起舞来，可以让一个人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收好。”

    “谢谢王妃姐姐。”明月开心的收下，心里盘算着先让石流试试。

    “趁现在天还没黑，陪姐姐出去买些东西。”秦忘说。

    回来的时候，明月手里抱着许多东西，有各种点心，有很多小裙子，还有一些灵巧可爱的饰品。明月一路唉声载道，秦忘许诺给他糕点吃，才显得有干劲起来。

    晚间，闲王府一众人在药房商讨。吴言说：“尸人有活尸与死尸之分，活尸是活人炼制而成，生前越强，制成的尸人越强，但炼制的过程中容易失控暴走，弑主是常事，也可能变成死尸，死尸就简单一些，用蛊虫控制，以药物防腐即可，基本上只剩下一些吃、杀之类的本能，易于控制。”

    松照说：“那件衣服上绣的暗纹中的确有盲文，上面有炼制尸人的过程和解药，但是，那解药只能用一次，让活尸清醒一刻钟，一刻钟后又会变成尸人。”

    “床上躺着的那个是失败了的活尸，也就剩一口气，至于另外一个，死尸。”吴言道。

    吴言坐得离秦忘颇远，想来是葫芦里的虫蛊在躁动。最后决定试一下，在元宝身上用药，相较于一辈子不死不活的躺着，或许自在的活上一刻钟会更有意义，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元宝醒来，眼神空洞，钟离战向其说明情况后，元宝将自己所知道的尽说说出，最后请求给自己一个痛快，与其如此不死不活的活着，不如死了干净。

    元宝之父元安世元太医乃是皇上派去协助白斗篷炼制阴兵大军的，元安世起初并不知自己是去炼制尸人，以为自己去做的是一件利国安民之事，在发现端倪之后，佯装不知，偷偷将一切告知妻儿，一边则在拖延进程，不愿助纣为虐，最后，元安世被发现，被炼制成尸人，其子在母亲去世后开始调查父亲的下落，不幸被发现，也成为了尸人。炼制尸人的场地不止一个，而且还被分了批次。“那个人说，我是唯一一个进入第八批的人，只差一步就可以成功了。”炼活尸需要经过泡药、浸毒、喂蛊、锻体、移魂、制符、招魂、固魂、醒魂等一系列步骤，中间无论那一步失败，都无法练成活尸，活尸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细微处可能与常人有别，身体强健，不老不死，甚至可以有独立的思想，不过只在传说中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