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篇 金手指的猜想

    李小玉趴在大桌子上等妈妈，顺便思考人生。

    这老天爷让李小玉重生回这个年代，怎么也不给个标配金手指啊！

    什么透视眼？什么读心术？淘宝系统？最差，来个空间也好啊。

    想到空间，忽然觉得眼前一片眩晕。

    啊！这攀岩墙是什么鬼？怎么又回来了？没出意外没重生吗？

    可是怎么静悄悄地，一个人都没有？

    小玉低头看自己，小胳膊小腿，背心、短裤、塑料凉鞋，5岁没错！

    这难道是空间？看着这停车场，这旁边的购物中心，哇！这么厉害的吗？

    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了吗？

    李小玉冲进一楼的“面包新语”想拿最大的吐司做实验。

    怎么回事？明明就在那里，却是像隔了一层，不让拿。

    这算什么？骗人的空间吗？

    果然空欢喜，不指望就没失望，觉得心脏受不了。

    食堂人多不保险，先出去在说吧！

    李小玉一动念回到食堂，幸亏李小玉人小，没人看过来，最多以为李小玉钻了桌子底下。李小玉喝完粥，又困了，趴在桌了又睡了。

    再醒来已经换了天地，80年的家里，一个人在小床上，肚子上搭了条毛巾，头顶是吊在房梁上的白炽灯，昏黄的灯光洒下来，几只小飞虫绕着它飞啊飞。

    没人权，易走失，睡得死，随便抱走的那一种，果然是小孩。

    家属院是一排排的平房，李小玉家在最后一排最西头的大小两间，都是套间，西屋是个小长条，里间一个上下铺，一张两屉桌，一把椅子，上方是爸爸用包装箱改的吊柜。另外门边一个脸盆架，别无它物。

    外间搭了个半人高的煤池，上面铺了木板，上面一个箱子里面全是爸爸的工具，还有些放不下的大件吊在墙上，比如那把酷似一张弓的手钻。顶头还有个不大的蜂窝煤炉子。

    小屋原本下铺睡奶奶，上铺睡哥哥小兵，现在奶奶回老家带刚出生的堂弟，然后姐姐小雪会住进去。

    东屋大些，最里面横张双人床，顶头塞一张妈妈用两块五从幼儿园买的淘汰小床，如今有些短了，爸爸把床尾的栏杆据掉，加一块木板像吊桥一样吊在床尾，小玉继续睡。原本大床搭配一些凳子，晚上横着睡爸爸、妈妈、姐姐三个人，现在不用了。

    边上靠墙是个三屉桌，摆一个电子管收音机和一个马蹄闹钟。地中间一张八仙桌和四条长凳一张椅子，俩个人合坐要有默契的那种长凳，起身前一定要知会旁边的人一下，不然就很可能坐跷跷板了。另一面墙根罗着两个棕红色的樟木箱子和一架蜜蜂牌脚踏缝纫机。

    外间屋是厨房配置，有煤炉有水池，有碗橱有盆架。

    液化气的炉灶没在这里，外边墙角爸爸自己搭了个棚子，炉灶放那里凉快许多。

    家里没有卫生间，统一去公厕，还好厂里的厕所比村里的强，虽然也是石板连排蹲坑，好歹不是旱厕，下面有冲水系统，外间有水池。

    妈妈正在外面的棚子烧晚饭，很快就听到她喊开饭。

    小兵、小雪端着菜盆进来，一共两菜，肉沫豆角，柿子椒炒鸡蛋，配一盘馒头一锅粥。

    这是好生活，哥哥吸着鼻子喊爸爸快来，李小玉爬上专坐（唯一的木头椅子，抵着床，挨着桌，李小玉蹲着够高，靠着不倒）。

    爸爸进来就开吃，哥哥吃完就要跑，被爸爸一把抓住，不情不愿地等李小玉她们，一个劲的催李小玉快吃，从前李小玉肯定急死了，今天小玉笑眯眯地看着他，吃得不紧不慢。

    吃完几个人就往外跑，去食堂前的广场，大家都去那里乘凉，下棋打牌，聊天打闹，没空调、没电扇、也没电视的屋，真的不香，何况毛纺厂是“三班倒”，啥时候宿舍区都有人睡觉，所以没孩子在这边玩，不然屁股要开花。

    大人们在锅炉房排队打开水，暖壶排队，人聊天。这也是福利之一，外面村里的半大孩子也来蹭开水，不过离得近的就朱房这么一个村，又有很多职工家属，厂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今天广场放电影，全是小板凳和大蒲扇，老掉牙的“小兵张嘎”，一样是人山人海，特别是孩子多。李小玉百无聊赖，人小总是被盯着，没办法进空间。

    电影之后是洗漱、抓蚊子，然后闭眼昏睡到天亮。

    还有一年的时间，李小玉才能去上学，原本妈妈要送小玉去幼儿园，好说歹说，再三保证，才同意她独自在家，毕竟一个月省15块钱呢。等大家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终于就剩小玉自己了。

    空间，亲爱的，小玉来了......